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白怜月已经从下人嘴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知道孙大娘此事并非花溪找茬,花溪只是正当反击罢了。
只是在她心里花溪不服她的管教,野性难驯,她纵然知道真相,也不准备为花溪主持公道,正相反,她要借着此事来杀杀花溪的锐气。
想到上次花溪那不合常理的体力和灵敏度,白怜月眼神暗了暗,她不着痕迹的向身后帘子方向看去,三十武力高强的侍卫,她不信这次花溪还能逃得出去。
现在只要等丫鬟把花溪骗来就好。
花溪慢慢悠悠跟着碧玉往前走,哪怕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她依然为侯府府邸之精美繁华而赞叹。不愧是原书中女主的娘家,哪怕日益落魄但瘦死的骆驼依然比马大,看看,走在这种园子里,谁能猜到此时侯府的账面已经入不敷出全靠倒卖府里的宝贝才能维持眼前的光鲜呢。
不过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了,花溪回忆起原书的剧情。
书中华婉莹在这个时间段开始学习如何管家,自然发现了侯府账面上的漏洞,她利用现代菜谱救活了一家快要倒闭的饭店,而饭店的幕后老板正是书中的男二张自端,男二感激华婉莹救命之恩,直接送上了一半的股权并黄金千两给华婉莹。
有了初始的启动资金,华婉莹的赚钱大业更是势如破竹,开连锁、办妓院、买土地,最后更是成为了国家的首富。
花溪啧啧感叹两声便不再想,她胸无大志,除了想要培育具有可稳定遗传特性的玉米,别的都不是太在意,华婉莹未来可以成为全国首富,可关她屁事呢。
花溪此刻还不知道因为她无意帮了张自端导致张自端并没有像原书中的伤势如此严重,张自端和华婉莹之间不仅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甚至视对方为仇人,如此启动资金自然而然也就没影了。
她踏进房门,左右一看,上首坐着的白怜月面色一贯的虚伪,明明厌烦死她了却依然微微笑着,旁边坐着的华婉莹正努力维持不要露出得意的笑容,跪在中间的两个下人,年轻些的义愤填膺仿佛她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年老些的战战兢兢不敢和她对视。
“……”看来这是鸿门宴啊。
花溪不着痕迹的往白怜月身后的帘子看去,好家伙,二三十个人,饶是已经从“花溪”记忆力得知在侯府过的并不好,花溪此刻依然想要问一句,这是亲妈吗?
白怜月经过前两次与花溪交道,知道花溪这张嘴不话则已,一话能气死人,她干脆先发制人质问道,“华婉溪,你无故欺辱家中奴仆,心肠狠毒没有规矩,你可知罪?”
完,又重重的一拍桌子,“孽子!还不跪下!”
花溪,“……”
“好大的架子哦侯夫人,”花溪慢悠悠道,她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面,“我花溪敢作敢当,若真的做了肯定会承认,可侯夫人口中的事情,我听都没有听过呀。”
杜鹃得了华婉莹的眼神,在花溪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立刻道,“夫人,奴婢亲眼看到了,二姐不顾孙大娘挣扎,欺辱孙大娘。”
花溪歪了歪头,“那你倒是,我是如何欺辱她的?”
杜鹃见花溪这幅不慌不忙的姿态,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仿佛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一般,只是事情确实是她亲眼所见,二姐再有能耐也翻不了盘。
更何况,杜鹃心里非常清楚,夫人不喜二姐,正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杀杀二姐的威风呢。
“二姐您逼着孙大娘喝下绿豆桂花羹,让孙大娘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杜鹃道。
花溪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接着一脸惊讶的看着杜鹃,又看向屋内众人,吐出两个字,“就这?”
“就这?”华婉莹被花溪的态度一激,不由得反问回来,她指着孙大娘道,“孙大娘掌管厨房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你逼迫她喝下冰镇的绿豆桂花羹让她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害的母亲都没吃好……”
花溪沉思一下,“难道侯府只有她一个厨子吗?侯夫人离开了她便吃不好了?”
华婉莹一怔,侯府自然不是只有孙大娘一人,只是只有孙大娘熟悉她娘的口味,其他厨子做出来的不合白怜月的胃口罢了。
白怜月用茶盖轻轻刮擦茶水,低头啜饮了一口,见华婉莹气势渐弱,轻轻咳嗽一声。
“华婉溪,你就是这样跟长姐话的吗?”
