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 陆群就走到了实验桌边,在桌上的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发射器的东西。
他面色凝重地在上面操作,同时, 大家的脸色都不算好。
塔尖转移, 这个事件让人细思极恐。
这座失落塔上到底存在过什么样的人, 珀西一号实验室又是……
陆群淡道:“这个损害的程度甚至没有U塔的厉害。”
这番话无异于雪上加霜。
十秒钟后,一队的队员光脑和精神力恢复链接, 与此同时, 脑内响起沃玛亲切的声音。
【恭喜你们完成此次的任务, 我们在等你们回家。】
这句话的语气比以前都亲快, 似乎需要一个回应。
可是机器不需要情感, 更不需要回应。
很快,他们进入到了跃迁通道内。
贺扬背着已经完全恢复的陈真帅,他们的背后是已经被销毁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实验室。
顿时暴露在强光下, 审视者上前来检查他们是否已经受到感染。
陈真帅通过了。
“来个医生。”贺扬完后就让彭畅和苏清流他们扶着陈真帅,他自己坐上了电梯要往顶楼去。
时间不能再以分秒计算,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贺扬才从顶楼来到医疗室。
陈真帅的身上插满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管子, 医务人员在他身体中抽取一管管血液后推着车离开这里。
“哥,你帅哥会有事吗?”
“回来了就不会有事。”
贺扬看着陈真帅, 也看见玻璃上他自己的影子,神色森森。只是不经意一瞥, 就同站在一边的时霁碰撞。
“都去休息吧。”贺扬道。
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到最后只剩下时霁和贺扬。他们慢慢朝着寝室走去, 一路上无言。
时霁走得略微快一些,就在他开门的时候,贺扬问道:“有想问的?”
时霁问道:“你会回答吗?”
“不会。”贺扬走进房间, 熟练地将身上的衣服甩到了脏衣篓里,“不过我不是一直在对你全权开放么?”
自从他们精神力完全连接后,他们甚至于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可是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礼貌的距离。
时霁很少遇到像贺扬这样的人,甚至是没有遇到过。
“你也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第一发言人,看看他会对我做什么。”贺扬半靠在厨房边上的桌上,单手开了一瓶碳酸往嘴里倒。
时霁站在原地没有话,来自另一颗心脏的低落将他整个人覆盖。时霁无视了贺扬的话,问道:“你会做饭吗?”
贺扬还是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他露出一个还算真心的笑,“会一点,想试试吗?”
“嗯。”时霁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贺扬催促道:“去休息吧,今天多谢,我指手臂,还有这个。”
“不用谢。”时霁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还你的。”
贺扬看着时霁进了淋浴间,终于将他裤子口袋里的那一管细的采血管握在了手心里。
*
时霁总觉得这一夜过得很长,怎么休息都无法消除掉身体的疲惫,他才醒来洗漱完毕准备去训练,就看到了那个本来杂乱的桌子已经被人收拾好,上面放着一个鸡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又有一张被人龙飞凤舞留下来的字条。
上面写着“特殊关照”这几个字。
时霁咬咬唇,在心里作斗争,终于还是拿起了那个三明治。头发还有些湿意,时霁坐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啃三明治。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还能做了这个再去训练。
时霁去训练室的路上遇到了苏清流他们。
昨天晚上陈真帅就已经醒来,苏清流他们心情好,话也多,看着时霁了就问道:“花,你今天心情也不错呗,到时候训练结束了去看帅哥去,我刚还给他了个电话,生龙活虎上了。”
“嗯。”时霁在队伍中扫了一眼,走到训练时门口的时候发现贺扬门口的灯是黯下的。
终于,时霁还是问了苏清流,“他呢?”
“他是谁?”
苏清流话音刚落就被彭畅一个手掌心削了脑袋。
苏清流直呼怎么了!用“你干嘛随便我呜哇呜哇我好可怜”的眼神看了彭畅一眼,彭畅回应了一个“你觉得你皮不痒你就继续问你今天要是问得出来他是谁我就叫你爸爸”的眼神。
“他是谁?!”苏清流被激发了斗志,又重复了一遍。
“贺——”
时霁话没完就被彭畅断,“你贺队啊,他请假了,出去三时,待会儿就回来,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时霁:我没担心。
苏清流:彭畅,我看你这个人浓眉大眼的,怎么你也背叛了我!
