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偏偏 “记得明年这时候给林霍多烧点纸……
没过多久, 南兮听到的就是许念已经跟严氏提出解约的事情了。
“念念要解约?”南兮惊,转头问严炔:“你早就知道这事?”
“不知道。”严炔,“但也能猜的出来。”
“猜?”南兮并不明白, 按理,许念跟严氏并没有闹到什么地步, 反而闹僵了的SHE DEVILS还在,怎么最先走的却是许念呢?
严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前途和林霍,她选的是后者。”
没错, 许念和林霍走到一起了。
至于他们两个, 南兮其实有点没太想明白。
林霍这个人,南兮也是不能给予评价的, 他是一个标准的两面人物,但你却不上他什么不好。他很睿智, 总是在那些狗仔记者中间周旋;也很仗义,总是一副义不容辞的架势;但同时, 他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林霍和许念, 似乎郎才女貌,却又没有未来。
“但是林霍想要保念念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按林霍的性格, 他也不是一个会受谁牵制的人, 怎么的, 就到解约的地步了?”
严炔若有所思, :“也有那么一些人,林霍是做不得数的。”
南兮不解,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严炔又问:“许念......认真的成分有多少?”
“你指哪方面?”南兮懵。
“嗯......舞台。”他。
得亏了不是在问林霍, 不然她也没法回答。
“比起林霍,应该是轻了几分。”也不知为何,她竟拿舞台跟林霍做比较,而让许念来做这个决定,显然是残忍的。
而严炔却似乎得到了他的答案,犹豫半晌发出一个结论:“可能,她的舞台终于此了。”
“为什么?”
“因为严又琪,林霍的母亲决不允许这样。”
“这是什么逻辑?”南兮不可置信,旁人还好,严又琪可以是半个内行人,在南兮的意识里,也并非古板刻薄之人。
“你可能不知道,林霍还有个姐姐吧?”他问。
南兮摇头,严炔继续:“她叫林婷,当年,也是严氏准备出道的练习生之一,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当时的一个大导演,爱而不得,后来卧轨自杀了。林霍之所以和梅玉不合,是因为林婷当时爱上的就是贺羽,梅玉的丈夫。”
所以,林霍才会那么恨梅玉?
才会做噩梦?梦见的是他的姐姐林婷?
“所以?”
“也许,是看得多了吧。”严炔低着头,并未抬头看南兮一眼,继续道:“我妈妈和严悸的母亲都是歌手,把那个家搅的鸡犬不宁,而林婷的死在当时几乎是要了严又琪的命。也许她是不想往事重演吧,在林霍还穿开裆裤的时候,严又琪就制定了三个不允许,不允许偷东西,不允许犯罪,不允许娶圈内人进门,除此之外,你随便闹。”
严炔是不愿意回首往事的,往事于他,竟找不出一点一滴的欣慰。一提起母亲,他的眼眸便暗淡的如同死了一般,他似乎不愿意再去隐藏,藏匿这份失去。
南兮自觉的住了嘴,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严氏的一些过往虽然抱有好奇心,但实属不忍强迫严炔来一字一句交代。
对于严炔,她竟觉得做什么都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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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约了严又琪,严又琪倒答应的爽快,落座之后,轻笑一声:“今天两个不速之客。”
“两个?”南兮有些懵。
严又琪轻点头,:“你来找我倒挺惊讶,还有什么是严炔搞不定的?”
“我不是为自己来的,姑姑。”
“是吗?”她身子向后,靠在背椅上,双手抱胸,是一个优雅的中年妇女。自林慧梅去世后,她们很少见面,只是南兮还是觉得应该喊她一声姑姑。
“我有个好朋友,叫许念。”南兮:“我想你应该见过她的,舞台和林霍不能进行比较,这两者自然没有只能择一的道理。”
“道理?”严又琪反问,她失了笑,严肃的面庞看不出任何情绪,事实上,这样的严又琪倒跟严炔有八分像。
她:“南兮,永远都不要信誓旦旦的评判他人的对错,有些事你没经历过,怎能体谅我,也是,我本不该奢求你来体谅!”
“我知道。”南兮:“姑姑你失去过一个女儿,目睹过残忍,而且不止一次。可是,这些不应由念念一个人来承担,之前的事情,她就是局外人!”
“我给了她继续当这个局外人的权利!”严又琪稍显激动,:“我竟从不知,严炔还是个爱讲故事的人,只是,他是否能把自己的故事讲的清楚?”
南兮故作镇定,呼一口气:“我了残忍,不止一次。”
南兮的声线很低,此时显得也有些冷调。从严又琪的语气里她听得出来,严又琪对严炔并不是一个姑姑的角色。
反而,像是仇家。
“那他呢?他自己呢?”严又琪直视着南兮,像是饿狼遇见了羔羊。
南兮狠狠的捏着自己的左手,指甲嵌进了肉里,缓缓张口,平淡的语调:“你是指那两个黑人的故事吗?”
