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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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对,不然明日我们也偷溜着去瞧瞧,师兄的再好听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对对对,真想瞧瞧。”

    两名弟子边边笑着,话音显得格外激动,就好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他们又了一会儿,才快步走到了灶台边上,掀开了一侧的碗盖露出了里头几盘饭菜来。

    正想将其端走,可其中一人却发现了异样,他拧着眉四下瞧了瞧,道:“奇怪。”

    “怎么了?”另一名弟子正在将灶台上的饭菜摆到食盒中,听到身侧传来的惊呼声看了过去,又道:“瞧见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留了一盘烧鸡啊,怎么不见了,该不会被老鼠偷走了吧?”

    “不会吧,不然找找?”

    话间,两个弟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仔细细的四下寻了起来。

    时若一听这两人的对话慌忙看向了被庄容捧在手心的烧鸡,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捡了便宜,结果居然是这些弟子放着当夜宵的。

    这让他有那么一些无奈,这第一次跑来后厨偷吃,结果还偷到人家弟子的夜宵了。

    又见两个弟子翻找的动作,他抱着庄容往里头躲了一些,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外头的状况,就怕这两个弟子发现了。

    其实,这时候他大可以直接出去,不过就是来厨房吃个晚膳不至于会被当成贼。

    可偏偏一开始就躲起来了,这会儿再出去,怕是会把两个弟子给吓死,到时候可真是有理不清了。

    于是他也只能护着庄容躲起来,等到这两个弟子离开了再出去。

    相较于他的深思熟虑,被搂在怀中的庄容却是半分思考都没有,而是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盯着时若白皙的颈项出神,有些傻。

    待片刻后他才清醒了过来,抬眸时见时若正一脸严肃地瞧着外头,也不知怎得竟想到之前在仓库时自己也是这么被抱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笑过之后他又低眸看着时若的肩头,心中竟是起了一抹贪念。

    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越矩的动作,明明就知道阿若最厌恶的便是同为男子的亲昵,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温暖的怀抱。

    哪怕只有一会儿,一会儿都想要。

    这般想着,他低眸往时若的怀中倚了一些,又怕时若会反感只敢心翼翼的。

    时若还在注意外头的动静,察觉到怀中靠过来的身子时也并未多想,顺从的将人楼抱在了怀中,很是亲昵。

    很快,两个弟子的声音也渐渐弱了起来,他们寻不到烧鸡将其他的东西放入食盒中,转身离去了。

    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时若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仔细听着两个弟子远离了厨房,他才低眸去看怀中的人,道:“好了,他们已经走了。”着他便准备起身。

    可还未有动作就发现倚在怀中的人半分动静也没有,疑惑之下他又出了声,道:“师兄?”

    “恩?”轻应声传来,庄容心翼翼地起了身,见时若疑惑地瞧着自己,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轻摇了摇头,道:“抱歉。”

    时若看着庄容摇了头越发疑惑了,总觉得从剑阁离开后这人就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难不成是身子不适了?

    这般想着,他探上了庄容的手腕,细细瞧了瞧后才道:“今日的药吃了吗?身子可还累?”

    庄容的脉象还算平稳,同白日里碧浅仙子的症状相差无几,皆是因为云雨之事太过频繁才导致的身子不济。

    这会儿他可真是有些后悔了,为何自己会受庄容的影响同他这般胡闹,庄容醉了神志不清可自己总是知道。

    偏偏自己知道这人身子本就不适,结果还故意欺负他。

    此时他又想起前些天还在云鹤峰时,庄容的模样就已经有些憔悴,可自己非但没有停下而是闹着人在自己的指尖下好几回。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心里头的愧疚越发深了。

    至于庄容却是半分不知时若心中所想,他只听到时若询问自己吃药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才道:“太苦了,吃不下。”话音轻柔,带着一抹娇气,惹人心动。

    “胡闹!”时若听到庄容的借口轻皱了眉,眼里更是有不悦溢了出来,又道:“药哪有不苦的,你今日也听到仙子的话了,身子不适还不吃药,恩?”

