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会被谋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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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的赴寒转了个身,收手不及时的闻冬长长的衣袖裹进寝被与赴寒的脖颈之间。

    “……”

    糟糕。

    闻冬试着轻轻扯了扯,没挣脱开来,还引的赴寒轻轻哼了一声。

    用劲点扯,会不会把姐姐勒死……

    但是要尽快把衣袖拿出来,不能逗留太久,不然姐姐醒来估计又要不开心。

    闻冬站在床沿边,向里探出半个身子,左手轻轻拉扯右手的衣袖,尽量往赴寒脖颈相反方向拉出。

    还差一点,加油。

    成功把衣袖拽了出来,闻冬有些开心。

    得意忘形之际,金鸡独立站立的闻冬没有及时收回另一只脚,重心偏向探出的上半身。

    啪叽一声,闻冬整个人砸在赴寒身上。

    她懵了。

    赴寒闷哼一声,眉头皱出一道化不开的结。

    他缓缓睁开双眼,见闻冬整个人横趴在他胸口,两人四目相对。

    稍稍挣扎了下,双手也被狠狠压住,完全使不上劲。

    赴寒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想谋杀找个聪明点的方式。”

    “姐姐,对不起!”

    躺着的赴寒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俊脸涨的通红。

    闻冬又扑腾了好久,才站了起来。

    她害怕赴寒会直接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起身后就往门外边冲,连靴子也忘记拿。

    在门外轻声闲聊的红翘与月韵都吓了一跳。

    月韵忙往屋里探了下,问,“是姑娘醒了吗?”

    没有听到回应。

    闻冬拉着红翘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月韵,“月韵,我先回去了,姐姐应该是醒了,你进去看看?”

    匆忙跑出枕雪居,坐上软轿,她才发现自己忘记拿鞋,雪白的棉袜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双脚也是又冻又冰。

    大年初三,林峥写了奏折请今上收回圣旨,自己并不喜欢闻冬。

    今上尊重自家孩子的意见,同意了。

    只是两孩子是都满意了,但是宫里的一后一妃两人这个年完全过不好。

    郁闷又生气,原因相似又不同。

    消息传的很快,不到几个时辰,汴京里传开闻冬被三皇子退婚的消息。

    并且有人脑洞发散,是因为上次闻冬跳水救人不知检点,才导致三皇子退婚。

    至于为什么三皇子没有第一时间去退婚,当然是因为周媛是三皇子的姨母。

    国公府里,周媛头都大了。

    俩孩子这都及笄了,寒儿与余诃无可争议,但是这闻冬可怎么办呀?

    今日,忧愁的母亲中又多了一人。

    每月初五,是郊外娘娘庙开大门的日子。

    众多善男信女都会前往祈福,周媛更是每月都去,只是不一定都会带孩子们,有时候带,有时候她自己一个人。

    现眼下,闻冬又是在被议论的风口上,她本不想带孩子去,但是郎主的话又不是没有道理。

    堂堂正正做人,并不惧那些疯言疯语。

    最终周媛带了几个孩子前往娘娘庙拜拜。

    其他月份的初五,周媛一般就只是烧烧香,下午就回来。但是正月初五是个比较大的日子,按照惯例,是要在娘娘庙住上一晚。

    正月初五的娘娘庙人比平日多了许多,到处都是手里拿着香的善男信女。

    闻冬尽量缩成一团,就怕被不长眼的人拿手中的香给自己身体戳出一个戒疤。

    赴寒皱着眉,一脸郁色。

    他敛眉微微垂首,在闻冬耳边轻声,“你再靠近一点,我就把你扔出庙外。”

    “……”

    闻冬欲哭无泪,她真不是故意的。

    的她好像在吃美人豆腐一般,她没有!

    在蒲团上跪了许久,闻冬的脚有点受不了,她抬起头,动了动腿。

    她朝四周东张西望了下,看见纪家两姐妹与她们的母亲。

    闻冬一愣,见纪真真与纪婉婉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只是祭拜完的纪夫人,顺着自家孩子的目光看到闻冬后一脸嫌弃。

    纪夫人傲慢的白了闻冬一眼,拉着两个女儿的手就往偏门而去。

    与闻冬一起跪在后排的叶白竹看见了,冷哼一声,“以为女儿飞上枝头了,自己也能当上凤凰,简直笑话。”

    “竹儿,不得无礼。”

    “是,母亲。”

    乱七八糟的拜拜程序走完,接着吃斋饭。下午没有午休,周媛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上了庙里的午课。

