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一
陶鹿因是去年五六月份被林望泽挖到中盛的, 到现在差不多也一年时间了,由她主要参与设计的芯片也正式到了封装测试环节。
这是整个研发过程最后一步,也是很关键的一步, 那段时间所有人高度紧张,基本上夜夜都在加班。
晚上十点半, 课题组会议室。
林望泽站在投屏前, 对着屏幕上的内容侃侃而谈自己的想法和之后的计划,会议桌上十几个人表情严肃的听着他, 时不时举手发表下自己的见解,白嘉年记录会议内容, 键盘噼里啪啦地敲着。
只有一个人不同。
当陶鹿因第六次眼神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时,林望泽终于忍无可忍,“陶鹿因!!”
陶鹿因看向他, 直了直身子,“怎么了,组长?”
林望泽气压很低, “我刚刚讲到哪了?”
陶鹿因丝毫不畏惧,像个乖巧好学生似的,不仅把答案答出来了, 还顺着这个节点往下延伸了好几句, 颇有种要抢林望泽主场的意思。
偏偏人家讲的还挑不出什么纰漏,甚至林望泽听着还想给她鼓三声掌,“得好!!”
林望泽脑瓜子有点疼, 会议结束后,给她开了个会,“陶组花,那个啥, 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喜悦和激动,但工作上还得严谨一点吧,你那个破戒指到底有啥好看的——”
在陶鹿因眼神下,林望泽把破字去了,“戒指看多了就不新鲜了,你是吧?”
陶鹿因指尖摩挲着戒指,弯唇,嗯了一声。
林望泽瞬间毛骨悚然,还没见她笑得这么温和过。
陶鹿因语气更柔,“但戒指这个东西不论新不新鲜,反正一辈子也就戴这一个。”
她着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样子,“还没戴过第二个人送的戒指呢。”
林望泽:“……”
陶鹿因在组长那儿秀完还不够,又回到工位上找白嘉年,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敲了敲白嘉年的桌子,“刚刚会议内容记全了吗?”
“全了。”白嘉年:“我一会儿整理好发给学姐。”
陶鹿因嗯了声,没走。
白嘉年眼神钉在电脑屏幕上,就是不看她。
三分钟后。
白嘉年余光瞥见陶鹿因还没走,在手机上跟人啪啪字聊天,没一会儿,陶鹿因问她,“白,你下班后去学校还是回家,姐姐一会儿要来接我,可以顺道把你送回去。”
白嘉年:“谢谢学姐。”
毕竟人家都要送自己回去了,白嘉年觉得还是给陶鹿因点面子,夸奖,“商姐姐这个戒指在哪买的,好有质感,应该挺贵的吧。”
“我也觉得漂亮。”陶鹿因笑眯眯地跟她讨论起来,白嘉年作为唯一捧她场的人,这些话听了差不多有四五遍了,都听腻了。
白嘉年眨了下眼,换个方向,“那学姐,你给商桉姐姐买的什么戒指?”
陶鹿因顿住了。
白嘉年猜,“难道没买吗?”
陶鹿因整个人呆滞了几秒,停止了疯狂晒戒指的行为,慢吞吞坐回座位上,没听见似的,“刚刚组长在会议上了什么来着……”
当天晚上,把白嘉年送回学校,只剩陶鹿因和商桉在车上,陶鹿因几次看向驾驶座上的女人,欲言又止。
“想什么就。”商桉。
陶鹿因根本没法。
她要怎么。
姐姐,我想给你买个戒指,但我的工资卡在你手里,你能不能先暂时还给我,让我去给你买戒指?
买戒指应该是个很有惊喜感的事情,这样不仅没有惊喜,出来还有点难为情。
陶鹿因有点后悔,她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把工资卡给了商桉呢?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金库。
这可咋办。
就这么一直愁着,陶鹿因总忍不住偷偷瞅商桉的手,她现在不仅没钱,连女朋友手指尺寸具体是多少都不知道。
某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陶鹿因再次看向她的手,想象着以后这只手戴上戒指的模样,可能是盯得太过赤。裸,被商桉察觉到,眉梢轻挑,“在想什么?”
陶鹿因回神,带着被抓包的心虚,“没,没想什么。”
这反应更加印证了商桉的猜测,餐厅里人声鼎沸,她看了看周围吃饭的顾客,唇角稍弯,声:“现在人太多,等晚上我们回家吧。”
陶鹿因愣了下,反应过来,脸和耳根都烫了个彻底。
什么意思?
这话!什么!意思!!
她难道就是个色魔的形象吗?!
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档子事的色魔???
陶鹿因深吸了口气,决定挽回下自己的形象,商桉抿了口汤,悠悠道:“昨天没有,是我疏忽了。”
她弯唇,语气温和,“今晚加倍补偿给你。”
当天晚上,商桉真的到做到,加倍补偿给她,陶鹿因累的不行,又因为脑子还惦记着戒指这个事,半夜里倏地醒了过来。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软尺。
然后开手机,借着屏幕上的一点荧光,在被窝里挪蹭下去,以奇异的姿势量了量商桉手指的尺寸。
量完,她准备去偷自己的工资卡。
是真的偷,她轻手轻脚下了床,赤脚踩在卧室灰白色地毯上,无声无息地绕过床,走到商桉这一侧的床头柜前,拉开第一个。
“吱——”
很轻地一声,陶鹿因顿住,安静了几秒,往旁边睡熟的女人看了几眼,见她毫无动静,放下心来把抽屉拉开。
卧室里没开灯,陶鹿因完全是凭借窗外那轮明月散发的月光,她心翼翼地拿出个包包,里面放着银行卡和护照之类的证件,她找到自己的工资卡,抽出来。
正当她准备把包包放回去,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在干什么?”
商桉睁开眼睛醒过来,伸出手臂开床头灯,光亮盈满了房间一角,陶鹿因明亮地暴露在她的视野下。
商桉看起来还没睡醒,她靠坐在床头缓了会神,而后重新看向陶鹿因,唇角稍稍弯起,“解释一下。”
陶鹿因杵在原地,感到绝望和荒唐,她发现自己想偷偷摸摸干点儿什么事是不行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干点儿什么,都逃不过商桉的眼,总能被她抓住。
比如偷偷去健身,再比如这次。
可能是真被抓包太多次了,陶鹿因反应一次比一次有进步,她心里慌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色却无比镇定,“拿个卡。”
商桉直直看着她,随后目光下滑,定格在她手上的工资卡和软尺上,“又量我了?”
“……”
“量了,”陶鹿因想改善下自己的形象,抿抿唇如实道:“但我没有量姐姐的痣,你,”
她顿了下,安抚道:“你别怕。”
陶鹿因坚信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无比诚恳的,可商桉现在看她就跟看神经病一样,几秒后,她弯了弯唇,“是吗?”
“你这么,我可更害怕了。”
“阿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的话,我还真怀疑,”商桉停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家里进了个觊觎我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