第4章 偏偏 刚结婚就闹着要离,怪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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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翔出了门杵着脑袋往前走,越走心里越发毛,干他这行的当是谨慎当头,自己也有习惯,拍的视频一般都会另外保存,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

    马翔脚步一顿,糟了,他在调查南兮的时候顺带把SOUL都给调查了个遍,关于SOUL的那部分他还没来得及删掉。

    不行,头可掉,相机不能失。

    马翔狠狠转了个身,以一种赴死的神态抬起头来,就看到他所谓的“老板”正眯着眼从门口晃出来,一米八的大高个正弓着身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抢糖吃——

    “朋友,有糖吗?”严炔问。

    朋友顶着一张红脸蛋,想要给这个怪蜀黍炫耀一番,从裤兜里抓着一把糖瘫在自己手心让他看。

    一把的大白兔。

    严炔失笑:“果真都是朋友。”

    着,直接捡了一颗塞自己嘴里去了。

    下一秒,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撒泼滚的拽着严炔的裤脚,嘴里念着喊着你赔我的糖!

    “朋友不要碰瓷。”严炔满脸黑线:“不是你给我的?”

    朋友哭的更大声了:“我就是让你看看,谁让你吃了,你陪我!呜呜……”

    朋友很吵,严炔很无语,马翔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笑。

    “你先松开。”严炔将那孩子从自己腿上扒拉开,命令式的语气,“站着别动,我去给你买。”

    他刚一转身,就跟一辆急速而来的三轮车来了个面对面。

    马翔颤抖着伸出了手:“……”

    心字还没出来,他就看到他的“老板”在他眼前被一辆三轮车给撞飞了,飞起来的时候还斜瞪着眼,像是要骂人。

    一起飞了的,还有他的相机。

    .

    严炔一只脚着厚厚的石膏,半吊着挂着,整张脸黑透了,阴霾的可怕。马翔战战兢兢的倒了一杯白开水搁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跑了。

    林霍的电话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声接着一声,吵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干嘛呢?”林霍不耐烦的问,“你的新欢今天穿的像个过八十大寿的老大爷,洗干净了正拘拘谨谨的等你,你人跑哪去了?”

    严炔没好气:“不来了,腿断了。”

    林霍没听清:“你什么?”

    “我。”严炔吼了一句,“我腿断了,这么些年过去了,R市怎么还跟我八字不合!”

    吼完,顺势手机“啪嗒”一扔,正欲闭眼,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严炔眯着眼去看,来人是个儒雅时髦的老太太,披着一件深灰色的披风,黑白相间的一头顺发一丝不苟的梳在两鬓后面,手里雷不动的拎着一只还没开始发售的LV手提包。

    林慧梅对于包包的喜爱只增不减,哪怕现在这个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

    她垂眼盯着严炔的裹起来的腿,深蹙着眉问:“怎么搞的?”

    闻言,严炔很是随意的晃了晃那只被包成木乃伊的腿,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兴冲冲的答:“跟一个破孩在路边抢糖吃,那孩子不地道,抢不过就哭,后来他爸开着车就冲过来了……”

    林慧梅揉了揉眉心,还是一样,没个正经。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国也不声招呼,怎么着,是我只能到这种地方才能逮着你?”

    “老太太怎么这么谦虚。”严炔嬉皮笑脸:“不是一直都没离开过您的视线吗?这不,前脚刚被撞,后脚您就来了,我都怀疑那三轮车是不是您安排的。”

    “别贫了!”林慧梅问,“医生怎么,什么时候能下床,既然回来了,就去见见人家女孩子,我替你约时间。”

    严炔笑。

    林慧梅不解:“你笑什么?”

    “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话可是对了。我这几年别的事没干成,红颜知己倒是有一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应有尽有,竟然都入不了您的眼,上不得台面,让我不免怀疑,是我眼光太差了吗?”

    林慧梅一怔,严炔这些年虽然远在美国,又很少与自己沟通,但他那些花边新闻林慧梅却是耳濡目染。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严炔如此不遗余力的往奢靡场所里泡,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比如,想要在林慧梅这里争的一次主动权。

    “你的花边新闻的确不少,可终究没往家带一两个来。”林慧梅叹气,“指望你自己争气是指望不上了。放心,我的这个是个好孩子,模样人品都没得挑,你会喜欢的。”

    严炔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回道:“是不错。”

    林慧梅诧异:“你调查过了?”

    “我没有你就信吗?”严炔反问,“你看,明明你也不信,这世上最知我者,莫过于老太太了。我坐着轮椅去见人姑娘倒是没什么大碍,毕竟瘸了不要紧,这张脸就很加分,只是——”

    他抬头看着林慧梅,隐了笑,问:“只是老太太,你找这么个好姑娘来配我这种人,总归不太厚道。”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薄板轰然而裂,多年未见的那点亲温瞬时散的干净。似乎是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只是这次,先逃离的不再是严炔。

    林慧梅一张脸阴沉到底,抖着声音问:“你这种人,你是哪种人?贪玩,不着调,还是没个正经,结婚了总要改改,改改不就好了吗。”

    严炔直摇头:“可是老太太你清楚,有些东西改不掉,从头做人也没你的那么简单。”

    “就像老太太你——”严炔直视着林慧梅,“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费力的假装出一丝怜悯来呢?你看你装也装不好,又何必呢?”