她话音轻飘飘,花溪却觉得好大一盆shi就扣在头上了。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道理上不通直接拿身份来压她。
她又往白怜月身后的帘子看了一眼,猜测是不是她此刻直接顶回去,白怜月便要让她身后的侍卫们出来逼她就范。
真是亲娘:)
花溪不着痕迹的站起身来,“我如何跟华婉莹话了?骂她了吗?侮辱她了吗?便是语调都是轻轻柔柔生怕吓到她吧?”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不着痕迹的摸到了房门口,瞬间掀开帘子就往外跑。她傻吗?还留在那里跟人架?
白怜月没想到花溪竟然跑了,她愤愤的一把把茶杯丢到地上,“追!把这个孽子给我抓回来!”
她身后的帘子掀开,华婉莹吃惊的看到二十多个府里的侍卫从帘子后面蜂拥而出,朝花溪追去。
花溪这一路上也不是白看的,哪儿能躲人哪儿跑得快早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她一出了白怜月的院子,便迅速朝左沿着长廊跑去。
她微微弯腰从假山中穿过,左绕右绕抄近道来到了湖边,运气轻功踩着湖中接天的碧叶朝湖中亭略去。
左手揽住漆红色的柱子,轻盈的一转身便做到了栏杆上,松开柱子,花溪得意的挑眉拍拍手,转身的瞬间却对上了一双饶有兴趣的眸子。
“你们可看到二姐哪儿去了?”任午拦下一个丫鬟问道。
“没有,奴没看到有人过来。”丫鬟恭敬回答。
任午朝湖心的亭子望了一眼,见张公子坐在亭子内独自饮酒,前往亭中的船停泊在湖心亭附近。他又看了一眼湖水,只有鱼儿游过激起的水花。
任午看向身后侍卫命令道“走!二姐可能又去前院了!”
湖边不远处,任午带着侍卫们朝正院跑去,花溪轻轻呼出一口气,从蹲在柱子旁变为站起身来。
张自端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二姐便不怕张某把你的踪迹告诉那帮子侍卫吗?”
花溪起身坐下,位置刚好可以被张自端的身影遮住。她毫不客气的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左手撑在栏杆上,脊背肆意后躺,修长的脖颈向后一仰,右手抬起酒壶微微倾斜,汩汩清酒便流入她嘴中。
“好酒!”花溪赞叹一声,又斜视一眼张自端,“怕?就那群软脚虾,有何可怕的?”
张自端一怔,呼吸急促了几分,他从未见过如此肆意傲然的女子,只是她这份傲,并不让人生厌,倒让他想起猎时遇到的狐狸崽子,呲着牙炸着毛,明明无路可退却依然怒视着他。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张自端想了想,缓缓地笑了出来,哦~他一剑砍下了他那可爱的脑袋壳。
花溪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突然就笑起来的张自端。也幸好她不知道张自端在想什么,要不肯定要教教他花儿为何这样红,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无路可退。
张自端笑够了看向花溪,“一别数日,二姐倒还是当日的脾性。”
花溪懒懒的抬眼看向他,“你也没变。”
“哦?张某哪里没变?”张自端饶有趣味的凑近花溪问道,却被花溪一把推开。
“还是一身的鱼腥味儿。”花溪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哈哈哈……”张自端陡然又笑了起来,身为张家的公子,他自然不可能一身的鱼腥味,花溪此言不过是在影射他罢了。
“当日山火如此大,二姐都逃出来了吗?真是福大命大,只是二姐有福,那些百姓却不像二姐这样幸运了,被烧的吱呀怪叫,直到被烧成一堆灰儿。”张自端紧盯着花溪的双眸笑道。
花溪拳头陡然攥起,又缓缓放开。张自端知道她知道了张自端的身份但不,正如她知道张自端便是山火的纵火凶手却同样未,两人默契的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花溪想到前几日她去青楼时碰到张自端的情形,想到沈晟告诉她的张自端的另一重身份,暗暗告诫自己还需要忍耐。
她仿佛不经意问道,“张译你一个厨子怎么在湖心亭,莫非现在在侯府谋生?”
张自端笑了笑,“蒙侯爷抬爱,有口饭吃罢了。二姐今日可想再来一道鱼,侯府的鱼与山野间味道大不相同,只是不知道二姐吃不吃得惯。”
他这话便是在嘲讽花溪的身份,暗讽花溪山鸡插了毛也装不成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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