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生怎够,我要生生世世!……
怀苍的忍耐已处在失控的边缘。
也不知喝下的是什么药, 仅仅与她双唇相贴,柔软的触感几乎扯断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体内那团躁动的火苗瞬间燃起熊熊火焰,蔓延全身, 热得他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唯恐自己一个不心失控而吓着她,他竭力地控制住情绪和节奏。一开始吻得格外心, 轻轻含着她的唇,宛若含着香甜的果子,一点点咀嚼吸吮。
他只能将力道悉数集中在扼住姽宁的手腕上和压住她欲挣的双腿上,以至于被他牢牢困在身下的姽宁, 一丁点儿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他炙火般的吻将她的意识一点点融尽, 姽宁才放松下来。许是她内心深处也在渴望他,不由轻哼一声, 便现学现用,沿着他的唇边细细密密地亲着。
可她此时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她忍不住微微启口, 邀请他在齿间试探的双唇,主动吻住他。
而她难得的主动, 瞬间将怀苍岌岌可危的克制给击灭殆尽。
他一直极力避免的冒失, 在不遗余力地品尝她唇间的香甜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他越来越强势的亲吻中, 姽宁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一滩水, 神思也不知飘荡去了何处, 晕晕乎乎地。只知自己周身不断地燃起一簇簇星火, 烧得她呼吸困难, 心脏更是乱扑腾。
直至衣裳坠落,肌肤寸寸清凉。
她恍然拽回一丝理智,慢慢睁开眼。
视线中,那双好看又深沉的眸子内, 正闪动着炽热的火光,将她的目光牢牢缠住,令她又羞又怯。
当身前的清凉被他滚烫的肌肤替代,他的声音是动情时的沙哑:“此生情思唯系于你。”
姽宁情不自禁环抱他,一句情话撒娇地咬在他耳旁:“一生怎够,我要生生世世!”
他似狂喜,将她紧紧抱住。
猝不及防的刺痛过后,是无法言喻的、突如涌来的兴奋。
一阵阵名为愉悦的浪潮,朝她不遗余力的拍来,拍碎了她的矜持,激起了她狂乱的热情。
她恨不能就此深陷他怀中,随波荡漾,随他沉沦。
烈火肆无忌惮地烧了整整一宿,几乎将这一方榻间焚透。
浓烈的汗香氤氲着迷人的香味,合着两人此起彼伏的气息,渐渐消散,归于平静。
姽宁趴在怀苍的身上平复呼吸。
他的胸膛随着重重的心跳声,起伏得厉害。但她发觉自己很喜欢听他的心跳声,咚咚咚鼓一般,强烈却令她安心。
脑中蓦地闪过一些画面,恍惚曾经也时常这么做。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肩头。
那里有两排牙印,一排是他当初得意洋洋亮在她面前的初夜证据,还有一排呈现鲜红的肉色,是今晚印上去的。
原来她真有咬他肩的习惯?
她撑起身,手指揉了揉牙印边缘,问道:“疼吗?”牙印这么深,定是疼的。
怀苍一手拨开贴在她颊边的发丝,笑得分外清爽:“习惯了,倒不介意夫人多咬几次。”
着,他拇指摩挲她嫣红的唇,忍不住抬头又偷袭了一个吻。
吻罢,姽宁好不容易平复的气息又乱了,气呼呼地将他瞪着。
怀苍眼中满是她的娇颜,一手摩挲她耳垂,目光刹那幽深:“要不然,再咬一次吧?”
姽宁听懂他的暗示,惊得要起身。再折腾下去,她真要散架!
怀苍手臂似铁钳,把她禁锢在怀里。“你曾抛弃我,总得弥补一些。”指的是她将穆彦青留在凡间的事。
好家伙,这人开始秋后算账了……
姽宁皮笑肉不笑:“我那怎么叫抛弃呢?那时我与你本就是各取所需,利益驱使,又没有情愫,我想去哪儿便……”
她的声音慢慢消失在他冷冰冰的目光中,脸色也沉得像雷雨来临前的滚滚乌云。
怀苍捏住她下巴,哼一声:“将我的梦食尽,把我的心掳走,你倒是一身轻松飞升成仙?还无半点愧疚?”
姽宁扯了扯嘴皮,想他真是心眼,却没胆量出来。
当晚,被翻来覆去折腾的姽宁暗呼:这人明明元气大伤,怎么比我还有精力!
***
穿过西部莽荒之地的界外屏障,巍巍黑山拔地而起,绵延千里不见尽头。
远看峰崖光濯濯无毛,近瞧峦间青湛湛如水。春风澹荡,清河潋滟,全是青葱绿油,并无缤纷花彩。
瞧着像别样福地,却是令人畏惧的魔界。
处处山崖险象的魔界,唯独南部有绵延两百多里的荒原,那里建有魔城,居住着数十万魔族。
整座城呈圆形,正中央建有高大城墙,隔绝着历代魔尊居住的魔宫。
*
魔宫,圆月高照,漫天无星。
偶有吱吱鸟叫,破宫内宁静。
有一女子,眸含秋波、面如皎月,穿着一袭白色裙裳。她步态轻盈,疾步似风,辗转几处宫道,来到一处僻静的祭坛。
守卫见她,低头恭敬:“尊后!”
