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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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劲就感觉自己怀里贴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翻了个身,杨姝也翻了个身,可能是夜里太凉了,杨姝像是在找热源似的,紧紧贴着陈劲的身体。

    怀里的人还没醒,起伏的胸腔很平稳,陈劲没敢动,就这么任她贴着。

    陈劲微微低头,嘴唇在杨姝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发丝扫过唇瓣,微微发痒。

    过了不知道多久,杨姝终于醒了,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突出的喉结。

    这么近,连皮肤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陈劲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醒了?”

    杨姝又闭上眼:“没醒。”

    她完听到头顶上方一声沉沉的笑,很短促。

    “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劲骗她:“刚醒。”

    “陈劲。”

    “嗯。”

    “起反应了。”

    “……”

    陈劲本来闭着眼,听到这话,身子一翻,把杨姝压在了身下,沉着嗓音问:“你什么?”

    杨姝看她:“没什么。”

    陈劲脸沉了:“你不?”

    “不。”

    “不?”

    “不。”

    两个人都绷着笑,就这么对峙着。

    陈劲在上方,占据主导权,他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去戳杨姝的侧腰。

    杨姝猛地缩了身子:“痒啊。”

    “不?”陈劲手上的动作没停。

    倒不是陈劲真的弄痒她了,而是那种怕痒的感觉折磨着杨姝。

    她手脚并用地反抗着。

    但毕竟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悬殊大,不一会儿陈劲就控制住了她的手,腿也压住她的双腿。

    因为刚才的动作,他们都开始喘气,喷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的眼神也焦灼在一起,不肯分开。

    杨姝平躺着,看着陈劲俯视的样子,脸上的每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突然陈劲开口:“准备好了吗?”

    “嗯?”杨姝不知道他在什么,“准备什——”

    可是话还没完,男人的吻就下来了。

    也许是距离上次的吻太久,亦或者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陈劲的唇触碰了一下之后,就退开了一点点,但是也只是一点点,他贪恋她唇的味道。

    这个蜻蜓点水似的吻像是试探似的,感受到了杨姝的接受,陈劲深吸一口气,猛烈地含住了她的唇。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铺天盖地,猛烈进攻。

    舔舐她的唇和牙齿,以及一切可以触及的地方。

    杨姝的大脑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变得混沌了,可是这混沌中又仿佛有些东西变得清晰。

    她的记忆开始闪过脑海。

    从刚一开始见到陈劲,来到云南,到经历冯华绑架、地震和吴滩勒索。

    最后停留在了她坐在等候区看着陈劲手术的场景。

    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密不可分。

    像是蓄水坝突然决堤,这个吻既是情到深处,又是一种发泄。

    呼吸变得急促,杨姝觉得她的鼻腔充满了他的味道,和平时不一样,是情动的味道。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仿佛不肯扰他们似的换了个角度。

    不一会儿陈劲就感觉到一双手挂在了他脖子上,女人皮肤微微发凉,但却像把火一样。

    陈劲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像是要嵌进去似的,不肯移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连嘴唇也麻了,陈劲的唇开始从她的嘴角蔓延到鼻子,到脸颊,到眼睑,最后到耳朵。

    两个人紧紧相拥,女人的呜咽声响在耳边,陈劲只觉得一个炸弹在体内似的,要爆炸。

    他太想拥有她了。

    唇瓣游走在她颈间慢慢向下,去寻找那两点禁忌。

    陈劲在努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最后的理智。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像是按了暂停键,二人的动作同时停下。

    仿佛从天堂回到现实一般,身体贴在一起,不肯分开。

    “陈队长?”门外的人话。

    陈劲没回。

    怎么回,他气都喘不匀。

    门外的人很执着:“陈队长我听到有动静我才来的,村长让我来给你送早饭。”

    陈劲轻轻咳了咳,尽量沉着声音:“放门口就行。”

    “不行,地上不干净的,没关系,你慢慢起,我在门外等着。”

    陈劲、杨姝:“……”

    他无奈笑了笑,轻轻支起上身,看向怀里已经软成水的人。

    她的脸红得像是落日夕阳,双眼迷离,陈劲是真不想这么放过她。

    片刻,陈劲开门,因为杨姝在里面,他只开了半扇门,送饭的人立马起身:“陈队长,我不知道你口味,多拿了一点,你看你喜欢吃哪个就多吃一点。”

    “好,谢谢你。”陈劲着就要接。

    没想到门外的人一躲:“不行不行,这袋子外面油,你别沾手了,我给你送进去。”

    可是陈劲却站着没动,那人见状,也没再什么,把袋子给陈劲就走了。

    陈劲关上门,把袋子放在了旁边桌子上,对杨姝:“起来,趁热吃吧。”

    杨姝有些懒,侧躺在床上没动,就这么看着陈劲来回走动。

    “你不难受吗?”她问。

    “什么难受?”陈劲正从袋子里拿出筷子,看向杨姝随口问。

    “你什么难受?”她从上到下扫视了陈劲一眼,那指向意味很明显。

    嘶,陈劲舌尖抵住上颚笑了笑。

    对待杨姝,他早就有经验了,不能硬着来,得顺着她的话。

    “我要是难受呢?”

