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边关篇
青锦刚到江西城的时候,正是战火缭绕,大魏和敌军沙蒙国火拼不断。
江西城在整个大魏的最西边,也是列边国家进入大魏边界的唯一入口。
来接她的,是一身少将装扮的韦妙晴。她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副将温州扛着‘韦’字军旗,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地停在了许青锦的面前。
察觉到青锦量的视线,温州不自觉的撇过眼,专心地盯着四周警戒。
韦妙晴翻身下马,伸手拍了一下青锦的肩膀,夸赞道,“不错啊你,真来了!当时静王你肯定会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她这一巴掌,力气属实有些大。青锦努劲强忍着,笑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有这等报效朝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韦妙晴笑了下,伸手让她的副将牵来了一匹马,朝青锦挑眉道,“能骑吗?”
许青锦也学她的样子,斜嘴一笑轻蔑道,“这个嘛...自然是不会的。”
她话转的太突然,韦妙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继而哈哈大笑,“多日不见,你变得比之前更有意思了。静王的宝贝,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来,我先带你回军营。”
她着,就朝青锦伸出手要抱她上马。
哪想到青锦的身子一闪,接住了妙晴副将手中马的缰绳,“骗你的,骑马我早就练过了,虽不至于精通吧,但驾马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韦妙晴的手扑空,见青锦动作熟练的上了马,她也翻身上去,伸手勒住缰绳,“那来比一比呀。”
“好啊,既然是比赛,那总得有个彩头吧。”
看她这么自信,韦妙晴笑道,“自然,以营地为终,你赢了的话就让静王休息一天,好好的陪你逛一下这人迹罕至的边关美景。”
“成交!”
青锦话音刚落,率先扬起马鞭,朝前飞奔出去。
“嘿你!竟然耍赖!”韦妙晴惊呼着,也迅速跟了过去。
营地门口,站着三四个人。其中最前面的人一身玄色劲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路。他旁边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笑道,“王爷不必着急,将军过去了,肯定能把许姑娘接过来的。”
此人正是静王宋礼宋元白。
宋礼却不回这话,只道,“前日将军去突袭沙蒙前线,误了回来的时辰,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出去查看情况,五个人都没有拦住他。”
他完,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宋礼笑完看着他,“将军和我,假死的事情是青锦给你出的主意?邱连,你...”
道路前方依稀出现了一队人影,望着队伍前面的人,邱连面纱下的嘴角扬了一下,“当时身陷囹圄,还以为以假死来逃脱身份之困,是个绝妙的主意。现在想来,这本就漏洞百出,你真以为韦二爷和夫人没有认出我来吗?”
不然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个人,他们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他在军营出入自由。
宋礼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
邱连道,“是韦二爷和夫人不再执拗于我和妙晴的身份之别而已。”
邱连是邱家父母老来得子,自受尽所有人的宠爱,也包括那个进宫就一路晋升宠冠后宫的姐姐德贵妃。后来他看书崇拜那些为国征战四方的大将军,这才隐姓埋名悄悄参了军。
刚开始来到韦家军,他是很不服气年纪就担任将军之位的韦妙晴的,以为她只是占了大将军韦二爷是她父亲的光,于是他就处处挑她的刺,不服她的管教。
直到后来,在一次次的失败和挨揍中,他终于明白了韦妙晴能到如今,靠的只是她自己的实力。
也渐渐的对她心生崇拜和情愫。
本以为之后两人会是这边关展翅翱翔的一对猎鹰,可一封赐婚圣旨破了两人的境遇。
邱连的外甥,娶了妙晴的堂姐!
这就相当于妙晴平白无故的比邱连挨了一辈,顺着他外甥的辈分,妙晴还得喊他一声‘舅舅’!
去他娘的舅舅!
行军之人朝不保夕的,谁还在乎这远了多少辈的辈分!
