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拟旨,寡人要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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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朝他要人, 陆矜洲跪着。

    眼前晃过那幺女的模样,勾唇笑道,“儿臣府上就一位二姐, 父皇亲自赏的,父皇忘了么。”

    梁安帝要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时之间脸色更加难看了。

    “太子学会和寡人太极拳卖关子了,前些日子寡人听,太子为了一个宠姬,到宋家撒了好大一通火气, 带了许多人马, 险些要将宋家都给抄了。”

    他本来是听宋清瑜讲的,宋畚在外头养了外室, 共有三个女儿,最的那个虽然不是宋夫人所出, 但最貌美娇嫩,可人怜惜, 梁安帝本就爱娇女, 乍一听,精气神都起来了。

    他问宋清瑜幺女究竟怎么个美法。

    ——瑜嫔的原话是, 三妹妹的美少有人及, 便是臣妾在三妹妹旁, 也逊色三分。

    梁安帝心里的那点惦念被激起来了, 宋清瑜进宫以来能够盛宠优渥, 不仅仅是聪明识趣,更是姿色出众,后宫里少有人能比。

    连宋清瑜都逊色三分的人,究竟有多美, 梁安帝惦记了。

    默许了水云间布局的事情,他疑心太子,也想要陆矜洲养的幺女。

    “天下美人如云,太子还年轻,寡人老了,想要多活几年。”

    梁安帝话里话外,将陆矜洲逼得左右进退不得,他在朝堂上压,在御书房又几多过分之言,完这些话,等了须臾片刻,便直接开口道。

    “不过是个的幺女,寡人再给你寻些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柔然公主,公主来了就住在东宫里,再养人在东宫里不合适。”

    这时候知道替他想,陆矜洲眸色一沉,缄默着不话。

    梁安帝知道这件事情不合适,陆矜洲听话,难得碰上一个喜欢的姑娘,为人父是不该和他抢,但做儿子的,就该听父亲的话。

    父亲想要,他该让了就得让。

    “宋家不敬仗女生娇,触犯天威,儿臣带人给点教训,算是周全父皇的颜面。天下美女如云,父皇的后宫佳丽又何止三千,实在不必执着于一个儿臣身边伺候的人。”

    这就是不许了,梁安帝一拍桌子,桌上放的折子香料都震了起来。

    梁公公在一旁伺候,被吓得不轻,连忙跪下去,恨不得将头埋进去地里。

    “寡人只是老了身子不好,并非快死了半截入土,与你要个入药的女子都不给,太子这是不想盼着寡人好了,是吗。”

    梁安帝接连咳嗽几声,一只手抓着桌子,一手抚着胸口。

    陆矜洲不卑不亢,“儿臣怎么敢,父皇是天子要什么都能得到。”

    “太子既然知道,为何要兜圈子。”

    陆矜洲抬起头,那张脸上的寒意叫梁安帝看得心惊,即使陆矜洲是跪着的,他心里也生出三分惧意来,他何止与柔妃像啊。

    身上更有当年镇远将军的影子,当年的镇远将军威名远扬,一身傲骨铮铮不屈。

    倔啊。

    当年梁安帝见了柔妃,一心想要,镇远将军藏爱女,也是百般阻扰,千般不愿,万般推脱。

    甚至要将手上的兵权拿出来相逼迫。

    若不是梁安帝当年几经与柔妃刻意相遇,柔妃心动亲自求了镇远将军,如若不是柔妃心动,镇远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怕有镇远将军在中间不让,梁安帝绝拿不下美人。

    “父皇太贪心了,有些东西适可而止要更好些。”陆矜洲浅声道,他话的时候和缓极了,一字一句,从来不慌。

    梁公公听得心惊胆寒,太子殿下未免太没有分寸。

    梁安帝最恨镇远将军的老骨头,给他加官进爵,许他国丈的高位,还让柔妃当了皇后,陆矜洲做了太子。

    镇远将军内心惶恐,不敢忝居高位,自请去了西北守边境,这么多年朝堂上再没有谁敢拉着脸和梁安帝作对。

    梁安帝气急败坏,歪歪扭扭勉力站起来。

    “寡人想着皇后,怜惜你,你不要得脸忘形,寡人能许你太子的位置,照样也能一纸诏书废了你。”

    陆矜洲不惧,在梁安帝的威严下反而风轻云淡笑着。

    “父皇越老胃口越大了,您的身子不好,儿臣四处为您寻医瞧,即将进宫的辽安大师,还有医术了得的毒医,不正是儿臣为您尽的孝心么?”

    “究竟是什么蒙蔽了父皇的双眼,叫儿臣为您做的一切,您都能装作看不见呢?”

