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我想你

    原本棠钰是真想趁他回来之前,好好和他通书信的，但看到陈倏的回信，棠钰忽然释然了。

    没用。

    他只会变着方子的用不同辞藻他好你，要么倾慕你,要么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字样。

    棠钰想了想,反正最多也只有半个月了,慢慢等他回来也一样。

    虽然大活人也很闹腾,但总比鸿雁传书，等好几日,等回来一句，我好你来得要好。

    棠钰便将同陈倏本人熟悉的事暂时先缓一缓。

    其实也不是缓一缓，也是换一个途径，譬如，不经意的时候问起黎妈,米和平娅。她们都是伺候陈倏许久的人,棠钰要想自然而然问出些端倪来，不算难事。

    譬如,陈倏喜欢的茶是白牡丹和云州珀珞。

    陈倏喜欢的花是海棠。

    陈倏喜欢湖蓝色。

    陈倏喜欢

    她让人给初六做了好几件湖蓝色的衣裳。

    总之,自从收到消息,陈倏从春巡中回程了，日子便仿佛快了起来，好似他真的随时就能回来一般。

    三月初的时候，初六就五个月大了。

    竖着抱是没问题了，棠钰也会在抱他的时候，心用掌心拖住初六的颈部，让初六安稳些。

    五个月大的初六和早前全然不同。

    每日眼睛都能到处看许久，灵了许多,好似能听懂母亲的不少话，笑的时候也开始多起来了，而且也开始和旁人有了很多互动。

    自然，也开始和狗糖糖互动。

    狗糖糖仿佛知晓他是主人一般，总是见到初六便很亲厚。

    有时候初六在棠钰怀中入睡，狗糖糖还会搭着两个爪子站起，试图看看初六。

    棠钰干脆大方让它看。

    还认真同它，“糖糖，这是初六，他还，日后你要多照顾他哦”

    狗糖糖汪汪叫着。

    棠钰伸摸了摸糖糖的头。

    有糖糖陪着的初六，是整个敬平侯的祖宗，宝贝

    有初六在，老太太好似每日也都有盼头。

    每天晨间得时候，棠钰都是固定带着初六去祖母处。

    初六会和祖母玩上好一阵子。

    棠钰也会带着初六在祖母的长乐苑中散散步，晒太阳，吹吹风。

    三月的气候最宜人，初六在户外呆的时间要比早前长了很多。

    每日晌午后最热的时候，棠钰和黎妈会给初六洗澡，初六起初很怕洗澡，但后面就慢慢习惯了，也喜欢了，只是每日给初六洗澡的时间不能太长，也都在不通风的耳房里，怕他染风寒。

    夜里，陈倏不在，初六又大些了，棠钰有时会将初六放在床上一起睡。

    睁眼的时候，总能见到初六不知怎么就靠在了她身边。

    初六三四个月就会翻身了，应当是一路反过来的。

    棠钰温和笑了笑，吻上他眉间

    就这样，初六在棠钰和阖府的看护下，一天天长大。

    棠钰仿佛也有些习惯了陈倏不在身边的日子，万州这么大，总有他要外出的时候，等他回来，她应当珍惜同他一处的时间。

    棠钰如是想。

    三月初八，棠钰带了初六在祖母苑中玩。

    平日里这个时候舅母都在，但今日没来，棠钰觉得有些奇怪，差果去看看。

    果回来，有些慌，“舅夫人有些不好，好像病倒了，已经在请大夫了。但是舅夫人，夫人事忙，让府中的丫鬟别告诉夫人，所以眼下府中还不知晓。”

    棠钰心中犹疑，把初六放在祖母处照看，自己带着果和卉鸢去了舅母府中。

    杨氏的宅子同敬平侯府隔得不远，就在两条街巷处，当初选那里的宅子就是为了方便走动和照看。

    棠钰没有乘马车，去的时候，心中惦记着，走得稍微快了些。

    临走前，棠钰让米唤了大夫去舅母府中。

    棠钰到的时候，杨氏还躺在床榻上，早前已经有大夫来看过了。

    棠钰不放心，还是坚持让敬平侯府的大夫来看看。

    杨氏躺在床上，轻声道，“没事，钰儿，就是心悸的老毛病犯了，不当事儿。”

    棠钰是知晓舅母有心悸的老毛病，而且早前大夫也都看过了，病是治不好，只能多将养，将养的好，能多维持几年，将养的不好，还一直操劳，许是就这一两年的事。

    舅母早前还好好的，眼下忽然晕倒，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舅母，棠钰心中有些不出的难过。

    但杨氏仿佛比她更沉稳些，也伸握住她的，轻声叹道，“钰儿，这是舅母的老毛病了，舅母心中有数，治不好的，总有会有犯病的时候。早前总是担心，我若是去了，茂之就无依无靠，他日后怎么办；但眼下不同了，有你们在，我就是去了，也放心了。”

