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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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盛远远地就看见了邹嘉越旁边走着一个妹子。

    他八卦地凑近了一些,尾随了一路,到食堂了却发现两人竟然没有算一起吃饭。

    邹嘉越走进一楼,阮桃桃上了二楼。

    路盛看着阮桃桃上楼的侧脸,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一般。

    等等,这不是那天篮球场那个很特别的女孩吗?

    认出来之后,路盛急忙跟上邹嘉越。

    他三两步冲了上去,一把勾住了邹嘉越的肩膀,八卦道:“越哥,刚刚跟你一起来食堂的不是篮球场那个很特别的女孩吗?怎么不一起吃饭啊?避嫌啊?”

    邹嘉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路盛一眼,用胳膊肘别了他一下,警告道:“别胡八道,人家女孩不要面子吗?”

    “哟,”路盛愈发起劲,“这就护上了?”

    邹嘉越有点无奈:“你言情看多了?才开学多久?随便见三两面就能喜欢上?”

    “哇……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吧。邹同学,你数数看才开学两个月你收了多少情书好吧?”路盛控诉着,“怎么?难道那些送情书的女同学们都是拿你当杂志社在投稿吗?”

    邹嘉越懒得理他,找了个想吃的窗口开始排队。

    路盛却一直粘着他,见他不愿多,便换了个话题:“你明天上午请假干什么啊?”

    邹嘉越顿了顿,表情有点僵硬,最终还是回答了他:“家里有点事。”

    “哦,”路盛不再深究,见前面的人都走了,邹嘉越还没上前,他提醒道,“往前走啊。”

    邹嘉越闻言回神,往前迈了一步。

    路盛接着:“我觉得你也挺神奇的,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不走读啊?还跟我们挤宿舍。虽然学校的宿舍条件也还不错吧……”

    “方便。”邹嘉越随口答道。

    “也是,最起码早上能多睡十几二十分钟。”路盛觉得这个答案很符合情理。

    两人好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路盛忽然想起来了一道有疑问的题目,便不再八卦,两人开始讨论着。

    因为讨论题目的关系,这顿饭吃得有点久,快要走到时候,忽然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同学凑了上来。

    她有些害羞地半捂着嘴,递过一杯奶茶,语速飞快地:“同学,请你喝奶茶……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啊?”

    邹嘉越依然是彬彬有礼地态度,礼貌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抱歉。”

    他完又抱歉地点了下头,接着就带上餐盘走了。

    路盛替他圆场,和那个女生:“同学,这个人家教太严了,不让谈恋爱啊,不是对你有意见哈。”

    完便匆匆忙忙地去追邹嘉越了。

    两人将餐盘递给负责回收的食堂阿姨,然后往外走。

    路盛有点疑惑地问:“不论是信还是礼物,除了偷偷放你桌上的,你都回绝了。但那天篮球场你怎么没拒绝那个女孩啊?”

    邹嘉越想了想,如实答道:“有点被震到了,没反应过来她就走了。”

    *

    第二天,因为约好了晚上放学要还伞,阮桃桃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午休的时候,阮桃桃没什么胃口,就去卖部买了一个面包。

    入学两个月了,阮桃桃仅仅对校门口通往高一教学楼的这一路烂熟于心,其余的地方,都只知道一个大致方向。

    甚至高一这栋楼她也没有特别熟悉,她每天只走自己的必经之路,对于没什么需要去的地方,一盖漠不关心。

    但此刻,阮桃桃忽然起了兴致。

    她专门绕了一条路回高一教学楼,一路上经过很多她觉得陌生的地方。

    为了错峰,高二比高一晚十分钟吃饭。

    阮桃桃往回走的时候,恰好遇见高二下课。

    她有点饿了,于是放慢速度开始拆面包的包装袋。

    正拆着,她似乎听见了邹嘉越的名字。

    “……你高一那个邹嘉越?”那人冷哼了一声,“不好是买进一班的呢……”

    阮桃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抬头看去。

    但来往的人太多了,大家都在话,她又只听见了这么一句,实在分辨不清究竟是谁的。

    阮桃桃忽然想起那天在体育馆里,邹嘉越上台的时候。

    她似乎也听见了类似的话。

    “啊……不是年级第一啊?那为什么会代表学生致辞啊?”

    “听哦,人家是校董的儿子……”

    阮桃桃眉间紧锁。

    邹嘉越不是也得过竞赛一等奖吗?

    那他应该和沈佑一的智商差不多啊,就算不是年级第一,进一班也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只是因为家里有钱。

    阮桃桃有点想不通。

    不知不觉走到了高一楼下,阮桃桃发现原来这栋楼的北侧是有一个表彰榜的。

    榜上贴着高一年级第二次月考排名前一百的学生的照片。

    她走进了细看,邹嘉越赫然排在第一位。

    照片上的他没有笑,但也没有冷着脸,只是淡淡地看着镜头。

    阮桃桃这才发现,原来邹嘉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五官其实是很柔和的。

    一点也不盛气凌人,看起来很好接近的样子。

    阮桃桃忍不住喃喃自语:“我就嘛,怎么会是买进去的呢……”

    照片下面还写了一行字,别人大多选了一些名人名言写上去。

    邹嘉越的却是原创的。

    ‘自己考的。’

