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连夜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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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一家个个找了借口先行回去。

    出了林峪府邸,闻冬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好险,她不想折在里边。

    回去后,闻冬没有第一时间回飞雪院,而是老实的跟在赴寒身后,跟他去了枕雪居。

    枕雪居的药味相比她第一次来时已经淡了许多,那好闻的木质香味就更加突出。

    闻冬鼻子轻嗅,如猫咪闻到猫薄荷般的陶醉,“姐姐,你院里的木质香味是什么?”

    木质香味?赴寒停了下来,转身睨着闻冬,“那是青木香,你最好少闻。”

    他从体弱,余伯伯下的药,剂量比较大,所以日常需要青木熏香辅助调理。

    而青木香有微毒。

    听他那么一,闻冬秀气的眉皱了起来,然后双手缓慢的移到脸上,捂住口鼻。

    她刚刚吸了好多!

    见她那又怂又想闻的样子,赴寒嘴角挂起一抹笑。

    “嘶……”笑牵扯住赴寒脸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气,“去上药!”

    “哦。”

    闻冬胆战心惊的跟着进了屋子。

    赴寒拿出一个青玉瓶搁在美人榻前的几上,随即自己慵懒的坐在美人榻上。

    他脸上的白色面帘已经摘了下来,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闻冬瞳孔微微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完蛋了!这次真的死定了。闻冬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但还是移开自己的视线。

    姐姐脸上的伤就跟快毁容差不多了……

    左眉上方破了很大的一处口子,虽然匆忙擦拭过,没了血迹,但那伤口看着就可怕。

    还有俊美的侧脸一条长长的月牙形伤口……

    赴寒修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痛感让他蹙了蹙眉心。

    “姐姐,我来给你涂药!”

    闻冬动作飞快的坐上美人榻,她对着赴寒的脸又是吹气,又是用手扇风。

    “你挡住我看镜子了……”赴寒战损却又充满美感的脸紧绷着。

    “别看!”闻冬着话,伸手覆上赴寒的眼。

    赴寒眨了眨眼,长卷的眼睫动了动,他全身僵硬愣在美人榻上。

    半个身子歪在美人榻上的闻冬也不好受,长睫扫过手心,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从心底钻出来的一种痒。

    闻冬忙收回手,抓起几上的青玉瓶就要伸手。

    “净手!”

    听到赴寒的冷声,闻冬吓了一跳,手里的青玉瓶差点掉地上。

    她就是太紧张而忘记洗手了,凶什么凶嘛。

    洗了手,又擦干手上的水渍,闻冬重新拿起青玉瓶。

    勺挖了一点雪白的膏药,她就着勺,把膏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只是刚触碰到一点,赴寒的脑袋就往后躲,然后闻冬的手又往前伸一些。

    一个躲,一个前进。

    猫抓老鼠一般,你退我进。没一会儿功夫,闻冬整个人都快压在赴寒身上。

    回过神来的两人四目相对,瞬间侵袭的晕眩感,好像天旋地转的倒转了一圈。

    闻冬人傻了,姐姐的鼻息萦绕在她脖颈上。

    她把姐姐压了?

    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闻冬立马起身,疯狂弯腰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赴寒站起身,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清冷的嗓音有些干哑,“你回吧,我自己来。”

    如临大赦的闻冬拔腿就跑。

    太可怕了,感觉姐姐要把她吃掉。

    赴寒唇边噙着一抹笑,想着那人明明平时莽的很,关键时候又怂叽叽。

    屋顶上的积雪悄悄融化,雪水顺着屋檐往下滴。

    闻冬了个哈欠,一脸疲倦。

    昨晚,她做了整宿的梦,梦里是姐姐花式杀她。

    刀砍剑劈断手断脚……

    想起梦中的情景,闻冬再次了个寒颤。

    才刚到的赴寒见闻冬一脸的倦意,微微蹙了眉,她昨晚做贼去了?

    对上赴寒的视线,闻冬立马缩成一团,她害怕。

    叶千凡与赴寒前后脚到,他见赴寒站在第一条过道声,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往第二条道上走去,落座。

    李学究见人差不多到齐了,翻开书准备上课。

    “学究等等我呀……”

    林峥又坏又痞的笑声。

    咦……

    自从闻冬拒绝他后,他已经许久没来,今日突然来了,众人都有些惊讶。

    林峥大大咧咧的走到叶千凡的面前,把自己东西往叶千凡桌面上一扔,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千凡。

    叶千凡从衢州叶氏家族来的汴京,并不认识林峥,但还是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叶千凡硬着头皮伸长脖子,企图给自己加一点气势,“我是国公府公爷,你什么人?”

