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家阿绪做的饭
直觉味道不合她心意,陆绪忽然有些失落,眼中隐隐的期待也没了,捏着手正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时,却听她笑着了句:“味道好极了,我觉得我家阿绪做饭天下第一好吃。”
李元歌很严谨地加上了“我觉得”三个字,生怕玉枝听了难过,然后紧接扭头跟她了句:“玉枝做的也好吃,不过我家阿绪做的意义不一样,对吧?”
“夫人的是,咱们都知道呢!”瞧她还顾念着自己呢,急忙解释一句,玉枝自然也别无二话,忙笑着应下。
看着她们笑作一团,陆绪心中才微微一松,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自己也尝了一口。
细细品味过后,给出了个很中肯的评价:尚可。
其实远没有她的那样好,可看着她眼中盈盈笑意,陆绪就觉得心间沁着丝丝缕缕的甜,让他有些飘飘然,怎么也藏不住满眼欢喜宠溺。
为了庆祝陆绪学会了一门新手艺,李元歌还叫了墨云,轻吟和团哥儿,正好院子里晚来风凉,就支了一大一两张桌子,还特意往大厨房又拿了两只铜炉锅。
桌子上摆着陆绪做的糖醋鱼,正正好放在李元歌跟前,却不等她动手,陆绪就已端了过来,以为他要先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谁知却只挑刺不吃。
等挑了半碗鱼肉,陆绪才放下筷子,将盘子送到了岳轻吟跟前,与她:“味道尚可,给景元挑几块吃去,刺多,当心些。”
“爷手艺了得,妾来时就听夫人了,实在是人间美味。”岳轻吟忙笑着应下,拿了只碗放在团哥儿手边,一根根挑了刺放进去。
“谢父亲。”团哥儿也赶紧从椅子里跳下去,往后退了退,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乖乖巧巧地谢过了,见他只略一颔首,而后将碗给了李元歌,眼巴巴瞧着,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碗到了面前,李元歌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笑得别提多尴尬了,赶紧转移众人视线,叫团哥儿先吃。
团哥儿却很有眼色的,明知这是专门给她的,忙不迭摆了摆手,指了指自个儿面前的碗,软软糯糯地了句:“团团也有!”
没送出去,李元歌瞬间觉得,眼前的碗不是碗,是烫手山芋。
等岳轻吟细细挑了两块儿,端着碗喂了团哥儿一口,瞧他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咂咂嘴,笑眯眯地了觉:“真好吃!”
叫他重新吸引了视线,李元歌忙浑水摸鱼,跟着连声附和,正巧玉珠捧了酒来,又赶紧介绍起这酒来:“这可是妙妙的独家秘方,好喝不上头。”
“裴夫人真是好巧的心思,又香又醇,颜色也好看,咱们可是有口福了。”瞧着盏中的梅子酒,岳轻吟笑着赞了一句。
紧跟着众人也是连声附和,李元歌倒是一点儿不替秦妙谦虚,溢美之词照单全收,还明儿就上家去,原原本本学给她听。
瞧见团哥儿眼巴巴盯着酒盏瞧,岳轻吟声与他句什么,他却好像并不满意,回头幽幽盯了一眼放在李元歌手边的酒盏。
“团团还呢,不可以喝酒的哦。”回眸正瞧见他抱着手不知为什么生气了,问了岳轻吟才知道,原来是想喝酒呢,于是咳了两声故作严肃地唬他一句。
团哥儿本想她也就年纪大,其实比他幼稚多了,可当着陆绪的面儿,他又不敢,怕散学时间再往后推一个时辰,只得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跟陆绪像极了,实在跟他的年龄不搭,李元歌忙与他了句:“可别学你爹那副冰山做派,将来娶不上媳妇儿的。”
明明白白被嫌弃了,陆绪给她盛汤的手微微一顿,却很快就想开了微微勾了勾唇,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别听她哄你,我这不是娶着了?”
