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 恋爱篇(二)
6岁,江户川泉进入了一段“自认为”单方面心动的纠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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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换好衣服了吗,马上就要上课了,尽快赶到体育馆去才行。”
藤原理子推开教室的门,急着拉性子温吞,换衣服慢悠悠的好友江户川泉赶去上课。
“抱歉啦,理子,久等了。”
黑发太过顺滑,过于茂密,泉抓了好几把,才将将把头发拢成一团,扎出一个漂亮的马尾:“我收拾好啦,可以出发欸?理子,你在看什么呀。”
猛地发现好友张着嘴巴疑似流口水的痴相,泉歪着脑袋凑到她跟前,右在藤原理子涣散的眸子前晃了晃,眨着漂亮的鹿眼,担心地问道。
“嘿嘿,我没事,嘿嘿。”
藤原理子擦着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痴汉一般傻笑起来。
体育课的运动短裤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好友的长腿——
纤细笔直,肤色奶白,泛着健康的光泽,脚踝一只就能握住,偏偏没有羸弱之感。
夸大的运动短袖也掩不住细溜溜的腰肢,偶尔扎着双尾麻花辫、经常披在肩上的绸缎般长发被利落扎起,又飒又美。
这样漂亮温柔的校园之星是自己的朋友呢。
藤原理子美滋滋笑着,目光移向与好友牵着的。
啊,又软又细,我可太幸运了。
温柔、善良、体贴,怎么夸好友都不嫌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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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还是不得不,最近好友很可疑啊。
藤原理子狐疑地偏头,瞅着双托腮,脑袋歪歪的泉。后者正专心地欣赏着高一年级学长的篮球比赛呢。
啊,不对,是专心也不恰当。
理子的头正常面对着赛场上的火热,眼球尽着最大努力,疯狂向右移动,就差挣扎出眼眶,以便好好暗中观察有点不对劲的好友。
托着腮的泉,一会儿目光专注地看向赛场,过一会儿,又红着耳朵将头瞥向一边,佯装漫不经心,一点也不关注赛场的样子。
次数多了,理子发现了规律。
但凡高二年级的某位学长投球命中,好友总是会嘴角扬起,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星星,而在那位学长目光移向这边时,又会红着耳朵,不自然地撩起垂在耳边的发丝。
照这情形看,绝对绝对是有情况。
理子在心中默默垂泪,可恶的男人,竟然吸引了好友的目光,自己从来没看见好友这样憧憬又羞涩的样子呢!
等等,那位学长,不就是学校颇负盛名的黑羽快斗吗?
不是以出类拔萃的剑道修习出名,更非依托于层出不穷的惊艳魔术,而是凭借他的外号——“宠妹狂魔”!
据传,黑羽学长以妹妹“兄长”的头衔,或是直接或是委婉地替妹妹拒绝了一大波追求者,自己的追求者,则统一以义正言辞的“我有很喜欢的对象,抱歉啦”婉拒。
女同学们私下还在议论,黑羽学长怕是心怀鬼胎,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所以,黑羽学长的妹妹就是好友,江户川泉?
初中不在江古田初等中学读书,因此不知道自初中开始同学们就心照不宣,共同守护的消息,藤原理子自以为掌握了秘密,决定为好友的心思保驾护航。
从现在开始,守护江户川泉的恋爱,警惕黑羽学长身边的花花草草行动,代号“护花行动”,开始啦。
理子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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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经历过一波坎坷,从此顺风顺水的黑羽快斗,岁时,依然一筹莫展于与心仪对象的关系。
“最近跟泉进展怎么样啊?”
工藤新一肩膀夹着,在偌大的书房里搬着梯子爬上爬下,忙着找喜欢的书籍,忙里偷闲关注朋友的恋情进展。
快斗躺在床上,将通话外放,双搭在头下,蔫呆呆的仿佛一株失去太阳的向日葵。
“别提了,没有一点新的进展,”他眉毛蹙成一团,忧心忡忡,“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回避我,找借口不与我一起回家,总不会有喜欢的对象,想要跟我避嫌了吧。”
到最后,快斗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起,心惊胆战。
不会吧不会吧,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快斗凝神思索。
再过一周是学校的文化节,需要展出各式各样的书法绘画。作为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素描水粉油画的泉受到了社团老师的邀请,需要交上一副画。
以这件事情为理由,泉借口要专心作画,连着几天不和自己一起回家,明明他看到有男生跟她先后进入画室。
好几次了!
