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暗的碰撞
“秦卫”找到了一个虚幻的神明,一个被关押在地牢最底层的囚犯。
他再次同步到了归陵的世界,那人被困在束缚锁上,那样子很像王座,又像一个钉标本的复杂刑具,他们故意设定成这样的。
韦安站在那里,眼前同步的幻境仿佛是真的,自己仍穿着礼服,是上一个梦里的样子……是秦卫的模样,他自己叫韦安,但这个名字只叫了三年。
他其实永远无法摆脱秦卫这个名字,这个身份,这被教养出来的残缺人格,他的灵魂被锁死在那里。
归陵在一片黑暗的祭祀厅,本来应该很亮,但在他的头脑中暗得惊人,透着原始和恐怖的气息。
“秦卫”意识到这是哪里,联邦曾因为一次外交行为,把归陵送给某个奴隶制的帝国一年时间。
韦安在内务部的资料上看到过,只是资料上随口提及的一段,那这一切对他都没有意义。
归陵的束缚区是一座庞大的神座,仪器在运行,发出低沉的轰鸣,身后有沉重的锁链延伸开去,呈放射状散开,又狰狞交错,极其可怕。
这形态是科学部制作的,其中存在某种难以言的恶意——他们是故意的,把归陵的束缚器弄得很有奴隶帝国神王的仪式感。
归陵在中间,垂着眼睛,双手放在庞大的扶手上,带着镣铐。
他手脚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骨,被用某种精细的工具切割过,看得人头皮发麻。
韦安突然意识到,困在这个王朝的期间,这些人真的吃掉了归陵身体的一部分。
帝国的贵族们相信他的血肉可以帮他们更接近原始的神秘力量,吞食是他们证明自己身份重大的仪式。
他们拔下他的指甲,切开血管,或者更极端和毛骨悚然的事……
有人跪在下方亲吻归陵的脚。
这个帝国的贵族,衣着华丽,身上有复杂的家徽、历史和猎杀者纹身。
他亲吻了很长时间,韦安简直以为是什么性癖,但又不像,是狂热的臣服。
归陵俯视他,韦安感到那人在漫长痛苦和绝望的黑暗中,对“信徒”的恶意——这些人永远无法接触真相,再渴求也不行,一辈子只能在迷失和血腥之中。
那真的像是属于神的恶意,遥远宏大,贯穿整个种群的命运。
此时,作为秦卫的韦安走进这次同步,站在这片人类宗教崇拜建筑的巨大场所之中。
黑暗的厅中跪了很多信徒,他感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狂热与憧憬。
“秦卫”理解这种状态,很常见,他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了。
在这个世界上,力量就是一切。这渴望强到了疯狂的地步,但又早已迷失,人们会为此把一切践踏在脚下,丢失尊严和体面,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这不过是其中一个极端的形态。
他盯着神座上的那个人,遥远的神,垂着眼睛,残破不堪,在被吞食和异化。
韦安感到愤怒,越过这个世界所有狂乱的崇拜朝他走去。
这是他找到的宝物,他一个人的。
那人双眼空洞,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到他。
韦安伸出手,抚摸“神”的长发,描摩他的面孔。
他指尖停在他的嘴唇上,缓慢地摩挲,接着凑过去亲吻他。
这是属于“秦卫”的亲吻,十分爱惜,但又带着侵占和宣告的意味。
归陵困在“神座”上,一点也无法移动,双眼连聚焦都困难。
在这个能源灯像烛光一样照不亮的黑暗世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亲吻这个困在束缚器上的神。
他同时抚摸归陵的身体,极具占有欲,非常仔细,感觉那种热量和颤抖,这套东西对于秦卫驾轻就熟。
他觉得自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干这件事,这真他妈是一个愚昧荒蛮的地方,而他把他们的神压在神座上,像一个彻底的侵犯者,用一种恶劣而毫无理智的方式向这个世界表明他拥有他。
这是秦卫的方式,他性格中被培养出来的应对这种事情的方式,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他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争夺。
他缺乏道德感,他只知道攫取。
在做这些事时,“秦卫”——韦安——背对这个世界,朝向归陵。他缓慢抚摸他的身体,那人不能逃走,这是他完美而强大的奖品。
从刚才那个同步出来,他心里扭曲的渴望如此强烈,这是他的本质。
那人被他爱抚得呼吸急促起来,那是人类的气息,带着混乱和渴望。
韦安感到兴奋,这欲望如此黑暗,但他又尽自己所能把他护在身后。
这是他一个人的,他会杀了一切敢他主意的人。
黑暗中,他感到对方的回应。
困境中的“神”挣脱了手上的束缚,手扣在他的肩膀上,他手脚都全是血,但仍旧很有力量。
“神”的视线聚焦了起来,暗蓝色的眼睛,已经找回来了,眼中全是欲望。
场景发生了变化。
韦安有一会儿不确定自己是否是醒了,还是在又一个梦中。
周围一片幽暗,他感到热量,身体大范围紧贴的那种失控的战栗,他们的身体在混乱的欲望中贴在一起。
他尽力去控制,但他非常确定,他控制不了。
归陵反身把他压在下面。
他们的确是醒了,在研究院的房间里。
深域系统听到外面遥远的声音,无线电波段的噪音,语言,听到空间能量场的碰撞和粒子的消亡。
人们在“旧神”和“地狱生物”的古老传,以及之下对这人类种族跃升一般力量危险的渴求。
更远处有军队过来,朝向这个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来研究员调查情况的,韦安这时没法去听。
房间很暗,他的视力很好,可这时却像失去了观察和理智思考的能力,只剩下身体。
他自己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那人显然非常想要,极深地吻他,一手扯开他的衣服。
韦安感到刀锋逼进皮肤的战栗,归陵用了系统的力量,那是巨大而惊人的虚无的刀刃。
韦安发出一声很细微的呻吟,他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又为何会如此敏感。
当兴致被挑起来,韦安一手死死扣着归陵的肩膀,指尖陷进皮肤里,他渴望把这具身体压在下面。
他现在比较强,可以延伸梦里的行为,归陵会允许的——应该会,如果他不做得太过分。
但他不知道什么是过分的。
韦安没有更多的动作,他感到归陵躁动的渴望,自己在他的触碰下颤抖,像一个封闭已久的物件,会在另一个人手下被完全开。
他完全不能控制,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纠缠越发深入,韦安抽了口气,他非常恐慌,他在归陵的触碰下没有任何能力抵抗。
如果他要放弃控制,这就是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韦安知道要怎么做。
他必须放下主动权。
在他的头脑里,这不是什么好事,是被控制,是臣服,让另一个同性在他身上取乐,他这辈子也不想有人对他做这种事。
他不能享受那种压制归陵的快感。
韦安正常感知这种事的方式已被毁掉,但可以把自己交给这个人,让他拉着他的手去一个好的方向。
他可以做下去,他什么都可以做。
归陵沿着他的颈项亲吻,充满渴望,这是他找到的拯救者,热烈而温柔。
韦安头脑空白,他在这令自己惧怕的混乱中,艰难地开口出唯一的一句话。他道:“你来主导……”
归陵的手抚过他的头发,他感到力量和灼人的温度,带着占有的渴望,韦安又是一阵战栗。
他身体的反应歇斯底里,完全无法控制,在对方的接触下发抖,做出不该有的反应。
但他会把自己完全交出来,不留一点他个人控制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