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最终回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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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安市第九医院并不出名, 如果不是大门两侧白底黑字的牌子带有精神病院的字样,左语差点将这里当成普通医院。

    进入第九院几乎花光了左语短短人生的所有反侦察知识,远远坠在王之美后面努力不被发现, 在医护人员经过的时候露出她对这里很熟悉的表情,经过一名突然唱歌的病人身边时也竭力抑制住要尖叫的冲动。

    左语忍着剧烈心跳跟踪王之美,看到她走到一间病房前停下。

    早有护士等在外面。

    “王女士,你终于来了。”护士推开房门,带王之美走进去。

    左语心翼翼地靠近病房, 透过窗子看到病床上的躺着的人。

    虽然床上的身影骨瘦如柴, 依旧能够看出是一名年迈的长发女人。

    左语心里松了口气,不是顾淮就好。

    她见王之美和护士转身要出来, 连忙躲到走廊拐角处。

    很快有脚步声靠近,护士远离病房后才对王之美开口。

    “王女士, 刚刚你也看到了,现在病人已经不能伤害任何人, 建议早点她带回家安排好一切。”

    “我是她的邻居, 她唯一的儿子……已经去世了。”王之美声音沉沉地, “家里有老人也不方便,这几天我会多来看看, 麻烦你们操心了。”

    两个人交流一会病情,王之美去病房看过后又找医生聊了聊, 随后准备离开。

    经过楼道的时候王之美忽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抓住,惊恐的叫声在看到左语那张苍白的脸时堵住。

    左语力气很大地箍住王之美的手腕,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目光灼灼地瞪着她。

    “你刚刚……”左语声音干涩, 舔了舔嘴唇继续问:“到底什么意思。”

    王之美已经冷静下来, 转动手腕想要挣脱她。

    “听不懂你在什么?”

    左语艰难地:“我问过了, 病房里的人叫陈慧婷,她的儿子……是顾淮,你为什么和护士她的儿子死了。”

    出名字时,左语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生怕下一秒等到让她窒息的答案。

    王之美不耐烦地蹙眉,似是左语问了很傻的话。

    “那能怎么?难道要告诉护士顾淮因为杀人逃到国外,没办法回来见母亲?你是嫌顾淮日子过得太舒坦想让他进监狱吧。”

    这话即在左语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却并没有缓解她的情绪。

    “能让我和顾淮视频吗?只是看一眼而已,我可以不话。”

    “不方便,谁知道警察会不会定位到。”王之美费力甩开左语的手,又被她重新抓住。

    王之美恼怒地低吼:“该的我都和你了,你又不是他什么人,非要纠缠我丨干什么!”

    左语的脸又白了几分,她抿唇不答,执拗地抓住王之美不松手。

    王之美瞪着左语含泪的双眼,肩膀塌陷下去。

    她语气变软,“我和你的都是实话,顾淮都出国两年多了,我最近也联系不上他,没必要骗你。”

    “视频。”左语咬牙坚持道。

    两人僵持一阵,王之美主动牵起左语,“你跟我来。

    王之美把左语带到车上后,她随手拨弄车前放着的卡通玩偶。

    在玩偶摇晃的声音中,她轻声开口。

    “本来不想和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久还关心顾淮。”

    左语双手攥紧斜挎的背包带,缓缓抬头,王之美转过头与她对视。

    今日王之美离开医院很匆忙,脱掉白大褂随意套上衣服,衣领难看的堆在一起,脸上淡妆更是随着一天的工作脱落干净。

    王之美凝望左语继续道:“我知道一些你们的事情,你恐怕并不了解顾淮,一直以来他都在骗你。

    他爸顾俊明是我们街上有名的赌鬼,喝酒后就拉着人赌博,时候他被他爸,从家里逃出来还是我妈收留的他,可他满嘴谎话,骗的我妈对他比对我都亲。

    他那个性子就是见不得人好,其实他根本不喜欢你,就是想骗你而已,

    你还记得你曾经排到角膜供体,是他不希望你恢复视力变得不好控制,偷偷用我的电脑查到其他病人资料骗你主动让出供体。

    这种事情他还做过很多,监控你,跟踪你,甚至想要绑架你,如果不是出事,他早就对你动手了。

    你居然还念着他,他根本不值得你的关心,别想着见了。”

    王之美脸上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仅仅从她生动的语气就可以想像出一个在赌徒父亲熏陶下长大的恶劣男孩。

    不过左语不为所动,像复读机一般重复道:“视频。”

    “你是不是听不懂话?”王之美面色一变。

    车前摇晃的卡通玩偶已经逐渐停下来,车内恢复死寂。

    左语的双手几乎把身前的背包带搅成麻花,她声音很轻地:“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从未真正伤害过我,反而救过我两次,现在、我想看看他,确定他还好就够了。”

