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玉文博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瞧着庄容俊美的面容眼底的深邃也越发深了,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前几天他一度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因为庄容对待时若的态度没了以往的痴迷,淡漠的就好似从不认识他。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己在做梦,哪里是淡漠分明是人在边上不需要再去痴迷,不需要再去痴念。
一个弑杀师尊的罪人凭什么得了庄容的欢喜,凭什么得了门内的庇护,凭什么自己连碰都不准碰,难道所有人都认为庄容是时若一个人的所有物吗?
呵!
他低低地冷笑了一声,片刻后才转身离开,心底的阴霾好似荆棘一般缠绕着要将他完全淹没。
殿内的碧浅仙子也注意到了人离开,她低眸看着沉睡中的人叹了一声气,道:“庄容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该将他唤回来的。”着才低身将他眼角落下的清泪拂去了。
待片刻后她又起了身,侧眸看向了外头阴沉的天际,低喃着道:“要下雨了。”话音飘散,可却掩不去心底的担忧。
入夜后不久下起了大雨,白日里的炎热也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渐渐散去,清冷不已。
时若被押入地牢时便知玉文博会来,此时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这个大师兄从以前开始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同那嵋轻平到是极像,也难怪这两人会厮混到一起。
而他的冷笑玉文博也瞧见了,他伸手一把掐住了时若的下颌,逼着他抬起了头,低声道:“时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眼神,真恶心。”
“怎么。”时若冷笑着出了声,瞧着他的目光也越发鄙夷,又道:“莫不是还想师弟我唤你一声玉华长老,然后笑呵呵的迎接你?”话音里边的笑意也越发深了。
若不是庄容因为自己受了如此大的重创,这云鹤峰峰主的位置怎么可能落在玉文博的身上,就算是在二师兄的手中也不可能在玉文博手中。
这让他越发好奇,玉文博究竟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
玉文博显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伸手一拳直接落在了他的胸口,就好似要将他的肋骨全数断一般。
事实证明,这肋骨真是断了,疼得时若皱了眉,唇角更是有血水溢了出来。
“师弟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玉文博看着他因为疼意而皱眉的模样笑了笑,下一刻又是一拳,直到手背上染满了血水才停下,又道:“很早以前我就想动你了,可师尊门内皆护着你,不过就是因为庄容你才沾了些光,如今被拉下高位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着松开了手,同时又往后退了一步,手中出现了之前那条银色的长鞭,低笑着道:“想来是不好受,风光无限的时师弟成了过街老鼠,躲躲藏藏两百年死在了众人的手中,如今借尸还魂却还是成了阶下囚,而我却已经坐上了云鹤峰峰主之位,师弟瞧着不好受吧。”
“呵!”时若听着他的话低笑了一声,强忍着胸腔处的疼意抬起了头,又道:“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得来的也不过都是我不要的,拿着我不要的东西同我炫耀,大师兄的眼界也不过如此嘛。”
玉文博一听这话哪里不知是什么意思,眼底的冷意越发深邃,下一刻更是一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许是真的被时若的话给激怒了,他这一鞭子抽的连衣裳都裂开溢出了鲜红的血水。
时若知道这人想杀自己,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所以当鞭子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饶是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这一鞭子抽的险些晕过去,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怕是把里边还完好的几根肋骨也给抽断了。
“师尊的神鞭疼吗?”玉文博瞧着他一声不吭心底的怒意越发深邃,这也使得他下手的力道更重了。
他想要看时若求饶,想要看他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
明明自己是云鹤峰的大师兄,可所有人都只记得这个傲气凛然的时若,就连庄容也都围着他转。
师尊的偏爱,门内的偏心,庄容的痴情,凭什么全落在他头上,就连云鹤峰峰主这个位置也是时若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嫉妒与不甘使得他恨不得抽死眼前的人,手下的力道也越发没了章法,直到那鲜红的血水犹如外头的清雨不断的洒在地面都不肯停下。
时若这具身子终究只是一个弟子,实力也不过才筑基哪里撑得住元婴期的鞭子,才几鞭子就已经有些撑不住,血水溢出喉间猛地吐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人的疯癫,可思绪却是想到了此时躺在药阁的庄容,想着他这会儿是不是乖乖睡着,想着他醒了会不会寻自己。
这也使得他忍不住勾唇轻笑了起来,竟也是忘了身上的疼意。
玉文博也瞧见了他的笑,手下一用力直接抽在了他的面容上,瞧着那血水顺着额间落下笑了起来,“时师弟好似很高兴啊,你若是庄容看到你这幅模样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呵!”时若听着他提起庄容心底的冷意渐渐溢了出来,可随后却又忍不住低笑出声,虽然胸腔处疼的厉害可还是笑了一声,道:“大师兄你现在在这儿动用私刑莫不是连师兄的面都没有见上,你若是让师兄知晓你拿着嵋轻平比作他做那种龌龊事,他会怎么看你。”着又是一声笑。
方才他就觉得玉文博来地牢的速度太快了,这人就算是恨急了自己也不该立马就来了,他在药阁必定会去见庄容。
虽然对于这人能见到庄容他很不高兴,可碧浅仙子在定然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依着这会儿来看,碧浅仙子怕是将人拒之门外了,这会儿将气撒在了自己的身上,还真是云鹤峰的好峰主啊。
越是这么想,他嘴角的笑也越发深。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被一击鞭子抽的晃了神,可却仍是紧咬着唇不肯出声。
要他在玉文博面前求饶,身为云鹤峰的弟子岂有同其他人求饶的时候,除非自己死在这儿,不然绝无不可能!