    辽安大师也是炼丹的,但退隐江湖多年,毒医一手医术踪迹难寻,能将两人寻来,不得不的确是尽孝心了。

    但陆矜洲话不卑谦,梁安帝与他要人,他也不给。

    气得梁安帝大喊着,“放肆!来人呐!来人!”

    即使不动手,也要让他知道几分厉害,好磨磨他的骨头。

    可惜周围的人都被屏退了,只有梁公公在一旁。

    但陆矜洲在梁安帝的怒吼声里,慢慢站起来,他盯着梁安帝爬满怒意扭曲丑陋的脸,不得梁安帝松口,陆矜洲私自站起来,这是大不敬之罪。

    梁安帝指着陆矜洲的鼻头,咬着牙问他,

    “逆子,你是要做什么,要和寡人作对么!还是要造反不成!”

    梁公公不敢起身,梁安帝后脊骨在抖。

    陆矜洲掸掸适才跪过梁安帝的那只膝头,抚平衣襟上不存在的皱褶。

    “父皇身边人多了,先前的后来的,数不胜数多如牛毛,人多口杂,有些话父皇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能要的人最好别伸手。”

    陆矜洲神色淡淡,最后这句话上前一步,他的眼睛对着梁安帝的指头。

    “父皇身子不好,少操些心,宽心解气能活长久,您再不知收敛,儿臣也难保自己会做出什么叫父皇难以忍受的事情来。”

    陆矜洲将案上倒了的东西扶起来。罢,也不管梁安帝些什么,吩咐什么。

    转过身,头也不回,径直出了御书房。

    陆矜洲一走,梁安帝瘫坐在软塌上,大口喘着气,朝陆矜洲消失的方向,嘴里一直念叨着,“逆子,逆子!拟旨,寡人要废太子,废掉他!”

    梁安帝的气血几乎一下子冲到脑子里,又眩又晕,胸腔翻涌。

    梁公公提着拂尘起身过去,扶住梁安帝坐直身子。

    从旁边拿出一颗赤红的丹药,喂给梁安帝吃下,等了好久梁安帝闭上眼睛,气息平稳一些睁开眼睛,梁公公才给他添了一盏茶,伺候他喝下。

    才温着声音劝道,“为了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儿,陛下何至于同殿下生那么大的气。”

    “陛下讲气话,殿下从来都是孝敬您的,一言一行无不恭敬,水云间的案子别人不清楚,陛下哪里不明白,殿下心里恭敬您呢,您吩咐殿下娶柔然公主,殿下都顺着您了。”

    流言四起,梁安帝心里有想法,水云间的事情,他授意康王操控人死在水云间,给陆矜洲一个警告,再给他塞了柔然的公主。

    是啊,为了莫须有水云间的事情,今儿个在朝堂上,梁安帝一直在甩陆矜洲的脸面。

    他都忍下来了。

    “许是陛下提到娘娘,殿下心里觉得幽怨委屈,这才顶撞了您,有口无心罢了,陛下何必大动肝火伤自己的身子,殿下心直口快,天底下的父子,哪没有争吵过。”

    梁公公人精了,三言两语便劝到梁安帝的心坎上。

    “六皇子还,康王封亲王,您若是废掉太子,又有谁能堪此大任呢?”

    梁安帝冷哼一声,一手握成拳头,“康王也是朕的儿子,六儿虽然,寡人活着,他再过些年也该大了。”

    梁公公给梁安帝剥葡萄,和缓道,“陛下气话,康王野心您也不是不清楚,至于六皇子那是养在太后身边的。”

    葡萄剥好了,梁安帝不吃,他捏着眉心,“太子聪明,又有将军撑腰,寡人越发难以掌控他。”

    梁公公笑道,“殿下是孝顺的孩子,陛下合该安心享福。 ”

    *

    陆矜洲回了东宫,马车刚刚停在宫门口,还没下来,潭义便在门口候着了。

    “殿下,刘大人和方大人来了,杨管家安置了人在正厅喝茶等您,另外,西北来了一封信函。”

    潭义完,将密封好的信函递给陆矜洲。

    “西北来的人呢?”

    陆矜洲当下接过,径直拆了,从头扫到晚,一个字没落下,看完递给潭义吩咐他将信函烧掉。

    “当下便回去了,怕被人瞧见疑心,风跑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多心。”

    “走了也好,省得多生事端。”

    陆矜洲下马,他往里走,才到廊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潭义道,“宋欢欢呢?”

    潭义愣了一下,“三姑娘早起,用了早膳便出门去了。”

    陆矜洲脚步停下来,“这时候还没回来?差人去找,将人带回来,告诉她再瞎跑,孤便断她的腿,日后门房看紧了,没有孤的吩咐,不许她出门。”

    梁安帝不择手段,废不了这个太子,抢人也是有可能的。

    “谨慎些东宫里的人,不要叫人鱼目混珠。”

    “是。”

    潭义看着陆矜洲的脸色,殿下这是在宫里吃晦气了,一脸阴郁,潭义忙吩咐人去外头找宋欢欢回来。

    三姑娘在,殿下或许会好些。

    “宋清音呢?”

