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怎么会变成这样!”碧浅仙子看着他断裂的一掌,瞧着被啃咬过的伤口震惊不已。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可她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好半天都不敢去碰。
“昨天玉文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手是他给断的?”话音中也都是诧异。
时若听着她的询问缓缓侧过了头,空洞的双眸使得他半天都没能看清眼前的人,只听着她的声音依稀分辨出是碧浅仙子。
不过他这会儿也没有去回答,撑着完好的手坐了起来,瞧着大开的铁门缓缓走了过去,“师兄......”
昨夜的一幕也在此时缓缓回了他的脑海,他亲眼看着庄容被玉文博欺辱,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哭泣,窒息般的疼意让他心头一怔下一刻只觉得喉间一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时若!”
碧浅仙子也看到了他吐血,惊呼着迎了上去。
只是这手还未碰到就被推开了,接着才看着他出了铁牢去了外头。
不解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看着现在这幅模样以及这撒了一地的血多少也知道了些,慌忙追了上去。
时若在出了铁牢后并没有去别处,他回了云鹤峰,他想看看自己的师兄怎么样了,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浑身的疼意让他多走一步都是在要他的命,可他就好似一点感觉也没有,一步步拖着染满血迹的身子走着。
周围的弟子看着他的模样皆是被吓的连连后退,尤其是那被咬断的手掌,森森白骨都露在外头触目惊心。
他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缓慢的拖着染血的身子入了云鹤峰,直到站在庄容的寝殿门口才止下了步子。
抬手想要推门,可他在看到自己被咬的七零八落的手腕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没了,低笑着换了左手将门推开了,清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驱散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本是想出声唤一句,可他怕自己的声音会吓到了庄容,于是轻抿着唇走了进去。
屋中很是昏暗,寂静的殿内除了后窗边的清音缓缓而来,其他的便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
他想昨夜的兴许只是玉文博为了逼自己求饶设下的圈套,那些都是假的都是骗自己的。
梦醒了圈套没了,庄容这会儿还在屋中睡觉,还在乖乖的等着自己回去。
可瞧着屋中空荡的模样,空荡的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寂静的有些可怕。
这一刻他所有的思绪都断了,虚脱的半跪在了地面,痛苦的低下了头,“师兄......”
昨夜的一切他知道自己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昨夜发生的都是真的,自己宠着疼着的师兄被玉文博欺辱了,所有想要欺骗自己的思绪都在这一刻全部都断了。
“师兄!师兄!”他崩溃的出了声,眼中的清泪更是在瞬间落了下来,无一不是在将他逼入悬崖。
直到一口血水落在地面他才稍稍清醒了些,看着血水中的倒影,眼底的恨意也越发深邃,嘶喊着出了声,“玉文博,我要杀了你!”
他在完这番话后缓缓起了身,可因着全身的疼意让他险些站不稳,直到片刻后才拖着步子去了门边上。
至于断掌的位置有血水再次落了下去,一滴滴染在地面,犹如盛开的血梅一般令人震撼。
正当他站在殿门口时只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道寒风,片刻后还夹杂着衣裳飘动的声音。
他以为是庄容回来了,方才只是躲起来捉弄自己,这会儿不捉弄了所以出现了。
这般想着,他缓缓回过了头,笑着唤出了声,“师兄是你回来了对吗?”
只是他这话之下屋中仍是寂静不已,唯一不同的是不远处的书桌前出现了一道红衣身影,方才那儿还是空荡荡可这会儿却有人坐在那儿。
时若见状只以为那是庄容,嘴角的笑也越发深了,缓步走了过去,边走边道:“师兄是在同我玩吗?”着已经站在了那人的身前。
也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这人有些熟悉,熟悉的就像是之前在自己殿中见到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穿着红衣坐在书桌前。
“你是谁?”他看着这人微微皱了眉,接着又四下瞧了瞧,见屋中除了这个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想来方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人了。
只是这是谁,为何会在自己师兄的屋中。
满是疑惑之下,他动手掀开了盖在这人发顶的红色盖头,只一眼他便震惊了。
红色盖头随着他的震惊缓缓落在了地面,掩去了滴落在地面的血水。
“你......”他诧异地出了声,怎么都不敢相信坐在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是自己剐心死在忘尘峰的那具身躯,眼底的震惊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也在同时,身后又传来了声音,这回是浅浅地轻唤声。
“阿若......”
