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秘辛
英国公夫人的寿宴办得很成功, 尤其是寿王殿下亲自过来贺寿,可谓给了英国公府极大的颜面,虽然寿王殿下只待了片刻便离开, 但出去也是极有脸面的事情,加上英国公夫人又得了一幅杜修的字, 这一天下来,英国公夫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直至晚宴结束,她还精神熠熠拉着唐婉的手,“婉婉, 没事儿常来府里坐坐, 就当陪我这个老婆子解解闷儿。”
唐婉乖巧的应下,又了些让她保重身子的话, 才从英国公府出来。
蒋润的马车正候在门口,见她出来, 福伯笑得迎上来,“夫人出来了, 公子已经在车里了。”
唐婉应了声, 踩着绣凳钻进车里。
车里燃着一盏油灯,蒋润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浅淡的烛光映照在他侧脸上, 让他俊俏的脸庞又添了几分朦胧, 竟比白日里看起来还要好看几分。
他薄唇微微抿着, 下颌弧线饱满流畅, 再往下,喉节处隆起一个的山丘……
唐婉心头猛的跳了两下,不敢再看,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待她坐稳, 马车动起来,她不由又开始量对面的人儿。
男人身形挺拔,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他肩背如松,她不由就想起白日里见到的寿王的背影,似也是这般如竹如松,后来静下来,她甚至想,许是换张脸,两人便该是同一人了吧?
只是这想法太过疯狂,她连想都不敢让自己多想。
“娘子在看什么?”蒋润突然话,吓了她一跳。
“……没、没什么。”
虽是这般,但她言语的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蒋润轻笑,“娘子是不是被我的美色所迷?”
唐婉窘得不行,偷看被发现,简直太尴尬了。
她正想着些什么的时候,腹部忽然一阵绞痛袭来,唐婉顿时白了脸色。
她暗道不好,早不来晚不来,怎的偏偏这时候来了?
蒋润本还想趣她两句,发现她脸色不太对,赶紧吩咐福伯将车赶快些。
他坐到唐婉身边,见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关切问她,“可是肚子痛?”
腹痛的事情可大可,蒋润有些着急,“宴上都吃了什么,会不会吃坏东西了?”
唐婉摇头,她实在疼得厉害,这么一会儿额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向来有痛经的毛病,从前在府里还好,两个枝会立即烫了汤婆子给她,她抱着捂上个把时辰,疼痛的症状会减轻不少,可是这会儿哪有烫婆子,即便再痛也只能生熬着。
肚子里像是有只手不断撕扯她的血肉。
她脸色又白了几分,蒋润担心得不行,吩咐福伯进接去医馆。
这毛病哪用得着去医馆,唐婉赶紧去拦,却因为疼痛不出完整的话,只吐出三个字,“……不、不碍事。”
都疼成这样了,还不碍事?
蒋润哪里肯信,还是吩咐福伯直接去医馆。
唐婉疼得不行,没力气与他争辩,且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与蒋润明,只坚持要回家,看向蒋润的目光也带着倔强。
蒋润不明白,姑娘肚子都疼成这样了,为何……等等,肚子?
他似想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震,没有再坚持,吩咐福伯赶紧往家赶。
唐婉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疼得缩了起来,也就错过了蒋润微微泛红的耳朵尖。
的人儿本就不大,这会儿蜷缩起来更显得厉害,蒋润心头掠过丝丝疼,一手将姑娘半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按在她肚子上。
唐婉慌乱得不行,肚子这么私密的地方哪里是外男能碰的?
可是蒋润的手掌又大又暖和,放在她肚子上比抱汤婆子还上舒服,才一会儿的工夫,疼痛便减轻了许多,她一时竟有些舍不得让他放手了。
正纠结着,马车停下来,不等福伯话,蒋润直接抱着唐婉跳下来,进了家门,没见两个枝迎出来,蒋润心里着急,唤二人出来。
二人正在灶房里烧热水呢,出来一看,立即就明白了怎么事,两人都不用话,就忙活开了。
蒋润将唐婉放到床上,春枝拿了月事带和新的亵裤出来,见蒋润还在房里,春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公子和夫人是夫妻,但这种事被男子看到总归是不好的,于是春枝壮着胆子开了口,“公子,劳烦您在屋外候一会儿,夫人很快就能收拾好。”
蒋润才出了房间,就见夏枝抱着个烫婆子进来了。
他愣了下,眼下都已经四月了,怎的还要用汤婆子?但想到马车里姑娘的反应,他很快就想通了,知道是用来捂肚子的。
从前他虽然也听过有些女子月事会痛,但从没想过竟会痛成这样,他觉得还是得请大夫过来瞧一瞧。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两个枝才从房间里出来,齐齐朝蒋润行了一礼,春枝:“公子,夫人已经收拾妥当,热水也已经备好,奴婢们就选退下了。”
蒋润应了一声,抬步回了房间。
姑娘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了,身子微微蜷着,显然即便有些烫婆子也不甚舒坦。
“娘子可好些了?”他问。
唐婉几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她的脸儿都要红透了,这种事情被他知道,她羞得不行。
蒋润再问,“那个……一直是这样疼吗?”