    棠钰眼中氤氲，“舅母，我们待茂之如何，都比不过你在茂之身边一日。为了茂之，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茂之要长大了，你不想看看茂之长大的模样吗？”

    棠钰这句话忽然戳中杨氏心中柔软处。

    早前那番话，杨氏忽然没再了。

    棠钰继续道，“茂之生得像舅舅，等茂之长大，舅母可以看看是不是真和舅舅一个模子刻出来？往后的时日还长，舅母，你要好好的。”

    杨氏忽然含泪点头。

    棠钰上前拥她。

    杨氏哽咽道，“我会珍惜同茂之，还有你们在一处的时间，我也想看到茂之长大。”

    棠钰颔首。

    杨氏又道，“阿钰，你知道吗？看到长允对你，我总会想起你舅舅，我同他一处从未后悔过，只是眼下离开淼城许久，越发有些想那时候和你舅舅在一处的家了。”

    棠钰忍住眼泪，温声道，“舅母，我们快会淼城了，很快，舅母就可以回家中了。”

    杨氏眼中向往，点头道，“好。”

    从舅母府中出来，棠钰心中越发感叹。

    人的生老病死其实都很无常，唯有珍惜眼下。

    棠钰想起舅母最后同她的话——钰儿，舅母很羡慕你，你还年轻，有长允和初六在，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好好过好每一日。

    棠钰点头。

    离开舅母府中许久，棠钰都还在想舅母的话。

    茂之不在，棠钰没将舅母的事告诉祖母，怕她担心。

    去祖母处接初六的时候，看到初六朝着她笑，要她抱的时候，棠钰心中都是感慨。

    回到屋中，将初六哄睡。

    黎妈在账户初六，棠钰忽然想给陈倏写信。

    拿起笔，她其实写了很多。

    又揉掉。

    又再写。

    最多的时候，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多，但最后还是揉了去。

    最后的最后，只留了最简单的一句，晾干后，将信笺放进了信封里，让人给陈倏送去。

    回程路上，陈倏收到信。

    上次他回了一封，他好她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他。

    他以为她是害羞了。

    今日忽然又收到她的信，陈倏有些惊喜，也有些猜不到信里。

    ——我很想你。

    信里只有短短四个字，陈倏微微怔住。

    “侯爷怎么了？”范瞿以为侯爷收到夫人的信应当开始才是，譬如上一回收到夫人的信，侯爷就自己一人笑了许久，就是回信了，都还在自己一个人笑。

    范瞿看来，这才是侯爷收到夫人信的常态。

    但眼下，侯爷的表情里仿佛写满了担心。

    “还有多久回府？”陈倏问。

    范瞿道，“还有十三四日吧。”

    陈倏吩咐道，快些走，早些回府。

    范瞿诧异，但没好多问，见陈倏看着夫人送来的信笺出神。

    她不会无缘无故想起写这样的书信给他，她一定遇到了不高兴的事

    他心中越发有些担心，想早些回府。

    ***

    晚几日，棠钰还在祖母苑中一起照看初六的时候，果快步跑来了长乐苑，“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

    棠钰微怔，陈倏回来了？

    不是要三月下旬到四月初吗

    眼下才三月中旬，他怎么就回来了？

    棠钰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但脸上的喜悦却是挂不住，反倒是老太太提醒，“快去看看吧。”

    棠钰轻嗯一声。

    初六在祖母这里照顾着，棠钰拎起裙摆，快步往侯府大门跑去，心中雀跃。

    临到大门口的时候，陈倏正好从马车处下来，一面同身侧的顾来和冯云话，一面刚入了侯府的大门，见到眼前身影，应当是一路从苑中跑过来，见到他，两人都微微怔了怔。

    她扑入他怀中，“长允！”

    陈倏顺势抱起她，但当着旁人的面，还是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轻声道，“瘦了。”

    棠钰笑着看他。

    他也笑盈盈看她，目光里的暖意和欢喜，好似贪婪一般，想将这月余两月的时间都在这短暂的四目交汇中弥补回来。

    范瞿握拳轻咳两声。

    陈倏这才回神，“下来了?”

