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额。”时若回眸看着这人微微一愣,不知怎得心尖竟是有些慌。
明明自己同轻冉君什么都未发生,不过就是围绕着庄容的事了两句话。
可庄容此时的目光却又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同轻冉君有了什么关系,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这般想着,他低低地轻咳了一声缓步走了过去,伸手将他纤细的身子搂在了怀中,低声道:“怎么醒了?”
“阿若。”庄容并未回话而是轻唤了一声,接着又安静的瞧着他,也不知是在瞧着什么。
可别人不知他在瞧什么时若却是知晓的清楚,想来方才那一幕这人是给瞧着了,并且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让他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轻笑着道:“想问什么,恩?”
庄容听闻轻启了口,可却是半句话都未出,反倒是那双凤眸中再次染上了忧色,令人心疼。
“傻子。”时若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又道:“丹山门的比试前两日就结束了,她来只是想同你道别,并没有其他事。”着还抹去了那即将落下的清泪,抱着人回了桌面上。
还以为上回的解释后,这傻子也该对轻冉君放心些才是。
结果自己不过就是同轻冉君了那么一两句话,而且句句都围绕着他,竟是让他又同兔子一样窝起来了。
虽有些无奈,可也不舍得他如此胡思乱想,哄着些便是了。
“她......要走了吗?”庄容轻抿着唇低声着,许是因为方才的情、事话音显得格外暗哑轻柔,撩人心弦。
时若听着如此动人的声音竟是又起了些念想,可看着庄容眼底暗藏的倦意,知晓是方才的双修给累着了,顿时又不舍得了。
他搂着人倚在了桌边,轻哄了哄才应了他的话。
这会儿他倒是希望丹山门早些走才好,也省得庄容这么天天担心受怕的。
又哄了一会儿,直到庄容睡了过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人眼角处染着的清泪,时若无奈的伸手抹去了,低喃着道:“怎么天天净想些乱七八糟的。”着又捏了捏他染了薄汗的鼻尖,注意到他因为异样而微微皱了眉,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他又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庄容心底藏着的人吃醋,甚至还对那个人起过杀心,想着若是复活了同自己争抢就再杀他一回。
结果想了这么多,最后发现自己吃醋嫉妒想杀的人居然是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而庄容这傻子喜欢了自己几百年,为自己做了如此多的傻事,这让自己如何不心疼如何舍得弃他。
丹药房内很快便没了声响,寂静的甚至能听清庄容浅浅地呼吸声,舒缓而又令人心动。
时若抱着人坐在丹炉前头,之前因为情、事炼坏了一炉溶血丹,这会儿趁着庄容睡着了便重新开炉炼制。
溶血丹是为了入筑基时稳下自己耗损的气血而备着,之前也没想过要备着。
可依着每回双修时都会因修炼过快而气血耗损,大约也清楚入筑基的时候耗损的气血会更甚,以防万一还是备着些才好。
随着他的动作,淡淡的药香味儿很快便弥漫在了屋中,同时也掩去了因为情、事而留下的莲香。
他嗅着飘散而来的药香味儿下意识低眸瞧着,见庄容皱起了眉,低低地笑了笑,“睡着了都有反应,怎么就这么讨厌药呢?”
“阿若......”庄容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笑声,低喃着也笑了起来,随后又动着身子往他的怀中依了些,闹得厉害。
时若见了很是无奈,将这傻子的身子完全抱在了怀中,这才看向了手中的书册。
只是这书册不是什么药谱毒谱,而是被庄容偷偷藏起来的禁书,可算是让他给找着了。
以前还想着这傻子将那些禁书都藏哪儿,却没想到就藏在衣柜里边儿。
若不是上回被闹着要在衣柜里双修,他可真是不知道庄容居然藏了一个箱子的禁书,看他当时红着脸害羞的模样,想来都是瞧过了。
不过明明都瞧了这么多书,这傻子的技术还是差,好几回都弄疼自己了,而且还会怪自己太紧。
咳——
他低低地轻咳了一声,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给拂去了。
只是他不想了,这睡过去的庄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咬着他的耳朵就出了声,“阿若你松些,太紧了。”
“额。”时若这才看了几页猛地听到了这么句话吓得手一抖,险些连书都丢出去了,诧异地又去看怀中的人。
见庄容浅眠着并未醒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不知这人是又梦到了什么。
不过后头他便知道了,庄容这傻子竟然窝在他的怀中做起了春、梦,而且嘴上还一个劲的念着,惹得他忍不住红了脸。
他看着怀中傻乎乎笑着的人,气得恨不得将他的嘴给捂住,可终究是不舍得也就只好任由这傻子念叨了。
过了一会儿这话音才渐渐散去,时若的耳边也终于是清静了些,笑着继续去制药。
待庄容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许是睡舒服了呢喃着伸了伸手。
时若见状知晓这是醒了,收了手中的书看了过去,见庄容傻乎乎的犯起了迷糊,笑着道:“醒了?”