唐婉没想到有一天会同一个男子讨论月事的问题,她虽然羞,但还是点了下头。
姑娘害羞的样子真可爱,整个脑袋都快要埋进被子了。
蒋润不由失笑,将她从被子揪出来,“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每个女子都会有,只是,”他顿了下,“这样的疼的应该不多吧,可有看过大夫?”
这种事情如何看大夫?
唐婉摇头,从前在唐家没有在意她,又怎会为了这点子事就给她请大夫。
蒋润似也猜到了这其中的关节,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明儿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可好?”
他担心姑娘太害羞了,不愿意。
唐婉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般疼不太对,因为两个枝就基本没什么感觉,只是那几天会比平日里容易累些,多休息就能缓过来了。
她想了想,点了下头,“好,让夫君费心了。”
蒋润笑,伸手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下,“我是你夫君,这是应该的。”
这动作过于亲呢了些,唐婉怔了一下,又有将脑袋埋进被子里的趋势。
蒋润不再逗她,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去了净房洗漱。
等他出来,姑娘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身子也下意识蜷着,显然还是疼的。
他不由回忆起马车里姑娘的反应,似是他用手给她捂的时候,她会好受很多。
他索性也不去榻上了,直接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来,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捂在姑娘腹处。
睡梦中的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舒服的哼了一声,继而又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唐婉醒的时候蒋润又已经出门了。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夜里肚子不像之前的每一次那般,疼得她睡觉都不踏实,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起床洗漱好,出了房门,福伯就笑咪咪的迎了过来,“夫人醒啦,快来吃早饭,公子特意交待老奴熬了红枣莲子粥,才刚刚出锅,可香着呢。”
蒋润竟这般细心吗?
唐婉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是蛮感动的,从到大,真心对她好的人着实不多,除去郭夫人和英国公夫人,就只剩下两个枝和蒋姐姐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蒋润,哦,还是福伯。
福伯盛了碗红枣莲子粥放到唐婉面前,“有些烫,夫人慢些吃。”
“嗯,多谢福伯。”
“夫人太客气了,都是老奴该做的事儿。”
*
晌午,唐婉正抱着汤婆子听春枝给她读话本子时,蒋润带着一位老大夫回来了。
老大夫给唐婉把了脉,问她,“敢问夫人幼时可落过水?”
唐婉还未话,蒋润倒先开了口,“她五岁那年冬天落过水,问题在此处?”
老大夫点了点头,“夫人这是宫寒,乃幼时受寒没及时医治所致,”他又问唐婉,“夫人月事一向可准?”
唐婉点头,面上不由泛出些许红晕,本来大夫看诊她倒觉得没什么,可蒋润还在旁边听着呢,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大夫见她点头,接着道:“宫寒之症是体寒从而引起的血淤之症,淤血堆积体内,引发疼痛,虽无大碍,但也不可觑,若一直置之不理,恐影响以后生育子嗣。”
唐婉闻言心下微惊,她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正想问大夫可否医治,却听蒋润又开了口,“如何调理?”
老大夫沉吟片刻,“我写个方子,夫人按此方服药半月,半月后我再来给夫人把脉。”
蒋润点头,又问:“日常饮食可有忌口,要注意哪些?”
老大夫一一也蒋润了,蒋润记下,亲自送老大夫出门。
只有二人时,蒋润这才压着声音道谢,“多谢刘院正。”
刘院正是太医院院正,今儿刚给圣上把了平安脉就被蒋润带到了这里。
刘院正同他作了一揖,“王爷,老臣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这样的刺激了。”
这可是皇家秘辛啊,堂堂大景朝的寿王爷,居然瞒着天下人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