    杨姝此时已经坐直了身体,从床上站起身,走向桌边:“难受我也没办法喽,反正我不难受。”

    她得轻松自然,可那话里的挑衅太明显,陈劲放下筷子,看了看她。

    害他这么难受的人此刻像没事人似的吃着早饭,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陈劲放下筷子,往门边走去。

    “你不吃?”

    陈劲头也没回:“我出去吸烟。”

    顺便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他还浑身燥热,没有纾解,“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他怎么能吃得下去。

    杨姝哦了一声,转头接着吃早饭了。

    到底陈劲还是没来吃早饭,杨姝吃完出去的时候,陈劲没在门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回头看了看,刚要转身,就听到张浩的声音。

    “杨记者?”

    “你们来了?”

    “啊…对。”张浩看着杨姝,半天没有出话。

    他知道陈劲住这屋,结果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杨姝从里面走出来,而且看样子是在里面睡了一晚。

    “我是来找队长的,”张浩有些口吃,“那我晚点儿再过来……”

    “找我什么事?”陈劲突然出现,杨姝扭头,纳闷这男人是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

    张浩赶紧几步走到陈劲面前汇报:“老大,今早刚接到的消息,龚三的母亲昨夜下了病危通知书,凌去世了。”

    陈劲闻言,夹着烟的手一顿。

    “老大,你这龚三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次他母亲都去世了,他会回来吗?”

    陈劲两指按灭了烟,没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你设备带来了?”

    “带来了,已经给村长送过去了,就剩你指导了。”

    “行,我们先忙这边的事儿。”

    大概过了两个时,一切都安排好了,无人机图片显示,大象也都安全无恙。

    回去的路上,杨姝把照片整理了一下,又简单记了记报道的大纲,就合上了电脑。

    陈劲见她不工作了,扭头看了看她,拿起中控台的水递给她:“渴吗?”

    杨姝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靠在车窗上看风景。

    从刚才听张浩起龚三母亲的事情后,陈劲就看得出来杨姝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

    他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起。

    犹豫半天,最终只了句:“他一定会落网的。”

    男人的目光定定看着前方的水泥路,语气里透着笃定和深沉。

    杨姝回头看了看他的侧脸:“我知道。”

    片刻无话。

    杨姝又看回了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

    这里的景色和江城很不一样,从闹市区开一段时间就能看到这连绵的山和树,薄雾茫茫一片,随着风飘动。

    可能是因为不想想,或者是因为逃避,对于父亲的牺牲,杨姝一直没有去深入思考。

    直到刚才她听到张浩到龚三时,她突然就想起了父亲。

    刻意回避的后果就是,一旦开启便无法停止。

    “你我应该恨他吗?”

    杨姝缓缓开口。

    这个他是谁,陈劲一秒就懂了。

    抓捕一个犯罪集团,需要很多警察的协同合作才能完成,除了特殊情况,很多时候很难谁的功劳最大。

    而一个卧底警察的牺牲,责任也是多方面的。

    要怪罪犯吗?还是怪这个社会?

    杨姝不知道。

    “你父亲是个英雄。”陈劲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更低了,而且出口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力气似的。

    “嗯,”杨姝应下,“我知道。”

    “那天刘叔叔还告诉我,我父亲暴露那天救了一个男孩儿。”杨姝的话委婉道来,平平静静。

    可她刚完,整个车就往前猛冲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速度。

    杨姝手扶着前面平台,看了看陈劲,后者紧紧握着方向盘,很声地了句:“不好意思,没踩稳。”

    杨姝没在意这个突然的“加速意外”,径直了下去。

    “据,当时父亲为了保护那个………”

    她的话还在继续,可是陈劲却怎么都听不进去了。

    因为杨姝此时复述的情节已经在他的梦里出现了无数回了。

    每次陈劲梦到,都是一身冷汗惊醒,然后一直失眠到天亮。

    他手握着方向盘,指尖开始泛白。

    “对不起。”

    杨姝疑惑地看向陈劲:“你对不起做什么,跟你又没关系。”

