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守村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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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方言跟我那里差不多,本来离得也不是特别远,我也倍感亲切,用四川方言道:“没得事,开玩笑嘛。”

    白宇飞一愣:“你也是我们勒里的人吗?”

    我点点头:“我是龙岩村那边的。”

    白宇飞在我面前立马就没那么拘束了:“那算老乡嘛,都是四川的,离得也不远,找对人了。”

    我笑了笑没话,两个多时的车程之后终于到了他们所在的村子,看上去就是个镇,但还是分批以村冠名的,只有一条主街道,街道两边是密密麻麻并排的房屋,普遍都没超过五层。这里人口还算可以,还有一个学和中学,幼儿园都有俩,都是附近村庄的孩子,中学里甚至还有稍微远点的地方的,口音跟这边都不太一样。

    这周围还有两个洗煤厂和一个早就破产废弃的化肥厂,街道上经常能看见大货车经过,掀起一阵煤灰,环境是不怎么好的,我有些后悔穿了白衣服,很快就能看见衣服上沾了不少煤灰,黑漆漆的。

    白宇飞家是在这里自建的别墅,学着城市里的人弄了个不的院子,还种了很多绿植,房子外面圈出来的地界比房子面积都大很多。他的房子是建在学下面的半坡道上的,要去学得爬很高的阶梯,中学在更高的地方,这周围山挺多。

    这几个村子组成的镇也没那么落后了,药房、医院、超市、饭店什么的都有,只是晚上关门比较早,白天想吃什么的话限制不大。

    我跟着白宇飞在街上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站在街边观看,每个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的,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希望,又带着些许怀疑。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儿直朝我撞了过来,我被撞了个人仰马翻,那老头儿也跟着摔倒了。纳兰淳警惕了起来,我示意他别动粗,还没弄清楚啥情况呢。

    白宇飞急忙把我和老头儿扶了起来,他对那老头儿道:“刘叔,别闹,我找人给咱们村儿看事儿来了。”

    那老头儿看上去有个七十来岁了,头发都白了,但是精神比较好,身材也没佝偻,身上穿着几十年前的那种蓝色的工服,原本还算是干净,刚才摔了一跤身上都是灰尘。

    老头儿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头发也好像很久都没剪过了,乱七八糟的披散着,嘴里着胡话,还一个劲往我跟前凑。

    我问道:“刘叔,你有话跟我吗?你是这里的守村人吧?”

    刘叔怔了怔,猛点头,往我跟前凑得跟厉害了,但是毕竟在别人眼里他还是疯癫的,白宇飞拽着他,怕他再伤到我。

    直觉告诉我这老头儿不简单,他疯癫得近乎失语,连句呼伦话都不出来了,白宇飞解释道:“刘叔前阵子病了,话都不清了,比以前也疯得厉害些了。”

    我点了点头:“刘叔,走吧,上白宇飞家,我们聊聊。”

    白宇飞有些怀疑的看着我:“你跟他咋个聊嘛?”

    我没话,我也不是啥正常人,兴许我能懂刘叔的意思。

    到了白宇飞家,刘叔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极了因为丢了玩具着急不已的孩儿,他发现跟我不出个所以然,就找上纳兰淳了,他竟然看得见纳兰淳!

    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在对着空气话,白宇飞被吓得够呛,好在纳兰淳听懂了刘叔的意思:“他他要回天上复命了,没多少时间了,这里要出大事儿了,请我们帮他把事儿了了,他才好放心的走。”

    我对刘叔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你别着急。”

    刘叔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其实不太老,眉宇间的正气是一般人没有的,看来传是真的,每一个守村人都是天神下凡,护一方平安的,这类人天生命格就很特殊,百鬼不侵,但是毕竟转世后是肉体凡胎,没了法力,总会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儿的。

    白宇飞悄悄问我:“刚才刘叔在跟哪个话?未必有鬼?”

    我想了想道:“我带了个帮手来,你看不见。”

    我明显的看到白宇飞哆嗦了一下,顿时被他逗乐了:“放心,是我家仙。”

    听我这么他才松了口气:“黑(吓)人得很……我就刘叔咋个对到空气话嘛……”

    憩了片刻我让白宇飞又带着我到周围转了一圈,是真的很夸张,土地全都荒废了,地都旱得裂开了,用白宇飞的话就是地里种啥死啥,冬天本来到处都是一片荒芜,这里的景象看起来比冬天还荒芜,连棵草都看不见,一些原本四季常青的树木和植被也都死光了,什么也没有。

    这三年村里人吃的大米和菜都是街上一家超市从别处进的货,因为这样,消费水平就高了不少,很多人都去城里工作或者去外地了,常驻人口也就变少了。

    还有用水也是个大问题,所有的井都干了,河里的水位也下降了接近一半,河床暴露在外,因为附近各种厂的原因,河水污染严重,颜色看起来怪异得很,根本不能饮用,河里的鱼也没人敢吃。

    据白宇飞所,镇上的桶装水每天卖得特别好,还有开车从城里拉水回来的,再这样下去,这里迟早没人居住。有条件的都搬走了,家里穷的就只能在这里死耗着。

    白宇飞家里有钱,不搬走的原因是因为别墅建了没几年,他家老爷子也死活不走,非要住这里。

    我们话的时候刘叔匍匐在地上脸贴着土地一脸的悲伤,眼里老泪纵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特别心疼,仿佛肩上扛着重大的责任……

    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从我们旁边经过,白宇飞跟那个男人招呼,了几句话,我无意中看见那个男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许多红色的疙瘩,抓烂了都在流脓了,混杂着身上的黑色煤灰,看起来尤其恶心。

    等那个男人走了之后我问道:“那人怎么回事?看来皮肤病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