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偏偏 “对付温晓,什么程度?”……
南兮一声不吭, 连呼吸都渐渐弱了下来。严炔一声一声的呼唤她视而不见,她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
神色淡然的将严炔的那件外套规规矩矩的穿好,每颗扣子都扣好, 低头整理整理头发,取下安全带, 然后回头看着严炔,:“放我下去吧。”
“南兮……”
“陈方什么都没干。”南兮眼神空洞,咬着牙道:“我没有失去意识,整个过程我很清楚, 他还没来得及, 他……”
“南兮。”严炔抱她,“别了。”
“你不信?”南兮抬眼看他, “严炔,你不信我吗?”
“我没有骗你, 我没有……陈方真的什么都没干,你相信我呀!”
“我信……我信南兮, 你什么我都信。”
“不。”南兮笑着摇头, “严炔,其实你不相信的。”
人, 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出几天, 温晓会带着新的证据而来……
到那个时候, 南兮将会被人人唾弃。
“严炔, 放了我吧。”似是请求:“我不要再拉着谁的手了, 也不想被谁拽着看光亮,我们,到此为止吧,离婚协议, 我会……”
“南兮。”严炔断她,“别这些话,我们回家。”
如同被车辙碾压,连呼吸都成困难。
身体某个位置疼的要命,没有宣泄口,咬着牙,咬到渗血。
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南兮似是也看得清楚。严炔还未反应过来,南兮一把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
严炔一个急刹,他狂奔下去的时候脚步都是颤的。
“我给你时间,我给你……”严炔双手紧抱着南兮,止不住的颤抖,“我不逼你南兮,你要去哪都行,我只要跟着你,我远远的跟着你,你要干什么我绝不扰你……”
南兮推开严炔,直直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严炔,冷淡的问:“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严炔怔在原地,半晌都无知觉。
“好。”南兮“哐当”一声跪在他面前,“严炔,我求你,放我走。”
“你……你一定要这么逼我?”严炔眼眸通红,“南兮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以……可以这个时候丢下你?”
他在哭。
绝望,将他整个人掏空。
南兮抬手帮他擦着眼泪,尽可能温柔,将她余生的眷恋都留在那短暂的时光里。
“对不起。”她缓声,哽咽道:“对不起严炔,我会疯。你知道,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严炔,我爱你,可这爱……真的太痛了,你替林慧梅赎罪,我不怪你,只是用南劼的命作为代价,我不知道是轻了还是重了?”
“你早就知道了?”严炔一怔,身体的血液被一点一滴抽的干净。
“我不是一个是非黑白不分的人,这笔债不该算在你头上。可是严炔,我求你,放了我吧……”
放手,放开手自由生活,谁也不管,谁也不顾。
有些放手,会用尽此生,放了手,空了余生。
荒暗,是暗无天日的惨淡。
记忆如同千万长蛇盘旋而来,密不透风的墙,他困在迷宫的末端,逼到窒息。
周遭冷却,连带着他这个躯体如死一般的僵硬。
呐喊、求饶、救命,他喊到鼻尖出血,整个世界无动于衷。
他恨的,不止严肖海,不止林慧梅,不止严悸。
“你往后看看,身后不是死路,光亮就在那里,你可以,你可以走的出去……”
可是严肖海的迷宫游戏,没有尽头,也没有开端。
他喜欢看你束手就擒,喜欢看你狼狈不堪,喜欢看你在那铜墙铁壁里连声都发不出。
空气稀薄,周遭是浊泥混沌,陷在里面,没过你的胸膛。
“严肖海当年有虐待你吗?”南兮曾这样问过。
没有,他只是剥离我的残躯与灵魂,得不到被爱,从而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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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真的放了手,挣脱了那些束缚,了了牵绊,没有牵挂,却是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了彼岸。
除了严炔,她没有别的避风港,日子往后退,退到起始,又能不能重新开始?
穆妍着实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半晌拍着胸脯问:“你活的还是死的?”
不怪她这么问,南兮的样子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瞳孔涣散,飘出太多人的影子。
“我那间房,还空着吗?”毫无血色的嘴巴一张一合。
“这里要拆迁了,已经不租房了。”穆妍上下量南兮道:“不过你……不是大明星了吗?做、做什么这个样子?”
南兮偏头朝着黑漆漆的走道看了一眼,问:“钥匙还在吧?”
穆妍愣了,阴差阳错道:“在……在的。”
转身从一连串的钥匙中抽下一下,嘱咐道:“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我也没有扫过,有老鼠蟑螂什么的你可有心里准备。”
南兮不语,拖着长长的脚步,穿过那黑暗,“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恢复了寂静。
那黑漆漆的过道,彻底埋葬了一个女孩的执着与过往。她学着严炔,将自己埋了起来,埋进一片黑暗。
有光吗?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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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炔,怎么回事?”林霍问:“乔莫峰把陈方了个半死,被警方带走了,你看看现在的新闻,究竟是怎么写的,还有,南兮呢?”
严炔抬眼看向林霍,半晌才道:“林霍,找找她,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不知道,找不到她。”
“什么叫找不到?你找乔莫峰不是因为南……哎,严炔……严炔!”林霍焦急大喊了一声。
只见严炔缓缓蹲了下去,将整张脸埋在手心,微微颤抖着。
“许念,奥利,张辰,或者魏子谦……这些人都问问……”严炔压低了声音道:“她躲着我,或许这些人也没什么线索,你先去一个一个问,我……我再想想还有哪里……”
“严炔,你……”林霍从未见过严炔这般模样,他是一个不明真相者,想问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陈方……”严炔忽然抬头,问:“陈方死了吗?”
“当然没有!”林霍道:“陈方要是死了,乔莫峰就得搭进去了。”
“想想办法,把乔莫峰保出来。”严炔。
“我怎么保,他自己不配合。”起这事林霍就气大,“警局做个笔录,他都狂妄的喊,没死陈方是他的失误,这么一个严重有暴力倾向的人,警局怎么会放人?更何况,我听警察到的时候,乔莫峰红着脸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陈方拳脚相加,拉都拉不开!现在网络一发不可收拾,乔莫峰被关了进去,南兮跟温晓轮番上热搜,怎么奇奇怪怪的法都有,根本就不可控!”
“提防温晓的动作。”严炔道:“赶在她之前,利用舆论先把她控制住。”
“你什么?”林霍依旧一脸懵:“对付温晓,什么程度?”
严炔想了想,半晌抬头,眼睛直直看着林霍,一字一句:“法律,是上限。”
林霍不语,问:“那南兮…….”
“我去找。”严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