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根铁柱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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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手腕被握住以后, 颜茵就感觉这事不对劲了。

    “狄雍......”她勉强想起了他的名字,“你做什么!!”

    男人的怀抱结实且火热,明明如今是秋季, 秋风阵阵,凉意涌动, 但他怀里的热度却不容忽视。

    他抱得很紧,似乎要将她勒入血肉中。

    “跟我回乌古斯。”狄雍直挺的鼻尖凑到女儿皙白的颈脖处,如同野兽留下标记一样,用自己的鼻梁蹭了蹭那片白腻的肌肤。

    颜茵被他蹭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

    细白的手掌撑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 但扑腾几下后,很快被男人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

    狄雍只是道:“刚刚认识了。”

    狄雍十分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已有些魔怔。

    但他真的想她太久了, 久到自她香消玉殒后,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钟都成了煎熬。

    有她的遗愿在, 最后他连她的骨灰都留不住,只能看着她以往穿过的衣物寄托想念。

    来时所有的冷静与克制, 都在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尽数瓦解。

    颜茵试着用力掰开男人结实的手掌, 此时箍着她的那只手像铁钳似的,紧实得不行。

    对方的手没掰开, 颜茵又急又慌, 反而把自己弄出了一身薄汗。

    车内的暗香愈发浓郁了几分, 狄雍毫不避忌的吸了一口气。

    颜茵被他抱在怀里, 腰身被紧紧栓着, 挣脱不开,她只能哀求:“我家有银子,你把我送去京中颜家......不,去京中的镇国将军府, 我让我阿兄答谢你好不好。”

    阿兄在将军府中,且嫂子是好人,应该不会不管她。

    “我不缺银子,亦不需要你阿兄的答谢。你不是不喜欢谢沉绛么,我带你走岂不正好。”到最后,男人的语调放轻了些,几近于诱哄。

    颈边有火热的呼吸洒落,伴随而来的还有若似无的触感,颜茵的眼睫颤动得厉害,连声音都带着颤,“你是不是他的仇家?”

    颜茵只能想到这个了。

    对方知道谢沉绛这个皇七子,且又是个胡人,前些年大宁与塞外的关系并不好,会不会是往时结下的仇......

    狄雍将颜茵两只白腕子牢牢地攥在了手心,直等到颜茵不再挣扎,他才眼眸微阖,心满意足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是与他有仇。”

    话音一转,狄雍继续道:“但一码归一码,我心悦你。”

    他是乌古斯人,草原男儿多直爽,是就是,喜欢就喜欢,没有中原来得含蓄。而且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含蓄并没有什么用。

    颜茵本来明亮的眸子急出一层水泽,“可我还是不认识你,我家在大宁,不会去别的地方的,你快让我下车去!”

    狄雍抱着颜茵,他骨架大,而颜茵骨架则要纤细许多,这一抱几乎是将她整个抱进自己怀里,“你父亲过些天就能从大理寺里出来,既然家人已无恙,那你跟我回乌古斯。”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颜茵的死穴。

    她瞬间连挣扎也顾不上了,努力扭着脑袋问:“过些天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晓我父亲进了大理寺?你到底是谁呀?”

    他一个胡人竟知晓她父亲入了大理寺?

    不对,对方既是知道谢沉绛,且还能出后面的话,不准是参与了皇室的明争暗斗。

    那到底是谁在帮她父亲?

    颜茵脑子乱糟糟一片。

    狄雍听着她这一连串的问,心情非常之好,“我的名字方才已告知过你了,你若记不得,我可以再一遍。反犬狄,壅塞雍。”

    颜茵没好气的皱眉,她想知道的才不是这个。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狄雍继续:“你父亲的事......”

    他蔫坏,故意只个开头就不了。

    颜茵哪能忍得住,她与阿兄费尽心机的忙忙碌碌,还不是为了父亲能脱困。

    “我父亲怎么啦?”颜茵努力从男人的大掌中挣出一只手,按在对方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上,使劲儿侧了侧身子,企图让自己正面对着狄雍,好看清楚他脸上的情绪后再仔细问问。

    狄雍手臂松开了些,任她折腾。

    她这样的鲜活,会用明亮的大眼睛瞅着他。

    而不是躺在气若游丝的躺在榻上,恳求他在她死后烧毁她的尸身,将她的骨灰送回京都城,葬在西街那棵弯了腰的梨树下。

    颜茵着急得不行,“你倒是话呀!”

