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疑点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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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看完笔录,服部平藏打开电脑,登上警方内部站,输入山口孝太郎口述中提及的两起案子。

    “年月日,珠宝店发生恶性持枪抢劫案,真田玄右卫门带队解决,犯人反抗途中开枪伤害两人,其中一人名为山口阳太,真田玄右卫门代表警方慰问受害者,并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费用,两名受害者态度和善,并无任何相关负性新闻出现。”

    “年月日,东京某政部大楼突发火情,消防队达到现场,深入内部救人救火时,遭楼内不明人士持枪袭击,搜查一课随后赶到经现场,经排查确定为恶性纵火案,纵火人为日本国内政治极端分子,归为恐袭案件。本次事件中,大楼内部一位清洁工在撤离过程中遇到极端分子,遭对方无差别的枪击袭击,被救出后紧急送往医院,路程中出血量过大,呼吸微弱,不治身亡。”

    搜查一课参与此次空袭事件的成员中,有一位刚入职的警察,名为真田润二,事件发生后,异常自责,自我批评资历不足,还需历练,自请从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调至神奈川县警署,后被调至横滨。

    因为其祖父真田玄右卫门是东京警视厅有名的刑警,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为东京治安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当初真田润二自请调离,有不少同僚挽留安抚。

    这件事,自己也是从江户川繁男口中听的。

    “真田家的祖父子都是正直勤勉之辈,假以时日,真田君会成长为不输其祖父的优秀警官,服部,人才辈出,我们不能懈怠啊。”

    他这般赞叹年轻的同僚。

    山口孝太郎提及的亲属被波及的两起案件,一起是无妄之灾,警方承担了全部的损失费用,也得到了对方的谅解与支持,另一起的悲剧则全由极端分子所致。

    故而,口供上的作案动没有过多服力,无法解释其过激行为。

    作案行为也很是奇怪。

    东京与大阪相距甚远,东京人多眼杂无从下,若真有伺报复的念头,在大阪找到会后,按常理,应当立刻“报仇解恨”。

    作案时间愈长,破绽愈多,愈可能暴露,失败的可能性愈大,更不用论及特意挟持人质从大阪返回东京,继而当面撕票的得率有多低了。

    最为重要的是,第一起事件中被误伤的家人是远方亲戚,第二起死亡的亲戚虽是亲舅舅,可当时参加葬礼的同事称,山口孝太郎未曾参与死者葬礼,其余亲戚也见怪不怪,因而,不关系疏远,至少并不亲密。

    山口孝太郎未婚,已就职于一家生物制药企业五年有余,但花钱大大脚,毫无积蓄。因两位关系单薄的受害者而专程报复警察家属,事发后必定被公司开除,从而失去赖以谋生的工作,逻辑上不通。

    动牵强,行为不合常理。事情并非表面上的清楚简单。

    服部平藏相信自身从警多年的直觉。

    **

    非工作状态,真田润二向来是吊儿郎当的倜傥模样,此时,在他挑眉看戏的视线中,真田弦一郎接受了来自久明馆道馆新结识同伴的慰问。

    “我在道馆等着和你切磋,不要失约啊。”平次含蓄地表达着关心。

    “不要听笨蛋的了,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之后再。”

    和叶对着不体贴的竹马叹了口气,转头纠正他的错误言论,叮嘱可怜的同龄人好好休息。

    泉在一旁点头,腼腆地声补充:“已经抓到坏人了哦,不用再担心啦。”

    快斗深有所感似的苦大仇深,深深感慨一句:“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真田一直不太会话,在学校向来以沉默可靠的形象示人,此时却有点遗憾,不能顺利出感谢的词句表达心情,只得抿着嘴微微笑着,脸红扑扑的。

    还蛮可爱的,真田润二暗戳戳评价弟弟,又悄咪咪评论几个孩子。

    黑皮男孩子还挺傲娇,另一个男孩人鬼大,还是女孩子们可爱,体贴又温柔。

    嗯,江户川前辈的女儿最可爱了。

    以后生个女儿好了,真田润二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不要求太多,有江户川姑娘一半娇憨可人就够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暑假平平无奇,波澜不惊。

    某日,不上课、服部夫妻都不在家的日子里,平次忙着补作业,泉窝在卧室没有出来,快斗自觉地护理自己的竹剑。

    昨日对抗练习时,自己的竹剑打中了对的头部,同时,竹剑上的毛刺脱离了竹剑,刺到了对方面部,练习不得不以对方的痛呼作结,因而,需尽快处理好竹剑,免得再次伤到他人。

    竹剑制作麻烦——

    由四片竹片组成,竹材选用生长三年以上的龙泉高山竹,将选好的的筒圆竹劈开后,直接进入烘房,经过5565的温度、5天的烘烤,再进行选片、配重、矫正、刨形和抛光,才可制成竹剑所用竹片。