    潭义才吩咐人出东宫,一下不明白,为何殿下找了三姑娘,又找宋二姑娘。

    “最近科举将近,敲定好的题卷要安置在东宫,她留在东宫不方便了,另外父皇要人去宫里伺候,你找教习姑姑好好给她收拾一番,连夜将人送进去。”

    潭义听完,心里斗胆猜了七八分,宋清音是陛下赏赐的人,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殿下怎会将人抬进宫里去呢,这不仅抗旨不尊,更是于理不合。

    想到适才殿下的,不许三姑娘出门,难不成陛下...

    潭义心里拨云见日,陛下想必是逼迫着殿下要人了,难怪殿下回府便叫人去找三姑娘。

    *

    宋欢欢不上国子监心里舒坦,她跟着陆矜洲回来后。

    近十日,陆矜洲早出晚归,常见不到人影,不许她跟着,只有晚间回来的时候拥着她睡,闹也没闹,更没提起要送她去国子监的事情,宋欢欢心里实在舒坦极了。

    眼瞧着陆太子忙得像只犬,宋欢欢表面心疼,心里却恨不得他再忙些再忙些。

    今儿个早起,陆太子进宫了。

    东宫里的厨子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幺女多吃了一些,腹中积食不消化,便带着淑黛去外头玩了。

    她不敢再去水云间,怕撞见熟人。

    就去了上京城另一条玩乐多的长街,这里稀奇古怪的玩意多,看的宋欢欢眼花缭乱,在人群里窜来窜去。

    她本就娇俏,又着一身劲装红裙,在人群中乍眼得紧。

    惹了好多人偷看。

    淑黛手里提着她买的东西,抱着帷帽在后头追。

    宋欢欢在一个糖人面具前停下来,指着一个芙蓉花半边面具惊喜问贩主人,“这个能戴能吃么?”

    贩见她衣着不凡,想必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儿。

    脸上堆满了笑,放下手上还在做的新糖人面具,忙给宋欢欢张罗介绍起来。

    “姑娘好眼力,我的糖人面具摊子,是上京左街里的头一家,别家可找不到比这个精巧的,您看看这芙蓉花面具,戴起来好看,饿了还能取下来吃呢,您尝尝味道如何?”

    贩用木签子,挑了一点点制作糖人面具的糖糊。

    宋欢欢也不拘束,拿过来塞嘴里就吃了,甜得她挤眉弄眼,伸出舌头来扇风,嫌弃道。

    “哎呀呀,甜死了腻死了,面具倒是好看些,这糖糊哪里能吃了,这签子还糙得很,险些戳到人的舌头。”

    再快一些,嘴都要被划破了。

    东宫里的厨子都是杨管家精挑细选拨上来伺候的人,宋欢欢被厨子们养刁了舌头。

    外头街贩子的吃食,还真难进她的嘴。

    “姑娘浑些什么,我看你也是贵家姐,好心招待你,你吃了不买就算了,还要吐槽我的铺子来,又是何道理,我不管,你尝也尝了,必须要卖些东西才能走。”

    强买强卖呢,宋欢欢脸冷下来,贩吼人呛她,她还要什么面子。

    从养的哪点娇蛮气一出来,叉着腰,声音比她整个人都要伶俐,一个字,凶。

    “嗬,谁规定尝你一点东西,就要买你的面具了,何况那糖糊也不是本姑娘要尝的,都是你绞了塞到本姑娘嘴里,本姑娘勉为其难替你尝一尝。”

    她嘴巴红艳艳开了腔,不让人了,话一开口就没完,得有理有据,商贩子你你你都接不上来话。

    “不好吃还不让人,哎你这,难怪那么多的东西都卖不出了,敢情还有这门道呢。”

    淑黛追上来,见到宋欢欢在一个摊面前与人争辩,宋欢欢不让,那商贩子被她急了,撸起袖子要人一般,宋欢欢胆子大,她不怕。

    淑黛丢掉手里的东西,冲过去拦在宋欢欢前头,“姑娘,您安静些。”

    罢又跟商贩置歉,“我家姑娘年幼不懂事,嘴巴快了,这些我们要了。”淑黛丢下一锭银子,商贩也不想和人当街吵起来,拿了钱,给淑黛装了好几个糖人面具。

    淑黛拿过东西,牵着宋欢欢走了。

    到一处人少些的地方,才停下来,苦口婆心。

    “姑娘啊,您是有身份的人,不该到处跑的,还跟人吵起来,您爱吃什么,跟奴婢,奴婢交代厨房的人给您做就是了,外头的东西少尝,吃了闹肚子怎么好?”