可韦二爷和夫人在乎。他们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事情,商量许久之后,一个军令把他留在了边关,然后带着妙晴回了京都。
邱连心有不甘,偷偷回了京都,本想着见妙晴一面好商量对策,哪想到妙晴没见到,却等来了许青锦。
她道出了只属于他和妙晴之间的秘密,取得了他的信任后,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让他在战场上假死逃脱‘邱连’的身份,然后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回来,在和妙晴在一起。
现在想想,这主意真馊。
可惜当时他病急乱投医,听着这主意甚好,二话不就卷包袱回了边关,然后在和沙蒙之战中,假死成功。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没想到他以‘连战’的身份回来时,刚见韦二爷第一面,就看出他认出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挑破罢了。
可怜他和妙晴还在暗处沾沾自喜。
烟尘四起,马蹄声近,叫回了邱连的回忆。
韦妙晴一只手扛着军旗,单手拉着缰绳,正笑意盈盈地飞奔而来。她的笑容自信爽朗,带着边关儿女特有的豪气,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旁边。
而旁边的许青锦憋红了脸,身下的马始终都只能碰到韦妙晴的马屁股。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再往前就是营地的入口了,许青锦放慢速度,停在了众人面前。
宋礼早已迎了过来,接住翻身跳下来的青锦,看她满面飞尘,忙拿出手绢递给她,“怎么还赛上马了?”
韦妙晴笑道,“是她觉得你太辛苦了,想为你赢一天的休息日。可惜某人哦,技术不过关比不过我啦。”
“你!”许青锦擦着脸,看不惯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伸脚就要去跺她。
可惜被韦妙晴弯身躲过。
“行了,你们好好话吧,我们就不扰啦~~”韦妙晴挥挥手,递给宋礼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走了。
宋礼目送着他们走远,看青锦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土,便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着,“怎么样,一路赶来,累了吧?”
青锦摇头,“路边风景很好,这趟出来的,值了。”
她一摇头,他手里的帕子就落了空。
看他又要擦,在他的手快碰到自己脸的时候,青锦有迅速地摇了摇头,成功地躲了过去。
她得意地嘿嘿笑。
“别动,”宋礼单手按住她的头,仔细地擦着土,便问道,“京都怎么样了?”
青锦仰头,闭目乖巧地让他动,“挺好的啊,我和大强子去给娘上香了,她的坟冢也迁回老家了。我给了他一笔钱,现在他正忙着翻盖老家呢。”
宋礼道,“多多呢,你和许夫人...”
青锦迟疑了一下,“我和多多关系也很好啊,毕竟再怎么,也是亲姐妹嘛。许夫人,她算是原谅我了吧,她还要让我继续叫她‘娘’呢。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就...”
“嗯,我知道。”宋礼犹豫片刻,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怜惜道,“我知道。不想了,既然来到了这里,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想了,只过好现下的日子,好不好?”
青锦点点头,“嗯。”
边关的生活,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每天除了巡逻,便是仗,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事。复杂的是‘仗’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其中却包括了无数条军事知识和兵法。
沙蒙的人,像是不死的臭僵尸一样,时不时的搞个偷袭。上次邱连就是被他们气的没办法,无脑追击的时候才掉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吃了大亏。
好在边关现在有了韦二爷坐镇,他和沙蒙交道多年,自有一套对付他们的办法,这才让沙蒙收敛不少。
这日在吃饭,听到大家起沙蒙和大魏的渊源,青锦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让沙蒙吃个大亏,他们才能知道咱们的厉害。”
“这还用你,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就是我爹不让轻举妄动。”韦妙晴晃着二郎腿,不服地道。
看青锦疑惑,宋礼解释道,“可能韦将军另有谋算吧。”
宋礼猜的很对,不到十日的时间,这天夜里青锦还在睡梦中,只听到营外号角连连,声音震天,她刚睁眼,就看到营帐内韦妙晴早就穿好了铠甲,正要带剑出去。
看她醒来,韦妙晴道,“别怕,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我军要开始突袭沙蒙了。现在外面很乱,你一会收拾好去静王那里。我先走了,注意安全!”
她完,立刻跑出了营帐。
宋礼那里也不得安宁,他和韦二爷留下的副官们还有邱连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后方攻战对策。
战事起的迅猛,韦二爷亲自带兵,了沙蒙一个措手不及。
捷报传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去了京都。
大伙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不过韦二爷的神色却是一天比一天沉重。
宋礼,“大魏和沙蒙真正的战争,就要来了。”
两国实力不相上下,哪怕大魏并无任何要侵占的心思,但沙蒙想扩大疆域,大魏自然就是它的第一目标。
不过大战,并不是起就起的。
战告捷,宋礼在其中立了功,韦妙晴就推他出来,带着青锦出去转转,顺便休息一下。
江西城其实没什么好转的,城外荒凉孤山,沙石戈壁陡峭。倒是城内,民风直爽,家户生活朴素安宁,还值得走上一走。
这天是月初,恰逢江西城每月一次的集市。宋礼带了银子,和青锦一起出了门。
集市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卖各种别国特产和玩意的摊子。
看青锦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宋礼帮她挑了一个金黄色的上面带着碎光的发钗。结果回头就不见了许青锦的身影。
他往回走了两步,才看到许青锦正在一个卖梳妆镜的摊子前,和人...争执。
宋礼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青锦?”
