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要回了五根茄子,又得了一?斤白面和十个鸡蛋,白芽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虽然这种行为,看起来?有点像土匪,但她心底并不会觉得内疚,毕竟是江二婶找他们要的,又不是她闹着要的。
再?了,王凤香即便本?意不是针对?她,可却?拿她当靶子来?对?付江二婶,就冲这一?点,她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王凤香和江二婶之间的恩怨,关她什么事,利用她陷害江二婶,那王凤香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对?这样一?个人,她还能产生同?情不成?可拉倒吧,她又不是圣母娘娘!
?她坏也行,恶也罢,无所谓。
她宁愿当个无人敢惹的恶人,也不要当个任谁都能踩两脚的善人。
下午“茄子风波”一?事,对?白芽没造成任何?影响。这次不同?上次,上次她是主?角,这次她是看客。
吃瓜的人,肯定比产瓜的人心情要轻松。
不光是她心情愉悦,连李春花和江玉姝一?路都是笑着回家的。
到家后,江玉姝笑着坐到椅子上:“今儿个真是痛快,这样一?来?,以后再没人敢明里暗里的欺负咱们了。”
李春花也松了口气:“是呀,你爹和你哥一?走,娘心里一?直是绷着的,生怕咱们孤儿寡母的遭人欺压。”
江玉姝?摆了摆,学着江远山的样子,一?脸老成道:“不会了,只要有嫂子在,村里再没人敢欺负咱们家了。”
白芽笑着点了下她额头:“行了,快去烧火,今天?晚上给你做肉沫茄子和鸡蛋韭菜盒子吃。”
“哇,听着就忍不住流口水。”江玉姝抹了抹嘴,激动得眼睛都冒光,“我这就去烧火!”
她笑着拔腿往灶房跑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姑嫂俩已经配合出了很高的默契。
到了灶房,江玉姝主?动洗锅洗盆,洗完又去择韭菜,择好后把韭菜洗干净沥着,白芽便打水和面。
洗完菜,江玉姝坐到灶前等着生火。
此时白芽已经把面揉好了,放在面盆里醒发一?阵,待面团醒好就能用了。
晚饭她打算做一?道肉沫茄子,再烙些韭菜盒子,
熬一?锅苞谷珍白米粥。
可惜家里没有红枣,要是有红枣的话,苞谷白米粥里再放上几?颗红枣就更好了。
等有了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和好面,她转身去淘米,又把那五根茄子洗了。
她一?边洗着茄子,一?边在心底计算还剩多少钱。
开局十八文,这是李春花交给她的所有家底,
江二婶家里补偿了二百文,之后江远山又给了三百文,再后来?陈员外给的一?百五十文卤蛋定金,刨去成本?,到?是二十文。
上午卖饼子卤蛋,不算成本?,到?的钱一?共是四百八十文。
所有的加起来?,总计收账是:一?千零一?十八文(0),也就是一?两银子零十八文。
下午她回白家买鸡蛋,共拿出去二百文,四十文做人情给了白家爹娘,另外一?百六十文是鸡蛋的成本?钱。
现在她?上剩余的总数,应该是:八百一?十八文(),合成整数是八钱银子零十八文。
这些钱,想开个饭馆,还是太少了,远远不够,至少要攒够百八十两银子,才敢去开饭馆。
然而?白芽并不沮丧,没有一?口吃个大胖子的,慢慢来?吧,先把一?日?三餐稳住,再提挣大钱的事。
她把洗干净的茄子切成条,皮都没削,一?来?是嫩,二来?是舍不得削皮。
在这样一?个蔬菜稀缺的情况下,她哪里敢奢侈到削皮的地步。
茄子切好后,她割下一?点五花肉,剁成肉沫,姜蒜拍碎,切成颗粒放在碟子里,又切了一?个干番椒。
眼看着番椒没剩多少了,白芽决定明天?去山上摘些茱萸回来?。
茱萸的辣味虽然不如番椒重,但有总比没有要好,放在菜里也能添点味。
这时候锅里的水也开了,她把白米和苞谷珍一?起下锅,反正苞谷珍经得起熬。
接着她打了四个鸡蛋,一?边搅拌着蛋液,并对?江玉姝道:“另一?个灶也烧起来?。”
炒好鸡蛋,她把韭菜切碎,拌入炒熟的鸡蛋里。
要是有木耳和粉条就更好了,馅料丰富些,和在一?起会更鲜更好吃。
当第一?个韭菜盒子出锅时,江玉姝眼珠子都要掉在上面了。
她舔
舔嘴,眼巴巴地看着金黄酥脆、香味扑鼻的韭菜盒子,突然肚子咕噜一?声。
“嫂子”她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白芽笑着把烙好的韭菜盒子给她:“吃吧。”
江玉姝接过?去,呼呼吹了几?口气,一?口咬下去,顿时连连点头:“呼好烫,好吃,好好吃哦!嫂子你做的饭食都好好吃哦,太美味了。”
白芽笑道:“吃完了继续烧火,肉沫茄子还没做呢。”
“好的好的,我吃完就烧火,呜呜太香太好吃了。”
半个时辰后,晚饭做好了,一?大缸子软糯清香的苞谷珍白米粥,两大盘韭菜盒子,一?大碗肉沫茄子。
朱佑明踩着饭点赶了回来?,他刚一?进屋,便深深地吸了口气:“真香,白嫂子今天?又做啥好吃的了?”
