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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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学雅惴惴不安地站在了公司大佬的面前,心里不断盘算着,恋情暴露,对于艺人来,无异乎灭顶之灾。况且,她还是这事的主谋,只是,吴总知道多少?

    明星签订的广告合同和代言,几乎都会要求艺人在履行合约期间维持单身人设,即使,艺人是凭着实力出圈的实力派。

    刘学雅一出道就签约在鼎鑫娱乐,从未跳槽,也从未想过跳槽。她一直兢兢业业,即使最初几年坐了冷板凳,也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只潜心磨炼唱功,写出一首首原创歌曲。

    吴总颇为看重她,鼎鑫树大招风,几年来捧红的一线顶流们被竞争对手重金挖走了不少,现在反而重视刘学雅这种本分又努力的艺人。

    可今天这个局面,不太好收拾了。

    “违约金和赔偿费用,按照合同里讲明的付,下不为例。”

    轻轻松松一句话,吴总还是保住了刘学雅,她毕竟不是单纯靠粉丝起来的流量明星,原创女歌手的艺人生命期很长,未来可期。

    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一会儿你得跟董事长解释一下这事,有些事情,我了不算。”

    刘学雅刚刚落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董事长?

    她以为执行总裁吴总就是鼎新娱乐的大老板了,她在公司待了这些年,近一年来才开始接触公司上层,见过几个董事,却没听鼎鑫居然有董事长。

    吴总示意她自己进里面的套间,刘学雅轻轻用指关节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清越男声。

    “进来。”

    万里高空中,阮新梨和沈文斌沉默不语了许久,在网上峰火屠戮的女黑客,此时萎靡不振。

    “新梨,别担心了,爷爷的身体一向硬朗,没准又是仙人跳呢。”

    沈文斌强起精神安慰着妹妹,有点心疼她整个脸都皱成团儿的模样。

    本来托着腮帮看着云朵发呆的阮新梨,扭头看了沈文斌一眼,忍不住眼圈儿泛红了。“你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非得认这个死理,你对我还不够好吗?为什么非得逼我嫁给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沈文斌喉咙疼的厉害,昨夜热搜冲到前排的时候,他一股子急火就上来了,现在也没退下来。

    “人老了,难免跟孩子一样不讲理,要体谅爷爷。”他昨夜几乎没合眼,现在也毫无倦意。

    阮新梨和刘学雅在他脑海里已经蹦跶了十几个时,脑子已经犹如烧热了的锅炉,涨满了蒸汽,就要爆炸!

    “新梨,不然,我们就按照爷爷的意思,结婚吧。”这一句话出来,沈文斌轻松多了,瘫软在沙发坐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阮新梨:“!!?”

    她怀疑耳朵出了问题,腾地站了起来,一手叉起腰,一手指着沈文斌的鼻子。

    “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评价词。

    “懦夫!”

    面对着阮新梨气鼓鼓的面颊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沈文斌原本略有颓废之意的眸子清明起来:“爷爷早就服我了,就在你被封闭的这两年。”

    阮新梨放下了手指,低下头:“这事儿是我太草率了,也没跟你和爷爷商量,就答应了尚主任,可是我……”

    “你出的那次事故我们也知道。”

    阮新梨心脏一紧,手紧紧攥起了上衣下摆:“我也不是想隐瞒你们,毕竟都没事了,出来让大家白白担心。”

    “阮新梨!”沈文斌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爷爷他对你不放心,从到沈家开始的第一天,你就没把我们当成过家人!”

    “我?!我没有?”阮新梨的心仿佛被沈文斌的话一斧子辟出了一个大口子,痛得她只想反唇相讥。

    “我吃沈家的,喝沈家的,坐着你的私人飞机,我的房子,身上穿的每件衣服,我衣柜里那些姐送的奢饰品珠宝和包包,我除了不想嫁给你当沈家儿媳妇,除了血液里流淌着的DNA跟你没关系,我哪一点不像沈家女儿了?!”

    “呵—”沈文斌轻哂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沈家酒庄自制的年份红酒,“花点钱算什么,沈家有的是钱,再,你这丫头也不缺钱。”

    他晃了晃红酒杯,仿佛在研究酒的成色,“你这套两面三刀的拙劣演技,也就骗骗我父母和沈青璇那个白痴,爷爷和我早就心里有数了。”

    阮新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站立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双大眼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慢慢地失了焦距。她心底很是排斥沈文斌的这套辞,又偏偏找不出什么有力反驳的证据。

    沈文斌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后悔刚才吐露真情,他将酒杯放下,起身将阮新梨紧紧抱在了怀里。她成年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有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

    沈文斌的身上是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是一种欧洲盛产的玫瑰,盛夏时节,慕尼黑的街头巷尾总是能闻到。

    刚刚被接回沈家的时候,阮新梨总是在夜里梦魇,沈文斌经常在她呼喊挣扎的时候及时赶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就像现在这样,她耳朵里是哥哥有力又有节奏感的心跳,后背则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属于哥哥的玫瑰香味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全心依赖他的十五岁。

    “新梨,对不起,我刚才是在胡八道,我只是急糊涂了。”

    怀里的妹妹顷刻间泪水涟涟,很快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沈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爷爷的事情已经够他喝一壶了,何苦又来惹妹妹哭呢?

