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舅兄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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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的心思,卫衡不得而知,应了老大夫所言,七日后,俊颜才得以彻底恢复如初。

    一早起来,他净过面,换上一身修身的劲装前往教场。

    俞将军不是普通的将军,是大将军的舅兄,卫津在挑选宅邸的时候十分上心,又命人依照武将之家的风格精心修整了一番。

    教场十分宽敞,俞华霖赤膊练拳,挥汗如雨,他不比将门子弟,起步比较晚,不敢怠慢。

    卫衡从旁观望了一会儿,找出诸多的破绽,加之自己许久不曾训练,按耐不住上前与他过招。

    初时,俞华霖有些紧张,随后意识到,他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得到大将军的指点,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奈何使出浑身解数与身经百战的卫衡相距甚远,很快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正欲讨饶,忽地天旋地转,与卫衡互换了位置。

    不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听到他爹劈头盖脸地训斥:“卫衡早前伤了底子,尚未好利索,你怎能如此对他,还不赶紧放开。”

    开铺子的时候,俞景山要早起为一天做准备,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变,睡不着就起来溜达,刚好走到这里。

    放放开,俞华霖神情恍惚地低头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卫衡:“”

    俞华霖已是官居四品的将军,身不及被镇北侯府舍弃的家将不是很奇怪吗,卫衡留意到岳父大人来到此地,急中生智,演了这么一出。

    俞华霖不好拆卫衡的台,应声退开。

    他突然发现,分别四年,卫衡才更像是俞家的儿子,她娘对他处处体贴,他爹每日都会关注他的病情,妹妹就更不必了,毕竟是枕边人。

    他真是处处都不如大将军,当儿子亦是如此。

    心塞了。

    俞静宜毕竟是女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操着云州的口音,容易被欺。

    卫衡脸上的疹子退了,开铺子的事提上日程,经过商议,一家人决定依照在云州城的方式,开一间顶着俞家名号的酒肆,再开一间专做药酒生意的心悦楼。

    事实上,卫衡也没花多少心思,他与俞静宜乘着从云州一路赶过来的丁香车到自己名下的铺子走了一圈。

    铺子里的人多是玄武军的亲眷,认得他的人不多,且已经通过俞华霖提前做了安排。

    酒肆以供酒为主,只要通行便利即可,无需选在繁华地段,很快就确定下来。

    与云州城差不多的规格,有两层高,价格是三万两,当然了,这是对俞家人的报价,俞静宜心下存疑,“东家”编了一出“急需用钱”的戏码糖塞过去。

    走累了,两人来到一间酒楼歇脚,他们有心留意京城人的偏好,在大厅入座。

    饭罢,卫衡问道:“宜儿觉得这间酒楼如何,适不适合用来做药酒的生意?”

    俞静宜环顾四下:“好是好,岂是想要就能要,就算对方有这个打算,我们的钱也不够啊。”

    酒楼有三层高,规模比心悦楼更大,装璜也不差,就是有些年份,陈设旧了些,不过地段很好,生意也好,一看就是赚钱的买卖,人家为甚要盘店。

    且月入千两乃至上万两的铺子,怎么也要十至二十万两的价格。

    除去开酒肆的三万两以及后续翻修的费用,头只剩下七万两,想都不要想。

    卫衡满眼宠溺:“傻瓜,我们可以租啊。”

    开酒肆挖酒窖要自家的铺子,卖药酒却无需如此,俞静宜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她傻愣愣地眨眨眼,强辩道:“租也未必租的到吧。”

    “不问问怎么知道?”卫衡唤来伙计询问。

    事先得到授意的伙计道:“租期就快到了,的听东家,他不打算继续做了,想要回乡侍奉父母,二位若是有意,的可以帮忙引荐房主。”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俞静宜顿觉重生后,自家不仅仅是苦尽甘来,算得上是时来运转。

