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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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亲昵相拥,屋中很快便静了下来。

    许是昨夜的那番闹腾再加上今日的胡乱猜想,庄容不过被这么轻哄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整个人娇柔的依偎在时若的怀中,很是乖顺。

    “睡吧。”时若瞧着他一脸的疲惫很是心疼,指尖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面庞,随后才靠在了他的额间同时又看向了屋里边儿几株兰花上。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落在被褥中的那支玉莲笛。

    思虑了好一会儿,他伸手取过了那支玉莲笛,白璧无瑕的笛子因着染了庄容的舌尖血,此时有浅浅的莲香缓缓溢了出来。

    他在瞧了片刻后才又低眸去看怀中的人,见庄容睡得深沉,片刻后才将那支玉莲笛摆着挂在了他的腰间。

    待做完一切后他才抬起了头,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软榻上,冷然道:“前辈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这话一落,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静,静的甚至能够听清暖风拂过兰花时飘动的声音。

    他知道白童子一直都在屋中,从自己入门时这人就在,不过就是隐了身躲起来了。

    只是他都已经看穿了,可白童子却仍是未现身。

    这让他很是不悦,冷眸又瞥了一眼,道:“不出来?”

    “你违反了约定。”

    也在这时,白童子的声音缓缓而来,软榻上出现了个白衣道袍,手持金莲的童。

    显然是因为时若违反了约定,他没了往日里的嘻哈反而是冷然了些许,片刻后又道:“你与南宫的交易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先违反了约定。”

    “所以你就来骗我师兄?”时若听着他的话哪里不知何意,可不就是因为那条只有一人能入九宫的约定嘛。

    也是这时,他愈发的确定这九宫并不是他们所言的只有一人能进,不过就是被这四位童子挑拨的只剩下一人进罢了。

    现在出言哄骗庄容,怕也是想借庄容的手除掉南宫。

    这两人虽然实力难分上下,但白童子也是算准了一旦庄容出事,自己绝对不会就此不管,至于与南宫的约定一定会被撕毁。

    如此思虑之下,以至于他看着白童子的目光也都是冷冽。

    可白童子就好似根本不在乎一般,轻飘飘地撇过了头,冷声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要你师兄的心结在,你一日不杀南宫,吾就可以骗他入九宫。”

    杀南宫。

    呵!

    时若听着这话下意识冷笑了一声,片刻后才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南宫。”

    若是损害到了庄容,交易算什么,不过就是灵玉奇花罢了,没了南宫他照样能寻到。

    但若没了庄容,要再多的灵玉奇花都无用。

    显然白童子也瞧出来了,眸色微微一变,疑惑地道:“你会杀他?”话音中还带着一丝不信任。

    想来也是,前头才同南宫做了交易,转头却又会杀南宫。

    这就是换作任何一人,怕是也不会相信。

    时若自然也知道,他没什么而是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瞧着庄容因着梦魇而紧皱的眉头,伸手轻轻抚了上去。

    待抚平后,他才再次去看白童子,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别动庄容。”

    “那就要看你守不守约了。”白童子并未将他的警告听进去,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庄容的身上,眼底染满了暗沉。

    只是他这还未多瞧一眼,庄容就已经被时若搂着藏在了衣裳里边儿,只余下一缕发丝露在外头。

    他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时若,见他冷眼瞧着自己,低声道:“南宫手上有三颗珠子,你什么时候能取来。”

    “急了?”时若听着他这番话不知怎得想到了南宫闻提到的事,谪仙公子已经死了,而这几位童子不过就是为了复活谪仙公子。

    此时白童子又如此,看来他们想要复活谪仙公子的时限要到了。

    “不知道你在什么,吾只是希望你能守约罢了。”白童子清楚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些事,不过就是没有确定罢了。

    他没再出声,轻飘飘的就出了门,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时若看着这人离开沉下了眸,待片刻后才再次去看怀中的人,瞧着他白皙俊美的面容心底的郁气也稍稍散了些。

    果然还是自家的师兄比较可爱,不过就是这么乖乖依在自己怀中都这般的令人舒心。

    他笑着将人抱得更紧了,低眸靠在他的发丝间,很是亲昵。

    屋里边儿也随之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他低低地轻哄声。

    南宫的赏花宴终于是在第三日散去了,时若带着庄容回了安松镇。

    只是也才出城不久,城内就传来了南宫三公子暴毙的消息,一颗血菇要了他的命。

    最先发现的还是前去伺候更衣的丫鬟,可却只看到浑身长满血菇的人死在床上,面目全非,狰狞恐怖。

    堂堂南宫三公子死于血菇,传出之时南宫本家便已前往,南宫别苑数日不得安宁。

    庄容听着路过之人的话只觉得心头一惊,片刻后才去看时若,轻启了口想要问问。

    可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又没问什么,最后闭上了嘴没再出声了。

    “想问什么?”时若又哪里不知他的心思,笑着侧眸看了过去,同时还伸手拂去了他黏在面庞上的发丝,又道:“好奇南宫的事?真的死了,我动的手。”

