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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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邻的宅院隔了一堵不算高的墙,秦飞飞拎着食盒前脚刚出院,司空潇就跟了过来。

    她回头好奇地打量他一眼,对方当即伸揽上她的肩膀,“认识新邻居当然得夫妻一起。”

    秦飞飞还没什么,司空潇已经接过食盒,引着她两三步来到隔壁,敲响院门。

    “谁啊?”院内响起女子娇滴滴的声音,秦飞飞赶紧答应,“隔壁邻居,特来拜会。”

    她扭动身子,从司空潇的臂下挣脱,一本正经,“庄重些。”

    就司空潇这动不动勾肩搭背的习惯,她可不敢跟对方以兄妹相称,回头教人看见引发不好的联想,话题更足。

    隔壁问了声“谁啊”之后就没了声响,秦飞飞等上好一会儿没见人开门,司空潇歪头蹭了下她的头顶,“要不算了,今晚再犯,我堵了他们的嘴。”

    一想到月黑风高声色夜,狐妖将一对嚎得正起劲的交欢男女嘴巴给堵上就

    秦飞飞不死心地再度敲门,“我做了梅花糕,要不要尝尝?”她决定对方若还是不理会,就给司空潇晚上发挥的会。

    没多会儿,门栓响动,秦飞飞精神一震,就见院门大开。

    顺着曼妙细腰往上,一袭雪梅凌烟罗裙裾在身的美艳女子正挑眉打量着她与司空潇。女子五官谈不上格外美,却因眼神勾魂而妖艳莫名。

    秦飞飞短暂被惊艳到,很快反应过来先介绍,“我们住在隔壁,昨天刚搬过来”。她拿过司空潇中的食盒递过去,“自己做的梅花糕,一点心意。”

    女子眸光落在秦飞飞中的食盒上,让开院门朝两人柔指一招,“进来坐。”

    隔壁院与秦飞飞目前住的院格局一致。院内没有种树,只设有石桌椅以及一个结实的秋千。

    女子下巴朝石桌一点,秦飞飞心有灵犀地将食盒里的梅花糕取出来整齐摆放。

    出炉没多久的梅花糕碟子下贴了保温符,还在氤氲散发热气。

    “这一叠是鲜肉,那一叠是豆沙,趁热!”

    “请坐,一起吧?”女子自己也没客气,纤腰一扭,直接斜坐上石凳。

    秦飞飞才刚落座,就见女子给她和司空潇分别递过来一块梅花糕。

    是一起,还真是一起啊?

    秦飞飞同时接过女子递给她的鲜肉,以及递给司空潇的豆沙梅花糕,自然地掉转一下,将鲜肉的递给司空潇。

    瞥见女子好奇地打量她,秦飞飞大方笑出两弯月牙,“我夫君喜欢鲜肉。”

    一声“夫君”入耳,司空潇勾起嘴角,姿态闲雅地接过梅花糕。

    瞧见两人各自吃了中糕点,女子才不紧不慢捏起一块豆沙梅花糕,塞进嘴里的同时眼尾挑过秦飞飞,“两位当真恩爱。”

    绵软的红豆流沙混合着酥脆在嘴里化开,女子表情有些松动。食用过豆沙味后,女子又捏起一块鲜肉味梅花糕,虽仍然姿势讲究,速度却快上少。

    秦飞飞就着沧澜盛会攀谈,女子自述名叫温绮玉,是一介散修,此次来到沧澜城,正是为了寻找一名合适的道侣。又因着不肯透露年龄,只“反正比你们大”,做主让秦飞飞和司空潇叫她“姐姐”。

    吃完两块梅花糕,温绮玉拿出雪色帕子点点嘴角,又将指尖一个个擦拭干净,顺便幽幽开口,“昨夜过于纵情,打搅到两位,抱歉啊。”

    虽然口中着抱歉,表情却很诚实地看起来无所谓。

    到这会儿“男主人”还没出现,要么没醒,要么早已离开。既然温绮玉她是来找道侣的,证明昨夜雄风飒飒的,可能是温绮玉看上的男修?