    阮桃桃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接触的几次都觉得他挺谦和有礼的,但那天看他写的字却是锋芒毕露的感觉。

    今天看到他这句话,竟然感觉也不违和。

    阮桃桃默默在心里给玫瑰上第二个标签:张扬肆意。

    *

    因为是秋天,白天已经越来越短了。

    放学后,阮桃桃点了灯踩着凳子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画板报。

    这次的板报,阮桃桃精心设计过。没有像一般的板报一样分成几个单元然后横线、画装饰。她将一整块黑板都连成了一幅画,在合适的位置用简介的语言提上了和板报主题相关的字。

    这样确实是别出心裁,但工作量巨大,为了赶在星期五出成品,阮桃桃几乎每个课间都会赶工。

    阮桃桃画得认真,每一笔都很用心。

    以至于差点忘了时间,她忽然想起来要给邹嘉越送伞的事情,连忙停笔,转身就要跳下凳子。

    一转头,却发现邹嘉越正倚在后门边站着。

    他正很仔细地在看自己画的画。

    还没来得及上色,但大体的轮廓已经勾勒出来了。

    阮桃桃眨了眨眼,收起慌忙的神色,挺直了脊背,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邹嘉越将目光挪到她身上,:“刚下课就过来了。”

    阮桃桃‘哦’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跳下凳子,走到自己桌边给他拿伞。

    她拿着伞走到邹嘉越面前,伸直手臂将伞递给他,:“谢谢你。我本来买了个饼干想给你当谢礼的,但刚刚太饿了没忍住吃完了……”

    邹嘉越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她都吃了还要出来做什么。

    阮桃桃抿了抿唇,问:“你要走了吗?我们一起出去吧,我再去卖部给你买一包。”

    邹嘉越接过伞,本算婉拒,但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变成了:“今天不是爷了?”

    阮桃桃愣了一下。

    哦,对。

    她昨天给自己定了一个新称呼来着。

    “那个……”阮桃桃干巴巴地,“我想显得平易近人一点。”

    邹嘉越微微偏了偏脑袋,似是要笑。

    他本来今天心情不太好的。

    为什么每次和她多两句话都会有点想笑。

    阮桃桃见他没有拒绝,于是很快拿上了书包,:“那走吧。”

    邹嘉越犹豫了一下,委婉地:“我住校,我们可能不顺路。”

    阮桃桃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有些疑问,:“我没让你送我……送爷回家啊。”

    她这话的……

    好像自己在追她。

    邹嘉越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语焉不详:“那谢谢你啊。”

    阮桃桃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给他买饼干的事情道谢,十分大方地摆了摆手,:“不客气,应该的。”

    邹嘉越无语凝噎。

    两人往卖部走着。

    路上,阮桃桃忽然:“我今天在表彰榜看见你了,你那句话挺酷的。”

    邹嘉越:“你好像很在乎酷不酷。”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喜欢酷酷的嘛。

    阮桃桃面不改色地:“哦,因为我从到大都被人叫作混世魔王,大家都觉得我很酷,所以我也比较喜欢找寻同类。”

    “什么?”邹嘉越觉得这女孩的每一句话都在他预料之外。

    阮桃桃不话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邹嘉越。

    这条路这么安静,自己刚刚声音也不,他不肯能没听清自己了什么。

    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邹嘉越看见她的目光,微微抬手,表示歉意。

    他:“抱歉,刚刚听闻你的封号。有点被震慑到了,失敬失敬。”

    阮桃桃顿了顿,问:“……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那倒没有,但你这会怎么又不爷了?”

    阮桃桃又被噎了一下,她的语气里带了点恼羞成怒的成分:“了爷算走亲民路线!”

    卖部就在眼前了,阮桃桃完就先一步迈了进去。

    她直奔饼干区,在心里恼怒自己怎么联系了这么久还是不够有‘魔王’的气质,连个‘爷’都经常忘记。

    因为心里烦,想要买的那个饼干怎么都找不到。

    邹嘉越好像没进来,估计是在门口等自己。

    阮桃桃叹了口气,一想到一会还要出去把饼干拿给他,就尴尬得头皮发麻。

    越分心去想别的,越找不到想买的那个饼干。

    阮桃桃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是要带别人来买饼干,把别人晾在门口一直等算怎么回事。

    于是,她强迫自己凝神,一排一排地找。

    正找着,忽然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声音从对面货架传来。

    “你刚刚看到没有,门口站着一个帅哥。”

    “看到了,邹嘉越。之前代表高一年级讲话的那个。”

    “哦哦,这么帅还学习好啊……”

    “啧,”那个男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有个有钱的爸爸而已,谁知道他到底怎么进一班的……”

    “没有吧,这次月考我听他好像也是第一,还上表彰榜了。”

    “呵呵,谁知道他考试的时候是第几次做那张卷子?”

    阮桃桃皱了皱眉,想要冲过去找那个男生理论。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头。

    是邹嘉越。

    他神色平静。

    阮桃桃不确定他听见没有,但她不想任那个男生污蔑他,于是挣扎着还是想走过去。

    邹嘉越却忽然对她笑了下。

    阮桃桃呆了一下,就看见邹嘉越自己走了过去。

    “得这么言之凿凿,你看见我偷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