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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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斯容把纸上那串数字输进手机,将便签纸撕碎扔进垃圾桶,才电话让秘书过来。

    昨天晚上被扔在酒桌上的两个秘书此时脸上还带着宿醉后的憔悴,他们站在傅斯容面前,忍不住了几个哈欠。

    “您起挺早的。”秘书长乔屿幽怨地着,用力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嗯。”傅斯容拿起颜山岚用过的那支笔,捏在指尖把玩起来。

    他转了一会,和另一个正盯着天花板游神的秘书:“覃秘,上飞机前和陈律约个时间,我有事要和他谈。”

    覃晓了个激灵,舌头一下没捋顺,支支吾吾道:“是…是公事还是……”

    “私事。”傅斯容断他。

    覃晓连连点头,“好的,我马上去联系。”

    他去了一边的角落电话,傅斯容又问乔屿:“几点的飞机?”

    乔屿点开订票系统确认了一眼时间,“十二点起飞,没有延误的话,落地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

    傅斯容随意地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床上。

    床上留着两个人睡过的痕迹,昨天晚上他不心扯下的几根黑色发丝还粘在枕头上。

    当时颜山岚没抱怨,只是哼了一声,后来抱他起来时开了灯才发现。

    傅斯容扫了一眼两个秘书,发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床上那点蛛丝马迹,才不动声色转开了眼。

    这一次傅斯容是来和东京的合作商谈新一年的合作,顺便赴合作商老丈人的生日宴,回国的航班飞行时间不长,行程还算轻松。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么大的东京都,还能在同一家酒店碰到颜山岚。

    还住在同一层,实在太巧了。

    傅斯容想着颜山岚,一旁的覃晓压着电话过来问他:“陈律这两天都在法务部,问您什么时间方便?”

    都在,那就方便了。

    傅斯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晴朗无云,不像会延误的天气,“七点约他吃个晚饭。”

    覃晓转身去和陈律师确定时间,乔屿却诧异地看了一眼平板上行程表,“这么急吗?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和海外分公司负责人的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推后半个时。”傅斯容顿了一下,“确实很急。”

    他手里的签字笔转出一道流畅的弧度,阳光滑过金属外壳,流到他的掌心。

    *

    颜山岚从傅斯容的房间出来,穿过酒店的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的脚上,皮靴被照得锃光瓦亮,反射着亮眼的光,随着他的步子一灭一闪。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给经纪人发了一条短信就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卷着被子起了瞌睡。

    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颜山岚慢吞吞地爬起来,给经纪人开了门。

    颜山岚的经纪人蒋琬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Beta,对外都是英气干练的形象示人,私底下对颜山岚就像姐弟一样。

    蒋琬一边拿出颜山岚让她买的药膏,一边围着他上下量,“突然让我买药是怎么了?昨天拍摄受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她的房间就在颜山岚的隔壁,早迷迷糊糊被颜山岚的消息吵醒,急急忙忙买了药就赶上来。

    颜山岚慢吞吞地摇了摇头,“帮我擦点药,我够不着。”

    他脱下上衣,把披在背后的头发撩起,露出了斑驳的后背。

    昨晚不知道傅斯容是不是喝多了,下嘴没分寸,颜山岚的后背和锁骨被他咬了好几个牙印,就连抑制颈环也咬得几近变形。

    蒋琬看见他锁骨和后颈上的咬痕,倒吸了一口气,“这谁做的?要不要报警?!”

    蒋琬没有结婚,也闻不到信息素,但颜山岚身上青红交错的印子,摆明了就是某个凶残的Alpha留下来的。

    她带了颜山岚七年,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昨天晚上还是她亲自送颜山岚回的房间,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她难辞其咎。

    “想什么呢?”颜山岚无奈地到,又困顿地揉了揉眼睛,“昨天晚上没怎么睡,有点困了。”

    也不知道傅斯容喝的是什么酒,昨天晚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差点没把他腰折断了。

    蒋琬哽了一下,“订的下午三点的飞机,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嗯。”颜山岚应了一声,坐着起了瞌睡。

    他太困了,刚才在傅斯容那儿清醒了一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开始犯困。

    蒋琬见他累得不行,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拧开药膏心翼翼地帮颜山岚上药。

    咬出血的伤口有些肿,上药的时候又痛又痒,颜山岚缩了下肩膀,没躲开。

    他动时搭在肩上的长发落了几缕在背上,蒋琬帮他撩了起来,“接下来还有时装周,你这一身伤,万一被人看到了不知道要被成什么样。”

    颜山岚拢了拢头发,转头望向窗外,“就吧。”

    蒋琬没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等她抹完后背和锁骨,颜山岚又把抑制颈环解了下来,让她处理后颈腺体周围的伤口。

    昨晚傅斯容叼着颈环咬了半天,腺体周围留了一圈稀碎的牙印,没出血,只微微有些红肿。

    蒋琬看着床上那布着咬痕的颈环,有些担忧地问道:“岚,这真的……不用报警吗?”

    颈环留着清晰可见的咬痕,外壳都变了形,不知道得用多大的力才能咬成这样。

    蒋琬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没关系,记得帮我买个新的。”颜山岚很轻地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又笑了一下。

    傅斯容很克制,把抑制颈环咬得七零八落也没有用信息素压制他,强迫他解开。

    这真就只是一段临时起意的露水情缘。

    感觉不算糟,虽然颜山岚也没有其他可以对比参考的经历。

    蒋琬抹完了药,见颜山岚眼角带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那我总得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把她家宝贝名模啃成这个样子,蒋琬恨不得拿钳子把那家伙的牙全薅了。

    颜山岚抬头看她,浅灰色的眼睛泛着水光。

    蒋琬心里又一次起了报警的念头。

    但颜山岚张了张嘴,傅斯容的名字到了嘴边又含在舌尖。

    最后他笑着,对暴躁的蒋琬:“一个醉鬼。”

    喝多就乱咬人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