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年少万兜鍪
秦涓抵达罗卜城的时候羊儿不会老, 但应该会瘦一点。
“不是一路都有给它们吃东西吗,为什么会瘦。”旦木不解的问道。
“因为舟车劳顿,它们得不到活动, 所以就会瘦下来。”秦涓摸摸羊儿的毛发,羊儿咬住他的袖子。
旦木仍想不明白, 他摇头道:“我一直活动怎么没有长胖呢,倒是狐球儿一直吃又胖了好多……”旦木感受到一记奶凶无比的目光, 顿时不话了。
松蛮气呼呼的, 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肉, 嗷!这叫什么事嘛, 怎么可以又胖回来了!
“……明天应该要进入扩端王的地盘了, 大家要注意一些。”秦涓咳了一声岔开话题。
真怕这两家伙再斗起嘴来。
“你放心啦, 公子都有交代的。”旦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秦涓不知狐狐怎么安排的,但明白狐狐一直暗中帮助着自己,他心里不出是何感受。
赵淮之用狐狐的身份暗中帮助着他, 却用赵淮之的身份接近他。
那么赵淮之对他,究竟是一份怎样的心情。
大斡耳朵境外五十里, 旦木他的人没有查到左安副将的消息。
“会不会他早就离开大斡耳朵了?”旦木问他。
秦涓摇摇头:“我不知道,左安本是金人, 他应该不会到处乱跑的。”
“再或者他已经去了别的王子王爷的麾下。”旦木。
秦涓点点头:“这个更合理。”
“大永王是要你找到他吗?需要我调一些人出来帮忙吗?”旦木问他。
秦涓摇摇头:“不必了, 左安是去是留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便已是经过缜密的思考, 人各有志, 无法强求, 大永王也不会阻拦他。”
完,秦涓看向旦木,若有所思:“旦木可知除去纥颜氏外, 大斡耳朵还有谁的势力?”
旦木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多势力都在大斡耳朵和窝鲁朵聚集,你也知道那是我们崛起之地,即便纥颜氏势力最大,其他的也不容觑啊,所以秦你问的,我不好答。”旦木挠头。
秦涓明显感受到了旦木的成长,也许是过去一年狐狐有安排人对旦木进行教导吧。
“旦木,谢谢你。”
面对秦涓突然而来的道谢,旦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你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罗卜城。”旦木扭捏了几下,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便岔开了话题。
秦涓笑道:“旦木是不想在路上多呆吗。”
“不是的,只是害怕送你回了罗卜城之后,公子会让我回大斡耳朵,那样就又要和你分离了。”
“这么多运羊的车,回去速度不及我们来的速度,应该还有两个月才能回罗卜,所以我们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路上好好聊聊。”秦涓笑着眨了眨眼睛。
旦木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心跳有些加快。
秦涓对于朋友依然保持着一种少年天真,到高兴的地方会笑,到有趣的地方会眨眼睛,他不知道,此时的他,比孩子时的他更加俊美,更加有魅力了。
旦木手指绞着衣服袖子,好半天没缓过劲来,红着脸,低着头。和每一次见到公子时一样,现在见到秦涓他也会有不自在。可即便如此,每次见到他们心里都是暖暖的。
一个多月后,他们在抵达凉州境内时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时检查过往商旅的官员增多,要对他们进行盘查。
除去要检查货物,还有他们的身份与户籍。
若不是因为旦木提前收到公子的提示,他们不可能顺利应付过去。
这一年,从凉州过境的商旅都受到了盘查,整垮了不少商队,具体的秦涓不清楚,但也能猜到大概。
无非是与钱有关,扩端王的人在搞钱。
至于为什么要搞钱,恐怕只有扩端王自己清楚。
因为有旦木,他们在凉州境内停留了两日后,再度启程了。
从凉州至罗卜,这一段路要轻松许多,至少他们清楚至多再走二十日,他们便能抵达罗卜境内了。
萧瑟的秋风转眼之间袭来,草原上一片枯黄。
秦涓再回来的时候,走过浩瀚的沙海,看到的是枯黄的草原。
希望这个时候大永王已为这些羊儿们准备好了足够过冬的粮草。
在他们快抵达罗卜城的前一天,秦涓让几个士兵先行去通知。
大永王和阿奕噶等一些大臣带着部分百姓亲自来城外接他们。
秦涓他们的马车远远行驶过来,好多人看到这么多车的羊儿已经欢呼起来。
士兵们将羊群陆续放出来,曰曰和阿奕噶他们抱着羊羔一只一只的检查。
“挺好的,大部分都是又肥又壮,好好养一养,到明年这个时候应该会很壮观吧……”
官员们都很高兴,这么多羊,还是从斡难河来的羊,有的人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肥的羊。
曰曰揽过秦涓的肩膀,显然在发觉秦涓又比他高了点之后有几分郁闷,但很快就消散了,他笑道:“秦狼这一趟辛苦了,以后这些羊都交给你来负责。”
“对了,还有事要跟你。”曰曰停下来,秦涓看向他,到底是什么是,搞的这么神秘。
“大都那边有意让我表姐嫁给宁柏,但是宁柏婉拒了。”
秦涓一惊,看向曰曰,曰曰对他这个又是什么意思。他问道:“你是想宁柏娶郗吉姐,还是不想宁柏娶郗吉姐?”
