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直接给他们赐婚便是
唐婉是一定要见蒋姐姐的,她们认识十年了还未曾见过面,错过了这个机会,往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可是她想了一个上午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吃过午饭,她实在挡不住困意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法子也就想出来了。
唤了春枝进来梳头,她正暗自高兴着,夏枝兴冲冲的跑进来,“姑娘,刚刚门上来报,郭府的马车已经在垂花门那里候着您了。”
唐婉下意识看了眼更漏,“这才未时刚过,怎的就来接了?”
“想来是郭夫人想早些接姑娘过去话。”
春枝接话,手底下动作更快了,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团花髻便梳好了,她选了根玉簪要给唐婉簪上,唐婉拦下,将蒋姐姐送的那根木簪递到她手上,“今儿簪这支。”
春枝接过来给她簪上,“姑娘好像挺喜欢这支簪子的,奴婢倒是不记得是何时买的了。”
唐婉一阵心虚,“老早就有了,许是你事情多,忘了。”
妆扮妥当,唐婉摸了摸怀里的,银钱袋子安好的躺在那里,便带上夏枝出门了。
春枝十分羡慕的看了夏枝一眼,她也好想出去看看,可她也知道夏枝比她机灵,更适合带出去。
唐婉难得见春枝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起了戏弄的心思,她伸出食指勾住春枝的下巴笑,“娘子在家乖乖的,相公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姑娘~”
春枝被她趣得面红耳赤,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得转身一溜烟跑了。
到了垂花门,果然一辆马车候在那里,唐婉认识车夫,上回郭怀慎亲自来接她时也是这位车夫驾的车。
车夫见她来了,唤了声“唐姑娘”,搬了车凳又掀了车帘请她上车。
唐婉道了声谢,矮身钻进车厢,然后就僵了那里。
“……郭公子?”
上回郭怀慎亲自来是进去府里接她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他会只在车里等,好在唐婉也只是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她赶紧坐好,“抱歉,不知郭公子在车里,让郭公子久候了。”
“无妨。”郭怀慎淡淡点了下头,也不解释,只吩咐车夫启程。
看到郭怀慎,唐婉不由便想到了蒋润,虽只除夕那日见过一面,但蒋润给她的印象却深,特别是那句:“郭公子在京中名声是极好的,你喜欢他吗?”
真是每次回想起这句话她都想笑,哪有人第一回 见面就问别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的,若问的是他自己倒还情有可原,偏偏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这般想着,她的唇角不由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一幕被郭怀慎捕捉到了,他先是愰了下心神,继而暗自窃喜,定是唐姑娘看到他在车里等她,心里也暗暗高兴呢。
*
皇宫里。
皇后张氏看着坐在一旁的两个儿子,真是气不一处来。
太子过了年都二十有二了,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连她送过去的通房也都退了回来,南王后院则收了一堆女人,整日里鬼混,她总共就生了他们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两个极端,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今儿个正月十五,她本想着在宫里办场宴,让京中适龄的贵女们都进宫来露露脸,不准哪个就能被太子看上了,结果她还没开口呢,太子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一口否决了。
太子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眸子不话,这是他惯常拒绝她的样子,每回张氏到娶妻的问题,他就是这副任口水淹死的架式,张氏原本有五分气的,看到他这个样子,能直接气到九分。
这会儿也不例外,张氏气得不行,越看太子越生气。
南王坐在太子身边,感受着母后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些让母后高兴的事儿给她听,没准儿她听高兴了,便放他出宫去了呢,今儿十五,可不能叫府里那些个美人儿守空房不是。
这般想着,南王笑眯眯的看向张氏,他脸上的肉本来就多,一笑起来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儿,可是他脸盘子却是大的,这般模样叫人看着便有莫名的喜感。
张氏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但话的语气还是带着气儿的,“老四你笑什么?”
