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荧赫殿内,秦飞飞留神庾采霜和孟观许的表情,“味道怎么样?”眼前的豆芽被拢成一簇簇,在香片温汤浇灌下开出繁茂的浅黄色“桂花”。
同样的豆芽经过重新处理,她给庾采霜的温汤用的花果茶,给孟观许用的花草茶。无论花果茶还是花草茶,汤色皆浅黄明亮,香气鲜灵浓郁,漂浮在温汤上的豆芽,根根莹润精美,整个视觉不上来到底是道菜,还是道茶。
她之所以选择庾采霜和孟观许试这道水晶香片,正因为两人口味清淡,最能体会出花茶里的滋味。
庾采霜咽下清脆怡人的豆芽,任由花果茶香弥漫味蕾,“很好,有心。”
孟观许垂着眸子点头,显然也是认可的。
秦飞飞微松一口气,决定隔几日拿改良的这道菜再去景桓面前试试。越像景桓这样从一开始的接受,到如今浅尝辄止,越能激起她昂扬斗志。
刚试一口菜,庾采霜身上的传讯玉简亮起,连通后戴子骞的声音传来,“荧赫,有事需要你确定下,是否方便现在过来?”
“方便,稍等。”庾采霜切断联系,端起汤盏仰头喝下一口花果茶,这才爽利道:“我去趟仲德殿,慢用。”
目送她离开荧赫殿,秦飞飞才发现,整个内殿的案几旁,这会儿只她和孟观许两人。
感受着诡异的安静在两人间流转,秦飞飞默默喝下一口花果茶,再喝下一口。好像,无话可。
沉默太久,久到连秦飞飞都觉得有些诡异。她握汤盏,抬头面向孟观许,“玉玑星君,的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自从意识到和孟观许相处这么久却鲜少对话,秦飞飞就在等一个单独相处的会。不能再拖了,她需要弄清楚玉玑星君与合欢宗主的纠葛,看看是否有办法解开宗主心结。
“好。”
“的入玄天宗之前听同门提起过,合欢宗主的妹妹,心悦玉玑星君?星君知道她么?”
按听到事关自己,这么八卦一事,应该会感兴趣。然而孟观许仍旧是惯常的眼眸低垂态,“不知道。”
“名字叫易涵雨,眼睛长长的,生得很美。”关于宗主妹妹的情况,她也只从庾永安那里打听到这么多——与宗主长得极像,话温言软语。仅此而已。
“无印象。”
答案竟然是这样的,秦飞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难道纯粹只是宗主的妹妹单方面相思成疾,不幸香消玉殒?若真是这样,那多半是宗主迁怒,没有道理可讲,想解开心结,还得另想办法。
她端起汤盏喝下一口花草茶,斟酌开口,“玉玑星君会不会觉得的平时话多,总在荧赫星君面前个没完?”一招以退为进,意指他,话,太,少,了。
“不会。”
依然是难言的沉默,秦飞飞也是需要调动的人,对话的时候有来有往才能接上话。面对孟观许,只有输出没有输入,好难。
她暗暗叹口气,心想自己确实挺废的,大约是把天赋全点在了烹饪上,所以才会找不到合适的沟通方向。
“瑶光有疾,你若招架不住,可来寻我。”
嗯。嗯?秦飞飞蓦地抬起头,刚才孟观许主动和她话了!而且是关心她的安危。乞巧节上的事,他知道了?顺着这个点
“玉玑星君知道的主子患的什么病么?”
“不知。”
很好,又把天给聊死了。她可真想抱着“天”做几个人工呼吸,把话题给抢救活。
“的主子若举止不可控,会给玉玑星君造成危险吗?会的话,只希望到时候大家都平安无事。”啊,这浓浓的绿茶清香,为了找话题不择段,秦飞飞,你也有今天。
“会。不过宗门星君里,除瑶光外,我的修为最高,找我是最好的选择。”
难得听孟观许这么长一串话,秦飞飞着实有些感动。虽然寡言少语,但对方其实将许多事情看在眼里,并且怀揣着一份明知有危险,也“实力所在当仁不让”的责任感。这样的人,要是没有被合欢宗主盯上,不是她的暗杀目标,该多好?