严又琪明显一愣,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轻笑道:“看来我之前的确是看他了。”
南兮也笑:“姑姑不会真的相信什么针扎人七七四十九的荒唐事吧,听闻夏女士有轻微的心脏病,当年在出门前是喝了药的,而出事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是一名男性,我的没错吧?”
“没错。”严又琪看上去跟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可是严炔他针扎人我亲眼所见,没有谁可以证明这种巫术只是一个恶作剧!”
“为什么不可以?”南兮笑了一声,平缓语气径直问:“姑姑自己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什么?”严又琪惊讶:“试?”
“是,你也可以找一个黑人用针扎着,我来当这个试验品,写上南兮两个字,我愿意跟你来赌,赌严炔的清白!”
严又琪愣愣的,她未曾料到南兮接下来的所有举动,半晌失神般的问:“你知道你自己在什么吗?”
南兮笑:“我当然知道,姑姑你大概是不知道,这个试验,严炔早就做过了吧,用他自己!他不是没有证明过清白,只是你们,谁都没有想过要相信他!”
严又琪闭眼,像是在默哀着什么,随即缓缓道:“十几年过去了,是与不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严炔我管不到他,但林霍,那是我儿子,我严氏绝不可以让一个歌女来当儿媳妇!”
“严氏?”
南兮想问,严炔也姓严。
但她还没有问出来,先被许念给断了。
“南兮!”
回头,许念就站在她身后,直勾勾望着严又琪。严又琪摊手,似是在跟南兮介绍般:“第二位也到了,不然你们一起谈吧。”
“我不是来跟你谈的。”许念斩钉截铁道:“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讲。”
严又琪也不在意,做出请的姿势。
“我许念并非碍于你的身份,我不是见了猫就逃的老鼠,我妥协,仅仅是为了林霍,希望你清楚!”
“当然。”严又琪笑:“你的父亲掌管着美国知名证券上市公司,也是上得了台面的,自然不能是老鼠。”
念念再不言语,直接拉起南兮大步离开。
南兮一路走一路懵:“你妥协是什么意思?专辑不准备了?再不唱歌了?你就这么道回府?”
“不然呢?”念念哀怨的看向南兮:“为了能逞口舌之快,我可把什么都赌上了,只是好像,我还是输了。”
南兮叹气:“那林霍呢?”
“那王八蛋!”许念大骂道:“如果哪天我跟他妈起来了,他也是那个拿起相机拍照的人。”转头看向南兮:“你干吗要为了我跟那女人谈话,那种自负,仿佛能主宰一切的姿态倒跟我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南兮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你爸爸掌管什么美国上市公司,是真的吗?”
许念点头,叹气道:“那女人竟然调查我,腹黑女!”
“你之前不跟我你是个孤儿,有这顿没下顿?”
许念讪讪的望向南兮,讨好的拽拽南兮的胳膊,撒娇语气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卡都被我爸爸停掉了。后来,还是我那后妈生的傻儿子买了一套房给我,我才有家的。”
“后妈生的傻儿子?”南兮鄙夷的看向许念问:“你这称呼咋这么别扭呢?”
念念倒不以为然:“别扭个什么劲,我那弟弟傻里傻气的,他妈视我为眼中钉,他倒好,像个泥巴似的就黏在我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南兮笑:“要是拽下来了,你现在拿什么跟严又琪斗?”
“的也是哦。”她仰着头,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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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就那么解约了,她倒是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就连严炔,有的时候偶尔也会被许念给惊到。
南兮后来又去了好多次严炔的“零”中餐厅,再也没见到那位蓝眼睛黄头发的好莱坞大叔,于是C.HE的那首半成品曲子再也没有人弹奏过了。
于是,南兮想要把它买下来。
南兮大手一挥,无比霸气的了一句“我买了”。
严炔笑着帮她顺了顺头发,一本正经道:“可贵了,你买不起。”
“我现在有钱啊。”南兮才不信,捞起自己的手机将银行卡余额摆在严炔面前,仰着头嘚瑟的问:“这样够吧?”
严炔憋着笑瞅了一眼,毫不客气的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差的多。”
南兮惊了,揪着严炔的耳朵让他仔细看,还一个劲的解释:“你好好看看,那不是数点,那是0,数点之前的0.”
“不够。”严炔毫不给面子:“C.HE的作品,由于他不仅有才,还长得帅,自然要再贵上很多。”
南兮没辙了,笑嘻嘻的问:“那我拿别的买好不好?”
“来听听。”严炔双眼瞅着她。
“我。”南兮笑:“用我这个人换你这首曲,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不错,严炔心里念叨了一句,还未来得及出声,就看到南兮慢悠悠的伸出了一直手指头,笑:“一晚。”
“谁教你的?”严炔怒了,狠狠的揉了两把南兮的脑袋:“你一天到晚的跟谁在学这东西?”
南兮笑,不吭声。
“记得明年这时候给林霍多烧点纸。”严炔俯身下来,贴着南兮的耳鬓,缓缓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