曰曰勾唇一笑:“那你觉得乃马真氏要宁柏娶郗吉的直接目的是什么?”
秦涓想了想答道:“虎思斡耳朵城。”
曰曰眯眸,将手上的羊羔递给一旁的奴才,拍了拍手,又问道:“那宁柏又为何拒绝呢?”
秦涓一愣。自然是因为那些铁矿营,宁柏要铁矿营,不想要虎思斡耳朵。
宁柏不想要虎思斡耳朵的原因很直白,虎思斡耳朵,本来是郗家和曰曰生父合有的。后来曰曰生父死后交给伊文王和郗家管制,伊文王死后又全归于郗家管制。
宁柏拿着那个地方会为人诟病,再者宁柏不想权势太大。
可是宁柏宁可私自造铁,都不要虎思斡耳朵?要知道私自造铁若被人发现了是谋逆的死罪。
“对了,提起宁柏,他的铁市司我让人建在城西,离西城门仅有两三里路,框架已做出来了,应该明年完工。”
秦涓点点头,他看向天际,他似乎察觉到了,宁柏的人应该要来找他了,或许已经来罗卜等他了。
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宁柏铁营里的铁恐怕已经堆成山了,炼再多也是得卖掉的。
秦涓看向曰曰问道:“若宁柏要卖铁,是委托商队去卖还是让骑兵去卖?”
曰曰摇头:“还没有想好。”
“嗯,那我们先将羊儿安置好了,再想这些。”他笑的爽朗,想到某事,突然神情一凝,“对了,左安可能已不在大斡耳朵了,没有他的行踪消息了。”
听到这个,曰曰不至于太过震惊,倒是在意料之中。他淡道:“左安有志向,他因我叔父而效忠吉哈布大营,后结识鲁巴千户为其知己,今我叔父和鲁巴千户俱以离世,我又无甚吸引他之处,且在夺嫡之战中他已对我尽忠,他此番离去,我也算早有准备。”
秦涓点点头,不知如何安慰,便也只能对曰曰淡淡一笑。
曰曰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继而问道:“那我的婚事,你办的怎样。”
秦涓抿着唇笑,故意卖关子不。
曰曰着急了,恨不得踹他一脚:“哥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逗着哥玩呢……从回来到现在,聊了半天就是故意不这个……”
闻言,秦涓越笑越大声:“想不到王爷这么想娶王妃,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士兵不知道秦涓在笑什么,以为是到什么高兴的好事情,也跟着笑起来。
曰曰冷目扫视过去,那些士兵愣住了悻悻的闭嘴。
曰曰再看向秦涓:“到底怎么样。”
秦涓收敛了一些,从行囊里娶出朵颜氏的信物递给曰曰。
“王爷你自己看看吧,我都没开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曰曰接过来,掀开布包着的一角,认出了是女子头上常戴的串珠一串,金珠和黑珍珠混穿。
秦涓瞥到了一点:“兀笃姒姐似乎很喜欢黑珍珠。”
“……”曰曰不明白秦涓此句的用意,似乎是在提醒他他很穷。
曰曰收好信物,再道:“年前准备好聘礼让录文真修大人送过去,等录文真修大人来信后你和我一块去迎接我的王妃。”
“……”秦涓表示一年内往返两次,他赶路都快赶吐了。
“等等,你哪里来的钱准备聘礼。”秦涓皱着眉问道。
曰曰答道:“表姐跟我我娘(生母)有一批嫁妆他们帮忙收着,若我要,他们就给我送来,还有我嫡母也会拿出一点来,可是我不想拿我娘和我嫡母的东西再去迎娶我的王妃……”
“可是你现在不光没钱还急需用钱。”秦涓抱着胸面无表情的道。
“……”曰曰翻白眼,“你的很对,所以我决定……”
曰曰一把揽过秦涓,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你还记得在黑水黑山时那个藏金洞吗……”
秦涓瞳孔一震,很快反驳:“不记得了!”