鬼使神差地,她莫名开口,“玉玑星君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的给您做。”她身无长物,只一烹饪的艺,纯当是感谢他的一片心意。
“雪山白芽茶。”
“除了这个呢?”
“都可以。”
秦飞飞简直要笑出声来,所以意思还是雪山白芽茶。她算是明白了,孟观许就是那种一旦喜欢上某样口味,极少换新尝试的类型。
“那玉玑星君想不想学做雪山白芽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笑意盈盈地问完这句,却见孟观许抬起头,一双浅褐色的眸子恍若琥珀,直将她望入眼底。
秦飞飞心里一咯噔,她还是第一次直视孟观许的眼睛,对方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瞳色更浅,乃至于他整个人都带着浅阳覆上雪山般清冷的气息。
“好。”回答也如冰凌相击,不上来地剔透。
庾采霜很快回到内殿,进门瞬间带起一阵秋风。孟观许便在此刻低下头,再度垂下双目。
“魅妖王可能有下落了,瑶光应该很快会出。”
短短的一句话带来太多信息。秦飞飞忽然兴奋,这是不是意味着,景桓会离开一段时间?
刚才戴子骞将庾采霜叫过去,就是因为玄天宗布在康陵城的阵法被触发。根据宗门弟子对阵法被触发情况的描述,庾采霜判断,极有可能是强力魅妖所为。
康陵城乃当下凡人界强盛王朝的都城,这里贸易发达,人稠物穰,同时也是妖鬼密集之地。隐藏在这种地方吸气恢复实力,不容易被发现。
由于提前交代过将魅妖王留给他,因此戴子骞在让庾采霜确认之后,应该会很快通知景桓。
结束同庾采霜与孟观许的三人聚,秦飞飞回到瑶光殿,期待着景桓同她,“我出去一趟,你留下打理瑶光殿。”这样,她就可以假装乖巧地回答,“的明白,一定打理得妥妥帖帖。”
景桓睥一眼她嘴角上扬,偷偷窃喜的模样,“同我出趟宗门。”
咔嚓!听,心碎的声音。秦飞飞轻皱娥眉抬起头,“星君!的肩不能挑,不能提,跟着星君是累赘,是包袱。的愿意留在瑶光殿,替星君镇守大后方。”
瑶光殿需要她镇守?想得美。“准备一下,没什么要准备的就现在出发。”
橘红色夕阳染尽天幕,天快黑,就这么着急吗?想到大好的“假期”变成“炼狱补课模式”,秦飞飞心里苦涩。
“那的去趟膳房。”出门在外,物资总归得多备些。而且,她得向庾永安知会自己的去向。
不情不愿去膳房收拾些烹饪食材与厨具,又同庾永安了她会短暂离开玄天宗,秦飞飞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脚回到瑶光殿。
天色已暗,景桓见她上坟似地回来,长睫在眼睑打下的暗影微晃,当即祭出破妄。
黑色剑身展开至双榻般大,秦飞飞盯着这忽然“豪华”的飞器,目光古怪地扫一眼景桓。早知道可以变这么大,她上次踩平衡木所为哪般?
破妄剑锋流光盈盈,在夜空中匀速滑过,似深海里发光的静谧生灵。景桓这回行得不快,夜风虽凉,吹在身上却是舒服的。
秦飞飞盘腿坐着,仰头环顾星空璀璨,马尾的发丝随夜风逐动。
“冷不冷?”
啊?什么?秦飞飞觉得自己大约出现了幻听,否则景桓怎么会忽然问她“冷不冷”这样的问题?
见她扭过头疑惑地望过来,景桓蓦地觉得烦闷,他就是多此一举。
一张玄色绒毯忽然劈头盖脸罩下来,将秦飞飞整个遮住。她忙脚乱地将绒毯扯下来堆在身前,只觉得淡淡檀香入鼻,触之处光滑柔软。
罩着她做什么?
