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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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时若听到庄容的询问愣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会被庄容瞧了出来,待好一会儿后他才摇了摇头:“没有。”

    庄容看着时若摇了头,知晓这人有些倔强,就是被欺负了也不会出口。

    本是想出声劝慰两句,可低眸却瞧见了时若颈项上那一个个血色的痕迹,心尖微微疼了片刻。

    他伸手抚了上去,在指尖即将落在时若的颈项时,他才抬起了头,用着担忧地话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哪儿?”时若看着庄容眼中的担忧低下了眸,指尖也顺势抚上了自己的颈项,才知这人在什么,无奈的开始解释:“这儿是......”

    “白君,这是弟子的私事还是莫要问才是。”子苏一直都站在边上瞧着两人话,至于时若脖子上的痕迹他也是瞧了个清楚。

    此时见庄容问起来了,他赶忙就出了声将时若的话全给堵了回去,也不知当真是想护着时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庄容得了子苏的话疑惑的抬起了头,他瞧了瞧子苏又看了看时若,好一会儿后才出了声:“得了病吗?”

    “额。”时若虽然对子苏断了自己很是不满,不过那一番话就是换做其他人也该是听懂了,可庄容却是半句没听懂,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了。

    难不成告诉他,这是被人啃咬出来的吗?

    而且啃了自己的人还就站在面前。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不敢将这话给出来,毕竟庄容此时的模样是半分不记得昨日夜里的事。

    若是提起来,指不定这人会惊慌的又给扰乱了心绪。

    于是他张了口,随意扯了一个幌子便要出声。

    不过,这话还未出却又被子苏给断了,这回甚至还给他安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借口。

    子苏笑了笑,看着时若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隐晦,道:“白君,你可莫要再问了,再问下去这弟子的面皮都该被你破了,不过,弟子你们也该节制一番,我们这些没有道侣的可真是要酸死了。”着还哈哈笑了起来,当真是一副嘴碎的模样。

    本就对子苏很是不喜的时若此时越发不喜了,以至于侧眸看过去的目光都带着一抹冷意。

    而子苏的这番话也算是了个明白,庄容听懂了,可也不知为何心里头空落落的,以至于半天没有话。

    时若察觉到了庄容的异样,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眼前的人,见这人眉宇间又染上了一抹忧愁,疑惑地轻唤着:“师兄?”

    自他重生以来见过庄容最多的神色都是忧愁,虽然面容上挂着笑,可他眉宇间的忧愁却是从未散去。

    别人可能瞧不出来,可对着庄容已经百年的他却是一眼便瞧出来了,知晓这人应该是不高兴了,可是又不。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心有郁结,但总归也就了那么几句话。

    于是,他出了声,解释地道:“我方才有些饿了,所以吃了玉浆果。”

    “玉浆果?”庄容听着这番话抬起了头,突然想起自己吃玉浆果时的症状也与时若的相似,原来是吃了玉浆果啊。

    想通了这一系列事后,他才笑着出了声:“你上回还让我莫要吃,怎得自己便吃上了呢,至于那道侣,你年岁还,当以修炼为主可莫要胡乱沾染了尘世。”着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方才染在他眉宇间的忧愁也在瞬间全数散去。

    “哦。”时若难得的乖巧了一回,也不别的只应了一声便不话了。

    反正师兄什么便是什么吧。

    与其看着庄容一副忧愁的模样,他到是宁愿瞧着这人犯傻的模样,定是极好看。

    这般想着,他浅浅地笑了笑。

    两人相视而笑,倒显得有那么一丝暖情。

    可站在边上的子苏却是感受不到半分暖情,他看着时若的目光也愈发的暗沉,好一会儿后他才出了声:“白君,仙子还在药阁等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莫要让仙子等久了。”着便要去拉庄容的手。

    不过他的动作还未落下,庄容却是先收回了手,指尖搭在了拂尘上,躲开了子苏。

    “你吃了玉浆果,正巧我要去药阁那儿,你同我一起吧。”庄容没有去理会子苏的失落,而是看向了时若,用着染笑的话音,又道:“下回可不能胡乱吃了。”

    时若瞧见了方才那一幕,下意识轻挑了眉,也不知怎得心里头有那么一丝窃喜。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到是像一名被师兄教诲的弟子一般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们才去了药阁。

    约莫走了片刻,时若才跟着庄容到了药阁,才入里头便嗅到了一阵阵淡淡的药香味儿,比药房那儿的还要重。

    他是闻习惯了的,所以倒也没什么感觉。

    可庄容最是厌恶药,以至于才入门便又拧了眉,指尖捻着衣袖挡在面容上,将那儿飘来的药味儿都给遮去了。

    时若见状低眸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点味儿都闻不得啊。

    “庄容。”在这时,殿内传来了一道女声:“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去云鹤峰寻你了。”