“闭嘴!庄容他迟早会是我的!”玉文博被穿了心思只觉得恼意冲头,眸色赤红一片,厉喝着又道:“他迟早都会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先遇上的他,明明是我先遇上的,你凭什么将人夺走!”
一声声厉喝在地牢内回荡着,里边染满了死意,好似要将眼前的人杀死在这儿。
可他不能,因为门内不会允许,所以他只能不断地折磨,折磨这个人。
而他的动静惹得守在外头的弟子皆是震惊不已,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尤其是那一句句占有的话。
时若中途晕过去了一次,这让他很是无奈,上回晕过去还是同庄容行事给闹晕了,这回却是被玉文博的抽晕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后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文博累了,鞭子也没再落下就连人也不见了,这才让他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想自己算是把两百年前的罪给还了,两百年前自己若是不逃兴许也是同现在一样吧。
吱呀——
也在这时,推门声缓缓而来。
他听着声音想要抬头,可身上的疼意却是让他连动动手指都困难更别提抬头了,直到瞧见了女子的服饰才稍稍缓了些。
“怎么伤成这样!”
惊呼声传来,时若听着这声音微微皱了眉,直到片刻后才抬起了头瞧着,竟是应该留在药阁的碧浅仙子。
看着眼前的人,他微启了启口想要询问,可出声却也只有两个字,“仙子......”
许是伤的太重,他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么瞧着碧浅仙子。
显然仙子也看出来了,她忙将手中的食盒摆在地上,伸手扶住了他的颈项,道:“别开口,你这话都得要你的命。”
“师兄他......”时若也不想开口,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庄容是不是醒了,有没有哭有没有寻自己,怕这个傻子害怕的不敢动弹。
碧浅仙子见状忙摇了摇头,道:“别担心,庄容这会儿还睡着并没有醒,我探出他封闭了自己的神识想来同这次状况有关系,我已经送信去桃山了不久后清玉应该就会来了。”
“好。”时若听着她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却是又笑了起来。
他知道庄容不是因为这次状况才封闭了神识,他只是在吃醋,酸的自己在这儿都闻到了。
碧浅仙子不知他在笑什么,只当他是被傻了无奈不已,片刻后才道:“还笑,玉文博本就不服你,你都知道还同他顶撞,这不是找死嘛。”着轻叹了一声气。
“无事......”时若轻摇着头又笑了笑,只是下一刻却因为疼意而止住了笑,眉间微皱着显得很是痛苦。
也正是这一抹痛苦,碧浅仙子动手探上了他的脉,不探还好一探眸色都沉了下去,“他是想要你命啊,你居然还抗住了神鞭,疯了!”
时若哪里不知她的意思,低眸冷笑了一声,可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提到玉文博,以至于半天都未出声。
而他的沉默碧浅仙子也瞧了出来,知晓自己什么都无济于事只得替他上了些药离开了。
只是神鞭留下的伤又岂是药能掩去,疼痛会随着时间加剧,到最后疼到恨不得自刎。
时若这会儿就在承受这抹疼痛,额间不断溢出来的汗渍让他思绪恍惚,竟是怎么都缓不过神来。
“阿若......”
也在这时,熟悉的声音缓缓而来片刻后还夹杂着动人的清音,让人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