景桓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再感染风寒就把你扔下去。”
五指攥紧绒毯,嘁,嫌她体弱就别带出来啊?还不是离不开她的艺?非得累她跑一趟?
左右无事,秦飞飞取出一本书,披着绒毯心挪到破妄剑锋附近,打算就着银色流光翻阅。
“回来。”一团灵火在秦飞飞刚才盘膝而坐的位置上空亮起,随着破妄的飞行稳稳悬浮其上。
想瞎么?需要什么不知道向他开口?
秦飞飞眨眨眼,总感觉今天景桓怪“体贴”的?闹什么幺蛾子?
有更舒服的光线,不蹭白不蹭。她挪回原本的位置,就着莹莹灵火翻看中书籍。这是一本讲述上古神兽的书,可惜有字无图,只能依靠想象。
修仙界大部分灵兽都没能见全的秦飞飞很难就晦涩的描述想象出切实的模样。对着这本天书,她很快犯困,并遵从身体的呼唤掩嘴打个哈欠,语调不清地发问,“星君,我们什么时候到?”
景桓眼尾上挑,要不是因为她,速度能这么慢?
“明日清晨。”
没那么快,刚好睡一觉就到,“星君,那的先睡会儿了啊?”
心挺宽。
一息间,秦飞飞上多出个玉枕。玉是好玉,就是真沉。
她眼神掠过整个剑身,从心地抱着枕头挪到景桓身后,就着星君袍的遮挡,躺下,枕颈,盖上绒毯,一气呵成。
风吹不到脑袋,便更舒服了。“星君,晚安。”
单调的风声催眠效果奇佳,秦飞飞很快呼吸均匀,陷入沉重的睡眠。
景桓转过身盘膝而坐,替她挡了夜间的秋风。较夜更黑的丹凤眸幽深无底,视线落在秦飞飞无意放在绒毯外的左腕上。
软玉般的腕上红绳若隐若现,颗颗银铃如柔亮的星子。他莫名回想起幻象中,扣住眼前腕,银铃随交叠律动发出细碎清音。明明声响不大,却如响彻脑海。
景桓眼眸微阖,被燥热欺得呼吸沉重。
原本可以平复调息的药,彻底成为反噬的毒,让他的身心时刻处于捕食猎物前的亢奋与紧绷。明知眼前人已不再起到此前期待的目的,反而在迅速侵蚀耐心与理智,他却比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放,恨不能时刻带在身畔。
灵火渐熄,景桓转过身,免得那汹涌的欲和念不断膨胀抬头。
飞蝠远远绕开破妄,夜枭发出空寂的叫声。晚睡的人自窗口望见那银光闪闪自夜空而过,赶紧祈求路过的神仙保佑他心想事成。
一夜无梦,秦飞飞睁开眼看到景桓盘膝而坐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她竟然忘记“守夜”。隔着这么近却直接睡着,她的危意识哪儿去了?
“醒了?”
“嗯。”秦飞飞起身将绒毯叠好,连同玉枕一起推到景桓身旁。
景桓头也没回,“放你那儿,到了。”
秦飞飞收好绒毯和玉枕,这就到了?
她脚并用挪到剑身旁,伸长脖子往下瞧,瞬间被此刻的高度惊到浑身僵硬。难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此刻的破妄仿佛一架攀升的飞,下方城墙围笼出硕大的方形城池,城池内道路错综,屋舍密集,可见其繁华。
没有舱遮挡,没有护栏保护,高空行驶,一个晃身坠下去,立地成酱
因恐高而吓得呼吸停止的秦飞飞觉得脚下发软,偏偏还动弹不得。
景桓察觉到她呼吸紊乱,起身来到她身旁。“怎么?”看到什么,连呼吸都忘了。没想到他才刚靠近,一条腿就被秦飞飞挨近,摸索着整个抱住。
梦呓般,从秦飞飞嘴里漏出一句,“好高”
景桓低下头,只能看到束着乌发的秦飞飞,紧紧将上半身贴在他腿上。
不仅快不得,而且还怕高么?