    当即打赏了伙计,与他约好,三日后,在此地与房主面谈,欢欢喜喜返家。

    邻桌的人向两人的背影投去暗含深意的目光,起身跟随。

    回到府里,俞家夫妇听闻此事,喜出望外,全然没料到会如此顺遂,对卫衡连番夸赞。

    自家女儿有什么能耐他们还不清楚吗,一定是卫衡的功劳,一家人至今保持着同席的习惯,晚膳特地为他加菜。

    酒楼的事确实要归功于卫衡,若是俞静宜独自前去,问都不会问,于是跟着附和。

    俞华霖伸出筷头想要夹鱼籽,郭芳蕊先一步夹给卫衡,他直接戳到盘底,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郭芳蕊见状将鱼头夹到他碗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女婿享用鱼籽。

    儿子不挑食,加之许久没有尝过自己的艺,吃什么都香,是鱼头,鱼尾,还是鱼籽都没有关系,女婿就爱这口,得紧着他来。

    俞华霖突然觉得鱼头变味了:“”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卫衡要入赘,若是男婚女嫁,就不能继续留在俞家,得到他娘的关爱。

    幼时谦让妹妹,如今多了妹婿,他看着昔日心目中的英雄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俞景山端起酒杯,红光满面,看向卫衡:“华霖不善饮酒,咱们翁婿两人不管他,再喝一杯。”

    俞华霖:“”

    还有他爹。

    他是独子啊,不该是众星捧月吗,他们家怎么和别人家不一样呢!

    赘婿差不多当了一个月的和尚,终于得以与娇妻在宽敞的新房同榻。

    沐浴的时候,却是惊闻“噩耗”,妻子初到京城,水土不服,月信提前了。

    那就只能继续素着了,把最后的三日补齐,刚好凑足一个月整。

    不过这不妨碍他将娇妻揽在怀中,骤然换了寝塌,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可有熟悉的人相伴在侧,连日来未能安寝的夫妻都感到了满足,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三日后,夫妻如约来到酒楼与房主会面。

    房主约莫有四十多岁,彬彬有礼,言辞颇为和善,客套话完,他道:“每月三千两,半年一万五千两,一年两万五千两。”

    俞静宜暗暗心惊,云州城地方,心悦楼才能够出类拔萃,独树一帜,京城百花齐放,今后如何暂且不论,起步一定很困难,不准三年后连租金都付不起。

    她试着问道:“如果是长租呢?”

    房主道:“三年租金四万五千两,五年七万两,十年十万两,租金可以年付,不过第一年要多付三万两,如果中途想要退租,这钱是不会退的。”

    对于想要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家,十年不算长久,而平均下来,一年才一万两银子,提着灯笼都难找,退一步来讲,转租也会有人争抢。

    他铺垫这么多,是为了把俞静宜绕进去,免得她起疑,而作为保障金的三万两是赘婿根据岳家兜里的钱定下的。

    心思纯净的俞静宜果然被绕进去了,她满心想着,十年,万一中间有什么变故,三万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乔忻的每一笔单子看着可观,可扣除本钱,税收,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没剩下多少,她不敢轻易应下。

    房主适时道:“夫人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反正除了你,也不会租给旁人家,正主的确“回乡”了,就坐在你旁边。

    俞静宜可不这么想,京城的富贵人家多,租金这么划算,消息一经传开,许是不出两日就被让旁人家签下。

    她转头看向卫衡,卫衡微微颔首,这代表他赞同此事。

    俞静宜鼓足勇气,正准备应下,门外突然传来伙计的声音:“这间房内已有宾客,的这就为姐再寻一间。”

    那姐嗓音清亮:“我就是要见房里的人。”

    着,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伙计想要阻拦,被她身边的随从挡下。

    那姐妆容精致,穿戴富贵,盛气凌人,通过三人的座位推断出“房主”的身份,直言道:“这间店面我要了。”

    她正需要这样一间店面,差人打听了许久未果,底下的人偶然听见俞静宜夫妇与伙计的对话,随后探知两人不过是一介寒门武将的亲眷,便想要截胡。

    岂料,面对她的人,酒楼上下口径一致不会易主,更不会为其引荐房主,无奈之下,她只能赶在双方会面的时候出现。

    无论这对夫妻能给出什么价格,她都可以更高一筹,若他们厚颜无耻想要以权压人,以自家的家世也是不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