南王默默在心里对皇叔了句对不住,然后笑得更像朵花儿了,他:“母后,您到太子哥哥的终身大事,我便想到了皇叔。”
提到蒋润,张氏原本好些的心情顿时又不好了,蒋润虽是她叔子,可他与太子一般大,从便养在张氏身边,于张氏来,蒋润也相当于她的另一个儿子了。
加上蒋润,他们三个的亲事简直让张氏愁白了头。
看到张氏脸色又沉了两分,南王赶紧接着往下:“皇叔最近似乎对一个姑娘上了心,儿子觉得很快会能有皇婶了。”
“真的?”张氏的眸子顿时就亮了,这个消息对她来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赶紧问:“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南王将张氏的反应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出宫有望,趁张氏不注意,捅了捅一直坐着不动的太子。
“是位民间的姑娘,长得跟天仙儿似的,不怪皇叔动了凡心。”
“你见过了?”
张氏有些不敢相信,她这儿子向来最怕他皇叔的,见了他都要绕道的,怎么可能见过?
南王点头,“自然见过,”他嘿嘿一笑,“母后你也知道我的,皇叔他没什么经验,特意带了人找我讨教呢。”
他本想得句夸的,谁知话音刚落,张氏一个巴掌糊在他头上,“少扯这些没用的,你皇叔我还不了解,死他也不可能问你这些的,实话。”
南王撇撇嘴,“母后你待我温柔点,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叔才是你亲生的呢。”
张氏直接气笑了,还想给他再糊一巴掌,他一个箭步想跳开,却被太子按住了,“胡八道,该。”
南王:……我可能真不是亲生的。
张氏的巴掌落到实处,心情终于好了些,“快你皇叔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改天我召进宫来看看,若是可以,直接给他们赐婚便是。”
南王闻言头摇得像拔浪鼓一般,这要了,皇叔还不得死他啊。
他想了想,赶紧找借口,“不行不行,皇叔这事儿咱们不能掺和,母后你想啊,他若真想要赐婚早就进宫来了,他难得才看上个姑娘,咱们不能吓得他又退回来,儿子觉得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话落,他还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觉得自己得很有道理。
他虽是有私心,可张氏听了倒真觉得他得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不过转瞬她又想到另一个可能,“……你不会是骗母后的吧?”
“谁骗母后谁是狗,”南王都要冤死了,他忽然灵机一动,“母后,今儿上元节,这一日民间不拘男女都可以外出赏灯猜迷,想来皇叔会与那姑娘一起出游,不若让太子哥哥也出去看看,回来再与母后听。”
完,他还赶紧冲太子眨了眨眼睛。
太子心里暗笑,他这弟弟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若真能成也算是救他于水火之中了。
张氏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或许太子出宫一趟能遇上个心怡的女子也不定,她点头应下,“行吧,你们便一道出宫去看看,也算与民同乐了。”
出了皇后宫中时,天已经擦了黑。
南王拉着太子的衣袖邀功,“太子哥哥,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太子淡淡扫他一眼,“若是皇叔知道了此事……”
南王顿时惊得松开了手,太子哥哥这是……威胁他?
可是他刚刚明明帮了太子哥哥啊。
太子将南王的表情看在眼里,扭头拼命忍着笑意,不等南王直接朝宫门口走。
不行,他要笑死了,这个弟弟太傻了,还傻得有些可爱。
*
蒋润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南王卖了,他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出门朝和哭包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福伯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纳罕,“主子多少年上元节不出门了,嫌挤,今儿这是怎么了?”
又想到先前主子还让他帮着挑衣裳,他猛的回了神,一拍大腿,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主子这是要去见姑娘了呀。
这会儿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商贩们已经卯足了劲儿开始吆喝。
蒋润边走边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傩面摊上,心念一动,走过去买了两个鬼傩面具,自己先戴上一个,还有一个拿在手里,想着待会儿送给哭包。
越往里走人便越多。
与哭包约在永乐大街上的那棵老槐树下见面,从现在走的这条路过去,得穿过层层叠叠的人障,无异于在人海中穿梭。
蒋润几乎没有想,便转身进了身旁的胡同里,这条胡同也是可以通向永乐大街的,只是冷清些罢了,别人不喜,他却是极爱的。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进了胡同不久,有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南王拉了拉太子的胳膊,“太……哥哥,我们没看错吧,刚刚那真是皇叔?”
太子点了点头,面上虽还沉静,可眸子里已经闪出了兴奋的光芒,“没看错,走,咱们跟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