    随着话音落下,从里头行来了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上还挂着一抹笑,她的手里头捏着一根人参,想来是在忙碌中匆匆赶来的。

    时若认得此人,正是碧浅仙子,他往后头退了一些乖乖行了礼。

    至于站在边上的庄容听着仙子的话浅浅地笑了笑,片刻后才出了声:“让仙子担心了。”

    “你啊,上回让你吃的药吃了吗?”碧浅仙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接着又去看后头的子苏,见子苏摇了头便知是何意了,很是无奈地又看向了庄容,道:“知道你不喜欢药,我特意让人在上头裹了糖霜,怎得也不吃呢?”话音里头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庄容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回话,惹得碧浅仙子连连叹气,她又了一句这才唤着他们三人进去了。

    药阁内的弟子并不多,只依稀几个正在整理药材以及熬药,很是忙碌。

    很快,他们就跟着碧浅仙子去了隔间,入内后里头飘来了淡淡的檀香,隐去了外头极重的药味儿。

    碧浅仙子将桌上的药材全数整理后,才回眸去看庄容,正想话就看到了跟在庄容边上的时若,疑惑地道:“这是?”

    听到问话,庄容回过了头,瞧了一眼时若后才笑着回过了头,道:“是水云师叔的弟子,他误食了玉浆果,仙子替他瞧瞧吧。”

    “玉浆果?”碧浅仙子听着庄容的话看向了时若,方才没有细看,这会儿仔细看了才发现了时若颈项上的痕迹,哑着声道:“不就是一颗玉浆果嘛,随便吃颗解毒丹就好了,到是你庄容,昨日夜里迷症没有发作吗?子苏早看到你是在屋中而不是在外头。”

    早?

    子苏?

    这话明明是问庄容的,可时若却觉得这好似是给自己听的,下意识侧眸看向了站在庄容边上的人。

    之前也只觉得这个子苏很碍眼,此时一看果真是碍眼的很。

    这云鹤峰什么时候别的一些阿猫阿狗也能上去了,而且还去了庄容的寝殿。

    一想到自己离开后庄容那才睡醒迷糊的模样让别人瞧了去,而且当时还未穿衣裳,他只觉得心里头憋着一口郁气,怎么都散不了。

    于是他又看向了庄容,见庄容正与碧浅仙子着话,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瞧着便是令人心动。

    可如此动人的一幕,时若却是半分也瞧不进去,甚至连他们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这么冷眼瞧着庄容。

    心里头就好似被翻了陈醋一般,酸的厉害。

    许是他这么一副模样实在是太过晃眼,庄容也注意到了,他在碧浅仙子起身取东西时侧过了头。

    见时若盯着自己,疑惑地出了声:“怎么了?”话音浅淡,犹如泉水一般悦耳。

    “他瞧见了?”时若本想不去理会,可听到庄容的询问时,却什么都没有想就出了声。

    不仅仅出了声,而且疯了一般想要知道庄容那一副模样是不是被人瞧了去,是不是子苏看到了他的身子。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慌忙低下了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这些。

    庄容见状愣了一会儿,看着时若低下了头只以为这人是因为吃了玉浆果难受了,指尖抚上了他的颈项,细细地轻抚着上头的红痕,哑着声道:“是不是很疼,让仙子给你瞧瞧?”

    “不疼。”时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一声,这才将心中的杂念全数扫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碧浅仙子取药回来了。

    本还想再问一番的庄容循着声音瞧了过去,见碧浅仙子又取了几个瓶子过来,眉间微皱染上了一丝忧愁。

    碧浅仙子一见也知道这人定是在抗拒,她有些无奈地出了声:“你最近迷症越来越严重了,这药是定神的,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青玄长老想想,他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

    她有时候想想庄容还真是可怜,最敬重的师尊让最喜欢的师弟给杀了,之后连最喜欢的师弟也死了。

    一个人独守着云鹤峰,也不知是要等谁回来。

    以前的时候,青玄长老和时若会盯着他吃药,青玄长老死后起码还有个时若活着,就是为了时若他也会吃药。

    可是,自从十年前时若死在忘尘峰后,这个人便再也不吃药了,有时候被折磨的快疯了也不肯吃。

    都以为庄容是因为讨厌吃药所以才不吃,可是她知道,是因为已经没有人能让他找理由去吃了。

    想到这儿,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庄容不知碧浅仙子心中所想,他摇着头浅浅地笑了笑,道:“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