    公爷?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歪瓜裂枣……

    林峥并不理会叶千凡,而是瞥了眼赴寒,见赴寒没什么反应才不屑的开口,“管你是哪家公爷,这是我的位置。”

    “三皇子稍安勿躁,千凡刚来不久……”

    叶千凡张了嘴本还想辩驳些什么,但在听到李学究的话后,硬撑起来的气势瞬间四分五裂。

    他灰溜溜的收起自己的东西,往第三排最角落的位置走去。

    春闱在即,李学究上课的内容明显复杂多了,闻冬听不懂,只好趴在桌上补觉。

    好在李学究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宋元清与荀一诚身上,其他人基本放养了。

    下了课,闻冬立马来了精神。

    她等李学究走后,快速跑到荀一诚的桌前,把藏在袖子里的桃木发簪露出一角。

    荀一诚一愣,随即抬眸看向闻冬。

    “到院子里吧。”

    荀一诚跟着闻冬到了院子,堂上的人一愣一愣的,都有些奇怪,为什么闻冬与荀一诚会有事情要聊?

    林峥推了赴寒一把,一脸郁色的让他看向院子。

    他没得到总不能让荀一诚那个书呆子得到吧。

    赴寒早就看到了,他漆黑的眸有复杂情绪闪过,但面上淡淡。

    院子里,闻冬与荀一诚站的有点远,但是两人大氅的衣角贴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有些亲密。

    闻冬拿着桃木发簪的一端,递给荀一诚。

    他什么话也没有,直接接了过去,紧紧握在手中。

    荀一诚垂眸回忆,在永嘉侯府,真真落水的那天,他懦夫般的跑了。

    如果当时能勇敢一点……

    闻冬不知荀一诚在想什么,但见他闷葫芦的模样估计也不想话,便微微颌首准备离开。

    才迈开脚步,就听到荀一诚声音很的开口,“谢谢。”

    谢什么?谢她救了纪真真还是谢她拿回这只桃木发簪,荀一诚自己也不明白。

    “不用谢。”

    闻冬回了一声,微微抓起裙角就往堂上走去。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而已。

    才回到堂上,闻冬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林峥一脸郁色,就连姐姐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

    她做了什么坏事吗?也没有啊,为什么……

    闻冬咽了咽口水,心翼翼的,“那我、先回去了?”

    原身悲惨的结局与昨晚的梦境,在她的脑子里如跑马灯一般快速播放。

    “唉。”

    闻冬第三十七次重重叹息。

    “姑娘,你怎么了?”红翘不解,她家姑娘最终怎么老是唉声叹气,明明日子比刚来时过的好多了。

    “红翘,你不懂。”

    “姑娘,你跟我,红翘会明白的。”

    闻冬没有回答红翘的话,她脑子里在酝酿逃跑的事。

    翌日,闻冬告假,去了趟姜府。

    她给了初夏好几张银票,叮嘱她好好看管府邸。

    初夏察觉出闻冬的不对劲,但是她见闻冬不愿意,也没有多问,只让闻冬放心。

    交代完事情,闻冬也没有轻松下来,依旧觉得胸口闷闷的,就像压了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是这么想着,先跑路,离开汴京两年。

    两年后,原身在国公府的剧情差不多走完,她在回来看看。

    定主意的闻冬回到国公府里面收拾了细软。

    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她下午还去上了半天的课。

    下弦月高挂,夜深人静。

    闻冬轻手轻脚的开房门,闪身出去。

    还好,她一直以来就不让红翘或者碧禾守夜,都让她们去偏房睡觉,这才走的顺利。

    飞雪院旁就有一道出国公府的侧门,那边有个飞雪院的厮把守,闻冬今天给他放了假。

    顺利逃离国公府的闻冬一刻也不敢停下。

    她背着包,头戴一顶短款白色幂蓠神色匆匆的往城门口的方向赶去。

    起夜的红翘看见闻冬的房里亮着灯,她揉了揉眼睛,推开房门。

    被窝里没人?红翘瞬间惊醒,她往前走了几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见桌上有一封信。

    红翘顿是慌了神,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她抓起桌上的信,就往枕雪居跑。

    红翘敲响赴寒的房门。

    正准备睡觉的赴寒一脸烦闷,但还是随手拿了条丝带扎了下头发,又披了件外衣在身上。

    见来人是红翘,赴寒愣怔了下。

    红翘着急到语无伦次,只好把手中抓到变形的信递给赴寒。

    赴寒一脸困惑的开信封,只匆匆扫了几眼,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如落冰凉的冷水里。

    心尖微不可察的刺疼了一下。

    他一句话也没有,越过红翘,大步朝马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