    这话一落,庄容惊得身子一颤,下一刻连步子都止住了。

    虽他们这些修士杀人夺物根本不在话下,可动到世家身上时却还是会酌情思量,而时若此时却动手杀了南宫,这是他无论如何都缓不过来的。

    恍惚之下,他也才稍稍清醒了过来,忙唤了云鹤就要离开。

    “别担心。”时若瞧着他火急火燎的模样笑得愈发喜悦,又道:“没有留证据,找了个暗杀者当垫背的。”着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

    原本还想着用其他什么办法,他是不怕留什么证据,自己独来独往也习惯了,可若是牵扯到云中就不好了。

    也是凑巧,那一日赶上飞虹的人来夺珠子,顺水推舟就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了。

    反正他们手上的命案多得是,也不差那么几件,甚至还可以让南宫家出手毁了飞虹,倒也是个好法子。

    想着这儿,他连心情都不由得好了许多。

    “可。”庄容俨然还是有些担心,以至于云鹤落地后,他攥着时若就上去离开了。

    云鹤并未回安松镇,反而是去了南山,算在里边儿避避风头。

    虽然时若这么了,可他还是觉得要心些才是,就算他们真的查到了云中,只要时若没有回云中,他们也就不敢动云中。

    他倒也是没有想到,时若这前不久还与南宫有交易,转头居然杀了南宫。

    难道交易不要了吗?

    满是不解之下,他挪着身子就坐在了时若的怀中,疑惑地道:“那你们的交易呢?”

    “交易?”时若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儿,但片刻后就缓了过来同时也忆起了他与南宫之间的交易。

    他笑着轻捏了捏庄容的面庞,直扰的上头染了一抹红晕,这才道:“撕了,我突然不想和别人分九宫里边儿的东西,他也不想分,既然都不想分就得死一个,正巧那一日飞虹的人来,我也就顺水推舟给他下了毒。”

    “真的?”庄容听着这话不知怎得竟是有些不信,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因为他知道时若对那些奇珍异宝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者云中也不缺这些,所以定然不是因为这些。

    可他又想不出还能因为什么,轻抿着唇皱起了眉,眼底的忧色也随之溢了出来。

    时若一见伸手抚上了他的眼眸,感受着指尖下的轻颤,他笑着道:“自然是真的,难道你希望他先动手杀我?”

    “不。”庄容听着这话面色都不由得苍白了起来,同时还搂上了他的颈项,俨然是不想他成为那个被杀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想去理会了,只要自己的阿若没事就好,只要阿若没事就好,其他人他什么都不在乎。

    时若笑着抚了抚他的后背,低眸靠在了他的肩头,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笑着道:“师兄,我们在寝殿后头挖个池塘种莲花,你看好不好?”

    “种莲花?”庄容本就有些恍惚的思绪这会儿是愈发恍惚,同时还去想自己寝殿后头的是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侧过了头,撩着时若的发丝捻在手中把玩,“后头是一片竹林,阿若要把竹林搬走吗?”

    “后头是竹林?”时若不由得也去想寝殿后,还真想起来后头是一片竹林。

    竹林一侧就是道,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还是会有弟子路过。

    他那会儿就是仗着竹林的遮掩,总是喜欢抱着庄容在窗台上闹他,若把竹林搬了换作莲池,虽然极好看但好似就不能那么玩闹了。

    这让他一下陷入了沉思,眉间微皱着竟也有些不高兴了。

    庄容察觉出了他的异样,笑着搂上了他的背脊,低应着道:“不然寝殿边上的院子怎么样,在那儿挖个池塘出来,你好不好?”

    “好是好,可。”时若自然是知道边上有个院子,院子里边儿也没什么就是种了些花木罢了。

    那儿挖个池塘自然是好的,可却不能让庄容一推窗就能看到莲花,他知道这人是极喜欢莲花,若是日夜都能看到定是会高兴。

    可若是寝殿后就又少了一分乐趣。

    唉——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抱着庄容又往怀中嵌了些,这才嘀咕着道:“还是寝殿后吧,大不了下回不在那儿玩了。”

    “恩?”庄容听着这话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不解他这个玩是什么意思,迷糊地又道:“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