顺势要推开他。
曰曰眯眸一笑,再度揽过他:“你这么好的记性一定记得位置!”
秦涓只想避开他:“我会记忆屏蔽,不想记得的事,会忘的一干二净!”
曰曰:“什么鬼……”
“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不记得藏金洞的位置了,你别找我。”秦涓才不想再冒一次险进黑水黑山那种地方,上次能活着出来都是运气!
“对了,你的银子并没有用完,这些都是还剩下的。”秦涓将手中的钱袋递给他。
曰曰一惊:“还剩这么多?”
“那批货卖掉后赚了一笔,再加上和卖羊的多谈了几日。”
“行啊秦,那你再帮我挣一笔聘礼呗。”曰曰拍拍他的肩膀。
秦涓:“短时间内要搞到一笔聘礼的钱肯定是不行了,我想王爷应该先看还能拿出多少,不行就先拿你嫡母的抵着,毕竟伊文王留下的东西也是你的,你全给嫡母是尽孝道,如今你要娶妻,你若拿一部分走,旁人也不会你什么。”
秦涓似乎明白了,那个流传在斡难河的三大恶的关于曰曰年少时的故事可能半真半假,而后来的曰曰将他的养父身前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嫡母。
所以,那一年从撒马尔干回到大都的伊文王世子,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那个害死嫡母腹中胎儿的故事的真假,他只是坚信,曰曰不是那样的人,至少,年少时脾性乖张的伊文王世子也许可恶讨厌,但从来没有真正动手杀过一个奴才或者奴隶。
身为王子,在这样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郗家对曰曰的嫡母也是尊敬有加,这位寡居虎思斡耳朵的王妃,坐拥伊文王身前剩下的财富与奴才,曰曰甚至还将一直跟着他的乌笃也留在了虎思斡耳朵。
有时候,秦涓都搞不懂,曰曰对他这位嫡母是怎样的心情。
曰曰没有话,他走快了些,秦涓没有追上去,似乎是感受到,曰曰并不想谈及他的嫡母。
又或许,害死嫡母腹中胎儿一事,对年幼时的伊文王世子,击真的很大……
又或许,单纯只是别人告知年幼时的那个曰曰:你害死了你嫡母未出世的孩子,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而年幼时的曰曰,什么都不懂,所以信了。
这一刻,秦涓看着曰曰的背影,突觉几分秋风萧瑟。
那么幼崽时期的曰曰,是如何熬过这样的童年的……
他们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他还是愿意相信那件事也许存在过误会,不是无条件的相信曰曰,单凭那一日,残阳如血的战场,当士兵告知曰曰,兀林怒逃走了的时候,浑身紧绷着的曰曰,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明白,曰曰并不知道若真的抓住兀林怒,他该怎么办。
因为曰曰并不想兀林怒死。
所以,那个消息,让曰曰如释重负。
至少,他可以确定大永王曰曰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官羊场建在罗卜城城南,因为罗卜城最好的草原在这里。
北边接近罗卜泊的地方也有大面积的草原,只是那里多沼泽,连人都不敢去。
传那里沼泽无数,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被吞噬的不留白骨。
而除去沼泽,往罗卜泊西面走是沙漠,那里的沙漠更是可怕。
流沙。
这是大漠里行走的人最害怕遇到的。
他们也能如沼泽一样,吃人不吐骨头。
所以,当得知这些的时候,秦涓才明白,曰曰的封地真正适合人生活的地方,很少。
秦涓在城南官羊场外搭了羊舍,本来是想一个人住的,哪知旦木没有回大斡耳朵。
“狐狐没有任务安排你吗。”秦涓不解的问道。
旦木看过来,答道:“我的任务就是陪你放羊啊。”
秦涓身体一震,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赵淮之,我们回了罗卜,我攒点钱安置一家羊舍,你留下和我养羊儿好不好。”
秦涓闭了闭眼。
斡端城里,他这么问过赵淮之。
他突然站起来,往羊舍外面走。
他想吼一句:你回去,让他赵淮之自己来陪我放羊。
可是他凭什么吼旦木。
都是可恶的赵淮之。
可恶。
你做不到陪我安家,又何必留旦木在此。
他气愤的想着,却在看到成群的羊儿朝着他奔来的那一刻,所有烦恼都瞬间冲散了。
他想抱起那只耳朵上扎着五色幡的羊儿,却陡然发现,那只羊儿长大了,他不怎么好抱它了。
他摸了摸它的头,突然笑了。
这时极布扎带着骑着马驹的松蛮与春花前来。
这一年春花长的很快,远远的甩了松蛮一大截。
以至于松蛮现在看到春花就想躲开,因为旁人都喜欢拿他和春花作比较。