“恩?”庄容疑惑地轻应了一声,接着才睁眼看去,见是时若才又乖乖地应了一声,道:“阿若。”着伸手揽上了他的颈项,亲昵的嘶磨了一会儿。
怀中的动静惹得时若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直到这人终于是消停了些,才道:“饿了吗?方才外门弟子送了膳食过来,要不要吃些?”
“不饿。”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了四周,见自己仍在丹药房,而身后的丹炉还在燃火,疑惑地道:“阿若在炼什么?”
“溶血丹,炼制的时间花费的有些久,一日也才出了两炉,品阶不高所以还得炼。”时若边边搂着人起了身,朝着两人白日里行过事的桌子行去。
这会儿桌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什么痕迹水印也都擦拭的没了影,就连落在地上的药材也已经再次摆了上去。
可饶是如此干净仍是令庄容红了脸,低着头又埋进了时若的颈窝处,藏了起来。
时若一见哪里不知他是怎么了,轻笑了笑,道:“现在知道羞了?之前可是在上头缠着我要,忘了?”
“我才没有。”庄容一听这话面色红的越发厉害,轻摇着头就开始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娇气的很。
这可把时若给逗笑了,将人从怀中挖了出来,见他漂亮的凤眸轻吻了吻,哄着道:“没有吗?总谎心舌头被猫儿咬了。”
“真的会咬吗?”庄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就好似当真怕自己的舌头被猫儿给咬了,凤眸中也染上了无措。
时若一见他惊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着,随后还伸手掐了他染着红晕的面庞,道:“当然,而且最喜欢咬师兄这样香香软软的舌头,嚼起来都是香的。”
“唔——”庄容捂着嘴下意识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接着又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被咬了舌头的痴傻模样。
他摇了一会儿头后才又窝在了时若的颈窝处,用着极浅的声音,低低地呢喃出声,“阿若我不谎它还会来咬我吗?”
“不会。”时若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但是我会咬,恩,尝起来真甜。”着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方才庄容还对他那句猫儿会咬舌头深信不疑,那此时听着这声笑他一下就懂了,这是又在忽悠他了。
他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低喃着道:“阿若你又忽悠我。”
“师兄也知道这是忽悠啊。”时若伸手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又道:“这么好骗,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骗走,恩?”
庄容被这么点了额头往后仰了些,下意识又伸手捂上了自己的额头,低低地反驳着他的话,“除了阿若,我谁也不信。”着低下了头。
“恩?”时若并未听清他了什么,疑惑地道:“师兄什么?”边边将桌上的饭菜摆到了面前,又拖了椅子坐下了。
至于被询问的庄容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指着桌上的饭菜闹着要他喂。
屋中很快传来了两人闹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低笑声,柔情不已。
待第三炉溶血丹制成时已经是午夜了,就是品阶太差,时若最后也只得将其丢入储物袋中准备再炼。
但想着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庄容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就只好等明日再来,抱着人准备回云鹤峰去。
不过在行至长生殿前时,迷糊的庄容却是醒转了过来,入眼便是悬挂于空的圆月,缥缈云雾仿若轻纱掩在上头,为其添上了一抹朦胧。
他看着圆月晃了神,轻扯了扯时若的衣裳,低声道:“阿若,今日的月亮好圆啊。”
“恩?”时若听闻疑惑地看了过去,果真是见到了庄容口中的圆月,思虑了一会儿才道:“想来是快到中秋了吧。”
他完后又去看怀中的人,见这人瞧着圆月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笑着又道:“想不想去一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