    “我……”陈劲了一个字,仍旧是什么都没出来。

    多少次,陈劲想找到钟忱锋的家人,求一个原谅。

    多少次,他一想到这世界上有个孩子,因为他失去了父亲,陈劲就很有负罪感。

    所以他才那么狠心地拒绝了她,但是却又抵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

    人的情感很奇特,有些欲望,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陈劲的内心深处始终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

    他这辈子,豁出命都不会让杨姝有任何危险的。

    龚三的母亲住在林泉镇,从许多年前就是一个人住着了。

    因为不想引起邻里的怀疑,陈劲、杨姝和张浩三个人跟着镇里的救助机构一起来到了龚三母亲家。

    龚三母亲住在老城区,一家一户一个院子,但外面的通道又窄又挤,此时也都挤满了人。

    许多围观的人一听是镇里的人,都纷纷让开一条道儿。

    院子中央一副水晶棺材,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里面。

    一个邻居走过来:“你们是镇里来的吧?这都是我们几个邻居一起帮忙操办的,你这家孩子走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

    陈劲:“辛苦您了,请问今天除了邻居还有别的人来看望老太太吗?”

    那邻居还没话,就听到院门口有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一群孩子走了进来,有男有女,他们一进来就跪在棺木前,一直磕头。

    “苗奶奶,苗奶奶。”

    “奶奶你怎么了?”

    杨姝看到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后背印着阳光孤儿院的字眼,心里有了大致猜测。

    邻居抬手抹了下眼泪,上前扶起一个姑娘:“宁宁,别哭了,来你们也来帮忙,先把孩子扶起来。”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上前,把孩子们扶起来,引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去了。

    那个叫宁宁的姑娘躲在这位邻居旁边,还低头擦着眼泪,泣不成声,却没有多大声音,只能看出来肩膀不停抖动。

    “苗大姐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去孤儿院里陪这些孩子们,经常带好多吃的过去,还自己缝制好多衣服给孩子们,每个人的尺寸都记得很清楚。”

    邻居介绍着,宁宁在一旁身体抖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宁宁,我们先不哭了啊,我们去洗个脸好吗?”邻居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去带孩子平复一下心绪。”

    邻居走后,陈劲、杨姝和张浩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水晶棺,心情复杂。

    张浩看了看周围,咬牙切齿地:“母亲这么好,怎么儿子这么操蛋!”

    “浩子,注意用词。”

    之后陈劲和张浩去和其他邻居攀谈,杨姝则在院子里四处观察。

    院子里有棵很粗的树,看样子有快一百年的时间了。

    树的后面传来一阵哭泣声,杨姝走过去,看到是刚才那个叫宁宁的女孩儿。

    杨姝走过去,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给。”

    姑娘看到纸巾,顺着胳膊抬头望过去:“谢谢,我不用……”

    杨姝把纸巾放到了她旁边的凳子上:“放着,想用的时候用。”

    有风吹落了几片叶子,在空中飘了几圈,就落了下去。

    片刻,哭声了些,一只手慢慢伸向那片纸巾。

    杨姝余光看到了宁宁的动作,装作没看到,也没什么。

    一个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劝我?”

    杨姝扭头看过去,她这才看到了宁宁的正脸,姑娘皮肤偏黑,五官却是长得标志的,两根麻花辫垂在肩头。

    “劝什么?”

    “劝我不要悲伤了。”

    杨姝犹豫了一秒问:“你觉得我劝你有用吗?”

    宁宁没想到杨姝会这么问,她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还是会难过的。”

    “对啊,没有用我劝你做什么。”

    宁宁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有些意外。今天每个见到她的大人都劝她不要哭了,不要悲伤了,她耳朵都已经起茧了。

    而这个皮肤白皙,看上去像是大城市来的年轻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劝她的人。

    宁宁这才注意到,杨姝的长相很美,是那种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明星的美,但又不像明星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你很不一样。”

    杨姝听了宁宁的话,望过来,眉眼一弯。

    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问:“哪种不一样?”

    宁宁不适应旁边有陌生人,身子缩了缩,低头捏着手指:“我…不出来,就是很不一样。”

    完她似乎怕杨姝误会,又赶紧解释:“是好的那种不一样,你别误会。”

    杨姝觉得宁宁很可爱,有着她这个年纪的心和赤诚:“好,我不误会。”

    “嗯……”

    “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人一生必须经历的情感,就像硬币的正反面,没了哪个都不是完整的人生。”

    宁宁看着杨姝,仿佛在思考刚才这段话,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崇敬和羡慕。

    “姐姐你也有过悲伤的时刻吗?”