江玉姝仰着脸笑道:“韭菜盒子,肉沫茄子,还有一?大锅苞谷珍白米粥。”
朱佑明赞道:“白嫂子做饭的?艺,简直是天?上下凡的厨神。”
白芽笑着看向他:“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朱佑明伤好后,肯定是联络自己的人去了。
但她要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否则岂不是很奇怪。
朱佑明笑道:“等我洗完?再慢慢与你们细?。”
吃饭期间,朱佑明并没?事,他埋着头一?个劲吃,伤好后,他也不用忌口了,只管敞开了肚子吃。
江玉姝吃完两个韭菜盒子,喝了大半碗苞谷白米粥后,便吃不下了,尽管嘴巴很想吃,可胃却?不允许,她的胃实在是装不进了。
她站起身走去院里歇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江远山的胃口,算是彻底被打开了,再不像以往一?样,跟猫儿似的,吃一?点点就放下碗不吃了。
他已经喝了一?大碗苞谷白米粥,又吃完了五个韭菜盒子,碗里的肉沫茄子也没少夹,一?口又一?口,闷不吭声地低着头只管吃。
李春花吃了四个韭菜盒子,喝了一?大碗粥,肚子饱饱的,也吃不下了。
她看着自己儿子一?口又一?口的吃,笑得一?脸欣慰,比她自己吃还要香。
“曹、芽你们慢慢吃,
二郎你也慢点,别噎着了,饭菜还多着呢。”
?罢,她站起身也去了院里。
李春花一?走,朱佑明见碗里的茄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他赶忙夹了两大筷子放在自己碗里堆着吃。
此时白芽也已经吃好了,她站起身擦擦嘴:“你们俩慢慢吃,我去外头歇着了,你们吃完了叫我。”
没人回她,两个男的都只顾着吃,一?边吃还一?边眼冒绿光地看着碗里的茄子,跟要狩猎似的。
白芽一?走,江远山直接端起大碗放到自己跟前。
“诶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朱佑明赶忙站了起来?,伸?按住碗,“咱俩一?人一?半。”
江远山万分不舍的分了一?半茄子给朱佑明,剩下的一?半,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又舀了半勺稀饭把碗底都涮得干干净净。
朱佑明边吃边笑,吃完后,他也舀了半勺子稀饭涮碗底。
饭后,一?家人在院里歇凉。
朱佑明看着清幽的院,又看了眼李春花一?家子,随即走上前去,躬身行了个礼。
对?他来??,这已经是大礼了。
李春花急忙站起身往后退开两步:“曹你这是干啥呀?”
