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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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均在电话这边等了一会儿,  耳边却只有细微的电流声,直到他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才传来一个惶恐的女声:“均……均哥吗?”

    冯均不认得这声音,有点困惑地问道:“你是……?”

    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恐吓,  磕磕绊绊地:“我是可可啊,  我妈妈……原来给孟家做饭的,  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的。”

    冯均在脑子里稍微过了过,  印象里的确有一个女孩,有时候会跟着孟家的厨子来孟家,  那时候好像都还没孟惊雁呢。

    他迟疑地回应道:“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可在电话里抽抽嗒嗒地道:“今天晚上我妈妈和往常一样到街上出摊,  后来突然有人给我电话,我妈弄坏了他们的东西,  要赔一百万。我妈在电话里让我找你想办法,  还把你的电话给我了。”

    冯均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阿姨……好多年没和我们联系了吧。”

    可可突然把声音压低了:“我知道。均哥,我妈让我联系你并不是让我问你要钱,  应该是想让你提醒冯管家心一点。”

    冯均心里咯噔一下,带着苦涩的猜测问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爸已经出事了吧?”

    “什么!”可可的声音抬上来又飞快地压下去,像是捂着嘴在哭:“他们真的来了……均哥,  他们来了……”

    冯均感觉到一阵寒意窜上后背,木然地问道:“谁?你谁来了?”

    可可低声回答道:“我妈妈以前就,孟老爷的第一个夫人死得奇怪。她人没了以后,孟老爷就把家里的佣人都换了,  就剩下了冯管家。得亏后来孟家出了大事,  不然孟老爷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可能知道夫人的隐情的人。可是现在来看,孟老爷死了,还有孟少爷,还是谁都跑不了。”

    冯均不愿意相信电话里的陌生人,  哪怕心里犯着嘀咕,还是努力否认道:“孟少人很好,而且他母亲没了他应该最伤心。要是他知道其中会有隐情,不应该最先把了解情况的人保护起来吗?”

    可可却不认同他:“我问你,冯管家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孟少?”

    “当然,在我爸心里头,孟少是孟家最好的人。”冯均嘟囔着。

    可可的声音像是毒蛇一样从电话里钻出来:“我不是这种提起。冯管家出事之后,就什么话都没过?”

    冯均想起来孟惊雁叮嘱过他的话,咬着牙:“没有,他还没醒过。”

    可可轻轻叹了声气:“我多希望是我多心,但是均哥,不止孟夫人是孟少的母亲,孟老爷也是孟少的父亲。现在他俩都没了,你要是孟少知道了孟夫人的死是孟老爷造成的,还会想冒着家丑外扬的风险去追究吗?”

    像是怕冯均不相信,她又追了一句:“而且他刚搭上那个总裁,我妈和你爸就接连地出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冯均粗声粗气地:“我听不懂你什么,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

    刚刚还自称是“可可”的宋玉兰刚刚挂断了电话就冷冷地笑了一声道:“真是个蠢货,一点也藏不住心思。”

    汪逸笙急切地凑上来:“妈,他这不是没信吗?”

    宋玉兰把玩着手上的旧照片,上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孩站在花园里,笑得很开心,男孩的脸上隐约能看出冯均的影子。

    “怀疑的果实其实并没有毒,有毒的是它的种子。”她用指甲狠狠地划在照片里男孩的脸上,怡然自得地:“他会回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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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惊雁和聂还林回到家之后就请人把屋顶上的水晶灯取了下来,那东西又大又沉,大珠珠地铺了一客厅。

    孟惊雁蹲在地上,捻起一颗珠子对着手机的闪光灯照了照,好像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净度极高的水晶珠而已。

    “你看看,这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孟惊雁把珠子举给聂还林,自己又往下一颗摸。

    聂还林接了珠子轻轻摩挲了一下,很光滑,但硬度不算高,的确只是水晶。

    两个多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把一百零八颗珠子一个一个细细地摸过去,但好像除了大,都没什么区别。

    “那擦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孟惊雁有点气馁,瞪着满地的水晶珠道。

    “会是直径之类的吗?”聂还林问他。

    孟惊雁毫无头绪,口气有点冲地道:“就算是,也要对应一个密码本吧,一连串的数字没什么意义。”

    聂还林看得出来他是累了,其实是在抗拒思考,扭头看着他问道:“哥,饿不饿了?”

    孟惊雁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坏情绪是从胃里来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有点儿饿。”

    聂还林给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每到这种时候,孟惊雁都觉得遇上什么事儿都不用怕,因为聂还林总是在他身边,哪怕累点难点,但是有人陪伴,就总觉得自己也坚强一点。

    孟惊雁抬着头,冲聂还林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聂还林很听话地弯下腰,温柔地问他:“宝贝要什么?”