许青锦瞪了一眼对面的人,“这明明是我先看上的,结果她非要和我抢。”
这话一,对面的人立刻就不愿意了,“谁先拿到算谁的,这是我先拿到的。”
“是我先看上的!”
“我先拿到的!”
两人争执不下,又都不肯让步。
宋礼无奈,和对面的人商量道,“这位公子...”
他的话没完,就听到许青锦一声嗤笑,“她哪是什么公子,就她这刁蛮无礼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宠坏的女儿呢。”
对面的‘公子’一听,涨红了脸反驳道,“我就是公子!你眼瞎啊,看不到我穿的衣服和样子!”
许青锦瞥了一下‘他’,看了一下‘他’的胸部,不屑道,“还‘公子’呢,也不看看你那胸,布没有裹紧吧。还有你那耳朵眼,眉毛,你女扮男装也不装的像样点,这样出来真是丢脸!”
“你!”
那姑娘颇有些恼羞成怒,被她的面红耳赤的,看旁边的人也随着她的话而看自己,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捂胸还是捂别的。
倒是许青锦朝旁边吼道,“看什么呀看,再看心长针眼!”
“你!你报上名来!”对面姑娘凶巴巴地道。
许青锦仰着头蔑视着她,“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韦家韦妙晴是也!”
“韦妙晴是吧,我记住你了!”她伸手指了一下许青锦,又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缩回手指,回头灰溜溜的走了。
嘁,就这点战斗力!许青锦看着手中的镜子,满意地付了钱。
回头却看到宋礼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正看得入神。
她伸胳膊碰了他一下,“看什么呢,你认识那姑娘啊?”
宋礼皱着眉头,“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她身边那个带着假胡子的男人。”
“怎么?”
“是沙蒙的王子吉利。如果他是的话,那这个姑娘,应该就是沙蒙的公主吉雅。他们这对兄妹,此时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许青锦冷笑道,“总不能是喜爱大魏风情,过来逛集市吧。”
“先回去吧,我和韦将军商议一下。”宋礼道。
沙蒙虽然暂时战败,但他们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以败来迷惑他们,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第二次战争很快来临。
这次规模很大,青锦跟着宋礼一起不断的在后方为前线输送物资。直到第二天傍晚,韦妙晴才带着一批人马回归营地。
她满身是血,有些已经干枯成暗褐色,有些还是鲜润的红色,根本都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外人的。
看青锦带着大夫跑过来迎她,韦妙晴笑笑,“我没事,先去看看别的伤员。青锦别走,我给你带回来个好东西。”
她的脸上也溅满了不少血痕,这一笑,颇有种地狱修罗般的感觉。
青锦道,“什么好东西?”
韦妙晴朝后挥挥手,就看到三四个大魏士兵挟持着一个沙蒙士兵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那人还在不断挣扎着,“你们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沙蒙的公主!让我父王知道了,他砍死你们!韦妙晴!我要杀了你!”
许青锦立刻就猜出她是谁了。
她走到那人面前,笑道,“哟,来了!”
看到是她,吉雅怒道,“你不是韦妙晴!你个骗子,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诉你!”青锦调笑道。
听她们吵架,韦妙晴把随身的武器交给副官,倚着旁边的木杆道,“听沙蒙的国王很是疼爱他的公主呢,不定一听公主被我抓了,立刻投降呢。”
“呸!你休想!”吉雅吼道。
韦妙晴笑笑,让人把她带下去,“都给我看好了,这人可是咱们此战能不能胜利的关键。要是被人救走了,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得令,又抓着吉雅离开了。
看着吉雅不安分的样子,许青锦担心道,“妙晴,你会有人救她吗?”