    即便过来就是为了暗示这事,不过被当事人主动提起,又想起昨夜这院子里战况激烈,司空潇还“挺正常”,秦飞飞迅速瞥一眼旁边还在悠然吃着梅花糕的狐妖,蓦地面上一热。

    温绮玉挑眉在她和司空潇之间扫过,“两位刚成亲不久?”

    秦飞飞身子一紧,“看得出来?”

    何止不久?压根没有成亲。

    “我什么都没,你这脸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温绮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似是将她心中正在想着旖旎之事一眼看穿。

    秦飞飞忽然被戳穿,觉得不止脸上发热,整个身子都跟着煮了一样烫得厉害。

    温绮玉的目光落在她绯红的十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一凝。她忽然开口,“飞飞的艺这么好,姐姐有样东西想送给妹妹,不如随我去房中取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邻居。”

    “你不也送梅花糕给我了么?走,姐姐带你去拿好东西。”温绮玉的目光比之方才和善不少,看得出来发自内心。

    秦飞飞不忍拒绝漂亮姐姐的邀请,刚起身便被身旁的人扣住腕。

    一直没话的司空潇朝温绮玉弯起桃花眼,“温姑娘可以把东西拿出来,飞飞在这里等。”

    已经朝正房走出两步的温绮玉回头嫣然一笑,“那东西只女子能用,不方便拿出来。”

    一听只女子能用,秦飞飞来了兴趣。她将盛着最后一块鲜肉梅花糕的碟子推到司空潇面前,“我去去就来。”

    温绮玉的房间里馨香弥漫,即便床幔也是温柔的粉白色。她反关上房门,走到梳妆台边抬招呼秦飞飞过去。

    难不成要送首饰或胭脂?

    秦飞飞来到梳妆台近前,瞥见桌上妆奁半开,露出精致琳琅的首饰与口脂。她本以为温绮玉会让她挑选一样,没想到对方的一只掌却捂上她的腹。

    呃,这是,什么意思?

    秦飞飞个子比温绮玉高,这会儿俯视着眼前婀娜的女子,脑子里疑窦丛生。

    温绮玉原本垂着的眸子赫然抬起,望着她的眼神中绽放出狂喜,嘴唇亦在微微发颤。

    怎么了?秦飞飞此刻有种她怀上温绮玉孩子的错觉,否则对方怎么会摸上她肚子后表情如此激动。

    “我以为”,温绮玉眼眶浮上水光,语调哽咽,“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同自己一样的人。”

    秦飞飞被她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缕稍纵即逝的想法。呼吸停顿,她有些艰涩地开口,“什么样的人?”

    温绮玉抓起她的放到腹,“我体内的灵力虽远不及你,却也可以清晰感觉到。”

    碰到温绮玉的腹,运起灵力,秦飞飞只觉掌心发烫。

    同她一样,温绮玉体内也有一团不属于自身的灵力。

    “慾蛊?”苍白的声音自喉咙里漏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温绮玉眼眶中水光盈然,朝她用力点头。

    竟然会遇到秦飞飞睁大眼睛望着温绮玉,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绮玉只同她了会儿话便怀疑她慾蛊的身份,修仙界里又有多少修士能够轻易认出她的身份?

    “你不知道?”

    秦飞飞抿唇,不一会儿后艰难开口,“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体质,关于慾蛊,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你最近是不是时常容易浑身发热?”

    秦飞飞:!!!是的!而且经常想到让她尴尬的画面,烦不胜烦!

    温绮玉将她放在腹上的拉至两人中间,低头捏了捏她泛红的指尖,“靠融合阳元的方式提升修为的我们,在接近突破期间会格外敏感,往往很容易浑身发热,整个身体殷如朝霞。等到正式突破的时候,甚至会控制不住欲求。不过你有夫君,到时候让他帮忙就可以。”

    什么意思?帮什么忙?秦飞飞握紧温绮玉的,“详细一!”