他俯身扣开秦飞飞环抱的臂,才发现她如溺水之人,浑身的力道都似乎用在抱住“浮木”上。
景桓人刚单膝蹲下,秦飞飞被扣开的双臂又飞快拢过来,这次只能环上他的肩膀。
脖颈相交,柔软的发丝柔软的人,景桓几乎瞬间有了反应。
该死!秦飞飞给他下了什么药吗?
闻见景桓身上瑶光殿内熟悉的檀香,秦飞飞终于找回些理智。她的脑中闪过硕大加粗霸屏弹幕:啊啊啊有必要飞这么高吗?吓死你爹了!
松开臂,秦飞飞想趁那点安全感回笼,爬回剑身中央,不料后背却被有力的臂揽住,整个人仍旧被扣在景桓怀里。
秦飞飞:!!!
“星君,我没事了!”她有些无措地挥舞着原本箍在景桓后背的臂,如同被紧咬的鸟雀,只能胡乱扑棱着翅膀。
景桓被她扑棱得不行,只带着她一个翻身,滚回剑身中央。颀长的身形落下阴影,清隽的五官偏生秾丽异常。漆黑的眼眸近在咫尺,连同呼吸的灼热都变得清晰。
眼前俯视的目光除了幽深,还带着那么丝不清的意动。秦飞飞本能地察觉出某种危险,挣扎着想从撑在身上的禁锢下离开。
她这一番举动让景桓当即蹙眉,冷极艳极的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别动!”
不动不动!绝对不动!秦飞飞当即定住。
景桓的眸色暗了又暗,让注意力从某处转移回意识,才发现秦飞飞睁着水盈盈的杏眼眨都不眨地望着他。果然没动,眼珠子都快瞪出眼泪来。
他阖上潋滟的眸子,隔绝视线里那个人,好一会儿才开口,“有糖吗?”
啊?怎么忽然问这个?难道低血糖了?
“有的。”
“给我一颗。”
闭着眼睛眩晕状,应该是低血糖吧,难怪表情不对。秦飞飞赶紧从储物戒里取出一颗青碧色的糖果,苹果味的。
眼见景桓仍旧双臂撑在她脸颊两侧,秦飞飞赶紧剥掉油纸,捏着糖果递到他唇边。
唇瓣碰到那颗光滑的糖果,景桓喉结滚动,目光复杂地睁开眼在她面目上扫过,这才张嘴将糖果含入口中。
舌尖自拇指与食指间勾过,滑腻温热、灵活,秦飞飞只觉得浑身毛孔都紧张起来,臂僵在半空。
待苹果糖在嘴里停留好一会儿,酸甜的味道彻底弥漫开,景桓这才撑起上半身,长腿半伸地在一旁坐下。
阴影不再,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秦飞飞别过脸去,抬起臂遮住视线。
秦飞飞肘借力撑起上半身,这才劫后余生般舒出一口气。她也不上来刚才为什么会有危险的感觉,究竟是恐高,还是景桓的眼神过于让人心悸?
破妄在匀速下降,景桓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苹果糖在口中几番折腾,终于只剩下一点点薄渣。
气氛的尴尬在破妄落地时得到缓解,秦飞飞迅速起身,几步离开剑身,不远不近地等着景桓。
收起破妄,再转身时身上的玄色卷云纹袍已经换成鸦青色素袍,景桓头也不回抬腿往城门方向走去。若不是因为秦飞飞,入个城也不至于这么费劲。缘是自找的,他乐意。
秦飞飞赶紧跑跟上,“星君,等等的!”这人,不知道自己腿长还走路很快么?