    他可真是要被庄容给气死了,居然能出药太苦了吃不下的话来,这药哪里有不苦的。

    就算是那些通灵丹凝气丹多少也带着一丝苦味,又不是糖丸,不苦而是甜的。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想要叨两句,可见庄容一副浅笑涟涟傻子的模样,叹了一声气。

    合着自己了半天,这人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啊。

    于是,他伸手探入了庄容的衣袖,在庄容呆愣的目光下取出了玉尘丹,接着熟练地喂到了他的口中。

    玉尘丹入口带着一抹淡淡的莲香,苦味也伴随着香味儿一同飘散,庄容下意识拧了眉。

    “有这么苦吗?”看着庄容面色暗沉,一副不是在吃药倒像是在吃毒、药的模样,时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见庄容点了头,他才搂着人起了身,道:“我们也走吧。”

    这时间虽已经是夜半了,可也不保证还会不会有其他弟子来,反正东西都已经拿到了,也就不在乎在哪里吃了。

    只是,当他走到门边时却发现竟然推不开。

    “这......”他又推了推,竟是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站在后头的庄容也察觉到了,他疑惑地出了声:“怎么了?”

    “门被锁上了。”时若应了他的话,可手上的力道仍然没有减弱,而是又推了推,但还是没有动静。

    明明来时这门还能自由进出,怎得这会儿自己要走了却被锁上了。

    莫非是方才两个弟子走时还将门给锁了?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两个找烧鸡的弟子,有些气郁,一个厨房为何还要锁了,难不成还怕有人来偷吃吗?

    庄容也伸手推了推,发现毫无作用,侧眸看向了时若,哑着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恩......瞧瞧还有没有别处能离开吧。”时若着就去了一侧窗户边。

    来也巧,来之前什么都正常,这要走了是哪哪儿都锁上了,就连窗户也一同锁了。

    其实他倒是不介意闯出去,可若是硬闯出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然就是用传送符,瞬移离开这儿。

    可他的符篆全在白童子那儿,藏在云鹤布包中的也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灵符罢了。

    果然,下回还是得把白童子按回九宫珠内,这带颗珠子绝对比带个白童子要方便多了。

    这般想着,他决定等回去就把人按回去。

    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没有不代表庄容也没有,于是回眸看向了站在身后的人,道:“师兄你可有带灵符,我们可以借遁离开。”

    “灵符?”庄容听到声后下意识抚了抚臂弯处的拂尘,接着又在时若的目光之下轻摇了头,低声道:“没有。”完后低下了头,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歉意。

    时若听出了他的歉意,只觉得心尖微颤,知晓庄容又开始自责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道:“那只能委屈师兄同弟子在这儿住一夜了,等明日有人来开门了我们在离开吧。”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也就只好在这儿住一夜了。

    他自己到是无所谓,之前在外头时可是连死人堆都住过,这后厨住上一夜也毫无关系。

    到是自己这个身娇体弱的师兄,若是住上一夜指不定会怎么样了。

    唉——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这才转身准备寻个地方坐下。

    庄容见状点了点头,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方才还轻抚拂尘的指尖,却在此时敲了敲手柄,下一刻后厨百米之中燃起了阵阵青色火焰。

    而那些火焰之中的皆是一张张符篆,大多都是普通灵符,一些上品中品的灵符外门弟子也得不来。

    这些火焰不仅仅烧掉了外门弟子的灵符,同时也将他储物袋中的灵符一同烧毁了,竟是连半张都不曾留下。

    待片刻之后,他才缓步朝着时若行去,眉宇间染着笑意,温和可人,半分也瞧不出这人仅在刹那之间烧毁了如此多的符篆。

    当然时若也不知道,他还在寻着能让自家傻师兄席地而坐的地方。

    后厨里头摆了桌子,可偏偏没有半张凳子,最终他也只得靠在了门边坐了下来。

    跟在边上的庄容见状也随同一起坐了下来,竟也是半分嫌弃也没有,这倒让时若有那么一些诧异。

    不过再怎么诧异他也没有出声询问,两人相对无言,只余下了一抹清冷。

    又过了许久之后,外头的月色渐渐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露出了屋中原本的面貌来。

    时若注意到了这一幕,知晓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做倒也是个修炼的好时间,于是他从布包中取了一枚二品灵石以及一颗通灵丹来。

    他之所以用二品灵石不用四五品,就是怕边上的庄容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而他的一番动作庄容也瞧在眼里,知晓是要修炼,可多少有些不舍,哑着声道:“你要修炼吗?”话音中还带着一抹失落。

    想来也是,他等了百年的人终于回来了,而且已经待在自己身边许久,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喜悦。

    结果自己才知道,这人就要开始修炼了,他也是极其失落,偏偏又不敢出来,只能憋在心中。

    “恩。”时若并不知道庄容心中所想,他瞧了瞧落入屋中的月光,又道:“这会儿灵气不错是个修炼的好时间,师兄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庄容听着一番解释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可随后却是低下了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