韦妙晴道,“肯定的,他哥吉利,也是个莽撞人,今晚你就等着吧,绝对有一场好戏。走,去布置一下,咱们就等着瓮中捉‘吉利’吧。”
事情果然和韦妙晴预料的一样。
在子时过后没多久,十多个身影就鬼鬼祟祟的进入了魏军的营帐。
不到半个时辰,此次吉利的营救,以失败而告终。
看着依旧不死心想反抗的人,韦妙晴都怀疑沙蒙的王妃是不是暗地里背叛老国王了,不然以老国王的才智,也生不出如此愚钝的一双儿女。
拿捏了沙蒙的命脉,此次大魏和沙蒙之战,终于有了停歇的机会。剩下的外交谈判,韦二爷一封书信送到了京都,完全让圣上抉择。
彼时青锦正窝在营帐里,被宋礼逼着练字。
不过十多个字而已,她手腕都酸的不成形了,看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看,青锦悄悄放下笔想休息一会儿。哪想到她刚有动作,宋礼的话就飘过来了,“好好练。”
青锦撇撇嘴,直接放下了笔,佯装哀怨委屈地假哭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啊!你要是嫌弃我就直,我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
宋礼无奈地合上书,起身走到她背后,拿着她的手捏住了笔,“是谁大早上的非要和我练字的,还要临我的字?”
他的手宽大干燥,浅淡的暖意像一股春风一样,抚平了她的焦躁。
青锦忽然有些害羞起来,“那,那你也不能写这样的字啊。”
桌面上,一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让她真的下不去手。
“我是想练日常会用到的字,哪有人成天会这个的。”
宋礼笑笑,“这是我今天的答案。”
许青锦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京都的圣旨已经送到,圣旨里关心了边关将士的安危,也提到了之后的算,却丝毫没有提起他。
她怕他多想,也怕他失望,所以一大早的就过来缠着他,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都知道了?”
宋礼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谢谢你。”
青锦有些害羞地撇开头,“听吉雅公主要去京都和亲了,你觉得会嫁给谁啊?”
宋礼仔细地想了一下,“二哥日后要继承帝位的,吉雅虽身为战败去和亲,但沙蒙和大魏国力始终相平,估计给二哥不合适。三哥又和蕙兰姐情投意合,估计也不行,那就剩下四哥了,正好他没娶妻,应该就是他了。”
四皇子宋元英?
青锦道,“他和吉雅挺合适的,希望他们好吧。”
之前她也和宋元英谈过多多的事情,他出自皇家,自就知道自己的亲事不能自作主张。让三皇子如愿娶了韦蕙兰,已经是圣上最大的让步了。所以他对多多,从未起过别样的心思。
起这个,青锦看了他一下,“宋礼。”
宋礼正在低头看她的字,闻言回道,“嗯?”
“你恨过他们吗?”青锦轻声问。
宋礼知道她的意思,想了下道,“也不应该没有。时候看着他们三个和贵妃的来往,我也曾恨过的。可是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况且因为我和我娘的事情,也害的贵妃娘娘没了个孩子,也算平了。后来过了好几年,贵妃看我过的不好,偶尔也会关照我一下,就...这样吧。”
“那,圣上呢?”
直到现在,看着那封圣旨,青锦都为宋礼感到心寒,也更加的心疼他。
她脸上的情绪很明显,宋礼轻而易举的都感受到了。
“他是天子,恨又能有什么办法。命运对我不公,我没有掀翻命运的魄力,也只能忍受了。不过还好。”
“还好什么?”
宋礼笑了笑,还好命运怜我,送了我一份让我足以原谅这世间一切不公的礼物。
“你笑什么啊,快!”青锦伸头撞了一下他的头,不满地问道。
宋礼笑着佯装躲过,岔开话题道,“听妙晴和邱连要在下个月举行婚礼了,他昨日找我喝酒,想双喜临门好好的热闹一下,我没答应,他回去再努努力,估计今日妙晴就该找你了。”
青锦却是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你喝酒了?!”
宋礼:“...”
青锦这才反应过来,挣脱他着急道,“妙晴今天没来找我啊,我得先走了,别回头她找不到我,去找其她姑娘了。”
宋礼面上喜道,“那这么,你同意了?”
“哼,我才不告诉你!”
--------------------
作者有话要:
作者:她不告诉你我告诉你,宋礼,你要当新郎了!回去好好准备,锻炼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