    他是舍不得放她下来，但毕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敬平侯府就是他家，他想怎么抱自己夫人就怎么抱自己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还是考量顾伯和冯叔在。

    棠钰笑了笑，腼腆道，“嗯。”

    顾来和冯云都笑了笑，没有吱声。

    陈倏一面牵起她的，一面朝顾来和冯云道，“顾伯，冯叔，明日再吧。”

    顾来和冯云都应好。

    陈倏这才牵了她的回府中，但她方才朝他扑过来的模样，他会一直记得。

    去到祖母苑中，陈倏见了祖母，简单了几句春巡的事，让祖母宽心，他诸事都好，又问了问祖母近况，同祖母多了两句，才从祖母怀中接过初六，忍不住又亲，又抱，又举高高。

    眼下的初六已经可以举高高了。

    只是要轻些，慢些，还要注意安稳。

    陈倏心翼翼得举高高，初六明显喜欢。

    陈倏举起他的时候，他就扯开嘴笑。

    五个月的初六，零星长了几枚牙齿，笑得时候看起来可爱到了极致。

    陈倏喜欢不够。

    等回了屋中，陈倏让黎妈去哄了初六入睡。

    棠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到三月底去了吗？”

    屋中，陈倏自然而然抱起她，“看到你的信，不知道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你平日不会给我写这样的东西，一定是遇到事端了，所以让他们连夜赶路回来。”

    “出什么事了，阿钰？”陈倏眉头微拢。

    棠钰这才知道他连夜赶路，是以为她写给他那几个字的缘故。

    见棠钰怔住。

    陈倏心中紧张，又故作镇定，“不用怕，告诉我。”

    棠钰轻声道，“不是就是舅母前几日心悸犯了，让大夫去看过，舅母很不好，大夫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多久，我心里就是很感叹，明明那么好一个人，在病痛面前，生死无常舅母想家了，也告诉我，有长允和初六在，还有大好的人生，让我好好过好每一日我知晓你的事情很多，我就是忽然很想你，所以”

    她话音未落，他含上她双唇。

    棠钰忽然觉得，方才的话不完都不重要了。

    仿佛她想的，其实大抵陈倏都知晓。

    他抱着她，在屋中拥吻。

    许久不见，爱慕混杂着分别的思念，在暧昧绮丽中弥漫。

    身上的衣裳层层褪去，床榻上的锦帐被放下，隔绝出一方独立的天地。两人没有太多旁的话，隔了漫长的等待，他缓缓尝试，也温柔到极致。

    她忍不住揽上他后颈。

    他低着声音慢慢让她适应，也慢慢在她耳边厮磨，“我喜欢白牡丹，喜欢云州珀珞。”

    “喜欢海棠，时候从莞城回来就喜欢”

    “喜欢湖蓝色，天空的颜色。”

    “喜欢你，喜欢眼下和你做的事”

    棠钰脸色红透，一点点在他的如实与坦诚中，一点点失了清明。浑浑噩噩中，又听他的声音在耳畔道起，“阿钰，我们都会好的，我会一直，守着你和儿子。”

    她实在累极，轻嗯一声。

    短暂的相拥而眠里，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甘之若饴。

    ***

    自陈倏回到敬平侯府，日子仿佛慢慢恢复如常。

    万州府内，各处的驻军开始频繁调令。

    各路驻军的将领也开始频频出入侯府中，见陈倏。

    陈倏不带兵，但万州的驻军都在陈倏中。

    万将军早前已经率了一部分万州驻军去平南，眼下，在他们去平南之前，驻军还会再大调整一次，以确保陈倏在平南的时候，平南和万州两地都是安全的，而且驻军也可以随时快速的调动。

    军权在中，政权才会在中。

    天子不敢明面上动万州，并不是因为万州富庶，而是万州富庶且养了一支精锐的驻军，所以天子也好，周遭的诸侯也好，都不会同陈倏撕破脸。

    议事厅中顾长史和冯云，还有丰州府的其他官吏在，陈倏大都不会在议事厅见军中将领，而是在临近苑中的书房内。

    因为驻军将领出入府中频繁，慢慢的，棠钰也都能叫出每个将领的名字来，旁人也都记得夫人。

    她第一日来给他送白牡丹，陈倏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日是在床笫之事时起的白牡丹，但她都记在心里，陈倏心中微微动了动。

    她原本是送了茶就走的，接过被他牵回来，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一口。

    “长允！”棠钰惊呆，也当着这些将领的面脸红了。

    军中不少人都低着头，偷偷笑了笑。

    棠钰赶紧快步出了苑中。

    三月里，苑中的杏花开了。

    棠钰捡了几支放在花瓶里，放他书房内，顿觉雅致了许多。

    她还是会每日晨间带着初六在老太太苑中玩。

    天气回暖了，初六可以玩得时间更长。

    棠钰还是抽空每日去议事厅送些点心也好，水果也好。

    议事厅的官员都对棠钰熟悉了。

    尤其是顾来和冯云。

    棠钰去议事厅的时候，顾来和冯云有时会邀请夫人一起听眼下的政事，还会不经意间问就会想着问夫人，夫人的意思呢，夫人觉得呢？

    陈倏诧异看她。

    顾伯和冯叔真的在听她的

    虽然早前听佟媪和范瞿是一回事，但亲眼在议事厅中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陈倏又想起在台运的时候，人人对夫人称颂有佳，棠钰似是天生有这样的亲和力，也很容易被人信赖。

