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谁!”时若听着耳边的脚步声,快速回过了身冷眼看去,利刃从袖口落在了他的指尖,抬手一同袭了过去。
只是,印象中皮肉被划开的触感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被来人给握在了掌心中。
随着那人的力道,有血水从利刃上头落了下去,最后滴落在了地面。
他看着眼前的人惊得愣了神,下一刻又看到染血的指尖快速松了动作,惊呼着出了声:“师兄你没事吧,师兄?”着便要将那把利刃取下来。
可还不等他动作,利刃便直接落在了地上,传来了:“哐当——”一声。
“你来啦。”庄容并未在意落在地上的利刃,而是对着时若轻声着,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浅笑。
接着他又转过了身,拖着青衫朝着床榻边行去,步子显得有些虚浮。
随着他的移动,地上的铁链被拖出了一道极深的痕迹,还有阵阵声响不断传来,竟是掩去了清铃的声音。
至于还站在窗边的时若却是有些回不过神,尤其是那句来了,是在同谁?
带着不解更带着疑惑,他看着缓步行走的人,试探性地出了声:“师兄?”
本以为走在前头的人不会有回应,可不过是片刻庄容却是回过了头,他没有回话而是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袭青衣许是闹了一夜,染了许多的血水,触目惊心。
“还未清醒?”时若瞧着这人痴楞的模样,轻皱眉。
按,这心魔昨日夜里也该是压下去了才是,可看着庄容此时的模样显然是还未清醒。
不过,比起昨日来,现在要冷静许多,倒像是犯了迷症。
意识到这儿,他走了过去到了庄容的跟前,见这人痴痴傻傻的当真是一副犯了迷症的模样。
也在这时,庄容浅浅地笑了起来,明媚的笑颜犹如上好的佳酿一般,动人心弦。
时若看着他的笑正想出声询问,可话还未出口却瞧见这人低眸靠了过来。
本以为这人是要话,可在察觉到唇瓣上出现的凉意时他才发现这人在做什么,惊得那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待好一会儿他才回过了神,伸手将人给推开了,哑着声道:“师兄,你在做什么!”完之后下意识抹了抹嘴角,将上头残留的水渍全数抹去了。
若,上回夜里是因为意乱情迷才同庄容有了肌肤之亲,那么现在是清醒的状况下,他是绝对接受不了。
庄容是男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兄,就算这人现在是疯疯癫癫的状况下,他也有些不能忍受。
这般想着,他出声准备两句,可却看到庄容那双漂亮的眼中带着一抹失落,就好似深海一般要将他整个人全数淹没。
庄容什么话都没有,而是低着头转过了身,拖着铁链回了床边,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一向都受不了庄容失落的模样,时若一下就心软了,轻抿了抿唇好半天后才走了过去。
“师兄?”他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轻声唤着。
而随着他的轻唤,庄容抬起了头,原本还是染满失落的凤眸此时却挂上了一抹浅笑,可眉宇间的忧色却是如何都散不去。
时若见状越发的于心不忍了,最后只得叹了一声气,缓缓蹲下了身靠在了庄容的面前。
见这人还一副见了萝卜的高兴模样,他伸手落在了庄容的唇角,细细地轻抚着,才道:“师兄,你乖一些好吗?”完后有些疲惫地倚在了庄容的额间。
他现在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庄容闹,体内的毒素顶多也只是被压制了而已,根本就没有被解掉。
可是,庄容此时这幅疯癫的模样,他又有些不放心。
许是他这么一副疲惫的模样太过明显,庄容也注意到了,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才心翼翼地道:“我不吵,我很乖,你别去她的梦里,别去。”
梦?
