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主被撵走了
谁知她竟了这么一句,听得玉珠忍不住揪起了手里的帕子,视线从她身上转到陆绪身上,指望他赶紧在线辟谣。
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乱点鸳鸯谱,却没想到她竟编了这么个瞎话,陆绪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关键是听得人居然就这么信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顾云晚了,她如何都没想到,李元歌竟能轻轻松松地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哑然。
顾不上去深究她用意,顾云晚迅速调整了情绪,抬眸望向对面神色不明的陆绪时,眼神由惊到喜,却又转为心翼翼地期盼。
“难不成,我家夫君就是你那个?”看她欲还休,李元歌急得不行,绕着手指头明知故问,“若当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不枉我家夫君苦苦寻了这些年!”
生怕她碍于自己在场,不好诉衷情,李元歌决定干脆好人做到底,提前表态不仅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反倒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在一起。
为了不让太傅大人再次痛失所爱,黑化变大反派,冲冲冲!
“夫人?”顾云晚彻底乱了,想起坊间那些传言,竟也生了几分怀疑,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很心地唤了她一声。
她看李元歌的眼神让陆绪很不高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沉开口:“顾家姑娘早已认定是我,只是苦于见不着我,才退而求其次,想搭上我家阿元。”
他开口时声音就又冷又沉,唯阿元二字温柔,末了挑起眼尾扫了顾云晚一眼,见她脸色难看至极,眼中带着些不屑:“不是么?”
顾云晚叫他一眼看得心凉了半截儿,捏着玉佩的手指刻意往缺口处挪了挪,微微用力察觉到指尖微微一痛,低低痛呼出声儿来,抬眸眼中已水雾弥漫,咬着唇点了点头认了:“是。”
“哼!那你这般做戏,是以为我家阿元傻,还是以为我傻?”陆绪全程将她的动作看不在眼里,冷冷一笑,又问一句。
忽然被cue,不敢吱声儿李元歌:好像是我……
顾云晚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咬着唇瓣抬起朦胧泪眼望着他,未语泪珠已盈睫,而后倏然滚落,偷偷地藏起染血的手指。
美人垂泪,楚楚惹人怜,奈何陆绪却仍旧不为所动,对上李元歌茫茫然看过来的眼睛,淡淡一笑:“真傻。”
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冷冽的眼神简直刀一样,更别提声音里的威慑力,听得人两腿发软,这就是传中的气场两米八吗?
他这个,起码得八百八十八,压迫感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从他开口,李元歌就静悄悄了,时不时瞄上一眼,心脏砰砰直跳:妈呀,这人才是书里的陆绪啊,平时家里那个怕是假的吧?
忽然被点了名,李元歌觉得自个儿心跳得更快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怂,忙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见他仍是冷冷地看着女主,忍不住同情起她来。
虽然这是她计划好了的,要借陆绪的势,可后来也是被他的温柔体贴,深情守护动,两个人还是有机会互通心意的。
要不是原主从中作梗,制造了许多误会,让女主与陆绪之间生了嫌隙,甚至找人绑了她,她也不至于在逃跑时被男主救下,那往后就更没男主什么事儿了。
李元歌原本以为她穿成了原主,起码不会再做绊脚石,能促成一对儿有情人。
谁知道太傅大人好好的人设崩就崩,好的心心念念只有女主白月光,却转脸就不认了,就这模样,她看了心肝儿都忍不住发颤,直呼吓人。
想到这儿,李元歌觉得应该是没戏了,难道他俩是注定了只能BE?
