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盒首饰
“姑娘,那碗红糖水倒完了。”
成安的话在异常空旷的屋里起了回声。
闻冬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她睁着圆圆的杏眼望着眼前的赴寒。
赴寒不自然的垂下头,漂亮的桃花眼垂着,视线落在地面上。他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
门外的成安对闻冬行了礼,他听见赴寒的咳嗽声,连忙,“姑娘,奴才给您去请余大夫来。”
赴寒在心里已经把成安狠狠的揍了一顿,什么没眼力见的人啊。害他现在怪尴尬的。
好半响,赴寒的咳嗽终于停了下来,他长长的眼睫慢慢抬起,因咳的太过用力,脸颊染上一抹绯色。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却见闻冬眼眶微红朝他笑了笑,,“大姐姐病着,闻冬不好多扰,先回去啦。”
闻冬完话,立刻转身就走。
赴寒轻轻松了一口,继续背靠在美人榻上,玩他的蛐蛐。
出了枕雪居的闻冬依旧眼眶微红,她绞着手里的帕子,气的脸鼓鼓的。
红翘不明白自家姑娘前头还是高高兴兴的,这会儿怎么回事,但是她也不敢多问,只能跟在姑娘身后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姑娘,咱们回飞雪院吗?还是要去哪里?”
闻冬匆匆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睁着依旧略带点微红的眼眶茫然的问,“是回飞雪院呀,怎么了?”
她的声音一出口,还有点颤抖。
红翘叹了口气,手指着右侧另一条路,“姑娘,回飞雪院是往这边走,你跟在奴婢身后吧。”
“哦。”
闻冬低低应了声,走了一点回头路,乖巧的跟在红翘身后。
红翘手里提着食盒,走在前头,嘴里絮絮叨叨的叮嘱,“姑娘,你以后出院子一定要叫上奴婢,奴婢给你带路。”
“表姑娘。”
一直低头走路的闻冬听到声音后,微微抬起头。她看到余诃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朝她做了个揖。
“余大夫。”闻冬也朝余诃笑笑,只是她心里依旧闷闷不乐,笑也是硬扯出来的笑,特别僵硬。
余诃看见闻冬的笑愣了下,随即颌首示意,两人擦肩而过。
余诃跟在成安身后,走到枕雪居。
他见赴寒还在玩蛐蛐,等成安走了后,才,“你又装病,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我刚来时看到表姑娘的表情不对。”
赴寒逗蛐蛐的手顿了下,也没抬头,,“我让人把她给我炖的红糖水倒了。”
“然后刚好被她听到了。”
余诃以手扶额,叹息。
这确实是赴寒会做出的事情,只是做这么不厚道的事情还被人正主听到,确实不该。
“找个机会好好给人家道个歉。”余诃无奈的。
“道歉?我疯了吗?你什么时候见我道歉过?”
赴寒也不逗蛐蛐了,话的声调都比平时低沉许多。
余诃担心旁的人听到,忙道,“你稳着点,好好话。”
赴寒从新用回平日清冷的女声重重哼了一声。
“对了,陈嬷嬷估计就这几日了,你……”
“好。”
夕阳在晚霞中滚了又滚,然后沉入阴暗的地平线。
回到飞雪院的闻冬让红翘帮她备下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泡完澡后,闻冬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她想不明白,不喜欢就直接嘛,非要把她辛辛苦苦炖的糖水倒掉,那多浪费呀。
越想越生气,她开广口黑瓷瓶的盖儿重重的放在桌上。
一旁清洗盥室的丫鬟吓了一跳,红翘忙走到闻冬身旁,问,“姑娘怎么啦?”
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闻冬尴尬的笑了下,忙,“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闻冬拿了铜勺,从黑瓷瓶里挖了点膏药放在左手心,然后两手摩擦一会儿,再把手心里的膏药对着铜镜一点点均匀的抹在额头伤口上。
这膏药是叶白竹来道过谦之后才开始抹的,现在额头上还有一些淡淡的疤痕,再抹几日应该就可以消的掉。
“姑娘,二姐儿来了。”红翘站在帘子外禀话。
闻冬依旧在给伤口抹药,只淡淡,“让她进来吧。”
这是叶白竹第一次到闻冬的房间,房间没见什么贵重的装饰品,只在黄花梨木雕花平头案上摆着一个插了几只花的白瓷瓶。
叶白竹看了冷哼一声,“又在学大姐姐的样子,但是你怎么学都学不会的!”
