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川开玩笑道：“柏莞沁那张嘴可是臭得紧, 不饶人的。所以啊，你就别问了,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徐慧慧瞪着他，佯怒道：“好啊郭云川，你找我探顾思嘉的事情的时候, 我是怎么帮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过河拆桥？”

    郭云川露出一个贱兮兮的微笑，眯着眼睛：“要欠也是许允欠你的, 我可不用回报你。有本事，直接问我允哥去啊！”

    徐慧慧央道：“你就告诉我嘛, 我实在好奇得不行，顾思嘉又跟块木头似的, 根本撬不开嘴巴。我保证, 绝对不透露给柏莞沁。”

    郭云川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娇，笑道：“好啦，告诉你, 跟传言差不多。”

    徐慧慧长吸了一口气，眼睛顿时亮堂堂的，再次确认道：“真在一起了？”

    郭云川点点头, 嘲笑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看顾思嘉和许允都没你激动啊！”

    **

    晚自习后, 空落落的教室, 日光灯明亮。

    许允从购物袋里翻出一盒两枚装的好丽友巧克力派，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坐到徐慧慧的座位上。他将巧克力派放到桌上, 推至顾思嘉手边，笑道：“快吃吧，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咕咕叫了。”

    顾思嘉确实饿了，毕竟晚餐只用一盒纯牛奶应付了事。她将目光从语法题上移开，移到巧克力派上，盯着包装上大大的“仁”字。

    许允见她不动手，于是就拿回来，拆开盒子，勾着唇角道：“原来是要我给你拆啊，看你懒的。”

    顾思嘉抬起眼，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紧抿唇角。

    许允从盒子里掏出一袋，撕开，含笑送到她嘴边，“该不会是想让我咬着送到你嘴里吧？”

    “神经病。”顾思嘉偏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其实我不喜欢吃这个，有没有其他的？”

    她向来觉得，好丽友派简直难吃得要命，特别是中间那层扯不断的白色奶油，吃起来跟泡沫塑料似的。

    许允伸回手，咬了口巧克力派，含糊不清地：“你早嘛！那我就不给你吃了，我就吃给你看，饿死你。”

    顾思嘉抡起课桌上的《知识清单》，朝他拍过去。

    许允抬起手臂挡着，笑声朗朗，唇边的笑容弯成月牙：“顾思嘉同学，你这叫做家暴，是要被抓起来的。”

    顾思嘉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回头，不理他。

    许允搁下吃到一半巧克力派，回到自己座位上，将地上的一整袋零食拎起来，拿到前一桌倒出来。他数落道：“要吃什么就自己拿，我们什么关系啊，你你瞎客气什么。”

    顾思嘉本来想有骨气地拒绝他，但肚子实在空得难受，又见到这么一桌子花花绿绿的零食，越发按捺不住。她只好拿起一盒好丽友双莓派，拆开来，取出一枚，撕开包装。

    一口咬下去，半个没了。

    许允道：“原来你喜欢吃绿色的这个啊，我记住了，以后不买巧克力派了。”

    顾思嘉嚼着双莓派，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顾思嘉吃完两个双莓派，许允拆了肉松饼的包装，递给她：“吃个咸的调节一下味道吧。”

    顾思嘉接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吃肉松饼，挺香挺好吃的。

    她们村里的吃法是肉松配白粥，顾思嘉讨厌喝白粥，所以一直以来，连带着讨厌吃肉松。不过，兴许是她饿了会儿的缘故，这肉松饼里的肉松倒是好吃得紧。

    许允又拆了盒牛奶味百奇，撕了口子放到她手边；拉开旺仔牛奶的易拉罐，送过去。

    顾思嘉咬着手里头的涂层饼干，喝了口旺仔牛奶，对许允：“我想再吃个肉松饼。”

    许允笑道：“没想到你的胃口不啊，平常吃一碗干挑真能吃得饱？”着，他翻了翻桌上的零食，幸好还有一个肉松饼。

    顾思嘉捧着旺仔牛奶的罐子，微微仰起脑袋，等着许允撕包装。

    脸瓷白，浅棕色瞳孔明亮有神。

    许允宠溺地笑了笑，撕开包装，把里边的肉松饼给她。

    顾思嘉接过肉松饼，一口咬下去，又是半个没了。

    许允倏然开口道：“哎，Scarlett，你看这个肉松饼，长得像不像你欠我的那一个亲亲？”

    顾思嘉拿着肉松饼的手一颤，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日图书馆他压着她的情景。

    他的那句话回荡在她耳边：“偷亲我？我要亲回来。”语气里带着浓烈的蛊惑味道。

    顾思嘉耳尖发烫，急忙将手中剩余的肉松饼一股脑儿塞进嘴巴里，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她拍了拍手，翻开《知识清单》压在积满零食包装的课桌上，提笔开始刷语法题。

