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我爷一眼，他没出声，意思让我自己决定，我奶奶在厨房忙活，我也不好跑去问她。不答应吧，未免显得我太忘恩负义了，斟酌再三我接过了纸条道：“我试试吧。”

    姚仙姑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这事儿有点急，你这就走吧。反正你迟早也要帮人看事儿的，就当我给你指指路。”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不帮也得帮了，我上楼添了件毛衣，还是觉得冷得心里发慌，想了想走进了阁楼，早上上的香已经燃完了，我又点了一炷，还没等插上就听见长虫的声音从木牌里传了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我特么这还啥都没呢！

    一般一天上一炷香就行了，我这是第二炷了，好像是有点献殷勤的嫌疑……我定了定神道：“那啥，姚仙姑让我帮她跑一趟，你……帮帮我呗？”

    长虫从木牌里钻了出来，又白又细的蛇身看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吐了吐蛇信子：“凭什么帮她？就算是她家老黄来，爷我也不一定给面子，何况是那个糟老婆子……”

    老黄？原来姚仙姑家里供的是黄鼠狼，民间传的典型野仙代表就是‘灰、黄、狐、白、柳’，‘黄’就是东北那边称呼的‘黄皮子’黄鼠狼。

    他不松口，我总不能一个人去，我心里对他还是有点恐惧，不敢靠太近：“别介啊，就当做好事儿了。”

    不是我非要站在这里求他，是姚仙姑他会帮我。

    他从供桌上下来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衣服，我又痒又被那股冰冷的感觉惊得跳脚：“哎哎哎……”

    他一路往上从我领口探出了头，我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怕他，我一定把他拽出来当橡皮筋弹！

    “就当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你得给我好处，我还没想好，先走吧，回头再。”

    他刚才还那么傲娇，突然就答应了，我有些犯嘀咕：“你先要什么好处……”我可不上他当，条件要先好，省得被算计。

    他眼睛一闭：“可拉倒吧，得好像你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爷我惦记的一样……”完他睁开眼在我身上量，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见他的鬼去吧！！

    我想后悔来着，可是都答应姚仙姑了，我拉不下脸来。

    我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出了村子，这边交通不方便，只能用走的，下雪路滑，我好几次都险些摔跟头，一想到长虫窝在我衣服里我就分心，让他出来吧，他一万个不情愿，他就是个老王八蛋！

    遇到有人家的地方我就问，到地方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了，早知道这么远我就不来了。

    这里是一个叫乘龙弯的地方，穿了就是一个山坳里，百十来户人家坐落在这里，大多数的房子还是用木头或者竹子和着泥巴糊的，给人的感觉真的是穷得不行，但是有一户人家的房子是新翻修的二层楼，屋前用红砖围了个不的院子出来，在那些陈旧的房屋中间屹立着特别显眼。

    我对照纸条上的地址确认再三，就是那户人家。刚走到大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叫声：“李二牛，你还是人吗？！！”

    我以为是人家两口子在架，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突然，一个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头发乱糟糟，脸上被得青青紫紫的，新伤旧伤都有，只穿着毛衣，明显的是个孕妇，看起来至少怀孕五六个月了，身材很瘦，光着脚踩在雪地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看见我，她无神的大眼里露出了一丝惊恐：“你找哪个？赶紧走赶紧走！”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解释道:“是姚仙姑让我来的。”

    她皱了皱眉头：“那她呢？咋个让你个姑娘来？先不事情帮我办不办得好，你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这话得，本来刚才还有点同情她呢……

    我淡淡的道：“她来不了，你甭担心我，你先告诉我……”话还没完，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起码有一米九的壮汉从里面跟出来了：“你在跟哪个话？！”

    女人脸色变了变，快速的瞥了我一眼：“发啥子癫！是我远房表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撒谎我是她远房表妹，李二牛往我跟前一站我顿时觉得颇有压力，我一米六几的身板在他面前跟鸡崽似的。

    他一把搂住了女人，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量，从头看到脚：“婆娘，以前咋没听你有个这么好看的远房表妹？藏着掖着干啥子……”

    女人像是怕露馅似的，骂了男人几句就招呼我进屋，这户好像就他们俩住，也没个老人，看着女人狼狈的模样，我真不敢想这两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进去之后女人就把我拉上楼进了一个房间，还特意反锁上了门：“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村里哪家的亲戚来窜亲的，生怕你被那王八蛋祸祸了……你别往心里去啊……我男人以前不这样的，他以前对我挺好，后来就变了……前几年还喝醉酒欺负了村里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人家想不开跳河了，为那事儿他老娘都被气死了……姚仙姑到底跟你清楚没有？”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见我的时候那副表情。我摇摇头道：“没有，她只是让我来帮你看事儿，别的什么都没。”

    她叹了口气：“我不敢你是来看事儿的，所以扯谎你是我表妹。我跟你，我男人前些年在家里供了家仙，是头猪精，我们家也是从那之后才开始发迹的，赚了几个钱，但是我男人也跟着变了，脾气变得特别暴躁……”

    她话的时候神色有些闪躲，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道：“有啥啥，都告诉我，完了想让我干嘛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