    孟惊雁抬手搭住他的肩,微微把他拉向自己,仰着脸在他的泪痣上轻吻了一下:“我爱你。”

    聂还林怔住了,他脑海中曾经一万次地想象过自己对孟惊雁“我爱你”的场景,但总是觉得不够真诚不够正式,或者过去没抓住一个时机,现在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再又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他一次也没想过孟惊雁会比他先这句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击穿了,留下几朵甜甜的蘑菇云。

    他像个蹩脚的演员,满脸涨得通红:“你什么,我没听清楚。”

    孟惊雁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让他得逞,松开手道:“哥哥爱你,但是哥哥好饿。”

    聂还林伸手把他搂回来,在他后颈上落下一个吻:“我也爱你,哥哥。”

    等聂还林做好饭,孟惊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聂还林手穿过孟惊雁的颈下,把他心抄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

    孟惊雁还惦记着他辛苦做了饭,惺忪地:“先吃点饭吧,你都做好了。”

    其实聂还林知道孟惊雁中午晚上都没好好吃饭,也没给他做太复杂的饭,怕他不消化,只是给他熬了粥。

    Omega的体力的确不如别的性别,而且今天早上孟惊雁就有点不舒服,又殚精竭虑一整天,明显眼睛都张不开了。

    聂还林把孟惊雁用毯子裹严了,一边轻拍一边低声问:“那我喂你吃一点,能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

    孟惊雁很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果然闭着眼睛张开了嘴。

    聂还林哄着他喝了半碗粥,人就差不多睡着了,但就是抱着聂还林的腰不让动。

    聂还林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信息素轻柔地安抚着孟惊雁,等到他睡实了才把他抱回了床上。

    孟惊雁白天太累了,这一晚上就睡得尤其踏实。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昨天的那阵恶心居然卷土重来,没到天亮就把孟惊雁从床上折腾了起来。

    他前一天晚上只喝了一点粥,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跪在马桶前面止不住地干呕。

    聂还林蹲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眼睛急得有点发红:“这是怎么了?哥你确定这是消化不良?”

    孟惊雁难受得不出话来,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但他昨天吃得太少,又难受了半天,猛地一下就有点站不起来。

    “扶我一下。”他强忍着源源不断的呕意跟聂还林,他胃里都空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吐下去。

    聂还林直接抄过他的腿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尽可能稳地抱着人到床边坐下:“你不愿意叫医生过来,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行不行?”

    孟惊雁靠在他怀里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幅度很地点了点头。

    聂还林等孟惊雁又缓过来了一些,替他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电话就响了。

    “林鹤,什么事?”聂还林一话,孟惊雁的目光就紧张地看了过来,他怕冯叔有什么坏消息。

    聂还林刚按了免提,林鹤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昨天您交给我的病人,冯庆年,刚刚硬是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聂还林眉头一皱:“什么?”

    林鹤似乎也有些困惑:“昨天晚上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各项生命体征也都还算稳定。但家属看起来却好像没有感觉很轻松。之后护士还过来跟我请示过一次探病,是病人来了几个亲戚,我没同意。之后护士就病人家属坚持要办出院,我过去劝也劝不动,那几个亲戚也跟着帮腔医院就是赚黑心钱。医生没资格把病人强留在医院,所以我就立刻给您了电话。”

    “我知道了。”聂还林挂掉电话,问孟惊雁:“冯均给你发过要出院的消息吗?”

    孟惊雁顾不上难受,立刻在手机上翻了翻,果然刚刚来了一条冯均的消息:孟少,我家里正好有个亲戚在医院上班,能省不少钱。我爸现在没危险了,我们就先挪过去了。

    孟惊雁心里仍然有些不安,把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喂,孟少。”

    孟惊雁担心地谴责道:“冯叔伤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也不跟我一声就把人带走了?而且之前也没听你有什么亲戚呀。”

    冯均在电话那头憨笑了两声:“好久没联系的亲戚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不是怕你操心么?刚刚也给你发了消息的。”

    孟惊雁又追问了两句,冯均都挺好的没问题,也不让孟惊雁过去探望,还等着看他的新戏。

    孟惊雁听他着,慢慢就宽了心,让他随时保持联系,那边也“哎哎”地答应。

    挂了电话,孟惊雁带着点轻松:“应该没事,好像是因为病情稳定了,所以去熟人的医院住着了。”

    “没事就好。”聂还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却在孟惊雁低头穿鞋的时候给梁问源发了一条消息:找到冯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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