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你怎么想？”楚业突然问了句。

    宋承燃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嗯？”

    楚业问：“不管是粉丝也好，还是经纪人也好，你想听他们的吗？”

    宋承燃顿了下,  没有立即回答,  他沉默着回想了一下，经纪人给他传达这个意思是在三公结束以后。

    他和裴易凉合作了好几个舞台，cp里除了林成和叶澜外,  他们俩合作的次数是最多的。

    自从宋承燃稳在卡位圈却进不了出道圈后，他的唯粉就开始使劲拆cp提纯了，当时恰好进入了one  pick阶段。

    三公期间,  宋承燃和裴易凉的粉丝在某瓣上撕得腥风血雨，而他们俩本人却因为同在一组依旧一起上下班，这导致了两家粉丝都怨声载道的，就连宋承燃的经纪人都听到了消息,  不得不来提点他几句。

    三公结束后这两天,  宋承燃一直都很烦,  他虽然减少了和裴易凉一起外出的次数，可每一次看到裴易凉被拒绝后沉默的神情，他就更加难受了。

    他不想让两家粉丝再吵下去,  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伤了自家粉丝的心，更不想被迫和裴易凉避嫌。

    可是他想要的好像太多了，显得太贪心了，以至于什么都没得到。

    宋承燃垂下眼，有些懊恼和丧气：“……我，也不知道。”

    他一方面觉得是粉丝的期望，那他靠粉丝吃饭，当然得听她们的,  可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是违心的。

    “我是靠粉丝投票才能走到今天的。”他缓缓，“如果没有她们，我可能早就被淘汰了，所以我依旧自我不考虑他们，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楚业：“那你想过没，她们为什么要给你投票？她们喜欢你什么？”

    宋承燃呆了一下，眨眨眼睛。

    “她们确实给了你支持和鼓励，可她们最初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舞台，因为你的才华，因为你性格……”楚业，“只要你这些东西没有改变，那么你剩下的个人行为只要不违背偶像的那些规则，为什么要在意她们自己给你定下的条条框框？”

    二公之后，朱殊也曾经找过几次楚业，他和程远帆走得有点近，唯粉不太高兴，让他收敛一点。

    当时他就没想通，他舞台没出错，也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安安稳稳地参加比赛，为什么粉丝已经管到他交友上来了。

    他不是不尊重自己的粉丝，他很感谢那些支持着他一路走来的粉丝，也很愿意听她们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有时候或许因为太沉迷其中，以至于部分粉丝的控制欲越界了。

    偶像和粉丝之间，是该有界限的。

    宋承燃哑口无言：“我……”

    “我不是你的粉丝做错了。”

    人是自私的动物，每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付出百倍喜爱的时候，她自然也想得到百倍的回应，这是人之常情。

    “一味听粉丝的话，一味纵容她们放肆，只会让她们越来越过火。”楚业，“这几年因为粉丝不听管教牵连偶像的事还少吗？”

    “偶像和粉丝之间，是可以有一种更良好更和谐的相处的。”

    宋承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哥，你的粉丝不是也挺不喜欢你和程远帆一起的吗？那你怎么办的啊？”

    楚业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我没怎么办啊，该怎么和程远帆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不就是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吗？她们早该习惯了。”

    宋承燃：“……”

    他声郁闷地嘟囔着：“那你这不是在废话吗？我又不是你这样性格的。”

    楚业伸手狠狠敲了一下宋承燃的脑门：“笨死了，我想的意思是一样的，你是偶像，是爱豆，但不是粉丝手中的棋子，不是她们喜欢什么就要干什么，不是她们讨厌什么就一定要避开什么。”

    “你不是她们的傀儡，你是个有自我有独立思想的人。”楚业，“你也该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她们应该管的，什么是她们不应该管的，处理好你自己和她们的关系并且引导她们也是你成长路上必须要做的。”

    楚业叹了口气，一副训孩子似的无奈摇了摇头：“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粉丝那儿不开心，裴易凉那儿也不开心，你这更是一团糟。”

    宋承燃揉着被敲红了的脑门，垂着脑袋默默听着：“我努力一下吧！”

    话的功夫，两人一道进了录制厅，刚好看到裴易凉就在不远的前方，宋承燃刚想招呼，裴易凉只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楚业看热闹不嫌事大：“嚯，裴易凉生气了呀？”

    宋承燃气鼓鼓地看了一眼楚业：“他没生气，他就是，就是……”

    “最近这两天在我这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所以不敢过来了吧。”宋承燃耷拉下脑袋，越想心里越难受，胸口像是压了快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他知道裴易凉不可能生自己的气，不理他估计也是怕他左右为难，所以干脆就不做让他为难的事了。

