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拱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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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新梨的两只手哆哆嗦嗦地解开了风衣腰上的蝴蝶结,却反而更紧地拢住了衣服。

    怎么办?好想逃跑啊?

    阮新梨指了指屋内的那个门,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紧张:“我们去屋里好不好?”

    “不,就在这里。”荣礼修长的手指弯起,指关节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宽大的书画案,刚才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合同被随手放在了一角,文房四宝等清玩整齐排在右手边,他的面前只有空荡荡的桌面。

    阮新梨拖着两只脚,一步步挪到了书案前,她不敢抬头,眼睛盯着荣礼衬衫上的一个纽扣。

    上面隐隐有些花纹,顺着纽扣向上,来到了他的领口,阮新梨这才发现,他竟然穿了西装,扎了领带,披着外套,清隽的面容有点清冷,目光如森林溪水般冷冽。

    沉默将她的心智几乎灼烧殆尽,心跳声,呼吸声,声声如擂鼓。

    看着她紧张万分的样子,荣礼突然没了逗她的兴致,他略显烦躁地:“算了,你回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呃?”阮新梨惊讶地抬头,看他正在整理东西。

    “那,你跟我回家吗?”女孩子声音娇柔,心翼翼地招人怜爱。

    “不了,我要加班,你怎么来的?”荣礼想着,若是他们真的让受保护的女人一个人偷溜到荣晟集团,真该辞了整个团队。

    阮新梨回答:“他们在楼下等着呢,是我让他们不汇报的,我想给你个惊喜。”她怕连累到别人,连忙解释道。

    荣礼稍微放心了,站起身子,穿上了外套,系着扣子,算送她回家。

    被下了逐客令,阮新梨一咬牙一狠心,突然将外套脱了,黑色风衣委顿在地,荣礼的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她身上,身形略微一滞,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瞬间起了火星。

    始作俑者仿佛觉得这诱惑还不够,眉眼间含羞带怯,嗓音娇柔妩媚,轻启朱唇:“我不回家,我就在这里陪你。“

    女孩子凹凸有致的娇躯包裹在轻纱旗袍中,超短款的设计让香肩和长腿一览无余。

    旗袍虽然是半透明的质地,却因为纷繁复杂地绣了许多绿色枝叶和大朵粉色牡丹花,将重点部位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一双水灵灵的猫眼,正懵懂温柔地望着他,仿佛一个水嫩的桃子,扎着漂亮的蝴蝶结,一脸期盼地等着他吃。

    这清嫩的诱惑,谁能受得了?

    荣礼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躲向了别处:“新梨,我都答应你了,不用委屈自己。”

    那一句不相信,让荣礼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他要得到的,是阮新梨的全身心,若是她心口不一,他绝不会勉强她。之前,是他过于急切了。

    “没有委屈啊,我愿意的。”阮新梨着急地用手抵住桌子,胸前雪痕隆起成了山峦,让荣礼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箭在弦上,荣礼却始终介怀她那句话,在他将心捧出来交给她的那一刻,她的话几乎犹如一把锋利匕首,一下子扎到了他的心脏里。

    “实话实,我现在也不相信。”阮新梨的话让荣礼忍不住再次咬紧牙关。

    这会儿,阮新梨的酒劲上来了,胆子大了很多:“我只是想亲亲你,摸摸你,我们毕竟是夫妻啊。”

    荣礼揉了揉眉心,眼神落在她潮红着的脸上,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眼睛里,水光潋滟,不知道一会儿动起情来,是什么诱人模样。

    “那就试试。”荣礼站起身子,绕到阮新梨的背后,将她轻轻推倒在了桌子上,凤眸里仿佛流转着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墨色,从喉咙里翻滚出来的音色低沉:“你放松。”

    趴在桌子上的阮新梨头脑异常兴奋,她听见自己闷哼着低声:“九哥,不想这样趴着,我要看着你。”

    “哦?”荣礼对于她的要求觉得新鲜有趣,这丫头何时跟换了个人似的,这般热情大胆。

    他依着她的要求,将人翻转了过来,欺身上前,一只手撑在在阮新梨的腰侧的书案上,另一只手拿起笔筒中的玉石质地的毛笔。

    淡淡的酒香从身下女孩子呼吸中飘了出来。喝了酒?怪不得。

    他薄唇勾起一丝浅笑,凤眸轻眯,眼尾上挑,喉结翻滚,他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膝盖,向两侧开。

    孙朝阳接到老板电话的时候,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因此内心非常不爽。他阴沉着脸,深夜开车去尚易为荣礼取了一套阮新梨的衣裙,送到了办公室。

