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暴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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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听闻有些想笑, 绷直嘴角故作严肃道:“你为何这样。”

    虽然宋墨儿没有回答,但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在我的头上。

    许是昨天还看不透任何心思的姑娘在今天忽然变得好懂, 顾言感觉十分有趣。

    他语气颇为危险地:“那你还敢跟我们走?”

    “言先生是好人,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宋墨儿眨动的眸中闪过狡黠。

    被发好人卡的顾言愣了愣,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宋姑娘不用担心,当年宋先生与还是平民的太史丞相相识于微末,结下救命之恩, 后来前朝灭亡, 宋先生隐居避世,丞相跟随先帝起复后一直想要找到宋先生。”

    到这里, 顾言轻叹一声。

    “可惜逝者已矣,如果相爷见到宋姑娘, 一定会很高兴。”

    宋墨儿有些茫然,她试探地问道:“那……你是丞相什么人?”

    “我不过是相府之中一介不入流的谋士罢了, 最初怕吓到姑娘, 不便暴露相爷身份, 才厚颜称之为父亲,希望姑娘不要怪罪。”

    “不怪罪的, 还要谢谢你呢。”宋墨儿连忙道。

    不远处守卫的侍卫统领何瑞康是唯一知道顾言身份的人,他微微低头,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千里之外的京都之中,太史丞相不禁了个喷嚏。

    “相爷,有密信。”侍卫躬身送上前。

    “我看看。”太史真着接过竹筒,开密信看完后, 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再阴沉。

    “居然是他, 狼子野心, 他怎敢……”太史真咬牙切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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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时间刚过,一辆马车由十余名侍卫护送离开高河村。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好奇地向外看,正是易容过后换上男装的宋墨儿。

    顾言骑马在前,何瑞康驾马靠近轻声询问:“言先生,听闻望凌镇有一名神医,相爷临行前嘱咐务必要前去拜会。”

    “不用。”顾言拒绝道。

    原主体内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如果全部治愈,需要耗费系统大量的能量。

    在0226询问过顾言后,只花费少许能量吊着,确保在任务对象死去前都不会有事。

    代价就是顾言需要承受因中毒带来的烧灼感。

    不过比起能力爆发时所带来的疼痛,对顾言来根本不痛不痒。

    所以根本没有去找神医的必要。

    何瑞康无奈退开后,顾言回过头,见宋墨儿虽然脸上极力装作镇定,但攥紧帘子泛白指尖不免暴露她雀跃的心情。

    此时刚出高河村没多久,行在宽阔的官路上,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山脉,根本没什么别样的风景。

    纵使如此,宋墨儿还是兴奋的如同刚出笼的鸟儿,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高河村。

    易容后的宋墨儿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一些,像是乡间的野子。

    长期劳作的她举止并不女气,如果不熟悉的话,很难发现她女子的身份。

    顾言如今才算看明白一些宋墨儿。

    从宋墨儿与村中姑娘受到的教育截然不同,她的父亲毕竟是村中唯一的夫子,虽然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不能像其他姑娘一般肆意玩耍。

    在礼仪规矩的压制下,幼时宋墨儿还能和父亲据理力争,长大后渐渐懂得父亲的不容易,也乖巧许多。

    在宋夫子去世后,宋墨儿更是认真地完成父亲遗愿,信守婚约将许氏接到家中照顾。

    不过宋墨儿心里应该是不愿意的,只是父亲在她心目中更重要,也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当顾言提议让宋墨儿更换男装方便在外行走时,果然见到宋墨儿高兴的从箱子地下找出一件男装。

    在任务记忆里顾言没少看到宋墨儿偷偷找出来这身男装看,当时只以为是她思念未婚夫许毅,用来睹物思人。

    如今看来,那应该是宋墨儿为自己准备的。

    为此顾言着重查看一遍任务记忆,确定那是宋墨儿在年仅十四岁那年鬼祟地背着父亲从游商手上买来这件袍子。

    只是那段日子宋墨儿刚好定亲没多久,才让顾言误会。

    宋墨儿这副得知婚约后偷偷准备离家出走的模样,让顾言不禁哑然失笑。

    顾言勒马回到马车旁边,挡住宋墨儿的视线。

    “想骑马吗?”

    宋墨儿眼睛更亮,上身不自觉挺直,“我可以吗?”

    “少爷想要骑马,当然可以。”顾言提醒下,宋墨儿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换上男装。

    身上的伪装彻底解放宋墨儿的天性,她竟然激动地直接想从仅容一人通过的窗子爬出去。

    顾言连忙拉住宋墨儿的手,眼见她半个身子都已经从马车上探出,只好微微用力将她拽到马上。

    宋墨儿侧坐在马上,顾言揽住她的肩膀向上抱。

    “跨过去骑上,这样坐不稳。”

    两人紧贴在一起,顾言的声音从后传来,熏得宋墨儿耳根泛红。

    这会宋墨儿也意识到是自己胡闹了,四肢僵硬地改变姿势,她刚一坐稳就听顾言又:“抓好了。”