时霁看着彭畅和苏清流闹闹进了训练室。
陆群过招呼后也走进了他的,“去训练吧,谁有事,贺队他都不会有事。”
*
另一头。
第三社会最高科学研究大楼内,蓝色的荧光覆盖着这栋高楼的每一层内,给所有来往的人的面目镀上锐利和严肃。
所有人都在为那管从U塔中带出来的针剂而忙碌,贺扬就坐在一个偏僻的排椅上,穿着军部的服装,却显得有些懒散,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贺先生,您的申请已经通过,请将您的光脑关闭,你进入的地点必须是确保和外界完全隔离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近贺扬,脸上带着刚刚酝酿出来的微笑。
贺扬轻叹一声,站起,淡道:“已经关了。”
“那请您跟着我来,让您久等了。”
贺扬跟着男人登上了前往更高处的电梯。
和底下的楼层相比,这里显得冷冷清清。
“您往前走。”
“我知道。”
贺扬大步走进空无一人的走廊内,停在了一间门口印有DR.贺&DR.常的实验室外。
高度智能的门锁检测到了主人的接近,默默为他开了大门。
实验室里干净、整洁,里面摆放着的各类仪器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位置。贺扬清晰地记得,幼年时,父母会在这里工作,他们会给他一个培养皿。
光是观察培养皿里的植物,他就可以在这里待很久。
贺扬无言看着这件实验室,走到了贺戎安常坐的那个地方。他是当时最年轻、最有天赋的科学家,为人儒雅,一直保持着勤俭的好习惯。那个他经常坐着的椅子中间已经有些凹陷起球。
不抱着什么希望的,贺扬开了抽屉,在里面开始翻找。记忆在这个时候变得零碎,终于,他在一只用旧了的的钢笔笔尖上找到了他此行要找的东西。
是是一个图形。
两个菱形交错在一起。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图案,甚至在商业街上售出的服装上都会有。
可是这个图案出现在了珀西一号实验室里的那张纸条上。
贺扬揉了揉眉心,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处,离开之前,贺扬看到了桌面上摆着的那张全家福。
那是贺戎安和常婧在去Z塔之前特地去学校里找了贺扬拍的,贺扬还穿着球衣,常婧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贺天也才刚刚被他们家收养。
为世人所称道,现在依旧是名誉最高奉献奖的贺戎安博士和常婧博士到底在研究什么。
贺扬不知道。
光脑倏的恢复了通讯,光脑角落里有一个的身影逐渐构形结束。
时霁就一直躲在角落里。
贺扬不话,他也不话。一双手手紧紧抓着聊天框,上面什么都没有。
“回来了。”贺扬撂下一句这个,不再看他。
*
贺扬进到病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瘦的女人,正在给陈真帅削苹果,苏清流正在当气氛王,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陈真帅看着苏清流笑,见到贺扬走进来后感觉要从床上翻下来,贺扬扬了扬手,道:“差不多的了啊,别装,躺着。”
陈真帅嘻嘻哈哈地趣了一番。
贺扬穿过了一群人坐在了床头柜上,道:“陈姨,我跟你,真帅真就受了点皮外伤,就那些医生弄得大惊怪的,还麻烦您来了一趟。”
“啊,是我们家帅的队长是吧,贺。”女人摸索着将脸朝向贺扬,道:“来,吃苹果,从家里带来的,很新鲜。”
“行啊。”贺扬捻了一块放进嘴里,笑着道:“吃苹果就得吃姨送来的,外头的那些苹果叫什么苹果啊?一个个又酸又涩的。”
女人脸上发了红,又摩挲着拿了几个苹果上来往贺扬手里塞,内疚道:“听帅有事,我赶紧就来了,也没带多少……”
“之后休假了咱们一起去,您别嫌弃我们就好。”
女人的脸上洋溢出笑容,“不嫌弃的,欢迎都来不及。贺呀,你要是喜欢就再多吃点这个。”
“妈——”陈真帅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一愣。
陈真帅接着道:“你看,我都了,我没受伤,在这儿磕磕碰碰那不是常事么?”
女人点点头,空洞的眼里溢出眼泪。她用手背擦了擦,道:“妈妈这是怕你出事,妈妈只有你了。”
陈真帅看着心疼,赶紧给陈安然擦眼泪,道:“妈,你回去休息去。”
贺扬觉得嘴里的苹果发涩,“姨,您来都来了,在这儿待两天,让真帅带着玩玩。”
“不、不呆了,家里还有事。”陈安然对着所有人都鞠了一躬,“帅他闹腾,平常多亏你们照顾他了,改日来家里玩。”
“苏清流、陆群,送送。”
“哎!陈姨您慢点走,来扶着这儿。”
“谢谢你呀,流。”
“我苏。”苏清流摸摸脑袋,“得了,刘就刘吧,我妈姓刘。”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贺扬坐在了刚刚陈安然坐过的位置上。
“哥,谢谢你。”
“别谢我,你谢谢你命好,能找着这么个东西。”
“你别生气啊?”
“你哪只眼睛看我生气了?”贺扬塞了一块苹果进陈真帅的嘴里,道:“以后再别这样了,谁难受,大家都跟着揪心。”
陈真帅只保留了少数在变成丧尸后的记忆,能交代的全部都交代了,贺扬也没什么好问的,他道:“好好休息。”
彭畅也在陈真帅的被子上拍了拍,要走。
贺扬叫住了彭畅,问道:“干什么去。”
走了反方向的彭畅:?
彭畅:我饿了,领营养液去。
“哦,那你去吧。”
贺扬一走,时霁就跟上。
他沉声问道:“只有陈真帅有变异精神力。”
“他随他爸。”
“他爸爸是谁?”
“皇室里面的一个官。”贺扬开门,随口解释了一句,“就是天天跟你爸嘴炮的那种官。”
时霁不自觉地鼓起了腮帮子,似乎是对贺扬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陈真帅他妈以前是E塔的一个护士,被他爸看上了,反正就是挺不正当的关系吧,后来就有了陈真帅。他妈觉得在A塔才能给他更好的教育,就放弃了挺多的。他爸不想要陈真帅,关键就在于陈真帅是他那一堆孩子里最他妈优秀的。”
“抢了好多年了没抢回去,他爸把陈真帅他妈弄残了,精神受损,用机械眼都不行。现在就住在一个卫星塔上,在开一个农庄,日子总算过下去了。”
“这样不会受到惩罚吗?”
“所以你以为为什么第一发言人一定要收复失落塔?”
时霁愣了愣,看着贺扬。
“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将所有的流毒驱逐出这个社会。”贺扬重复了一遍第一发言人当时竞选时的口号。
忽然,他又偏头看着时霁,“有人是为了跟亲人报仇,有人是想要维护秩序稳定。”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