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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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密林中拂过一阵染着寒意的暖风,里边儿还夹杂着浅淡的血腥味。

    时若嗅着这突如其来飘散的血腥味心头一惊,侧眸看向了火堆边上的几人。

    见他们安然睡着并未发生什么,心里边儿的凉意也稍稍散去了些,这才起了身。

    也正是他的起身,熟睡中的庄容被闹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低喃着道:“阿若怎么了?”话音轻柔不已。

    “没事。”时若见他一脸的困倦轻哄着出了声,低眸又在他的凤眸上落了一吻,“睡吧。”

    在确定庄容又睡过去了,他才抱着人去了火堆边上。

    坐在边上守夜的程宗平注意到了动静,攥着银剑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冷眼回眸看去。

    本以为会瞧见什么野兽,却不曾想竟是时若。

    瞧着人过来,他忙收了动作,起身道:“师兄怎么了?”着看向了蜷缩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庄容。

    时若并没有立马回他而是将庄容放在了火堆边上,瞧着他乖顺恬静的睡颜,笑着在上头落了个浅吻,“我很快就回来。”接着又将自己的外裳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番话,庄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裳,蜷缩着呢喃了一声,眉间也随之染上了一抹忧色,令人心疼。

    这也使得时若止下了起身的动作,知道他是睡不安稳了,轻抚着哄了好一会儿。

    直到庄容再次睡下,他才起了身,看向了前头漆黑的密林。

    他瞧了一会儿侧眸看向了程宗平,道:“有血腥味,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瞧瞧。”着纵身入了林中。

    “血腥味?”程宗平听着这话微微一愣,出声还想再问一句,可眼前哪里还有人只余下了一抹清冷。

    时若并没有解释太多,朝着血腥味涌来的地方飞身而去,不过是片刻就落在了一处巨树树干上,定眼瞧着前头。

    那血腥味并不重,可依稀能够嗅出是人血,想来应该是哪个倒霉弟子在这儿遇上了什么。

    意识到这,他扶着树干在树林间穿梭,终于是在片刻后寻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地上的火堆只剩下了一缕青烟,边上的草堆中丢着半具被剥了皮的野兽肉,瞧着模样有些,也不知是什么野兽。

    至于肉骨边上还有剥下来的皮囊,厚重的皮囊上染着血水,瞧着有些惊悚。

    咔咔——

    也在这时,野兽嘶吼的刺耳声传来,惊散了此处的阴霾。

    时若听着声音沉下了眸,尤其是里边儿还夹杂着一声惨叫声,想来应该是在这儿驻扎的什么弟子被野兽给抓着了。

    意识到这,他踩着树干去了前头。

    虽他不在意是何人被抓着了,但他要弄清楚是什么野兽,竟是如此凶猛,五个筑基期的弟子都压不住他。

    随着他的靠近,惨叫声消失了可却传来了阵阵咀嚼声,骨头被咬碎传来的声音再这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恐怖。

    很快他落在了最近的一株巨树上,冷眼看向了底下的一幕。

    也正是这一眼他心中的冷意愈发深邃,就见一头巨大的猾褢正低头啃咬着一颗已经被咬掉了一半的头骨,边上散落着许多的碎片残肢,定是方才惨叫之人。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即使密林中容易遇上野兽,但也不至于如此凑巧的就给遇上了猾褢。

    难不成是几人做了什么,将这只如此巨大的猾褢给引来了。

    也在这时,他猛地想到了那被丢弃在草堆中的肉骨,模样瞧着让他以为是兔子。

    可依着现在来看,怕不是这只猾褢的幼崽吧。

    想着这,他是愈发觉得就是同自己想的一样。

    与此同时,正在啃食肉骨的猾褢突然抬起了头,轻轻地在半空中嗅了嗅。

    时若一见知晓这只猾褢是注意到自己了,低身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也正是他的这番动作,猾褢没在嗅到什么气息,它又低下了头将那半颗头骨都给吃了下去,咀嚼声清脆不已。

    直到片刻后,它将此处的残局又给吃了干净,天际也有了破晓的模样。

    时若瞧着这头猾褢吃饱后趴在地上盹,知晓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起来,这才退身回了几人驻扎的地方。

    才到地方就瞧见前头哄着睡下的人此时却坐在火堆边上,面色暗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瞧着这一幕,他知晓这是恼了,不由得低笑了一声。