    庙里一天只吃两餐,没有晚膳。

    上完晚课,庙里的师父们就都去歇息。

    闻冬揉着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睡不着,且她又是与大姐姐一个房间。

    虽然与美人相伴是件好事吧,但是姐姐脸上的表情太可怕了。

    冷冷的,像是真的会把她丢到庙外。

    炕上的炕桌已经搬了下来,赴寒背靠墙壁,笔直的双腿,一腿微微曲起,一腿伸直。

    他指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搭在微曲的腿上,毫无节奏的点着,

    赴寒垂眸沉思,鸦羽般的长睫在精致的脸上投下一丝阴影。

    今日一定要看看闻冬蝴蝶骨上到底有没有胎记。

    早出门前,母亲对他千叮咛万交代的事情,又是查看胎记。

    许久不曾过问,赴寒差点都以为自己母亲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没想到今日又提起来。

    赴寒眼睫往上抬了点,看了闻冬一眼。

    本想走上坑的闻冬,动作一顿,僵在原地。

    她大大的杏眼眨了下,有点可怜兮兮的,“姐姐,冬天地板太冷了……”

    赴寒收回伸直的长腿,一脸无语,“让你睡地板了吗?”

    “地板?唉……不是啊。”

    闻冬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手脚麻利的上了炕。

    嗯,炕上不暖,一片冰冷。

    她皱了皱眉,有些难过,“姐姐,庙里不烧炭,炕下也没有火吗?”

    赴寒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那不是废话吗?

    闻冬欲哭无泪,这庙里的师父们都是铁的吗?寝被又薄,其他取暖方式又没有。

    外加一天两顿没有油水的素食,太清苦了。

    闻冬无声无息的往赴寒身边靠了过去,赴寒斜睨了她一眼,她立马停下自己的动作。

    等赴寒不再看她,她又一点一点挪过去。

    闻冬刚要靠近过去,赴寒站了起来,他吹灭油灯,冷冷丢来一句,“睡觉!”

    “唉。”

    万籁俱静,只有窗外轻轻的落雪声。

    闻冬冻到手脚都僵硬了,她直挺挺的躺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耳边传来姐姐清浅又平稳的呼吸声。

    闻冬轻声唤了声,“姐姐……”

    没有听到回应。

    闻冬叹息一声,也闭上眼睛。

    “真的好冷……”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中还碎碎念了一句。

    冷冷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撒进屋里,赴寒长长的眼睫微微动了下,他睁开眼睛。

    其实,他一直就没有睡着,身边莫名其妙躺了一个人,完全睡不着。

    窗外簌簌的落雪声与身旁轻轻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赴寒更睡不着了。

    身上的被子因为睡在里侧的人蜷缩了下身子,被卷走大半。

    赴寒一脸郁闷的扯过被子。

    里侧的人哼哼唧唧了一句,顺着被子朝他移了点过来。

    闻冬如冰块般的脚触碰到赴寒的腿上时,他差点把人一脚踹开,冷静下来知道是里侧的人,才作罢。

    里侧闻冬移到他身旁安静没有多久,啪叽一声,她侧着一手在他的腹上,一只脚勾上他的大腿。

    赴寒抿了抿唇,原本放的端端正正的手,在被窝里开始移动。

    他的右手缓缓移到腹处,食指与拇指捏住闻冬的衣袖一角,就要把她的手臂抬起扔掉。

    只是才把人手臂抬高一点,还未来得及扔走,闻冬的手再次在他的腹上,且脸还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抱的更紧了。

    “……”

    睡着的闻冬哼哼唧唧,寻找着最佳的睡觉姿势,她的脑袋蹭了蹭,随即窝进一个暖和的豁口。

    赴寒肩膀上传来一道重量,身旁的人越来越无法无天,哼哼唧唧不,还跟只猫似的对着他的脖颈处使劲蹭了蹭。

    温热的鼻息轻轻抚上脖颈,暖暖的又潮湿。

    赴寒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燥热,他把床边的被子掀开一角。

    冰凉的触感顿时席卷右侧半边身子,而左侧半年却似在火炉旁一般滚烫。

    一夜无眠,赴寒睁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夜。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时,他才闭上眼睛憩了会。

    清,闻冬是被自己肚子疼醒的,腹不断的下坠,外加时不时的绞痛感让她两鬓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哼哼了一声,随即声的呜咽哭出声来。

    十一月初潮那次,上个月没来,这个月却提前了好多天。

    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被呜咽声吵醒的赴寒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一脸郁闷的转头去看闻冬,只看到闻冬的后脑勺。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个虾球。

    赴寒不明所以的掀开被子,然后他人傻了。

    闻冬双手捂着肚子,她的一只脚还挂在自己腿上。这都还好,只是两人雪白的寝衣都沾染殷红色血迹。

    “……”

    去查过医书,知道葵水是什么东西的赴寒愣住了。

    寝被被掀开后,闻冬先是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随即她勉强自己睁开双眼。

    然后她也被吓到了,姐姐的衣服上都是她的血迹。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