    一气呵成，动作麻利流畅。

    许允好笑地看着她，好想捏一捏她鼓溜溜的腮帮子。

    他微倾身体，探着脑袋看她刷刷的笔尖，嗓音清越：“你看这个选项D，像不像你欠我的一个亲亲？”

    顾思嘉“啪”地一声合上辅导书。

    许允：“哎，你怎么不做了？答案都还没对呢，我刚刚看了下，你第34题选错了，真的应该要选D。”

    顾思嘉木着脸重新翻开《知识清单》，并拿出红笔来改答案。做了的三十四道语法题，只错了一道。

    偏偏就是第34题。

    第34题的正确答案，偏偏就是D。

    顾思嘉在原先的“B”上重重划下一笔，旁边写上“D”。

    许允笑道：“我就D长得像你欠我的那一个亲亲吧！”

    他肆无忌惮地笑着，眉梢微挑，眼神中流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男孩特有的纯粹与真挚。

    **

    十二月的夜晚寒气浓重，风刮上来，都略有些脸疼了。

    顾思嘉的校服外套里穿了一件长T恤和一件薄毛衣，而许允只穿着件单薄的浅蓝色衬衣。

    走在寒风瑟瑟的林荫大道上，顾思嘉看了眼许允挺拔的脊背，问道：“你不冷吗？”

    许允笑道：“那你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吗？”

    顾思嘉：“你要是冷，就快点跑回寝室，别跟我一起走了。”

    许允：“那我就只能不冷了。”

    黑漆漆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清寒明亮的圆月。

    许允的嗓音清脆悠扬：“今晚的月亮好圆啊，是不是快到十五了？”

    顾思嘉抬头仰望夜空，：“也可能是十五刚过。”

    许允：“你看，这轮明月像不像你欠我的那一个亲亲？”语气里满是心机得逞的欢愉。

    顾思嘉：“……”

    她受不了他，两手搭到书包带子上，脚下生风，蹬蹬蹬地跑起来。

    许允咧嘴笑，跑着跟上去，边跑边：“你别跑啊，我没催你还呢。现在还不要你还，我就是提醒提醒你，怕你忘记了。”

    路灯将男生女生的影子拉得绵长。

    **

    熄灯后，顾思嘉又做了半时的物理重难点。

    她带着手机爬上扶梯，一窝进被子里，就开手机开始看。

    最近，顾思嘉总是会在睡前看上十分钟的当作减压，但有的时候会看得太入迷，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

    男主用毛巾给女主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女主伸手解开男主的浴袍带子。

    男主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

    ……

    顾思嘉又看了几行，看到某个细节处，立马按下关机键，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天，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露骨的情节与描写。

    几天前，她看到男女主在树丛中拥吻，文笔斐然，描写细致详尽，看得人十分羞耻。而现在，直接是……

    啊，可是太羞耻了！

    可是，还想继续看，怎么办……

    这是顾思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节。

    她看的网络极少，是在买了手机后才开始涉足，以前充其量看一些青春校园类纯情故事，哪会有这样的桥段。

    顾思嘉脑海中浮现出她情不自禁地亲许允的那一下，以及许允灼热的气息与勾人的尾音。

    顾思嘉深吸一口气，对自己：你看看你，哪还有一点好好学习的样子？

    以后，还是不看了，睡前十分钟还是背背单词吧。

    **

    关于碎碎冰拿下许允的帖子，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成功盖起了六七页的高楼。

    楼里出现好几个一班的学生，描述了之前许允几番欺负顾思嘉的事件，以及顾思嘉的忍气吞声。

    卖女孩的火柴：“许允撕书那次，我真的是被他吓到了，结果撕的竟然是自己的书！也不知道碎碎冰倒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他这么生气。”

    胥戮：“最近老看到碎碎冰跟一班班长和大佬坐一起吃饭啊，这算不算早就有苗头了？”

    一口一个朋友：“有个事我还是决定冒出来一下=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直远到期中考之前，有次我在楼梯上撞见年级大佬和碎碎冰面对面站着，那个气氛！绝壁是发生了大事，两个人剑拔弩张！然后碎碎冰看到我，立马抹了抹嘴巴跑掉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四维&九一：“楼上的朋友，你太监了啊！”

    双鱼：“朋友不道德啊，有没有认识的，赶紧拖他出来！”

    阳光灿烂的猪猡：“‘一口一个朋友’，我看了你资料了啊，初中学都是新世纪的，是不是我们班的方韩方大嘴啊！”

    在若干层催楼中，“一口一个朋友”终于现身，写道：“猪猡，你才大嘴！”

    他换了一行：“我猜测，那次是碎碎冰强吻了大佬！”

    作者有话要：　　许允：你看对面那个天使，长得想不想你欠我的那一个亲亲？

    顾思嘉：要不你把她抓过来，给我啊呜一口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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