“别闹,你这纯属巧合,当谁都有你这样的运气呢?”李元歌却不赞同,两手捧着他递过来的汤碗美美地喝了一口,才回话。
也就只有陆绪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旁人却都以为她这是正大光明地自夸,笑着连连称是。
后知后觉的李元歌又给自己刨了个坑,没办法,只好一条路走到黑,跟团哥儿千叮咛万交代,不可学他老爹那做派,不然铁定找不到媳妇儿。
团哥儿表示很无辜,很茫然,然后选择默默地站在了陆绪这边儿,毫无客气地回了她一句:“父亲的是,夫子也,大丈夫志在四方,纨绔自误误人。”
“孺子可教也。”这番话出来,听得陆绪笑得一脸欣慰,举起酒盏来要敬他,岳轻吟忙给团哥儿拿了茶盏来递给他。
团哥儿忙从椅子里跳下来,捧着茶盏一丝不苟地拱了拱身子,大人一样开口道:“景元以茶代酒,敬父亲。”
李元歌瞧着这俩人倒是默契十足,只得叹了口气,又将注意力放在美食上,咬了一口肉丸子,默默地叹息:哎,嫡母难当啊!
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融洽,推杯换盏间,晚风拂面,李元歌只觉得这梅子酒竟有些上头。
瞧她带了几分醉意,陆绪就不许她再喝了,叫玉珠将酒坛子抱走,有给她盛了碗汤。
又是一碗汤放在面前,李元歌忙摆摆手,又指了指自个儿圆鼓鼓的肚子,叹了口气:“就这肚子,少也得有三个月了!”
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惊得墨云掉了筷子,紧接着就是岳轻吟喜出望外地瞧着她,有些不难相信似的,问了句:“夫人这话当真?”
“少了?”听她来了这么一句,李元歌只当是故意笑话她吃的多呢,就数了数手指头,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她,“四……六个月?”
她这么一句,就让众人心里五味杂陈的,岳轻吟却不肯就这样放弃,捏着椅子扶手追问:“当真是个笑呢?”
李元歌原以为大家都知道是个玩笑,可她刚才那句话之后,瞧着众人神情不对了,这才明白是误会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等了好半天,才吭出一句来:“咱们家已经有团团了啊,孩子一个够了,多了麻烦。”
“这可不一样,团哥儿他……”瞧她这是压根儿就没往这儿想呢,岳轻吟是真的着急了,忙就要跟她清楚,谁知却被她断了。
李元歌以为她要当着团哥儿,什么嫡庶有别,别看孩子,却什么都知道的,也顾不上许多,忙接了一句:“我不管,我不管,团团就跟我亲生的一样,就是当着你这个亲娘的面儿,我也这么。”
“可……”瞧她煞有介事地将团哥儿招呼到身边去抱在怀里,岳轻吟才明白,知道闹了误会,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她。
还是张墨云忙着个圆场,这才转了话题,没一会儿就团哥儿困了,领着岳轻吟和团哥儿要回去,这才散了。
实在撑得难受,李元歌干脆帮着收拾桌子,等将碗碟都摞成一摞要搬到水盆里去时,却被陆绪接了过去。
两个人就分工进行,李元歌负责收成一摞,陆绪负责搬,不多时就收拾完了,众人各自散去歇了。
李元歌不想进屋去,就跟陆绪挽着手坐在廊下看星星,晚风微凉,吹散了几分淡淡酒气才进了屋。
吃的太饱睡不着,李元歌干脆趴在软榻上看他办公,谁知才过了一会儿,这人就收拾了书案站了起来。
“太傅大人最近是越来越懈怠了,也不知皇帝生不生气?”见识了他从前有多工作狂,才觉得他最近有多反常。
从早退到旷工,现在连折子都不看了,好的日理万机,醉心朝政呢?
“我不做,自然有人要做,陛下只会欢喜,为何生气?”陆绪却是一点儿不心虚,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话时还不忘叫她往一边挪挪。
李元歌却不肯,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半开玩笑似的了句:“那太傅大人就不怕,皇帝趁机架空你?”
“这是我给他的机会,他若能成事,我也乐得自在,两全其美的事,怕什么?”见她瞬间规矩起来,还怕他看出来,故作镇定的模样,惹得陆绪眼中笑意更浓。
听他这么,李元歌忍不住想,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大佬吧,没在怕的!
转念想到他这些天早退旷工都是故意做样子给皇帝看的,李元歌忽然觉得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开口时声音里就带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哼!原来太傅大人这是做戏呢,可怜我,还以为是叫我给迷住了呢!”
“阿元这是醋了?”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可爱得紧,陆绪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开口时声音格外低沉。
凭着这么多天的经验,李元歌知道要赶紧分散他的注意力,一眼瞧见几子上摆着的棋盘,有些激动地了句:“闲着也没事儿,下盘棋怎么样?”
“下棋可以,输了怎么办?”看她有些慌张,一双眼睛里藏着些无措,又急于讨好的模样,陆绪忍着笑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