    开门,荣礼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正拿着一个棉质的方帕子擦着一滩水渍,见他来了,将手帕顺手揣进了兜里。

    荣礼接过衣物,拍了拍孙朝阳的肩膀:“抱歉,这么晚麻烦你过来,下楼在车里等我们。”

    孙朝阳狐疑地望了一眼连接着办公室的卧室房门,心里有了些了然了。

    九爷这是跟夫人……

    荣礼用手指尖挑着一个白色的礼品袋,饶有兴味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阮新梨。

    这才入秋不久,她用蚕丝被将自己脖子以下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脸上带着淡淡的潮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因为刚刚洗过澡。

    “怎么不穿我的浴袍?”荣礼问道,“你不热吗?”

    哼!谁要穿他的衣服!

    “你把衣服放下,把门关上。”她一脸戒备地看着荣礼,仿佛门口的人不是她一心想勾引的老公,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呵,”荣礼俊眉微挑,嗤笑出声,“想要的是你,翻脸无情的也是你。”

    阮新梨低下头不理他,要不是担心走光,她恨不得伸出手来堵住耳朵,不再听他的嘲笑和戏弄。

    荣礼今日心情大好,一扫多日来的阴霾,虽然身体还是紧绷难受,心里愉悦了很多。他将礼品袋挂在了门把手处,转身将门关了,留了阮新梨一个人在房间里。

    听到了关门声,阮新梨抬起头,发现他走了,衣物带子还在把手上晃悠,她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飞快地取走礼品袋,又飞奔回了被窝里。

    呀!只有一个连衣裙!没有内衣啊!

    男人办事情就是这么不靠谱,好在这是碎花长款,阮新梨在被子里忙活了一会儿,将裙子套上,又在穿衣镜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她皱着眉,犹豫了半天,还是进了衣帽间,选了一件荣礼的白色衬衫穿在了外面,这回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里面是真空的了。

    她捡起落在床边地毯上的衣物,塞在了礼品袋里。收拾停当,阮新梨推门,视线刚好与荣礼相撞,后者带着些许不正经的调笑意味。

    “怎么又穿上我的衣服了?”

    刚才某人不是强烈抵制再穿着他的衣物回家?

    阮新梨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还不是你,都没给人带……”

    她面上绯红,不下去了,抬起手臂将荣礼刚才帮她挂在衣架上的风衣拿了下来,放进了礼品袋里。

    “走吧,回家。”她将衣架处的手杖顺手拿了起来,自然而然地递给了荣礼。

    “回——家——”荣礼突然愣住了,心里暖流涌动,凤眼中的嘲弄瞬间变成了温情,出来的话也温柔了许多。

    “嗯,这么晚了,不回家去哪里?”阮新梨的扑闪着大眼睛,眼角微微垂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不会还在生气吧,你都报复回来了,你刚才……”

    想到刚才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负气转身,委屈不已,觉得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荣礼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下巴抵在她温暖的发顶,嗫喏着:“嗯,咱们回家。”

    阮新梨被他坚硬如石的胸肌撞到了鼻子,酸酸痒痒的很难受,偏偏头顶被箍住,无法离开。

    她稍微用力推了下,才被荣礼松开了怀抱,揉了揉鼻子:“干嘛老抱着我。”

    “我腿有点不舒服。”荣礼搂着阮新梨,微微靠向她,拄着手杖,慢慢下了楼。

    “你不嫌弃我有残疾吗?”手杖每次与大理石地砖接触,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点伤,不会的,不用担心。”

    “万一呢?万一永远好不了呢?”

    阮新梨轻轻嗅着他身上混着阳刚味道的淡淡墨香,心里暖烘烘的,她柔声回答:“不介意,大不了我保护你。”

    “你?”荣礼失笑道:“你怎么保护我?”

    他停下脚步,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秀气挺翘的鼻尖,调笑道:“像刚才那样,在我书案上跟猫似的叫吗?”

    “荣礼!”阮新梨作势要,又收回了手,她收了懊恼的神情,语气没由来地郑重了起来,“不定我是个危险分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大楼,月色朦胧,阮新梨大大圆圆的菱形猫眼中仿佛流淌着璀璨星光,犹如九天之上的银河。

    荣礼内心突然汹涌澎湃起来,沉溺在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他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庞,温柔地吻了下去,许久才动情地回复:“没关系,我可以死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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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猫(认真严肃脸敲黑板):请大家不要胡思乱想,他们只是在练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