    也正是他的一声笑,候在边上的程宗平猛地起了身,回眸看去见是时若,惊喜地出了声,“时师兄你回来啦。”着还悠悠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了一眼庄容。

    这会儿他可真是庆幸时若回来了,若回不来真不知自己会不会被仙师给撕了。

    他可是记得庄容醒来时不见时若时的模样,失魂落魄的令人心疼。

    时若瞧出了他的心思轻应着点了点头,接着才去了庄容的边上,伸手将人从地上抱起又去了不远处暗石边坐下了。

    见庄容低垂着头也不话,浑身上下染着一抹忧色,他有些心疼的倚在了他的发顶,低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随着他的一声询问,庄容仍是未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时若见状捏着他的下颌抬起了头面向了自己,看着他眼中的惊恐以及那即将落下的清泪,哪里还不知是委屈了。

    他笑着低眸吻了上去,缠绵着吻去了属于他的甜腻,直到这人昏沉的倚在自己的怀中才收了动作,

    见他有些喘不上起来,笑着又在唇上落了个吻,哄着道:“是我不好,下回不这样了好不好?”

    “阿若。”庄容听着他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抬眸满是委屈地搂上了他的颈项,低声道:“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醒来时没能瞧见时若,他真的害怕了,害怕的就好似跌入了深海中无法自拔。

    以为又是骗自己,同梦境中一样全部都是骗自己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害怕的浑身颤抖,紧紧地攥着时若的衣裳,不肯松手。

    “是我不好。”时若听出了他的害怕,也知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又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我还要给你生庄容,怎么舍得不要,是不是?”着还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哄着。

    庄容听着他的轻哄,心尖的颤意散去了些,低眸又往他的怀中坐着。

    只是后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起了身,在时若疑惑的目光下解了他的衣裳,蜷缩着入了里边儿,感受着衣裳间浅浅的暖意。

    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不在闹腾,而是乖乖地靠在他的颈窝处。

    时若见状低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轻哄着道:“这会儿还早,要不要睡会儿?”

    “恩。”庄容应了一声,可随后却又抬起了头,低声道:“阿若的肚子为什么还是扁的?”着还伸手摸了摸,一副要在上头摸出些什么来的模样。

    可他摸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很是失落。

    时若瞧了出来,低笑着倚在了他的额间,“兴许是师兄还不够努力,每次不过一回就喊累,是不是?”

    “哦。”庄容轻轻地应了一声,眼底地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接着才又靠在了时若的颈窝处,欢喜不已。

    两人相拥着又睡下了,直到起才悠悠醒转。

    几个弟子正在收拾东西,至于庄容则被抱着穿衣裳,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倦意,想来是还没有睡醒。

    时若见了忍不住在他的额间落了一吻,片刻后才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唤着道:“师兄醒醒,该走了。”

    “恩?”庄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睁眼就瞧见时若站在自己的面前,轻笑着搂上了他的颈项,缠着往他身上爬。

    待好一会儿他才不在闹腾,可却惹得时若很是无奈,尤其是这人藏着挂在自己身上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在看到他如此疲倦的模样也就没舍得唤他,搂着就抱在了怀中。

    也在同时,程宗平走了过来。

    他见两人如此亲昵,一时间也不敢出声搅,只候在边上等着。

    时若注意到了身后的人,回眸看去,“怎么了?”

    “额。”程宗平以为自己要等上一会儿,谁曾想突然就听到了询问,使得他愣了好一会儿。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他就清醒了,忙又低下了头,道:“时师兄可以走了。”着又看了过去。

    也是这时,他瞧见了一脸倦意蜷缩在时若颈项处的庄容,许是还没睡醒整个人软绵绵的娇气的很。

    他一直都知道庄容生的极好,平日里见到的也都是温和可人的庄容,可如此娇媚的模样却是第一回 见,竟是不由得晃了神。

    只是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时若冷然的目光,猛地惊醒,“弟子知错。”

    时若并未应他的话而是冷眼瞧着,他很不喜欢有人用这种痴迷的目光瞧着庄容,哪怕里头并无情、爱他也不喜欢。

    这也使得他看向程宗平的目光渐渐染上了不悦,冷然出声,“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希望你记着,别到时候出秘境的时候五人来四人回。”着目光也愈发冷冽,犹如看着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