“你还是别话了,我不愿意听。”只看眼神就明白了她要什么,陆绪有些无奈,了她一句后,又看向顾云晚,“当年救命之恩,某感念在心,只是你这般钻营算计,未免太不入流。”
他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听得顾云晚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好像手指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让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终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语,陆绪接着又道:“你算计我倒也罢了,念在往日恩义,我不与你计较,可你算计我家阿元,我是绝不能容的。”
严肃郑重的警告,不留一丝余地,让人闻之心尖微颤,寒意陡生。
“你我身份已明,还请姑娘交还这玉佩,以免无端生事,损了清誉。”仍旧没有回答,陆绪又开口,像是没看见从她袖口滴滴落下的血珠子,声音比之前更冷了一些。
都太傅大人为人狠厉冷漠,原先顾云晚是不信的,即便当真如此,那她也会是个例外。
此刻却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的确是有例外的,可惜那人却不是她。
“云晚谨记,往后再不敢有半分绮念,这就告退了。”心知多无益,顾云晚敛着衣袖站起身来,将染血的碎玉轻轻放在了手边的几子上,起身朝着二人欠身告辞。
李元歌看着染血的碎玉,正要开口问,却听陆绪咳了两声,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才没吭声。
瞧她倒是很听话,陆绪眸色一暖,转眼看向顾云晚时,却毫无踪迹可循,冷冷地开口:“昔日姑娘救命之恩,陆某感念在怀,却也仅此而已。”
这是明明白白地要跟她划清了界限,恐怕往后更不会见着人了,顾云晚听得清楚,也唯有点头应下:“是,女谨记在心。”
李元歌觉得既然话题到了自己身上,那开口句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陆绪眼色。
察觉到她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像是在征询意见,陆绪眼中渐渐染上笑意,略一颔首:“可以话了。”
虽然得了允许,可李元歌兴致却不怎么高,反倒有点儿莫名羞恼,忙别开脸去咳了一声,这才与顾云晚话:“我家夫君只是瞧着怪吓人的,人好着呢。”
对她这话,顾云晚跟身后丫头是不信的,唯有玉珠忙不迭点头,此事无声胜有声。
“姑娘对我家夫君有恩,我心中也是感激的。若以后有了难处,只管来找我,我若帮不了,就与我家夫君,怎样都要尽力报还姑娘这份恩情的。”瞧她没什么反应,李元歌捏了捏腰间玉环,又笑着与她了一句。
这句话算是给顾云晚吃了颗定心丸,往后总还是能够用得上的,于是忙又是欠身道谢:“谢夫人,云晚记下了。”
“那我就不多留姑娘了,这手上的伤还是大意不得,快快去医馆瞧瞧可要紧。”听她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并不作假,些做好事不求回报,更不会要什么报答一类的话,倒是让李元歌觉得这姑娘的确有几分真性情。
听她起手上的伤,顾云晚眼中又添一丝愧色,原来这些把戏不是谁都能骗得过的,竟觉得有些可笑,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细想之下,顾云晚甚至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忙欠身告辞,领着摇头狼狈而逃。
等人走远了,李元歌才忍不住长长一声叹息,抱着手幽幽地望着他,好半天才了句:“回家吧。”
原以为她要什么,等了许久,却听见这样一句,陆绪有些好笑,搭眼瞧着那碎玉,吩咐玉珠收起来交给长夜。
玉珠忙应下,拿帕子心裹着擦干净了上头血痕,又接了李元歌递过来的丝帕包得严严实实,方退了下去,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李元歌低头摆弄着茶盏,到底没忍住问他:“你在外头,都这么凶的吗?”
陆绪不解,明明已经很收敛了,甚至因为照顾她还多了几分耐心,还是吓着了?
“往后当着你的面儿,我注意些,走罢。”看着她写满了讶异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自己,陆绪竟觉得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留下原地懵圈的李元歌,机械性地转着视线,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脑袋里才蹦出一句来:所以,这意思是,平时比这还凶呢?
就他那眼神,话的音调,问话时冷冽如冰的语气,简直比阎王爷还要阎王爷,就她在边儿上单看着,就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怪不得,怪不得人送外号“白玉阎君”,作者简直神了,任谁亲眼看见了,都想叫一声阎王爷爷饶命。
这样的想法,让李元歌瞬间觉得自己天天在家里气他,胡搅蛮缠,作天作地,居然没被他捏死,也真的是个奇迹。
“哎……等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李元歌,决定以后乖乖的,少作,少气他,免得哪天真的惹恼了他,命不保。
玉珠领着她转过长街来到车前,瞧着长夜不在,有点儿纳闷儿,倒也不敢问陆绪,只好请她上了马车。
李元歌只想着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呢,自然也没在意,等进了车里才听他长夜去处置玉佩了,可能要等上片刻。
李元歌赶紧摇摇头,笑得别提多乖巧了,连连与他:“哈哈……不着急,不着急。”
本着做什么都不能作死的人生原则,李元歌从上了马车就开始心翼翼看脸色,两只手规规矩矩搭在膝上,一路上乖巧得不行。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可一旁的玉珠却瞧着她这般反常,有点儿担心,瞄了一眼正看书的陆绪,悄悄地在她耳朵边上问了句:“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