原来是魔界尊后,魔尊琰屠之妻季蓼,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浮屠城城主。
季蓼命守卫将门开,前方顿时显露一条往下蜿蜒的通道,直通地宫。
她抬脚沿梯而下,越是深入地宫深,温度愈冷,直至阶梯尽头,四周寒凉如冬。
不多时,寻入一间开阔明亮的屋子。四壁皆燃油灯,将屋子照得通亮,中央摆着一口晶莹的冰棺,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站在冰棺一侧。
他抬手施咒点亮手中的净色玉炉,只见屡屡莹白光带自玉炉中逸出,还未挣扎,统统被吸入冰棺内。
男子听闻脚步,连忙转身,见来人,他起身行礼:“母后。”
正是魔尊琰屠之子,琰夕。
季蓼走上前,垂眸瞄了眼冰棺内盘卧的青褐色蛟龙。这蛟形如龙,鳞似蛇,有龙爪,却无龙角,乃六百多年前,被姽宁腰斩的妖皇步举。
当年他残喘着最后一口气,被琰屠带来魔界,季蓼用玉炉收集无数凡人精魄,才他救下。
“如何?”季蓼问的是棺材内的步巨。
步巨吸食完玉炉内释放的精魄,这才睁开绿幽幽的眼睛,蠕动身子,爬起来。
他缓缓站立身子,与季蓼对视,道:“多些尊后相助,而今元气恢复不少,不出一个月就能变化人形。”
“甚好。”季蓼道:“琰屠尚在血池养伤,不久后也能出关,届时我们好好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步巨问道:“尊后是否查出,大帝麾下那名叫姽宁的女将士与血魔珠有何关联?”
她摇头道:“虽未查出她与血魔珠的关联,但已能肯定她与百灵和湮灭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此话怎讲?”步巨急急就问。
“她杀你之前,不是曾用百灵的语气与你话吗?魔尊被她伤之前,她又突然变作湮灭的口吻。这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知晓的秘密。”季蓼声色倏冷:“而且他们还盗走了百灵的骸骨!”
步巨瞠惑地看着她。
季蓼便将上个月,浮屠城守卫来魔宫禀报之事与他详述。
守卫那日慌慌张张来报,有人闯入浮屠城,来去自如,城内结界形同虚设,不仅迷晕了宝塔的守卫,甚至捣毁了万象镜。
季蓼当时听言万分错愕,万象镜能噬心蚀智,饶是她也曾陷入镜中的幻象,险些被困其中,竟有人这等厉害?
守卫发现情况后,他们连夜追赶,而后在渡灵海的海边见到了集结的数百天兵。他们不敢擅自上前,只敢躲在远处暗暗观察。
“领头的男子腰上挂着一枚金色铃铛,他带着一位女子,女子样貌姣美,身形娇。天兵恭敬地喊他大帝,称那女子为帝后。”这是守卫的描述。
“伏魔大帝!”步巨一听,便笃定道:“他腰上挂的是帝钟。”却又吃了一惊:“帝后……他娶妻了?!”
季蓼道:“你的那位名叫姽宁的女将士,就是伏魔大帝六百年前娶上门的媳妇。”
昔日步巨命悬一线,一口气吊在魔界,近期才醒,自然不知六百年前种种。
季蓼接着道:“六百年前,姽宁被魔性附体,伤了天庭仙官,而后被抓入天牢,又越狱伤天兵,最后被封印在天界御空山。”
“我曾去过一趟御空山,但封印她的洞外有十分强大的结界,无法轻易进入,我遂离开。前些时日,留在御空山的灵侍回来禀报,有人破了御空山的封印,将她救出,看来救出她的正是大帝。”
步巨心下沉吟:“大帝突然带她去往浮屠城,且盗取百灵的骸骨…...”
他忽而大惊:“莫非大帝知道血魔珠是用他们的骸骨炼制而成?这可不妙啊!湮灭的骸骨在天界,倘或他们炼制出更为强大的兵器,妖魔断无翻身之日。”
季蓼对此也颇为担忧,艳丽的面容平添几分严肃。
琰夕问向季蓼:“母后,血魔珠下落不明,我们是否还要花费精力继续寻找?”
季蓼忖思良久,道:“倘或永远寻不到血魔珠,我们断不可能永无止境等下去。如果他们拿走百灵的骸骨,当真是要炼制血魔珠,我们更应先发制人!”
步巨附和道:“天界的突破口是伏魔大帝,一旦大帝倒下,那百万天兵就是一旁散沙,我们就可趁势追击,攻下天庭!”
他眼中精光乍现,毫不掩盖对权位的渴望。
季蓼和琰夕相视一眼,心中有数。
琰夕提醒道:“妖皇莫要忘了先前与我们的约定,人界妖界归你管辖,但那天庭之位可不是你能觊觎的。”
步巨面色一变,随即笑呵呵,话里全是奉承:“岂敢忘,那帝位必然是魔尊的。”
“你先好好疗伤,一切等魔尊出关再。”季蓼罢,便与琰夕点点头,示意他出来。
二人行至地宫另一侧,季蓼停下脚步,琰夕问道:“母后可有其他吩咐?”
“你可以唤醒他的记忆了,将任务交代下去。”季蓼道:“而今唯有他能接触到姽宁,正是用他之时。”
琰夕问道:“要他将姽宁引出来吗?”
季蓼点点头,道:“不论她是否与血魔珠有关,但她体内的力量绝对可以为我们所用。”
“孩儿这就去办。”琰夕领命,即刻离开。
*
离开地宫,季蓼行至寝殿旁的一间灵堂。灵堂内的坛位上放置着一套衣裳,看得出是幼童大。
季蓼抬手轻轻抚摸衣裳,再将衣裳拿起,抱在怀中,贴在耳畔。
“久儿……”她噙泪唤道,沉默良久。
再睁眼时,浓烈的恨怒化作眼中的森森冷光:“很快了,杀害你的人必定要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