    王之美透过车窗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目光很幽深。

    “他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左语直视她的侧脸,沉默几秒忽然轻轻地笑了。

    “你和顾淮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什么?”王之美蹙眉不解。

    左语推门下车,站在外面冷笑一下,“一样的骗人话张口就来。我眼瞎,他当我心盲,你呢?呵,既然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查。”

    砰的一声,左语摔上车门,独自向前走。

    王之美开车追过去,按响车笛,左语根本不理,从人行道绕道路对面,让她无法跟上。

    眼看左语走到对面上了一辆出租车,王之美将车停靠到路边,无力地把额头贴到方向盘。

    曾经去探视的时候她问过顾淮,如果左语坚持要找他怎么办,顾淮出那些让她仅仅是听了都觉得恐怖的事。

    “把这些告诉左语,她会放弃的。”顾淮话时表情淡漠,唯有带着手铐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到颤抖。

    非不得已,王之美也不想破坏左语心中的形象,可是现在……

    王之美仰头与车前的玩偶对视,像是在质问某人。

    “你也没过左语不放弃我该怎么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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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语坐车回到家里,开始在客厅的各处翻找。

    她记得曾经过年和顾淮的最后一次争吵,顾淮离开前将一个方盒子塞到她的掌心,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当时她正在气头上,随手扔到地上,后来收拾屋子就不知道扫到哪里去了。

    最终左语从柜子底下找到拳头大的红色锦盒,看起来像是放戒指的。

    她跪坐在地上,直接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心开。

    一枚钥匙映入眼帘。

    左语目露疑惑,这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疲惫地靠向柜子,双手捧着锦盒微微出神。

    人类的感官是均衡的,当一项感官失去,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失明后左语的听觉、触觉还有嗅觉都被放大,获得了全新看待世界的方式。

    她能够清晰分辨出人群中顾淮走来时独特的脚步,靠近时紧张的呼吸,想要触碰她时带来的清风以及抓住她时指尖微微颤抖的力度。

    王之美的那些,很多她都隐约猜到。

    可那又如何,就像她的,顾淮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曾有无数次她听到顾淮悄悄从身后靠近,竭力压抑粗重的喘息,哪怕看不见也能猜测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何等嗜人。

    她的心情从紧张到麻木最后再到好笑,带着这种你不知道我知道的窃喜,甚至好奇顾淮到底要做什么,到时候可以反过来吓他一下。

    想到这里,左语脸上升起淡淡的笑容,很快又散去。

    她从锦盒里拔出钥匙,反复看了又看,眉毛拧起来。

    “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骂死你。”

    时隔两年重新去找一个人并不容易,当初的案子左语怕暴露顾淮,都不敢去关注。

    如今再去查才发现新闻已经被压的干干净净,曾出事的建筑工地变成一片封闭区,左语找过去甚至记不得她去过的是哪一栋楼。

    秋日天气转凉,左语茫然地站在区门口,抬手紧好脖子上的围巾,走到区门口的报刊亭。

    “大爷,要一个甜玉米。”

    报刊亭中除了买些书和杂志,还有烤肠玉米等吃。

    左语接过冒着热气的玉米,呼呼吹了几下,和老板听起区里的事。

    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大爷,我相亲对象的母亲非要在这个区买房子,请问这个区有没有出过事?”

    “咱这区好着呢,能出什么事?”老板竖起眉毛反问。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奇怪,他妈妈也没什么钱,忽然要买这里的房子给我们结婚,我怕她骗人或者买了什么出事的房子,既然没事就好。”

    左语着露出甜甜的笑:“那谢谢您,有您这样我就放心多了,不然怕男方家里骗我。”

    她注意到老板已经露出纠结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又点了两根烤肠。

    果然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叫住了她。

    “丫头,你那个婆家买的是哪栋楼?”

    左语状似思考几秒,“我也不清楚,他们什么都不和我,不然我能怀疑吗。”

    “你过来。”老板对左语招了招手,等左语靠近后才低声:“这个区的确出过事,是七号楼,在盖楼的时候,半夜死了三个人在楼里,现场别提多惨了,现在那栋楼还闹着鬼,如果你婆家要买七号楼,你千万别同意。”

    “七号楼……老板您知道凶手抓到了吗?”左语转头看了一眼七号楼,阳光下与其他楼没什么不同。

    老板有些不确定,“抓到了吧?咱老百姓也不知道,当初我还住在对面的平房里,警察来可热闹了,也没见警察走访什么的,抓不到凶手肯定要找人啊。”

    左语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更多向老板道谢告辞。

    等她走后,老板忽然反应过来,“我刚刚没那三个人怎么死的啊,这丫头怎么知道有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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