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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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上海的第一天,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他们躺在床上,一边量着这间狭破旧的屋子,一边听着邻居时不时传来的拌嘴声,心中有的只是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这天夜里,他们没有做爱,甚至没有接吻,只是抱着彼此,断断续续的,从傍晚睡到午夜,又从午夜睡到清。

    等到区里传来阵阵吵闹声,他们才逐渐清醒过来。

    秦言的肚子里正叽里呱啦地叫着,他推了贺嘉时一把,,“饿了,走,出去买点早餐。”

    于是简单的洗漱后,两个人一同出门。

    他们住的地方虽然偏远,却好在生活方便,出了区,拐个弯就是农贸市场,还有无数个店,排布在道路两侧。

    这里老旧却不衰败,烟火味儿鼎盛。

    清有无数上班族骑着共享单车往地铁站赶,还有老人牵着孩子的手,不紧不慢地朝学校走,不算宽阔的桥面上,偶尔还有几个推着三轮车卖水果蔬菜的妇女,一边着闲话,一边问行人,“新鲜的,要不要?”

    这里不像上海,或者,不像他们一直以来想象中的、旅游时轻描淡写地接触过的上海。

    这里是活生生的,养育着数以千万计的人口的上海。

    每走几步,他们就能看到一家馄炖店,店里热气腾腾,冒着喷香的香味。于是走进去,点了碗馄饨,不过十来块的价格。

    馄饨倒是巧可爱,一口能塞好几个,等到一碗见底,却还没填饱肚子。

    于是继续朝前走,见到卖酱香饼的,两人顿时觉得亲切极了,一人又买了五块钱的饼,一直吃到撑。

    吃饱喝足后,他俩便跟着老头老太太的指引,去了农贸市场,挑了些蔬果肉运回家里,而后又去一旁的超市里,买了好些的生活用品。

    他们租来的房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基本的家具家电,而那些锅碗瓢盆,什么都要自己准备。

    等到两个人把家里里里外外都布置好,秦言又累得头脑发胀了,他躺在床上,突然来了一句,“就住这么一个月,等咱们走了,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贺嘉时看着自己刚刚开好的那口铁锅,顿时有点挫败,他讪讪地笑了两下,“带着呗,等以后毕了业,咱们一块儿租了房,还能继续用。”

    秦言皱皱眉头,声抱怨道,“没见过上学还要带着铁锅的学生。”

    贺嘉时笑了两下,揉揉他的头发,“那不是你舍不得丢么?”

    中午,贺嘉时特地去超市里买了馒头,又回到家随便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两个人又饿又累,最后连菜汤都蘸着馒头吃干净了。

    晚上,他们本想去地铁站旁的商场里找家物美价廉的快餐店大吃一顿,也算庆祝自己重获新生了。可等到进去了才发现,这商场虽然看着不,建设得也挺新,可从二楼逛到四楼,却只看到了家海底捞这一家饭店还开着。

    其他的那些,无一例外,统统关门大吉了。

    贺嘉时挠挠头发,转过头来看秦言,违心地,“大夏天的吃什么火锅,太热了,咱回家吧。”

    秦言低下头,虚虚地附和道,“就是,吃什么火锅,回家吧。”

    于是,他俩拖着疲惫饥饿的身子回了家,等到做好了饭,天已经黑透了。

    贺嘉时看看盘中餐,又望望天边月,又是难堪又是羞愧,他想,明天,明天就去找份工作,最起码要请得起老婆吃海底捞才行。

    吃过饭,他俩窝在一起看了会儿手机就早早地洗漱了,而后上床。

    秦言累得要命,贺嘉时却非要趴在他身上,一边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儿,一边蹭来蹭去,“言言,言言,别那么早睡啊。”

    秦言勉强撑开眼,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别闹了,我困。”

    贺嘉时不听,低下头亲他,一边咬着他的嘴唇,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秦言的嘴被他封住,不出话来,挣扎了半天,终于将人推开,半眯着眼睛,“干嘛啊,我要睡觉。”

    贺嘉时往下抓了秦言一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声,“言言,来嘛”,有意有所指地,“你又不是不想。”

    秦言终于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贺嘉时,认真,“你又搓又揉,我肯定会…啊,我今年18,又不是38,还没ED哈。”

    “这就是正常生理反应罢了,跟膝跳反应一样,你别太放在心上。”

    贺嘉时没辙了,撇撇嘴,转过身,不再缠着秦言了。

    秦言的话让贺嘉时的头顶顿时长出了朵乌云,等那乌云快要掉下雨滴来的时候,秦言却突然从他身后将他环抱住,,“来来来,哎,真拿你没办法……”

    贺嘉时的心脏“砰砰砰”地一阵乱跳,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秦言,表情依然有些受伤,“秦言,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么。”

    秦言依然很困倦,半睁着眼睛,声,“可我好困啊。”

    贺嘉时在他的眼皮上嘬了一口,,“不是这个。”

    秦言睁开眼,“那什么?”

    “ED什么的。膝跳反应之类的。”

    秦言“噗嗤”一笑,他揉揉贺嘉时的脸,问,“你咋这么心眼?”

    贺嘉时把他的手拿开,,“这不是心眼,这……这关系重大,非常重大。”

    秦言先是故作高冷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关系重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关系好重大啊。”

    贺嘉时瞪着他,“那以前,你想的时候,我是不是每次都满足你?我是不是无论如何,都先让你满意了再旁的?我什么时候对你过这种话?”

    秦言眨眨眼睛,存心逗他,“这就快进到道德绑架这一步了?”

    贺嘉时更气了,“我不是非要……我是,我是……”

    他嘴笨,他不出。

    秦言瞧他脸上都冒汗了,实在可爱,于是冲着他的嘴唇用力一亲,“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话了,是我不对。”

    秦言刚刚实在是困倦极了,才出什么“这就是正常生理反应”之类的话来,等到贺嘉时不理他了,自个儿转过头难受去了,秦言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伤到他了。

    于是秦言赶紧凑过去示好啊,可又实在忍不住调戏自己的男朋友。

    贺嘉时学着他的样子,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勉强回应了秦言的道歉。

    于是秦言再接再厉,整个身子都贴在贺嘉时身上,一会儿亲亲他的嘴角,一会儿摸摸他的腹肌,“来嘛。”

    贺嘉时还是自顾自地生气,就是不搭理他。

    于是秦言如法炮制,,“你又不是不想,装什么冷淡?”

    贺嘉时鼻子里喷出一声“哼”来,故意学着秦言话,“你亲我我怎么可能没点儿反应,正常,跟膝跳反应一样罢了。”

    着,贺嘉时往旁边撤了撤,,“困了,别惹我。”

    秦言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故作恶劣地,“就惹你,你不是刚刚才么,每次都满足我。”

    贺嘉时绷不住了,一下子扑到他身上,“那你可别喊疼。”

    “也不许生气。”

    秦言哂笑,“谁喊疼了?谁生气了?做爱做的事,生的哪门子的气?”

    贺嘉时也笑,“嗯,谁生气谁是狗。”

    ……

    “疼疼疼!”秦言立马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

    贺嘉时不理会他,于是秦言用力把他向后一推,威胁出口软绵绵的,“贺嘉时,我要生气了!”

    贺嘉时看了他两眼,颇有些无奈,稍稍慢下来了。

    天人交战之际,贺嘉时亲亲秦言的鼻尖,,“承不承认自己是狗?”

    秦言:“……”

    作者有话:

    秦言: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