    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杨姝没有话,她过去的人生中,悲伤的时刻太多了,此时被宁宁这么一问,杨姝都不知道该捡哪个。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看着我的父亲慢慢离开这个世界的。”

    “啊…”宁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傻姑娘,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

    “那时候你哭了吗?”

    孩子的问题都很新奇,杨姝回答:“当然哭了。”

    “那后来呢?”

    杨姝抬起手,顿了一下,还是轻轻碰了碰宁宁的头顶。

    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孩儿。

    “后来就擦干眼泪,接着生活了。”

    宁宁抬头,看向杨姝,后者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是宁宁总觉得里面有自己读不懂的东西,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

    有一点,宁宁很确定,那就是她没有刚才那么悲伤了,她把这个原因归功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女人。

    “谢谢姐姐。”

    “不客气。”

    杨姝起身走开,她没看到树后的陈劲指间夹着烟,心像碎了似的。

    忙完了龚三母亲的事情,陈劲又和几个便衣警察见了面,让他们有发现立即通知自己。

    准备回程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陈劲和杨姝走在前面,准备上车,张浩跟在后面,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多余。

    开车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千瓦灯泡,他觉得不能因为他耽误了队长一生的幸福。

    “老大、杨记者,我还有点儿事,你们先回,我随后坐别人的车回去。”

    张浩完,都不给陈劲回话的机会,就跑远了。

    陈劲和杨姝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也没什么。

    一上车,杨姝就睡了。

    等到她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车已经停下了,好像是个停车场:“我们在哪儿?”

    “医院。”

    “医院?”

    “嗯,”陈劲熄了火,“我今天要来拆线,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行,”杨姝拿上包,“我陪你去。”

    陈劲开门下车,锁车,几步走到杨姝身边:“你要是累在车上等我就行。”

    “没事儿,睡了一路,好多了,”杨姝甩甩压得发麻的手臂,“你这伤也是因为我伤的,我该陪着。”

    给陈劲拆线的是个年轻女医生,她进来一看到陈劲裸露的后背,脸直接红了,都没看到坐在一旁的杨姝,直接就朝陈劲走去。

    陈劲背对着她,所以不知道,杨姝却是全都看在了眼里。

    “陈队长,伤口感觉有什么异常吗?”女医生心地问。

    “没有。”

    “那会痒吗?”

    “不会。”

    “头晕吗?”

    “不晕。”

    陈劲以为是医生的惯例问题,所以全都配合回答,但是杨姝却看透了那女医生的心思,只是她懒得什么。

    “哦,”女医生听了陈劲这么简短的回复,似乎有些失望,接着问,“那运动剧烈的时候,会喘气不匀吗?”

    “不会。”

    问什么都是两个字回答,女医生已经放弃了,看来只能换个思路了。

    “陈队长一会儿有事儿吗?”

    “没有。”

    “那能不能一起吃饭?”

    问得这么直接,再傻的人也都能听出来女医生的意思。

    空气静止了几秒。

    杨姝在一旁听着,倒是没有生气,她这点自信心还是有的。

    她只是好奇陈劲会怎么回答。

    “不好意思,”陈劲开口,依然是那冷淡的声音,他扭头,指了指身后,“我女朋友。”

    女医生这才回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等待的杨姝。

    后者却一副跟我无关的样子,翻看着手里的东西,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虽然没看到正脸,但是女医生也能看出来杨姝是个美女。

    原来人家有女朋友了,而且正主还在身后坐着。

    女医生越想越觉得尴尬,后半程安静给陈劲拆了线就出去了。

    陈劲穿好衣服,走到杨姝身边:“好了。”

    “哦,”杨姝把杂志放回原位,站起身,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走吧。”

    陈劲见她一切正常,有些疑问,到走廊里试探着问:“你刚才在看杂志?”

    “嗯。”

    “什么杂志?”

    “忘了。”

    陈劲看她话兴致不高,也就没再问什么。

    方局在局里给杨姝安排了宿舍,比上次的高级。

    陈劲把杨姝送回队里宿舍楼,跟着杨姝一起下了车:“等等。”

    杨姝站定,陈劲绕过车头走到她面前,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吻她,像早一样。

    “这次来待多久?”

    “没定,明天我想去趟阳光孤儿院,找宁宁做个专访报道。”

    “我带你去。”陈劲没犹豫。

    “行,上午联系。”

    公事公办,全是关于工作的谈话。

    到这儿似乎是个结束谈话的好时机。

    “我进去了。”

    杨姝完刚要转身,陈劲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人拉了回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