    再用炮制过的牛皮在竹剑柄处以及其他部位包裹牛皮,并用韧性很好的尼龙绳将牛皮连接好,一把竹剑才算制作完成*。

    由于制作工艺繁琐,好竹剑的价格不菲,如果只是换下出毛刺的竹片,成本过高,因而,学会逐渐保养方法也是剑道学习者的必修课。

    咨询老师后,快斗得到“竹剑拆开,取下有毛刺的竹片,用砂纸打磨竹剑,去除毛刺,用橄榄油滋润竹剑”的回答。

    风清气和,白云飘飘,快斗在廊道坐下,心拆开竹剑。

    竹剑拆的很顺利,但取竹片时,由于缺乏经验,一个不心,毛刺刺进了指。

    竹片起的毛刺坚硬无比,轻飘飘的就把稚嫩的指头戳出了豆大的血珠。

    快斗暗“嘶”一声,轻轻甩了甩血珠,想要把它甩掉,可事与愿违,不仅没甩掉,血珠反而更大了。

    正要用嘴抿掉,泉的惊呼声就在耳边响起。

    “快斗哥哥,不要动!”

    的身影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在离快斗三两步的地方凶巴巴。

    被娇斥吓到,快斗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心虚起来,停滞住身形。这几秒钟的时间,泉已经旋风一般卷回卧室,又卷了出来。

    左拿碘酒棉签,右拿创可贴,泉坐在快斗身旁,嘟着嘴,气呼呼。感受到身边人带着暖乎乎热意的一呼一吸声,快斗难得无暇感受加速的心跳,有些足无措起来。

    “把伸过来。”

    果然,泉凶凶地发话,半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自己,快斗自知理亏,乖乖照做。

    口中气势足,上却轻柔仔细。

    泉攥住快斗受伤的指,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涂抹,察觉到指的主人控制不住地轻轻战栗,以为是疼痛所致,她撅起嘴吹了口气:“呼呼,呼呼,痛痛飞走啦。”

    吹完两口气,她抬头,正对快斗的眼睛,笑得热切又期盼:“是不是不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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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姑娘软软的抓住自己的指,呼吸交融,体温互通,极近的距离令纯情的快斗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有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多余的呼吸声打扰了此刻的宁静,全身上下正高度紧张,快斗的心又收到丘比特之箭的致命一击。

    “呼呼,呼呼,痛痛飞走啦。”

    湿润暖和的风从她口中呼出,温柔达到自己的伤口处,快斗完全感受不到尖刺的疼意,只觉得伤口痒痒麻麻,酥酥软软。

    带着痒意的酥麻感以指为中心飞速扩散,很快很快,全身都在炽热心动,全身都在砰砰砰砰。

    身体和灵魂已经炙热到极致,心脏的跳动速度前所未有时,快斗与泉四目相视。

    “是不是不疼啦?”她问。

    甜甜的笑容害羞又企盼,快斗真切觉得自己出生至今、八年经历的全部美好与欢乐浓缩下来,都比不上这张纯美可爱的笑靥。

    明明是炎热躁意的夏日,他却只觉处在初春的阳光下,湖水清,春鸟鸣,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泉碧绿如水的眼眸,清晰地显示出自己的影子。

    蓬乱着头发,红扑着脸颊,水汪汪着眼睛,是心花绽放的欣喜模样。

    原来,自己在她眼里,是这样的模样啊,快斗想。

    此刻,寂静无风,若有若无的蝉鸣也消失无踪,而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足半个臂。

    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快斗无意识地慢慢凑过去脸庞。泉不解地眨眨眼,长而卷的睫毛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恰恰好坠落在快斗心上。

    细腻干净的脸颊离他越来越近,快斗的心跳如擂鼓,意识却带着果决干脆的清醒:好想,好想亲亲她。

    只剩两拳距离时,泉睁圆了眼睛,轻轻张嘴,巧的嘴巴形成了一个圆圆的o,似乎有点慌张了。

    可仍信任地没有后退。

    希望早点长大,保护老妈,继承老爸志向,然后,快快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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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一拳距离时,拉门倏地打开,服部平次大大咧咧的声音出现:“终于写完了,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啊,玩大眼瞪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