宽阔的街道人声鼎沸,贩吆喝着兜售各种各样的玩意。景桓在一间成衣铺停下,直等到秦飞飞跟上来,才迈腿走进去。
掌柜的一见景桓这么位清冷贵公子光临,自觉眼前一等一的成衣铺也跟着高不可攀了几分。景桓只目光扫了一眼,便指着一茜色窄袖长袍,“按她的身量取一件。”
掌柜顺着他的指瞥一眼身着姜黄色仆装的秦飞飞,嚯,好俊朗的郎君。没多耽误,他赶紧取了适合秦飞飞身量的长袍,恭敬递上。
“换了。”
秦飞飞托茜色长袍,心想为什么景桓的就是低调奢华鸦青色,她就是娘们兮兮的茜色?哪个正经男人穿得这么骚?她不喜欢。
“星君,的身上这套很好。不劳星君破费。”
“换掉。”
“要不换成那个?”秦飞飞不死心地指着一套墨色劲装,当初她去玄天宗,穿的就是类似的,还怪飒爽的。
“再废话?”
好咧!秦飞飞低头绕到屏风后,飞快换衣。
换上茜色窄袖长袍的秦飞飞愈发显得唇红齿白,眼眸璀然。掌柜的见过不少好看的人,但像眼前两位这样俊逸出尘仙人貌,还是头一遭。这样俩人,随便披上他们家一件最滞销的款式,也该引来万千追捧。
果然,铺内其他来客,不论男女,眼风都在往这边瞟。
景桓睥一眼掌柜哈喇子快掉下来的模样,沉声道:“同色发带。”
哦,哦哦!掌柜的赶紧从配饰区挑出一根茜色镶玉发带。
景桓嫌弃地盯着发带上那质地一般的玉质装饰,接过来指尖一点,玉石碎裂,纷纷落地。
“哎呀,怎么会这样?对不住对不住,您看,这是最后一条同色发带”要不换个颜色?
“照价卖我。”景桓挑眉瞥一眼立在屏风前的秦飞飞,“过来。”
诶!秦飞飞赶紧上前。虽然吧,这娘了吧唧的颜色的确扎眼,不过穿在她身上腰是腰腕是腕,还特显腿长,确实好看。不得不,景桓的审美还可以。
景桓绕到她身后,掌扣住她高束的乌发,摘下她头上的姜黄色发带,五指沿着发丝有一下没一下收拢。
头皮被指腹不轻不重掠过,秦飞飞后背竖起一层鸡皮疙瘩。景桓这是在做什么?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她自己可以的,不用人帮忙束发啊啊啊
“自己来,的自己来。”她赶紧一只扣马尾,一只捞发带,没想到却握上景桓的背,并捞了个空。
“星君答应过的!”她有些急了,大庭广众这样的举动,真的很断袖啊!
闻言,景桓松开,有些烦闷地将茜色发带塞入秦飞飞中。他怎么忘了。
对面的掌柜将这一幕纳入眼中,一脸震撼之余,右成拳,锤上左心。原来是这种关系啊!赏心悦目,该心疼死多少姑娘!
秦飞飞:你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喂?
人靠衣装马靠鞍,秦飞飞这会儿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仆人,而是富庶人家的公子。
景桓付过账,领着她住进一家客栈,并要了最大的上房。
怎么只要一间?上楼的间隙,秦飞飞抬眸望着他,“星君,可不可以替的单独要一间?”景桓有的是钱,再不济,她自己掏银子多要一间也可以。
景桓垂首盯着她的眼睛,“在瑶光殿怎么样,到了外面就怎样。”
嗷。秦飞飞心想大可不必守着这惯例。虽然她是贴身仆人,也没见景桓半夜找她端茶递水之类。而且一间房,让她睡地板么?
事实证明,秦飞飞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房门一关,景桓就自储物戒取出秦飞飞那张罗汉床,仍旧顶着角落放下。
秦飞飞:!!!要不要这么“贴心”?
“星君,接下来我们去哪?”她坐在自己的罗汉床上,心想这么着急赶到康陵城,总不可能为了住客栈吧?又或者那魅妖王在这附近出没?
“等人,晚上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