    淑黛左右看宋欢欢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怀着身子也不忌讳,宋欢欢乱窜乱跳,她在后面魂都吓飞了。

    “姑娘不该的,您何必。”

    宋欢欢最近吃得多,她身子圆润了些,从前瘦弱,如今丰润自然是好。

    淑黛只以为,月子大了,肚子里有孩子,人也就丰润。

    宋欢欢脸冒汗,争一时之气也后悔了,她就是不想被人欺负,好好着话嘛,她自也是娇养大的,虽然憋了两年,心里想明白了,但有时候总憋不住气。

    在陆矜洲面前处处都谨慎,出来就犹如脱缰野马了。

    尝了自然要买的,那糖糊虽然不好吃,但面具捏得精致,她看着喜欢。

    但那贩不让人,她也就没憋住气,刚刚确实冲动了,宋欢欢懊恼之余,竖起手与淑黛保证道,“我下回再不敢了。”

    她心里有分寸,嘴虽然快着出气,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撒泼。

    譬如上回从国子监出来的时候,若不装得蠢一些,陆矜洲私下找人问这件事情,基于她的种种反应,怕引起陆太子深思。

    到头来,她心思深沉,不似十四岁的女,所谓,做戏要做全套,偶尔也要露马脚。

    淑黛听她这么,自然是心静了。

    “姑娘,您出来时辰长了,我们回去罢,殿下回府不见您,要生气的。”宋欢欢不以为意,但淑黛在一旁伺候,知道陆矜洲疼宋欢欢,再忙都顾及她。

    “不忙不忙,我们再等会。”

    前头是家书铺子,藏在巷子里安静有余,在房梁上斜着插了一面布棋子,上头写着一个书字,外头少有人,静得很。

    是家藏在深巷的书铺子。

    “我们去瞧瞧,买些书目回去也是好的。”

    宋欢欢藏了私心,她今儿个出来,都是想好的,若是陆太子再送她去国子监,免不了又要和陆潮汐对上,先前的事情不管陆矜洲有没有替她出头。

    总而言之,她的姿态摆低些也是好的,该做的样子要做。

    买些东西尽心意,送给陆潮汐,管她要不要呢,讨个巧而已。

    至于来书铺子嘛,不是给陆太子,而是给那个道士,他不是在国子监偷学问么。

    给他买些科举会用到的书目罢。

    宋欢欢带着淑黛进去,书铺子里就有个鬓发花白,年老穿着粗麻褂子的人,看起来不是这里的主人,像是在里头的短工。

    见到人来,一瘸一拐走过来,笑着迎,“二位姑娘,要买点什么书目呀?”

    宋欢欢量着里头,这个书铺子分两层,虽然,但收拾地整洁干净,里头有木架子罗列,木架子上刻了字分类。

    一楼到二楼上去,是环形的木质楼梯,能闻见空气中的书墨味。

    “有科举能用到书目么?”

    淑黛好奇,三姑娘买科举用的书目做什么?本以为她要会买些逸闻趣事,鬼怪神谈之类。

    “难得有姑娘肯费心前来买科举用的书目呢,从来都是男子来寻,二位姑娘是给家里人买的?”

    老先生这话问得,淑黛也看了宋欢欢等着她的回答,“闲来无事,买来翻阅看看而已,对了再拿一些眼下时兴的书目。”

    “好,姑娘稍等片刻。”

    一楼便有这些书目,老先生去找了,宋欢欢在柜台处等着。

    她眼睛歇不住四处看,柜台一旁的高架子放着好几套文房四宝,雕刻成青竹模样。

    “那个,也给我拿一份。”

    *

    上京城大,潭义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宋欢欢,她和淑黛便回来了。

    才进门,东宫的大门便被关上了,守门的人,宋欢欢连忙问,为何要关呐,守门的人恭敬道。

    “殿下吩咐了,眼下上京乱,姑娘日后没有殿下的首肯,都不能出东宫。”

    宋欢欢和淑黛对视一眼,她在心里想着,今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陆太子为何就给她禁足了,真是匪夷所思。

    要人命呐,喜怒无常忽然就来。

    宋欢欢吩咐淑黛将别的东西拿回去放好,她拿了买的文房四宝要去书房找陆矜洲,殊不知陆矜洲的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正忙得很。

    门口守着人,吩咐了不见,叫她去寝房等着。

    宋欢欢心里不安,眉骨一直在跳,她没乖乖去,抱着文房四宝在正厅出来的长廊下蹲着等。

    一直到夜幕降临,正厅的门才开了。

    姑娘窝在长廊的一个角落,不仔细看瞧不出来,刘珏带着人走了。

    陆矜洲绕过去,看她脑袋一点一点,眼皮子早阖上了,怀里抱个东西,这都不摔?

    陆太子坏心起,弯下腰,手冲着她的怀里伸去,摸姑娘的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