    司空潇吃完最后一个鲜肉梅花糕,指尖在石桌上叩击,十下之后,他起身准备去催人。

    虽然房间内一直没有灵力波动,吊坠的感应也没改变,不过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

    曲起的指节尚未碰到房门,秦飞飞已经出来。

    她左心里攥着一根玉兰发簪,垂着眸子脸红得更厉害,由于没注意门外的情况,竟一头撞进司空潇的怀里。

    司空潇顺势将人扶好,笑道:“心。”

    秦飞飞抬起头,水漾的眸子里闪过一瞬慌乱,在看到他时受惊似的迅速避开目光。

    司空潇瞳孔稍凝,一把抓住她的腕,“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秦飞飞低着头就要走,司空潇的目光落到她背后的温绮玉身上,眼神带着审视。

    秦飞飞这会儿心情有些乱,温绮玉将慾蛊突破时会遇到到情况都给她听,她才知道竟然这么麻烦。

    腕上的储物铃仿佛会烫人,她有些不安地握住左腕,仿佛只要把储物链藏起来,就不会泄露秘密。

    院门一关,司空潇忽然转过身来抓着她的肩膀,“飞飞,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强打起精神,“绮玉姐姐给了我这个,好看吗?”她举起左。

    司空潇瞥一眼她中的玉兰发簪,月白色的花苞下簪身鎏金,未予置评。

    这确实只女子能用,但根本没有不方便拿出来。

    “之前去尝一尝城里的食,要不要现在去?”

    “没什么胃口,我想打坐调息,潇兄你一个人去吧。”似乎觉得这话得有些不友好,秦飞飞抬眸,“可以吗?”

    司空潇盯着她的眼睛,数息后扬起嘴角,“不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陪你一起。”

    秦飞飞其实没有真的想修炼,相反,对即将到来的突破,她的心情有些忐忑。

    之前从炼气到筑基,靠的提升自己的灵力,这次的突破则是因为融合了景桓的阳元。

    若真的像温绮玉的那样,控制不住欲求,岂不跟司空潇发情期一样?

    “你有夫君,到时候让他帮忙就可以。”温绮玉的话突然在耳畔回响。怎么帮,跟她一样用吗?不不不,她办不到。所以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用温绮玉给的道具吧。

    一想到那个道具就藏在储物铃里,秦飞飞觉得腕更烫了。

    这次的调息从上午持续到入夜。

    “醒啦?”司空潇懒洋洋的语调在一旁响起,秦飞飞只觉得耳朵有些酥麻。

    她瞥一眼身形修长,随性侧躺在被子上的司空潇,心道绛衣赤发怎么这么惹眼?

    浑身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烫,秦飞飞觉得自己就是个充电太久还有发热毛病的,这会儿简直可以当暖宝用。

    “唔,睡了。”她的目光不心掠过司空潇白皙修长的指,心尖一颤,顿了顿后语调生硬,“你还是变成狐狸吧。”

    入睡比想象中困难。不止身体是滚烫的,呼吸也极为灼热。

    隔壁隐约传来压抑的男声,很快又归于寂静,秦飞飞想着大约是温绮玉让她的“后备道侣”保持安静。

    或许也不是什么“后备道侣”,对温绮玉而言,同合欢宗弟子采补一样,各取所需。

    时间在蔓延中迟滞,那种有些熟悉的,即将要突破的感觉如期而至,如同坠胀之后亲戚造访的潮湿。

    秦飞飞在月夜里睁开眼睛,她终于明白温绮玉的欲求是什么感觉。

    不同于饿了想吃饭,渴了要喝水,此刻某种抓心挠肺正全方位绵密叫嚣,让她从未有过地难耐。

    忍,痛都不怕,这种事有什么忍不了?

    双腿在被子里不安地摩挲,喉咙吞咽的声响如隔着容器在脑中嗡鸣。热意肆虐,每一寸皮肤与筋骨都想要挣脱束缚。

    原来不是忍痛的事,而是根本不能忍,不想忍,只一门心思得到满足。

    秦飞飞瞥一眼蜷在床角的狐狸,脑中莫名浮现那根根修长的指,痛苦地闭上眼睛。

    即将突破的热浪如海啸过境,激起浑身颤栗。秦飞飞身心都在发抖,时间流逝得从未如此缓慢。妥协来得猝不及防,她向欲求举投降。

    迷迷糊糊自储物铃中取出温绮玉送的道具,对方的话悠悠在脑海里荡开。

    “女子就应该像男子一样为自己制造快活,自给自足别有滋味。突破时若无人帮忙,它能起到纾解的作用。”

    对于自己找乐子这点,秦飞飞深以为然,只不过没有尝试过的事物让她本能抗拒。

    到了此时此刻,“抗拒”这种不解决实际问题的东西被理智彻底关在门外。

    也不知道是中的道具让她心发烫,还是她中的热力让道具温热。喉咙里不受控地漏出一声嘤咛,就像身体背叛了灵魂。

    “飞飞,怎么了?”