听到叶白竹的话,闻冬抹药的手停了下来,她很想,她也想要屋里多些贵重物品装饰,但是没有呀。
只是她还是把这些话吞咽下去,因为不想有不好的话传到周媛耳朵里。
闻冬侧过身子,面朝帘子外,软软的开口,“妹妹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谁是你妹妹?不要自己给自己贴金了!”叶白竹直接冲向帘子里,恶狠狠的。
只是她看到闻冬手上手心里的膏药,以及涂了一半的伤口,嚣张的气势瞬间削去大半。
闻冬也不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半响,叶白竹才重新开口,“本姑娘要暂时与你联盟,永嘉侯府那边的戏,母亲不让我去。所以我要告诉你,侯府三姑娘纪婉婉,她老是爱黏在大姐姐身边。我要你不让她靠近大姐姐。
叶白竹一口气了一大段话,此时正边盯着闻冬瞧,边调整自己的呼吸。
闻冬笑了笑,,“好的,我会一直跟在大姐姐身后,不让别的姑娘靠近。”
“别的公子也不行!”叶白竹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
得到闻冬肯定的回答,叶白竹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闻冬让红翘去送叶白竹,自己继续给伤口涂抹膏药。
纪婉婉。原书里是叶赴寒的迷妹,因为原身陷害叶赴寒,所以纪婉婉跟原身撕过。
“姑娘,枕雪居的月韵来了。”
红翘的声音断闻冬的思绪。
只是这么晚了,枕雪居为什么会来人?
伤口上的膏药涂好了,闻冬掀开帘子,走到外间。她看到月韵手捧着一个雕花描金锦盒。
“表姑娘好。这是大姑娘让奴婢给姑娘您送来的。”月韵笑着推开锦盒的推拉门。
锦盒里是各式各样的首饰,金的,银的,翡翠与玉都有。
月韵挂在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她咬了咬牙,开口,“大姑娘还,这些都是她不要了的,让姑娘安心收下。”
咬牙把话出口,月韵在心里还是埋怨了下她家姑娘。
明明是自己要送人首饰,却把话故意的很是难听,她也不知道她家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闻冬朝月韵嫣然一笑,“是大姐姐的心意,那闻冬就收下啦。月韵,你替我回去谢谢大姐姐。”
红翘听到闻冬的话,伸手接过月韵手中的锦盒,站到一旁。
手中的锦盒被拿走后,月韵就赶紧想溜,也不让人送,自己大步流星的走了。
“姑娘,这大姑娘的话太伤人了,什么叫她不要的,才给你呢?”
闻冬手轻轻抚过锦盒里的首饰,淡淡笑着,“没有关系呀,这些东西才是真实的,其余的话都是虚的。”
太阳下了地平线,软风一阵一阵的吹人面。
周媛午膳后就进了宫,这会儿才从宫里回来。
两姐妹已经还算蛮经常见面,但是每次见面依旧有聊不完的话题。
回到秋水居,荷烟就把永嘉侯府纪夫人送来的帖子递给周媛。
周媛开大概看了下,确实就是请她们去看戏的帖子。
她把帖子收好,又喝了口热茶。
下午与姐姐周妩谈天的时候,两人聊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她记起来,陈嬷嬷曾过,流落在外的孩子,背后大概蝴蝶骨的位置有一块拇指大的淡红色胎记。
“荷烟,帮我把大姑娘叫来。”
周媛才吩咐下去,转头一想,又道,“算了,我去枕雪居一趟吧,寒儿一向身子不好,不让她折腾了。”
一日的奔波,周媛也有些乏了,去枕雪居的路上,她坐在轿撵上差点睡觉。
“夫人,到了。”
荷烟轻声提醒,周媛下了轿撵。
赴寒见到周媛的时候,愣了下,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的时候还来找他。
“寒儿,去屋里话。”
周媛把赴寒叫到屋里,确认屋内无其他人,且门窗都关好,才开口,“母亲想让你帮忙做一件事情。”
“闻冬跟你挺交好,你们俩也是同龄姑娘,比较好话。母亲想让你找个机会,帮我看看,闻冬背后蝴蝶骨上是否有拇指大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