    “严炔!”

    “我跟以前不一样,不会再跪下求你的原谅了。”严炔道,“我这个潜逃在外的杀人犯,身上背着洗刷不掉的两条人命,这些年也累了,无所谓了,只是这些,你都跟人家姑娘清楚了吗,免得刚结婚就闹着要离,怪麻烦的。”

    林慧梅一张脸惨白,无半点血色,抓着包包的手止不住的颤。

    严炔有的时候想,他们两个究竟谁比谁可怜,谁又不放过谁。

    林慧梅冷着眼问:“炔,挖苦我这个老太婆对你来讲就那么有趣?这么些年了还没腻吗?”

    “哪是挖苦您老人家。”严炔正了色,难得的正经,“我这是拿刀戳自己呢。”

    很疼,疼的他一个哆嗦。

    .

    南兮到家之后就彻底成了躺尸模式,她心翼翼的在唇角破了的那处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牙膏,躺在沙发上百无聊奈的刷着微博,夹着网络的隔线,刷着SOUL最新的动态。

    她们的新专主拿到的是C.HE的曲,基本可以预定,是一首爆款,圈中人无一不看好这支刚刚杀出重围的女团。

    至于南兮,只是在热搜上短暂的被大家惋惜了几秒。

    作曲家C.HE,是南兮微博号的唯一关注,他的曲子,她基本都收藏了,在想,如果没有被踢出局,是不是就可以见这位神秘的大人物一面呢?

    可惜,没有如果。

    南兮正戳着手机发呆,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掀起半边窗帘抬眼向下望去,关琳就站在那窄破旧的巷子口正在冲她尽力的招手,看上去既吃力又滑稽。

    “你下来!”

    关琳冲她摆手,职业病教唆她站的笔直,仿佛人生处处都是T台,随处都有观众。

    她穿着一身细碎的花裙子,脚踩岑亮的恨天高,笔直的站在这阵阵恶臭味的巷子里。

    南兮只觉眼前这风景有点太不合时宜,跑着下了楼赶紧问:“陈方被的新闻不知被谁放出了消息,我就差被微博人肉了,你不赶紧避避风头,穿的跟个花姑娘似的,站这里干什么?”

    心想,要是没大事就赶紧走,穿成这幅德行免得被附近的老爷爷老奶奶看到又得血压伸高了。

    “我都喊你半天了。”关琳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嫌弃的望了望这硕大的太阳,问:“你刚在阳台上摆弄什么呢,拉屎也不应该是这个表情!”

    南兮:“你拉屎一般都站在阳台啊?”

    关琳挑了挑眼,一手搭在南兮肩上,:“走,姐带你去找男人!”

    南兮嫌弃的撇开她:“饭都快吃不起了,你还有钱去嫖男人?”

    “谁一定得花钱嫖了?”关琳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跟着我,白嫖!”

    南兮转身就走:“白嫖辣眼睛,我不干缺德事。”

    “可你需要钱啊!”关琳拽着南兮,“骗你的,有场活动,带你出工赚点外快,顺便嫖一眼就行。”

    南兮抬头望了一眼只剩尾巴的夕阳,问:“这个时候出工?”

    “当然了!干我们这行的你还想要朝九晚五!快快快,快走!”

    南兮被她拽的一个踉跄,问:“去哪啊?”

    关琳:“魅惑酒吧。”

    南兮一听这名字就不动了,她觉得有点牙疼。

    “你听我。”南兮苦口婆心的劝,“那里真不是个正经地,里面的人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时候多多少少被他妈摔过,乖,我们没被摔过,不跟那些脑残同伍。”

    关琳失笑:“大佬性子都比较怪,就喜欢往不正经地走你有什么办法,当然得跟着啊!我跟你讲,今天你跑这一趟绝对不会亏!”

    南兮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有未婚夫这件事?”

    “是是是,你有。”关琳满不在意的回:“也不知道你这未婚夫究竟能喘/气不?光听你了,倒是连丝鬼影都没见到过。”

    南兮一本正经:“据我多年来经验可得,他十有八九应该是个活的。”

    那是个就连百度都没有留名的人,像是刻意被人清理过他的痕迹,干干净净。

    关琳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替个死人守身如玉!”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现如今这世上好鸟没几个,我敢保证,你所谓的未婚夫现在肯定左拥右抱,潇洒的很,早把你这未婚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南兮倒是认,保不定对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未婚妻,反正当时找到她签那张合约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个老太太。

    关琳本来已经泄气了,不知从哪突然伸过来一只肥胖的手臂搭在关琳肩上,再顺手像牵羊一般的将南兮往怀里拽了拽。

    南兮皱眉抬眼,与陈方四目相对!

    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