    “对不起,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很害怕,我害怕你们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

    沈文斌想点什么安慰一下妹妹,却张开嘴不出,只能更紧的将女孩拢在怀里。

    怀里的人哭累了,沈文斌将人放开,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橙汁。

    “喝吧,我特意买了最好的地,给你种的这种甜橙,最适合榨汁。”

    阮新梨的大眼肿的跟个桃子似的,楚楚可怜道:“以后你要是娶了刘学雅,是不是就不能对我这么好了?”

    自古以来,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一个姑子,还不是亲的,早就不知道要被他忘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那是自然,看见这个飞机了吗?以后你嫂子就是坐最新款,你姐就跟在后面捡剩下的,你呢,我就给你买个自行车吧,跟着飞机慢慢骑。”

    阮新梨被逗笑了,捂着嘴弯下了腰,泪珠儿还在眼尾处挂着。

    “你就逞能吧,回去我告诉青璇姐,看她怎么收拾你。”

    远在澳大利亚晒日光浴的青璇大姐,在大太阳下莫名了一个大喷嚏。

    她将手机藏在大沿草帽的阴影处,看着周管家给她发过来的微信:[老爷子要逼婚,让你快点回家助他一臂之力。]

    装病危也就算了,还要找群演,戏这么多的婆家,人家新梨妹妹能愿意嫁吗?

    沈老太爷就住在自家开的私人医院,竟然难得一见的配合,穿着条纹病号服,他安闲地坐在轮椅上,周管家推着轮椅,俩人在病房的阳台上晒太阳。

    “老周,你孩子们会怪我这把老骨头吗?”

    “不会的,他们以后会明白的。”

    “哎——”

    阮新梨和沈文斌一看见沈爷爷那红润的面庞,心就都放进了肚子里,果不其然啊,中了计了。

    “爷爷,您没事吧?”阮新梨第一时间半蹲在沈爷爷的轮椅前,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没事,”他突然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冲着沈文斌喊,“还不快跟新梨道歉,你那走马灯似的女朋友我以前都没怎么管过,那时候你妹妹还,又不能结婚。现在可不一样了,你那个什么天后,早断早干净,下个月初五就是黄道吉日,这次你们谁都不好使,两个字‘成婚!’,新梨——”

    他眯着眼睛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别怪爷爷固执,爱情这个东西跟狗屁差不多,放了就放了,唯一能让爷爷安心的,就是由你生下沈家的继承人,你的儿子,才是能让你依靠的男人。”

    阮新梨全然懵了,沈爷爷好歹也是戎马半生,又纵横资本市场多年,怎么起话来跟八点档的封建遗老们如出一辙,让她无言以对。

    沈文斌将阮新梨拉了起来,一只手就将妹妹搂进怀里,满脸宠溺地看着她:“爷爷的对,我看就这么办吧?只是直接结婚太草率了,先办个订婚宴吧,正式婚礼就定在国庆日,怎么样爷爷?”

    “好!”沈爷爷笑的满脸皱纹,他当然知道自己孙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先把这个场子搭起来,戏才唱的下去。

    阮新梨整个人都蒙圈了,她心想沈文斌八成是疯了吧,他俩结婚,那刘学雅怎么办啊?学雅姐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这回不得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祖孙俩在热络的商量着订婚宴上邀请的各方政要,阮新梨偷偷溜了出去,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掏出手机,在“荣礼”、“孙晓曼”和“沈青璇”这几个名字中间摇摆不定。

    荣礼倒是能帮上一帮,可估计这无疑是引狼入室,饮鸩止渴。孙晓曼跟她一起哭倒是行,别的忙根本帮不上。沈青璇呢?可以拜托她找个无人知晓的海岛让她躲上三年五载吗?

    突然,她的脑海里灵光乍现,一个沉稳刚健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她怎么忘了?有困难,找组织啊!阮新梨翻出尚主任的联络方式,又想到了飞机上沈文斌的那番话,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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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斌哥:算了,娶谁不是娶。

    梨:——!

    荣九:(八卦掌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