    从进了节目开始，宋承燃的每个舞蹈都是裴易凉教出来的，如果没有对方的努力，就凭他那拙劣的舞蹈早就不知道被人狙多少次了。

    眼看《璀璨偶像》要结束了，他却开始不理人了，总有一种过河拆桥白眼狼的行为。

    宋承燃懊恼又自责。

    一直到顺位发布正式开始，宋承燃的兴致依旧不怎么高，楚业在一旁听得倒是很认真。

    已经到了第三次顺位发布，出道圈里的上位圈几乎可以算是锁了，但是下位圈和卡位圈的排名却大换血了。

    原先在卡位圈的顾瑾和宋承燃，双双进了出道圈，相应的，二顺在下位圈的唐钰和另外一名选手则掉出了出道圈。

    而前五名，人员依旧不动如山，排名却有了点变化，林成一路从第三掉到了第五，江洛予和齐佳戊各自上升一名。

    直到和叶澜一起被喊上圆台，楚业才突然后知后觉地倏地一下看向程远帆的方向——他还留在原先的地方，而目前剩下的可以晋级的位置只剩下了第20名。

    第三次顺位发布，楚业艰难地守住了第一名，但叶澜穷追不舍，和他的票差比第一次顺位发布时他们俩的票差还要。

    在前两名都发表完顺位感言后，真正刺激的环节才刚刚来临。

    ——生死边缘的第20名，到底是谁。

    坐在待定区的除了程远帆外，还有许余，陶建宇和张佑晋，看起来谁都有机会晋级，程远帆和许余更是在三公中一人加了5w票，几率也比另外两个人要大一些。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楚业觉得自己心跳都变慢了，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扭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摄像机像第20名的脸在大屏幕上放大。

    楚业收回视线，捏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璀璨偶像》第三次顺位发布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第20名，许余。

    坐在待定区的程远帆一开始也是股足了劲，直到尘埃落定的这一刹那，他缓缓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

    他和许余只差了59票。

    每次顺位发布以后的道别时间都格外的漫长与无尽，在安晏宣布完训练生们可以道别以后，会场里凝重的气氛瞬间爆发，很多年纪的训练生抱着朋友哇哇大哭，引得周围其他人也是泪眼汪汪。

    等到周围的人都去了待定区后，楚业才从王座上站起来，走到程远帆身边，毫不留情地问：“丢不丢人，都三回锅了，连决赛都进不了。”

    他心情不是很好，连的话听上去都有些刻薄。

    程远帆刚和另外一个朋友拥抱完，听到楚业的话也不恼，失笑了一声大大方方地张开手臂给了楚业一个拥抱。

    “反正这个人丢也丢了，只要你到时候能拿个第一回 来，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啊。”程远帆带着笑容。

    楚业抿了下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没在什么。

    从认识程远帆开始，他就是楚业认识的人里最辛苦的一个，每天只睡两三个时，哪怕是过年放假那段时间都不例外。

    他不像宋承燃什么歌一听就会，也不像楚业什么舞蹈跳两遍就会，他没有天赋，他只是所有普通训练生里的一员，他的每一个舞台都是用汗水筑成的。

    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在练习，别人练习的时候他仍然在练习。

    只是不管什么地方，从来不会缺努力。

    赛场上更不缺。

    很久之前，楚业就听过程远帆对未来的畅想，没有一个站在《璀璨偶像》舞台上的训练生是不想出道的，程远帆也不例外，他想在巨大的舞台上和队友一起唱跳，也想和队友们在独立的别墅宿舍生活，他的畅想里有顾瑾，有楚业，还有其他人。

    楚业当时还很嫌弃地绝对不和他一个宿舍，不然就像是养了只会每天叫起床的母鸡，气得程远帆抒情到一半就过来人了。

    只可惜，他的畅想终究是没成真。

    “祝你离开节目以后前程似锦，扬帆起航吧。”楚业轻声道。

    他没什么惋惜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回忆还是叹息都会变得矫情，过去已经不重要了。

    未来和以后，才是更值得去努力的。

    程远帆松开了他，笑道：“你也是，拿不到第一可别你认识我啊！”

    楚业扯了下嘴角，没好气地：“那你不得给我投个几十万票？”

    录制厅里的训练生陆陆续续纷纷离开，楚业和程远帆也跟着人群离开。

    三顺结束后的当晚，宿舍楼里的氛围依旧低迷，宋承燃出去了一晚上，总算在楚业要关灯睡觉前回来。

    出去的时候一脸郁闷沮丧，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零食眉开眼笑，宋承燃还在走廊的时候，楚业就听到他见人就零食是裴易凉给的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解决了？”楚业好笑地接过宋承燃递过来的零食。

    宋承燃眉飞色舞地点点头：“谢谢哥！”

    “那你等会洗漱完记得关灯。”楚业刚准备上床，就听见门被人敲了两下，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程远帆。

    程远帆还是那身三顺时穿得制服，手里还拿了一板啤酒，见开门的是楚业，朝他挑了挑眉：“走？陪我聊聊呗？”

    楚业愣了下点点头，回头又让宋承燃晚上给他留门，这才跟着程远帆一起出去。

    作者有话要：　　cp卡位是传统（bushi），只是从节目cp的角度来，并不是我嗑，我除了攻受谁都不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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