又是梦。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一开始还有些回不过神,可很快便又忆起了昨日夜里的话,的也是这些,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已经死了可却仍然被庄容记在心中的人。
意识到这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
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唯有后窗边上的清铃传来了阵阵清音,悠扬婉转。
时若陪着庄容坐在床榻边上,本是想坐一会儿就回床榻上。
却没想到,方才一个劲委屈的庄容此时却倚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青丝墨发落在青衫之上,还带着淡淡的莲香。
他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不敢动了,低眸时见庄容白皙的面容伸手抚了上去,好半天后才出了声:“师兄,好好睡吧。”完后又抚了抚庄容的后背,直到这人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这才收手。
两人坐在床边倒显得有那么一丝温和,原本时若也是想干脆睡一觉,等醒来在想解毒的事。
反正已经被九宫珠压下去了,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
只是,一想到九宫珠他又有些好奇了,明明之前就没有一丝反应,怎得突然就有了动静。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了那颗九宫珠,就这么拿在手心中瞧着。
九宫珠上的八卦图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运转,就好似自由行动一般。
时若左右瞧了瞧这颗珠子,发现与之前的状况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除了昨日夜里护了主。
起来,要不是昨日夜里有了动静,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颗要命的九宫珠。
轻轻地颠了颠珠子,他有些无奈地道:“好歹你也是个奇才,总不至于同那些老东西一样中规中矩的非得入了筑基才能开吧,你是吗?”
随着他的询问,那九宫珠仍是没有一丝回应。
时若见状轻挑了眉,总觉得自己定是疯了,居然同一颗珠子话。
想到这儿,他很是无奈的准备运作灵气再探一探这珠子的状况,怎么昨日夜里有了动静,这会儿兴许也能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不过,这灵气还未完全入珠子,却被直接散了。
“得,还是不行。”他有些无奈地着。
正想将珠子藏起来,可他却注意到了一个异样。
灵气不是同之前一样被驱逐,而是被散了,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耗损了太多的灵气,导致探入九宫珠内的灵气太弱。
所以,灵气仅仅只是被散而不是被驱逐。
这般想着,他从云鹤布包中取了一颗凝气丹,什么都未想直接吃了下去。
随着体内灵气的恢复,他正要将灵气注入珠子里头,余光却瞧见方才还在睡觉的人正看着自己。
于是,他停了动作,疑惑地看着。
“什么不行?”庄容侧着脑袋轻声询问着,接着又看向了时若的腹部,好半天后才笑了起来:“我不嫌弃。”
时若本还在疑惑这人怎么了,这会儿听到庄容的话以及他的目光,瞬间便知道这人的是什么了,险些吐血。
这的是什么话,这的是人话吗?
果然师兄还是清醒的时候最可爱了,虽然黏人了一些,但至少不会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并且胡作非为。
想到这儿,他伸手掐住了庄容的脸颊,轻轻地捏着,直到上头起了一层红晕才松了手。
可才松手,庄容却捂着脸又缩到了他的怀中,全然不似被欺负的模样,这让时若很是无奈。
他伸手抚了抚庄容的肩头,哑着声道:“谁告诉你这些的,不干净。”
起来,他还真是有些好奇,依着庄容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去接触这种才是,怎得就会这些胡话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这人怎么也有四五百岁了,知道这些好似也很正常。
于是,他又低眸去看手中的珠子,准备好好研究研究。
可他安静了,庄容却闹起来了。
只见他从时若的怀中起了身,攀爬着就去了边上的书柜。
时若不知这人要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正当他准备继续瞧九宫珠时,方才还在书柜边上的人此时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
这册子上还嵌了金线,面上画着一朵朵红梅,瞧着倒像是普通的记事本。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出了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跪坐在前头的庄容却是自顾自动作着,并没有出声回话。
时若见状轻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还同一个连神智都不清晰的人话,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想到这儿,他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了。
只是他才以为庄容不会出声了,却没想到这人拿着册子有了动作,笑着道:“我是同书上学的,你看。”
“恩?”时若听到话看了过去,心里头一阵迷糊,什么书?
入眼便是庄容白皙的手指,此时正指着册子上的一副图,图中画着的是两个未着衣裳的男子,此时两人正在行闺房之事。
时若看着上头的图有那么一瞬间回不过神来,但很快他便清醒了,面色也红了一大片,惊得抬眸就去看册子后头的庄容。
见庄容一副浅笑涟涟,人畜无害的模样,惊得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师兄看春、宫、图!
庄容看春、宫、图!
“你看春、宫、图!”时若被惊得快速起了身,眼中染满了震惊。
随着他的一声惊呼,外头也传来了声音,听着应该是弟子的。
“里头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