    陈倏笑了笑，没有戳穿。

    但棠钰每日在议事厅中呆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即便顾来和冯云有时会问起夫人的意思，但大抵完，棠钰也差不多就不久留了。

    他揽起她，吻了吻她侧颊，轻声道，“我晚些回来。”

    她应好。

    在顾来和冯云，还有议事厅中旁的官吏看来，侯爷和夫人的感情很好。

    明明世子都快六个月了，两人却好似还新婚一样。

    两人也确实像新婚。

    入夜，陈倏没有太多事情的时候，会花不少时间陪着初六，也会圈着棠钰欢好，不敢太折腾，慢慢地，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也慢慢恢复早前一般。

    他会在她纷乱的时候问她，他喜欢什么？

    她脸红，咬着唇不话。

    他喜欢她，喜欢最好的时光，都同她在一处。

    ***

    棠钰每日都会去宅子那里看舅母。

    棠钰这一趟回来，杨氏病了，茂之近乎都在宅子这里照顾，很少时间去议事厅和陈倏一处，陈倏也让他休息几日，多陪陪娘亲。

    棠钰宽慰，舅母会好起来的。

    茂之点头，他其实知晓母亲身体不好，但自从到了万州府，一直有大夫看着，母亲的病也一直稳妥。忽然翻病了，茂之才想起，其实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

    棠钰伸摸了摸他的头，茂之你要勇敢一些，才让舅母宽心。

    茂之点头。

    很快，茂之也开始恢复去议事厅中做陈倏的书童。

    除了去议事厅，陈倏安排了先生给他教授功课。

    陈倏让他在议事厅呆了这么久，就是磨耳朵，混眼熟，开眼界，这次春巡回来，茂之对朝中之事的理解能力瞬间上了一个台阶。

    陈倏安排的先生，是会同茂之讲政史经纶，茂之早前听不懂，但这一趟回来，先生再讲的时候，茂之脑海中就开始有概念了。

    陈倏会同杨氏听起茂之的事。

    杨氏的生病，也仿佛忽然让茂之懂事了许多。

    他想让娘看到他在一点点长大，一点点进步。

    棠钰也问起范瞿，台运和榆阳侯的事情来。

    之前收到文广的消息，天子将台运赐给了榆阳侯，那榆阳侯中就是有圣旨的，早前台运的百姓多数都是榆阳侯的子民，所以棠钰当时看到信笺的时候，心中有些慌张，不知陈倏要怎么应对。

    范瞿也好，佟媪也好，还要袁柳也好，都同她或多或少起过陈倏和天子之间的事，甚至这次陈倏出使南顺，天子其实也在打陈倏和初六的主意，眼下，陈倏春巡，天子又特意挑起事端，棠钰心中不得不担心。

    天子将台运赐给榆阳侯，便是想自己不动对付长允了，而是借旁人的去给长允使绊子。

    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不少。

    但范瞿却笑着朝她道，“夫人放心，榆阳侯的事，侯爷都处理妥当了，日后榆阳侯即便有圣旨，也不会想着再来要台运的事。”

    棠钰虽然知晓陈倏是敬平侯，早前在朝中就没有多少人愿意与他冲突，但关心则乱。

    范瞿叹道，“夫人，侯爷虽然年幼的时候家中遭遇变故，但侯爷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也一直很硬气。同敬平侯相比，榆阳侯府就缺了很多硬气。夫人知晓朝中之事便是如此，眼下这还只是开始，日后也不会停，侯爷自然要杀鸡儆猴给旁的诸侯看，否则以天子的段，岂不是这几日榆阳侯，再几日旁的侯爵，那万州就真的要生许多事了。”

    棠钰颔首，想起当初从淼城去往桃城的路上，陈倏迟了一个多月，就是在收拾淼城城守。

    陈倏有他自己的处事原则，她多操心了。

    到三月底的时候，府中都收拾的差不多，在清点东西准备出发去平南了。

    这次去平南，范瞿会跟着一道去。

    日后的平南的敬平侯府也会有长史，但眼下，范瞿去，让棠钰心中吃下了一枚定心丸。

    这一路，棠钰让卉鸢和果分别照顾祖母和舅母，路途有些长，快则两月，慢得话要去到两个半月去了，祖母和舅母身边还是要人单独跟着，一路照顾着妥当些。等日后到了平南，棠钰也是想卉鸢和果两人留在祖母和舅母身边照顾。

    陈倏应好。

    看着马车外逐渐远去的敬平侯府和江城，棠钰忍不住心中感叹，时间仿佛过得太快。好似来江城还是不久前的事情，眼下，已经带了初六启程回平南了

    “阿钰，回家了。”

    平南是她的家，也是他和初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