    微明夜色下,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一步步踏着月光走近。毛茸茸的脑袋低头蹭了蹭她的脸,温和且顺从。

    狐狸!秦飞飞这会儿就像青春期少年探索身体时被母亲当场推门闯入,尴尬愤怒到几乎要咆哮。

    “走开!”她泪水洇湿眼眶,因为羞耻而贝齿紧咬下唇,眼尾泛红。

    司空潇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眼神一凛,当即褪去原形,眉宇间染上忧色,“到底怎么了?”

    他伸覆上秦飞飞的额头,烫!

    突破前的敏感让秦飞飞清晰地感觉出司空潇的掌,她的脑子里甚至能想象出白皙修长的掌上骨节是什么形状。

    出乎意料地,暧昧的声音再度自喉咙“逃”出,秦飞飞根本没能及时抓住。

    司空潇俯视着她此刻的神情,忽然心有所感,语气冷下来,“温绮玉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我现在去找她。”

    一只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抓住他的腕。不能过去!温绮玉那边在忙“正事”。

    她紧紧抿着朱唇,目光时而魅惑,时而失焦,身体时而紧绷,时而放松,似濒临崩坏。

    司空潇认真盯着她的双眸,忽然沉声,“需要帮忙吗?”

    秦飞飞死拽着缰绳不放的意识终于因为拖拽不住而松懈。她仿佛看到欲求的野马在心原上头也不回地奔驰,仰头发出自由的嘶鸣。

    没有等来她的回答,司空潇掀开被子,将两人罩进温暖里。

    秦飞飞的身上烫得吓人,才刚侵入的深夜寒气不敌热力,化为带着丝清凉的温意。

    整个被子里都是司空潇的气息,秦飞飞的理智短暂回笼,不行!先不她现在是“男子”,而且才用的道具,被发现的话,她想原地去世顺便火化!

    秦飞飞用去推司空潇,可对方不动如山,只一双桃花眼凝神注视着她。

    不要再看了她用背遮住自己的眼睛。这个样子太羞耻,她快要哭了。

    下一瞬,掌心贴上什么东西,乖巧得如初生的兽。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双唇被柔软覆上。

    先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嘴角,很快如炎热夏夜里落下的一场温雨,细密又无孔不入。

    秦飞飞下意识想拿开背,却在最后一刻犹豫。她明白眼下是怎么回事,本能驱使她接受,理智却让她试图用遮住眼睛的方式保住最后一丝矜持。

    她双腿绷直,浑身如被电流涌过,四肢百骸在一场温雨的润泽下悄然绽放。

    理智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突破的欲求如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将她震得听不见其它任何声音,只有目不能视下被放大的五感。

    司空潇的来到纤细的腰身,自她身下的空隙穿过,将秦飞飞整个托起,向他贴得更近。

    宽大的掌成为浮萍的倚靠,臂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因为无措而害怕,又似是因为迎合而欢欣。

    炙热温香的身体在臂弯里僵直数息后,渐渐软下,连同刚才那给予回应的吻也偃旗息鼓。

    司空潇歪头追上去,噙住双唇的馨甜与柔软,然而秦飞飞却在此刻挪开背,定定望着他,眼神清明。

    “你”司空潇愕然,“这么快?”

    就在刚才,秦飞飞的腰被托起的片刻,感觉从顶峰落下,欲求如潮水退去,修为顺利地突破一个境界。

    此刻意志与理智回拢,她觉得自己从未这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甚至可以端坐不动敲木鱼敲上七七四十九天。

    “嗯。”承蒙关照,的确很快。

    司空潇仍旧双臂撑在她颈侧,秦飞飞与他对视,“潇兄,我刚才修为突破了。”

    敌不动,我不动,她如入定老僧,等着对方主动起身。许久,司空潇声音闷闷响起,略带沙哑,“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