    “啊?”不等宋墨儿反应过来,顾言夹紧马腹,策马奔向前。

    宋墨儿根本不知道抓那里,先是去抓马鞍边,后又胡乱抓住顾言的手臂,整个人随着奔跑的马颠簸而起,如同无根浮萍。

    清凉的风向她的脸上,四周景物飞速后退。

    一阵窒息般的恐惧后,宋墨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顾言握住缰绳的手很稳,宋墨儿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将自己整个身体都信任地依靠在他的怀里。

    只要顾言垂眸便能看到宋墨儿畅快的笑容。

    之前宋墨儿虽然懂事但眉宇间总不免带着压抑,眼下已全然变成肆意的活泼,顾言也跟着轻松地笑出来。

    行进一段路,顾言想起什么,轻轻勒回缰绳,让马缓慢停下来。

    宋墨儿犹觉不够:“怎么不跑了?”

    “我累了。”顾言勒马停到道边,等后面的侍卫驾着马车一同赶来。

    风还是那个风,景还是那个景。

    忽然安静下来,宋墨儿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这时候她察觉到自己与顾言的姿势过于亲密,轻轻扭动身子想要下马。

    大腿根随之而来的痛感让宋墨儿僵住,她眨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又靠回顾言的怀里。

    顾言好似浑然不觉,等马车靠近后翻身下马,抬手对宋墨儿:“我扶你上马车。”

    “嗯。”宋墨儿抿住双唇,握着顾言的手尽量自然的下马。

    但是她被扶上马车时,仍不免露出一丝狼狈。

    顾言歉意地收回目光,他皮糙肉厚习惯了,差点忘记宋墨儿第一次骑马。

    随后顾言又嘱咐驾车的侍卫慢行,众人沿着官路缓慢向城镇前进。

    沿途停下休息吃饭,日落西山,一行人才来到之前侍卫提到过的望凌镇。

    出示路引后进入城中,安静一路的宋墨儿再次掀开车帘探头,好奇地望向道路两旁的商贩。

    她看了一会,马车便停到客栈门外。

    “先休息一晚,如果喜欢可以在镇上多玩几天。”顾言笑着。

    “谢谢言先生。”宋墨儿心地下马车,努力忽略腿根的疼痛。

    其他人皆是男子,宋墨儿纵然难受也羞于提起。

    她被二领进上房后,关上门立刻疼的嘶哑咧嘴。

    大腿根许是磨破皮了,初时还能忍受,在马车上又待了一下午,刚刚结痂的伤口每走一步都会被扯开。

    宋墨儿转身扶着墙慢慢走,没走两步,敲门声响起。

    “姑娘在吗?我是店里的医女,天字甲号房的客官让我过来为姑娘诊治。”

    宋墨儿脸色微红,又勉强回身去开门。

    医女是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见到宋墨儿一身男装扮,自然地露出爽朗笑容。

    “客官姑娘第一次出远门,恐有什么不适。”医女着看出宋墨儿行走艰难,关上门后上前扶着她往床边走。

    宋墨儿听闻顾言等人不知道自己伤在哪里,心中羞怯减少,趴到床上任由医女诊治。

    在医女为宋墨儿擦药膏的时候,宋墨儿认真地嘱咐:“你不要和他们我不适的地方。

    “姑娘放心,这点规矩还是有的。”医女留下药膏和内服的药,向宋墨儿明如何服用后方才离开。

    宋墨儿趴在床上,腿根的痛感被清清凉的感觉压住,舒服无比。

    她偏头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药包,惬意地迷上眼睛。

    突然,宋墨儿睁开双眼,带着□□的脸看不出异样,但露出的耳根和脖颈已经都红的爆炸。

    如果医女不知道她哪里受伤,为何会准备如此对症的药,并且还能留下充足的七天药量。

    宋墨儿将脸埋在枕头里,片刻后发出嘤的一声。

    第二天一早,宋墨儿起床时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她洗漱后按照顾言教她的方式将□□贴好,靠近镜子仔细查看无误后才换上男装出门。

    早有侍卫等在走廊尽头,远远见到宋墨儿过来带她去二楼的包房。

    当侍卫掀开包房帘子时,宋墨儿看到顾言正蹙眉严肃地与站在一旁的高大侍卫话,这和平时她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过顾言注意到宋墨儿进来,便摆手让侍卫出去,面上恢复一贯柔和的模样招呼宋墨儿。

    “大厅有些吵,少爷如果喜欢热闹,早饭后可以下去坐回。”

    “这里挺好的。”宋墨儿坐到顾言对面。

    客栈的一楼大厅摆满桌子,十分热闹,二楼则是一件件挂着帘子的包房,三楼四楼就是住宿的房间。

    此时他们桌旁的窗户正好对着街道,隐约还能听到下面大厅传出来的喧闹声。

    虽然宋墨儿也想去热闹的一楼,不过想来人太多她会觉得局促,二楼这里刚刚好。

    二很快端着饭菜上来,昨天宋墨儿痛的没胃口,如今见到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才感觉食指大动。

    不过在动筷前,宋墨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她憋了一天的问题。

    “言先生,你是不是易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