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没有其他小姑娘
下了马车,与周媛,叶白竹分开后,闻冬就自顾拉上赴寒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往飞雪院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闻冬突然不想回自己院了。她停下脚步,微微抬着头,看向赴寒。
“去枕雪居吧,你给我抚琴。”
“嗯?”赴寒尾音轻轻地上扬,听上去是好听的撩人之感。“怎么突然想听琴声。”
“因为好听,走吧,抚琴给我听。”
面对身旁的姑娘难得的撒娇,赴寒愣怔住,微微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他潋滟的桃花眼带笑,“依你。”
到了枕雪居,月韵看到闻冬,按赴寒之前的吩咐,送来三份甜点与蜂蜜水。
赴寒手指拂过琴弦,“想听什么曲子?”
一整天没吃的闻冬饿坏了,她双手捧着蜂蜜水,慢慢喝了一口才,“都可以,只要是你抚琴,我都喜欢。”
听到喜欢两个字,赴寒瓷白的面容上隐隐泛着薄红,眼底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抬手,拂过琴弦,两声铮鸣声之后是悠扬婉转的琴声。
一首《凤求凰》在赴寒手下拂过的琴弦乍出。
流畅明亮的琴声在枕雪居久久回荡。
闻冬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曲目,却感受到其中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的感情。
一时间她听呆了,手中捏着的甜点碎成渣,掉落在膝上也没有发现。
一曲终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被赴寒用手帕细细擦过指上的点心,闻冬才回过神来,却又觉得很糗,而红了脸颊。
赴寒左手捏着她的掌心,右手拿帕子仔细擦拭她软软又带着暖意的手。而后又伸出修长的指,拾起她膝上掉落的点心屑。
做完这些,他才望进闻冬明亮的眸中,问,“还满意吗?”
闻冬不知他问的是抚的琴,还是帮她擦手这件事,只茫然的点了点头。
“满意就好,那我要点利息回来。”赴寒边,边抬头啄了下她的唇角。
她的唇角沾了点甜腻的点心。
闻冬本想问什么利息,却突然被啄了下,呆滞的她伸出舌舔了下自己刚刚被啄过的唇角。
她的动作做的随意又自然,殊不知落在她面前的少年眼里,点燃了怎样的火花。
赴寒的眼底似有一团火在炽烈燃烧,他深吸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才有些平复下来。
他的指尖停在某个点火少女的鼻尖上,尽量稳着声线,“以后不可以在旁人面前做这个动作。”
“什么?”闻冬一脸困惑,随即又舔了下唇角,问,“不让舔唇角吗?可是沾了东西……?”
他不等她把话完,俯身低头,把少女困在自己双臂间,炙热的吻落在她娇嫩的唇上。
简单粗暴的嘴唇碰撞。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闻冬惊呼一声,随即声音又被吞了去。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之时,面前的少年停下进攻的架势,带着虔诚与珍惜,一遍又一遍的细碎亲吻落在她的唇上,鼻尖与眉眼。
翌日,闻冬醒来完全懵了。
她发现自己每次来枕雪居都会莫名其妙睡着。
身上的衣服没换,裙子还是昨天那件,难怪她每次一晚起来,都觉得身体咯的疼。
还是穿寝衣睡觉会舒服点。
月韵如碧禾般熟稔的帮她端了热水来洗漱。
看着桃木架子上自己的裙子,闻冬愣怔了下,她刷了牙,洗好脸问月韵,她的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韵笑着解释,“是大姑娘让我去飞雪院取来的,这样姑娘就不用再回飞雪院,洗漱完直接换衣去膳厅。”
闻冬手拿着裙子准备去换,听到月韵的话,脸颊悄然爬上一抹薄红。
膳厅里。
闻冬见到许久未见的叶若山,他与上次见面时相比,苍老憔悴不少。
她礼貌问好,叶若山客气应了声。
用完早膳,周媛一脸郑重的开口,“寒儿,明日要出发去趟金陵,贵妃娘娘拜托的,要你把太子之事告知姥姥,顺便陪陪她老人家。”
“她怕姥姥得知消息会撑不过去,但又必须是我们自己人去告知姥姥,不能是以后其他人跑去。顺便再把舅舅接回都城,接舅舅是峥儿的意思。”
周媛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赴寒与闻冬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叶白竹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周媛,又看了看赴寒,她知道姐姐每年都会去金陵住几个月再回来。
那是姐姐姥姥在的地方,她没有去过。
叶若山皱着眉,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他当年与周荣,也就是现在的舅子一起在边疆杀敌。
后来他当了宁国公,周荣也托词要给老母亲养老,辞了官职去了金陵。
十五年,不曾回来过。
其实,他与周荣两人放弃将领身份,更多的是因为那时皇帝宠爱周妩,却担心外戚势力太过强大,且和平年代,他们愿意为家庭放弃自己一刀一箭拼下来的荣耀。
现在,把周荣叫回来,叶若山也不知,到底是今上的意见还是周妩的意见。
只是岳母大人,一把年纪,这折腾回来或者不回来,事情都很难处理。
叶若山眉头紧锁,他看着赴寒神似故人的眉眼,叹了叹气,,“那寒儿就跑一趟吧,只是你也要多留心自己的身体。”
事情敲定下来,而闻冬依旧在茫然中。
他要去金陵?这一来一回,只路上就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还可能他还要在金陵住上一阵子。
自己又没有理由与借口陪他一起去。
思及此,闻冬鼻子一酸,大大的杏眼蒙上一层水汽。好在膳厅现在只剩他们两人。
赴寒看着少女委屈的模样,原本郁闷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舅与姥姥对自己很好,他肯定是要走这一趟。
但是,如果她愿意的话。他想去跟母亲,让他们俩一起去。
搁在少女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漆黑的眸中挂上期待,问她,“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只是旅途劳累……”
怕你吃不消,可是见不到又会十分想念。
剩下的一句话,被赴寒吞回肚子里,他希望她有自己的考量,而不是一味地迁就他。
“一起去吗?”