录文春花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身飒爽的男装,不知是从哪里搞来了一把扇子拿在手上
秦涓初见时一怔,这姑娘每次都能让他惊讶一阵。
不过男装若是穿的久了,就不好脱下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秦涓哥哥,你能收我为徒弟吗?”录文春花恭敬的向他行礼。
秦涓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
“我想学二十八星宿刀法。”
秦涓看向松蛮,松蛮不敢看他。
因为得意忘形,松蛮在春花面前狂吹自己有多厉害,然后春花和他了一架,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秦涓停了一会儿道,“这事得看真修大人的意思,你爹若不让你习武……”
春花坚毅的目光看向他:“我爹定是不会让我习武的,可我想学,罗卜城被占领的那一日,我看到跑不动的妇孺被敌人抓去的那一刻,我就想,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秦涓凝着她许久,叹气:“我可以教你,你不必拜我为师。”
“真的吗?”女孩的眼里闪着光。
“我何尝骗过你。”秦涓勾唇一笑。
“太好了。”八岁的春花高兴的跳下马。
这才像个孩子嘛,秦涓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天下间的孩子都被这人间磨成了大人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他心疼。
这对有士兵跑过来:“大人,大人!咱们的羊儿下了第一窝的崽儿!”
那士兵也像一个孩子一样开心。
半个月前就有人告诉他有羊儿怀孕已经好久了。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运来的途中怀孕的,但明明之前都是羊羔啊……怎么这么快。
秦涓还没太在意。
现在听到士兵第一窝的羊儿下崽了,顿时觉得又新奇又震惊。
他没见过刚出生的羊羔,旦木、松蛮、春花他们都没见过,于是一窝蜂的往羊舍后面的棚子里跑。
刚出生的羊崽儿眼睛都睁不开,站也站不起来,窝在母羊怀里吃奶。
“两只母羊都是今日产崽儿,那一只是最先产的,这一胎只有一只,那边那只母羊是刚才产的,这一胎是两只。”士兵告知秦涓。
秦涓强压着一种新奇又激动的情绪,心翼翼的问道:“都能活吗?”
士兵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可以吧,只要刚出生的半个月撑过去,就能平安长大了……”
秦涓让他们仔细照顾这三只羊崽儿,这是他们新的希望与开始。
官羊场的最大敌人,不是逐渐枯萎的草原,也不是即将到来的寒冬。
而是入冬后的狼群。
如何防止从南面的山林里来的狼群咬死羊儿,也成了他们必须防范的重任。
羊舍周围彻夜点燃着火把与提灯,还有士兵巡逻。
当然,不光防狼,还要防止突然出现的军队。
秦涓有了计划,于是招来了沐雅,和他管辖内的一些士兵。
他带人在离官羊场三里路的地方挖了壕沟。
有人这种壕沟似乎是金人发明的,与长城的作用是一样的,甚至在金国草原上出现的壕沟,就被叫做长城。
因为是草原,建烽燧台太明目张胆,若是挖绵延几十里的壕沟,作用是一样的,更可以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形成隐蔽。
若敌人的骑兵来了掉入壕沟里,能一网尽。
狼来了也是一样的。
这个想法秦涓最先只是用来防狼的,没有想到他着手去做了以后,大永王听后,觉得有必要在罗卜城四周都挖一些壕沟防敌人。
只是他们人手不够,这个想法被搁置了,毕竟若是真的做起来,就是绵延百里的大工程。
当第三窝羊崽儿诞生的时候,罗卜城迎来了初冬第一场雪。
这个时候大永王准备着聘礼的车先行,录文真修大人担任此重任。
因为蒙人相信一个婚姻幸福拥有子嗣的男人担任这样的礼官才能为新人们带来良缘,所以录文真修大人是首选。
由阿奕噶率领一百人随行护送,彰显大永王威仪。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六岁的狼崽在放羊)
狼崽:狐狐陪我放羊。
狐狐:你是狼呃,怎么天天放羊。
狼崽:放羊后才有钱钱给狐狐买新衣服。
狐狐:哦,那我陪你放羊吧。
一个时辰后
狼崽:你不是陪我放羊吗,怎么总挨着我呢……
狐狐:我陪你放羊,你放羊我放你……木嘛。
秦涓:……唔。(你咬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