完全没考虑到自己偷看泉行踪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快斗在床上咬牙切齿,坐立不安,生怕自精心呵护的女孩子被乱七八糟的男孩子追走,自顾自地生气恐慌起来。
新一豆豆眼听着另一边传来的动静,对现下的场景十分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
中国有句话怎么的来着?
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尽管不是成天联络,几人也是一起成长的,到了现在,不一周一聚,两三周见面聊一聊,女孩子一起逛一逛的频率还是有的。
就是这样不算频繁的见面,不自己,连兰都悄悄感慨“现在成为双箭头了哦”。
与泉逛街时,试衣服她下意识地“这件衣服很可爱,快斗也会喜欢的吧”;抓娃娃时,放着妮可兔熊不抓,偏偏执着于普普通通的鸽子玩偶;最明显的,是她看向快斗的眼神。
幼时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单纯平静,不起波澜,而现在,就像是每日起风时的潮起潮落,泛起波光粼粼的阵阵涟漪,诉着欲语还休的少女心事。
这个人,一天天这样向自己求助,真的不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吗?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答案,新一蹙着眉,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拜托,他还没什么进展,哪有功夫听这人奇奇怪怪的显摆式忧愁。
工藤新一果断挂了电话。
“你我要不要去打听跟泉一起进出画室的臭子是谁啊,喂,喂喂喂?”
看着显示“对方已挂断,通话结束”的提示,快斗深觉自己是一座孤岛,被汪洋大海包围,孤独弱又无助。
新一这子还是这么靠不住,既没耐心又不会分析问题的,怪不得这么多年跟兰依然没什么进展。
快斗吐槽一番,把一丢,趴在床上继续忧郁起来。
泉这个笨蛋,怎么不吓到她,又能让她知晓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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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泉结束了作画,上交了作品,找不到理由再推辞一起回家,只能恢复多年来的日常,与竹马同进同出。
“泉最近好冷落我,我好伤心。”
快斗一只提着两人的提包,另一只舞足蹈,眉眼嘴巴鼻子都调动起来,脸上表情丰富多变,十分传神地表达了自己的哀怨。
“哪有,只是为了尽快完成文化节的作品而已,快斗不要撒娇啦,跟哥哥越来越像了哦,”泉有点心虚,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盗一叔叔看到这个样子,会快斗没有‘pkerfe’了呢。”
“老爸才不会看到,他可是忙着跟老妈旅行,还要忙公演的人,哪有时间管教我,”快斗的嘴巴嘟得能挂油壶,“再,‘pkerfe’是在舞台上使用的,又不是面对”
喜欢到让心都柔软的最可爱的女孩子。
察觉到差点吐漏心声,快斗慌慌张张地打住了话头,挠挠头:“这次就饶过你,再冷淡我,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了。”
泉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一时之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气氛陷入奇妙的静谧。
这种安静不尴尬,不烦躁,丝毫不会心浮意乱。
恰恰相反,沉静的气氛,似乎促使了感官,使其更为灵敏,让人能更加清晰地听到另一人的呼吸声,也能更真切地闻到嗅到另一人身上的气息。
轻轻浅浅的,水蜜桃味道的,清爽又甜蜜。
他想,握紧了提包的带子,心起了点点汗意。
有点急促的,像是海洋的味道,是难以言表的独特气味。
她想,意识到自己变得好奇怪,色色的像个痴女,深深吸了口气,想要排除脑内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却发现事与愿违。
心脏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厉害,拜托啦,慢一点呀,被他听到怎么办。
她绞着指,红着耳朵,偏偏头,恨不得碎发垂下,挡住耳侧。
要点什么才行,也许话了,心就不会跳得这么快啦。
“我”
我画的画,之后会展出,你要来看看嘛?
“我”
“文化节上我有魔术表演,可以来吗?”
话重复了,两人又纷纷改口。
“你”
你先啦。
“你”
你先吧。
又一次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一人搁在后脑勺傻乎乎笑,一人背挡着红润的唇瓣,也挡住了开心的上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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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真是好呀。
在街道拐角处,藤原理子戴着一顶嘻哈风帽子,架着一副圆框大墨镜,上举着型望远镜,仿佛一个训练有素的私生饭,偷偷观察好友和黑羽学长的放学互动。
大概不久之后,就能听到好友的好消息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