闻冬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真的有这么想过。只是片刻后,理智便胜过感性。
她不能去。
她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如夏那边的火锅店刚开起来,她需要盯着看,要解决各种适配的问题。
一走几个月,可能之前大家所有的心血都会废于一旦。
她不可以一走了之。
见闻冬犹豫,赴寒也如释重负的笑了,他也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路颠簸受累。
他捧起闻冬的脸,近乎虔诚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蝉翼的亲吻。
“等我回来。”
“好。”闻冬应了一声,眼泪却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濡湿他的掌心。
“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不要被其他姑娘迷了心窍。要是你不回来的话,那我就……”
闻冬一时间哽住,后边的话再也不出口。
要是他真的被别人迷住了心窍,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赴寒拇指擦拭少女的眼泪,他嘴角微扬,熠熠生辉的眸底溢满宠溺。
“没有其他姑娘,永远就你一个。”
闻言,闻冬侧了下脸,娇嫩的唇贴上他的掌心。
下午,月韵与月兰等几个婢女在帮赴寒收拾明天出发的行装。
闻冬本来想帮忙,站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便蔫蔫的回了自己的飞雪院。
周媛有话要交代赴寒,他被叫去秋水居听了许多叮嘱的话。
因要出门好几个月,赴寒从秋水居出来后,又去了老太太的清心院。
要跟老太太请个安,顺便一声,自己有事要出门的情况。
老太太舍不得自己大孙女,但也理解,确实是正事要紧。她心里舍不得,嘴上叮嘱的都是出门的注意事项。
更恨不得自己替他走这么一遭。
赴寒安抚老太太,就与往年一般,只是去金陵住几个月就回来。且这次他一定会早早回来。
听大孙女这么一,老太太担忧的心也没有好起来。
她总感觉,此次行程怕是艰难。太子爷的事情她知道了,于是总觉得内心惶惶不安。
为了不让大孙女担忧,老太太也没有自己的不安。
她还笑着让赴寒帮忙问候姥姥。
两个老人家也是十多年未见。
从老太太的清心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赴寒修长的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从下午开始就没有看到那姑娘的身影,已经开始想念。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未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飞雪院的门口。赴寒在飞雪院的门口驻足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回枕雪居。
闻冬房里,她的床幔已经放了下来,但是她根本睡不着。
她气的脸鼓鼓,早上好会想她,结果明天要走,今天晚上都不来看她一眼。
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闻冬气的在床上滚。
滚滚到的精疲力尽,她才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睡不着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顶着乌青的黑眼圈在尖叫。
闻冬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在哀嚎。黑眼圈影响了她的美貌,万一那人到时候因此在金陵找个水灵的姑娘可怎么办?
要是他敢找水灵的姑娘,就断他的狗腿!
在两种状态无缝切换的闻冬,吓到帮她梳妆扮的碧禾。
碧禾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我、这边让红翘去拿两个水煮蛋回来。等下揉揉应该会消掉一些。”
“呜呜……”她抱着碧禾的腰在哭泣。
然后乌青的黑眼圈未消除,又哭红了眼睛。
在大门口等了许久,赴寒依旧未见到想见人的身影,就在他以外今天怕是要遗憾离开时,见到了戴在帷帽的某人。
赴寒嘴角都有点压不下去的笑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出门的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