时若听着这道声音只觉得浑身一怔,思绪更是被带回到了昨夜的一幕,也是这么轻轻地唤着自己,唤着自己疼。
他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直到轻唤声再次传来才回过了头,就见一道残影跑着迎了过来。
“师兄......”他看着跑过来的人眼中染上了酸涩,伸手想要将人抱入怀中,想要哄着让他别怕。
可那道残影却是在瞬间穿过了他的身子,接着坐在了书桌边上,娇笑着倚在了那具身躯的怀中。
时若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直到耳边传来低低地话声才回过了头,看着那正倚在身躯怀中的庄容,瞧着他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儿一般高兴地同那具身躯着话。
“师兄......”他轻轻地唤着,指尖轻抚着想要去触碰。
可他发现自己只要一碰就会穿过那道残影,甚至连他的温度都感觉不到。
“阿若我今日有乖乖喝药哦,不过仙子的药真难喝。”倚在怀中的庄容娇笑着出了声,指尖轻抚着落在了那具冰冷的身躯上,又道:“等你回来了可不能我没有乖乖听话,我让仙子记着呢,我还是有乖乖喝药的。”
这话才落又传来了低低地笑声,清脆动人。
时若看着他倚在那具身躯里边儿撒娇,不知怎得心尖疼的厉害,疼得他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脑海中有什么快速溢了出来,一个让他害怕却又绝望的念想涌了出来。
庄容守着自己的身子活了十年!
这也使得他看着那道残影的目光渐渐恍惚了起来,好半天后才再次抚了上去,道:“师兄,你守着我活了十年对吗?”
“阿若我想吻你......”
染笑的话音再次传来,这回他瞧见庄容亲吻着落在了那具身躯的唇上,一点点的舔允着最后甚至还探入了口中。
也是在同时,时若想到了庄容那让他疑惑地亲吻,难怪他那时觉得这傻子的吻如此熟练,竟是偷偷吻了自己十年。
这个念头让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指尖轻轻地抚着他的青丝,明明就碰不到什么可他还是这么轻抚着。
只是下一刻他却瞧见庄容从那具身躯口中取出了一颗水蓝色的珠子,而他没有再放回去反而是继续亲吻着,亲昵不已。
时若看着被庄容捏在手中的泉珠疑惑不已,不知怎得竟是伸手掰开了那具身子的唇,一眼便瞧见了里头那颗漂亮的泉珠。
许是因为庄容将珠子捏在手中亦或者想要瞧瞧那是什么,他将那颗珠子取了出来。
也在同时挂在后窗边的清铃传来了刺耳的碰撞声,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摆在边上的那盆莲花快速枯萎。
“阿若......”
时若听着耳边的轻唤声抬起了头,本以为是残影在同自己的身躯话可并没有,只见方才还倚在身躯怀中的残影此时却乖乖地坐在了他的怀中。
看着怀中的人,他下意识伸手抚了上去,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摸到他的发丝甚至连温度都有了。
他有些欣喜的将人抱在了怀中,低声道:“师兄是你吗?”
“恩。”庄容轻轻地笑了笑,指尖缓缓落在了他的颈项上,娇笑着又道:“阿若我好想你。”着轻吻了吻他染着血迹的颈项。
时若听着他的话心尖酸涩了些,也不顾自己的断手会不会疼抱着人又往怀中搂了些,笑着道:“我也想你,想你想的心疼。”
“阿若我爱你。”庄容低笑着出了声,娇柔的话音惹人心动。
可就是如此娇柔的话音却是让时若心头一怔,不知为何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中消失了,消失的让他连捉都捉不住。
但他不想去理会,他只想抱着自家的傻师兄,只想同他话。
也在同时,门边再次传来了声音。
“时若!”
惊呼声传来,时若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见是碧浅仙子入了门忙伸手止下了她的声音,道:“仙子声些,师兄会被吓着的。”
“你......”碧浅仙子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余光却是瞥见落了一地的血水以及坐在书桌边那具已经腐化的身躯。
她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伸手拉住了他完好的左手,道:“庄容没了。”
“恩?”时若听着这话微微一愣,随后才笑着挣脱了她的动作,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道:“仙子在什么呢,师兄不就在我的怀中嘛,他累了我要带他去睡觉了。”着才将人抱着去了床边上。
至于被推拒的碧浅仙子则诧异地看着他的动作,尤其是他抱着一朵腐化的莲花轻笑时眼中的诧异越发深了,好半天后才缓缓走了过去,道:“你庄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