“谢谢江大娘的相救之恩,以及你们这段时日?的照拂。”他又转身看向江玉姝,“也谢谢玉姝,要不是你们,我曹佑这条命就没了。”
江玉姝笑着道:“曹哥哥你客气啥呀,这有什么嘛,谁见了你伤成那样都要救的,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朱佑明笑着摇了摇头,何?止有见死不救的,落井下石、背后捅刀的,他身边数不胜数。
当然了,他的身份,他站的那个位置,自古便是凶险无比。
“我是京城人,家中略有几?分薄产,然而?却?兄弟不睦,为夺家中财产,兄弟阋墙,我被追杀到白村东山,身受重伤,幸得大娘和玉姝相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白芽:“”太子爷诶,您太谦虚了。
朱佑明又看向白芽,笑道:“也要多谢白嫂子好饭好汤的照料,曹佑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春花:“江大娘,这个您收着,往后若遇上什么事,你们便拿
着这个去青城郡找宋季昌。
他是青城郡太守,五年内不会调动,只要你们拿上这块玉佩找到他,无论是多大的事,他一?定能替你们摆平。而?三年后,我相信上遥兄弟,定然能考中举人。”
江远山表字上遥,这是他考中秀才后,进入白马书院,万院长亲自给他取的。
上遥取义来?自于李白的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由于他的名是远山,“远”字的同?义是“遥”,因而?便取了谐音遥远的遥,再用上“扶摇直上”的含义,所以便有了上遥这个字。
但一?般家里人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外人出于尊重,便会称呼他的字。
朱佑明在这里称呼一?声“上遥兄弟”,是很真诚的要感谢他们一?家人。
听到太守两个字,李春花当场呆愣住,天?爷诶,这得是多大的家业啊!
江玉姝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她虽然年龄不大,但也知道太守比县太爷厉害得多!
县太爷在他们这里就已经是很厉害的啦!
江远山诧异地挑了下眉,他一?早便猜到这个叫曹佑的人身份不凡,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凡。
听这口气,似乎连青城郡太守都要听命于他,不知是京中哪位贵人。
纵使满腹疑问,但他却?并没问一?丝半句。
李春花虽然也感到惊奇,但出于尊重,也没有多问。
白芽更不会多嘴去问了,她只要安静当个背景板就行。
朱佑明也没有?出自己真正的身份,现在还不是?的时候,待日?后江远山到了京城,高中后,自然会和他相见,那时候再解释也不迟。
倘若江远山没能进京赴考,那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多?,?了只会给这一?家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李春花愣着不接,朱佑明直接把玉佩放到她?上,笑道:“承蒙江大娘和玉姝相救,曹佑感激不尽,落难时,身上分文无有,这几?日?在你们家白吃白喝,也实在是汗颜,这个您务必要收下。”
李春花不愿意接受他给的玉佩,连忙又还给他:“不过?几?顿粗茶淡饭,哪里值得这么贵的玉。曹你拿回去,你给了大娘也不会要的。”
白芽在一?
旁看着不?话,书里的情节,她记得,最?终朱佑明是悄悄留下这块玉佩的。
朱佑明再次放到李春花?上:“大娘您收着,您要是不拿,便是让我心里不安。这块玉,算不得多贵重,但却?有用,您一?定要收下。”
李春花笑道:“诶,那行,大娘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白芽:“”呀,这跟她看的不一?样啊。
朱佑明展颜大笑:“大娘您要是都算厚脸皮,那我就纯属不要脸了,我这几?日?天?天?厚颜无耻地赖在你们家吃饭,一?个铜钱的饭钱都没出,汗,我自己都感到羞愧。”
江远山:“”刚刚和他抢茄子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羞愧。
歇完凉,一?家人回屋洗漱睡觉。
外面蛙鸣狗吠,却?并会让人觉得很吵,反倒给人一?种独属于乡间夏夜的安宁。
睡到二半夜,白芽起床去便。
她披上外衣,没点灯,借着月色,轻声轻脚地往后院茅厕走去。
然而?她在走到灶房门前时,突然听到灶房屋里传来?咒骂声。
“日?他娘的,二赖子那老东西不是?这家人天?天?吃肉么,毛都没有!”
刹那间,白芽吓得心跳都差点停了,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没敢发出声音,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这一?刻,她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走到卧房门口,轻轻地推开门,连忙去把江远山和朱佑明摇醒。
她怕两人不明所以的大叫,在摇醒他们的瞬间,立马捂住他们的嘴,急忙解释:“家里进贼了,你们别出声,赶紧抄家伙去灶房抓贼。”
江远山还在犯迷糊,朱佑明立马清醒过?来?。他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眼眸一?沉,便翻身下地。
朱佑明拿上铲子,冷着脸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江远山也惊醒了过?来?,他都顾不得穿外衣了,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便拎起板凳往后院走去。
白芽这才回房,把李春花和江玉姝都叫醒,声?明了原因,让她们也都别出声,穿好衣裳赶紧去捉贼。
李春花气得低声咒骂:“那个短命的狗东西,白天?羞辱了老娘不?,竟然还串通了强盗来?我家偷东西,看我不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白芽拿上锄头,紧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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