    狄雍勾起唇,不慌不急的,但的却不是颜父的事:“你的兄长颜游风在半个月以内会恢复官身,当然,职位是比不得从前的。”

    颜茵被他这东一出西一出的完全搞懵了,但不可否认,无论是父亲还是阿兄的事,她都想知道。

    后来的事,狄雍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有些印象挺深刻。

    比如在文帝秋狝过后,经不住长乐郡主的多番请求,终于松口,把颜游风丢回朝中。

    不过最开始只是当个农官,奈何颜游风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哪怕是被派去与营田为伍,他都能折腾发现两种全新的、能食用的农作物,文帝为此还对他大为嘉奖。

    颜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一丝疑惑。

    狄雍在她这里的印象一变再变,一开始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后来是莫名其妙的登徒浪子。

    如今还是登徒浪子,只不过这个登徒浪子多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他看起来知道很多东西,无论是谢沉绛的身份,还是她家里的事,竟然还能出未来。

    好吧,虽然他口中的未来之事还不确定会不会发生。

    可是颜茵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神秘的人啊。

    狄雍被她明亮又带了点惶恐的眼睛看得心神荡漾,“你这般看着我,我全当你同意与我一同回乌古斯了。”

    颜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移开眼,“我不要离开大宁!”

    顿了顿,颜茵委屈抿唇,“你能不能放我下去。”

    狄雍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离开,忽然意识到或许比起如今的谢沉绛,她的故乡更让她眷恋。

    但这注定是一个无解之题,因为他不可能放弃可汗之位随她来大宁。

    一个男人倘若没有了权势,又该如何给他心爱的女人好的生活?

    ***

    另一边。

    带着一行人策马狂奔,谢沉绛选了一条近路去黄道观。

    然而这条路没走多久,他便发现前面堵了。谢沉绛勒停了马匹,一双狭长的眼睨着前方横在路中央的山石,眼底涌动着暗色。

    谢沉绛一声令下,“掉头!”

    近路走不成,只能走远路,而重新拐回岔路口,策马进入那条较远距离的山路时,谢沉绛将马速降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急躁了。

    平日走这一条山路的人较少,走过一段后地上的石板隐去,全然是土路。

    马蹄踏过,尘土翻飞,与此同时也在路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马蹄印。

    除了马蹄印之外,路上还能看到马车车轮的印子,车轮子已经挺浅了,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不久前留下的。

    因为这里风大,风一吹,路上的尘土会被吹起覆盖到别的地方去,于是逐渐的,不久前留下的痕迹会慢慢消失。

    又策马走过一段,谢沉绛陡然在路上看见了前方一滩的红。

    空气里还有一丝未曾散去的血腥味。

    谢沉绛只觉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在刹那间抽搐了一下,十指连心,那一刻他几乎拿不稳手上的缰绳。

    “吁——!”

    谢沉绛停下,迅速从马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两步走到那抹红色面前。

    蹲下,男人用指尖沾了少许,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了下,谢沉绛确定这是人血。

    谢沉绛:“搜一搜这周围。”

    早在他下马时不少人跟着下来,如今听他这般一,立刻行动起来。

    没一会儿——

    “殿下,这里有好多的尸首!”

    “殿下,我这边亦然。”

    “这等扮瞧着像是外地来的山贼。”

    之所以是外地来的,全然是因为这京外郊野已许久都没山贼的踪迹了。

    谢沉绛亲自上前查看,果真如此,这路旁的丛林里有十分多的尸首,有的被利箭射中而亡,也有是颈上开了大口子,还有直接被从胸前捅了个对穿。

    而在这片像乱葬岗一样的丛林里,谢沉绛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张济!

    谢沉绛目光一缩。

    张济的武艺是所有守卫蓉苑的侍卫中最好的一个。连张济都出事了,那么......

    “殿下,蔡启......他死了。”那边传来岳河的声音。

    蓉苑暗卫共四人,留守的一个,这里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不见踪影。

    谢沉绛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殿下,夫人的马车不在此处。”岳山看了一圈回来。

    谢沉绛精神一震。

    对,马车!

    她乘马车出行,按理应该有马车在,但如今马车不见了,明她人应该还活着......

    谢沉绛重新翻身上马,在手持马鞭即将策马时,他动作一顿,“岳山,你带两人留在此处,给我认真查这些人的身份。”

    岳山:“是的殿下。”

    岳山做事稳重,武艺也不差,谢沉绛放心的把他留在这里。

    活人会话,其实死人也会,他们身上的每一件物品又或者是一个不起眼的标记,都是一种无声的语言。

    谢沉绛不相信区区一群山贼能杀得了他精挑细选的侍卫。

    这事绝对有猫腻!

    这幕后作怪的到底是谁?

    莫不是谢高阳?

    一个转念,谢沉绛又觉得不该是他这位三皇兄。虽最后没成功,但谢高阳已选择在猎场设计。

    而且谢沉绛也不认为一个弱女子能引起对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