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早知道十年前就该把你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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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意用被子捂住脸,瓮声道:“陆先生您别这么......”

    “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鹤彰笑了一下,突然:“不准备换个称呼吗?”

    “啊?”钟意把头探出来,有点发懵,“换什么称呼?”

    “难道你要喊一辈子‘陆先生’,将来结婚了也这么喊?”

    什么结不结婚的话题太让人害羞,钟意直接跳了过去,只回答他前一句话,“可是好像......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

    陆鹤彰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有这个敬称,要叫到什么时候?”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想了,只是那时候提出来好像没有个合适的立场,现在终于有了。

    过于郑重的称呼总显得他们之间太生疏,虽然偶尔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很有情趣,但却少了那份情侣之间的亲密感。

    陆鹤彰希望钟意能放下对他的那份敬畏感。

    钟意想了想,犹豫道:“那要不然,叫亲爱的?”

    陆鹤彰想了想,皱眉道:“如果是私下可以,公开的场合不太行。”

    想想也是,要当着他手下那么多员工的面黏了巴糊地喊一声“亲爱的”,光是想想钟意都要不好意思了。

    “那叫名字呢?”

    这个提议出来,钟意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直接叫全名,总感觉下一秒钟就要吵架了。

    研究了包括“宝贝、哥哥、老公”在内的几个称呼后,钟意叹出一口气,放弃了。

    宝贝这种词不是他能喊出口的,喊哥哥,那辈分就乱了,老公这个词也是第一遍就害羞得不敢再提了,虽然陆鹤彰看起来很兴奋。

    最后钟意:“先生,就叫先生吧。”

    放在以前和老公是一个意思,郑重而不失亲密感。

    钟意蹭进他怀里,黏黏糊糊地喊:“先生......”

    陆鹤彰当下就觉得,这是最好的称呼了。

    其实到底,什么称呼本身不要紧,要命的是他喊人的时候,湿漉漉带着春情的眼神,和奶猫一样软软的嗓音。

    钟意真的很会勾男人,也很懂怎么才能激起一个男人的欲望。

    陆鹤彰进被子里,揽住钟意光溜溜的身子,轻声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慢慢听你叫。”

    边做边叫。

    总之就是到最后,钟意哭着求饶都没用了。

    迷糊间好像有人把他抱了起来,但他太困了,很快又睡死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床边找了找手机,开一看,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钟意忍着浑身酸疼坐起身来,才发现他并不在陆鹤彰住的酒店里,也不在自己家卧室,这个房间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度假村的那一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钟意试着喊了喊陆鹤彰,也没人回应。

    过了好几分钟,房间门被人缓缓开,陆鹤彰端着一个餐盘进来了。

    他刚把餐盘放桌子上,钟意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问他:“陆先生,我怎么在这里?”

    陆鹤彰淡淡一笑,“我把你偷过来了。”

    “好神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睁开眼睛就跑到度假村来了。”

    “嗯,”陆鹤彰慢慢把盘子和碗摆好,道,“之前答应你暑假带你来这里玩,到做到。”

    “那公司的事呢?不是陆悄拿走的那份文件很严重吗?”

    陆鹤彰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不太在意地:“沈培风会处理的。”

    钟意顺从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犯嘀咕。

    陆鹤彰从来不是个掉以轻心的人,公司出任何一点点错漏都会亲历亲为,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懈怠了。

    他以前总是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最近倒是清闲得很?

    但生意上的是钟意也不是很懂,不好多什么,他相信陆鹤彰一定有自己的算。

    索性都来度假村了,就应该好好享受。

    陆鹤彰把一切都摆好了,一只瓦罐,一碗饭和几碟菜,他介绍道:“这是散养的土鸡和当归、枸杞一起火慢煨的鸡汤,味道可能不太好,你多少暍一点。”

    补补身子,接下来这几天还有很多体力劳动。

    钟意原本想自己动手去舀一勺汤,然而陆鹤彰全程把他当生活不能自理对待,连汤都为他盛好了,放在他面前。

    幸福得钟意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鸡汤里带着药材的苦味,味道的确不上好,陆鹤彰也知道钟意一向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菜,准备了好几碟下饭的菜,可谓是极尽细心。

    有这份心在,再苦的菜钟意吃进嘴里也变成甜的了。

    钟意吃了几口,看陆鹤彰一直不动,停下来问他:“陆先生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你尝尝吧,我觉得这汤里好像有股怪味儿。”

    一听这话,陆鹤彰立刻警觉道:“怎么会有怪味?”

    钟意舀了一勺汤送进陆鹤彰嘴里,眯起眼睛笑道:“味道怎么样?”

    一看他那副笑得狡黠,心思一点藏不住的样子,陆鹤彰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轻轻在钟意脑袋上敲了一下,“狐狸精,就知道算计叔叔。”

    钟意把喂陆鹤彰暍过汤的勺子抵在了自己唇边,笑得眼睛里星光都在闪,“我也想照顾你嘛。”

    从酒店开车到这里要几个时,炖鸡汤更是费时费力,他昏睡过去之前还记得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撇去中间那些时间,陆鹤彰根本不可能已经吃过了。

    一瓦罐鸡汤足够两个人暍,钟意就:“我们一起暍吧。”

    陆鹤彰只能无奈而纵容地道:“好。”

    这也就是钟意了,换个人哪还有这种耐心。

    其实实话,陆鹤彰和钟意在一起是有必然性的,他这种性格多疑的人本来就很难去相信谁,也更没有时间去相互了解、磨合。这些年要关心,他真是把工作以外的全部注意力都分给钟意了,虽然分到的很少,但也是他日后动心的基础。

    鸡汤互相分着暍完了,叫钟意想起那句歌词:分享热汤我们两个汤匙一只碗,不由得勾起嘴角,笑得一脸幸福。

    陆鹤彰捏捏他的脸,问:“笑什么呢?”

    “就是觉得好幸运呀,”钟意抓抓自己的头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陆鹤彰:“因为你值得。”

    人被爱,是因为他值得被爱。

    即使是陆鹤彰这样的人,他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喜欢是纡尊降贵,钟意很优秀,是个值得被爱的人。钟意撑着下巴,忽然问陆鹤彰:“我好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喜欢我的呀?”

    不是自恋,就是好奇而已。

    陆鹤彰回忆了一下,在所有和钟意有关的记忆里,搜寻出了那一晚。

    钟意外出写生,住在酒店的那一晚,他的确很会耍手段,刻意的冷落害得陆鹤彰欲罢不能,被迫看清了自己的心迹。

    他从来都很喜欢钟意,只是自己不知道。

    如果要追溯到自己动心的时刻,那恐怕更早。他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什么一见钟情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简单来,就是一种想要独占的欲望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被完全激发出来。

    这个瞬间,发生在那个午后,他见到钟意的第一眼。

    隔着陆权、陆悄和一扇门,陆鹤彰看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像森林中迷路的鹿一样,清彻又漂壳。

    他想独占这双眼睛的主人。

    如果不是之后钟林深出事,主动把钟意送给了他,还不知道后续会有怎样的发展。

    钟意问:“那你会故意为难钟林深,然后逼他把我交给你吗?”

    陆鹤彰哼笑了一下,“不会,理智地,那时候你还没有重要到需要我用这种手段。”

    这是实话,初见的时候,陆鹤彰并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这么喜欢钟意。

    但钟意还是故意耍脾气,有些不高兴地:“我这么不重要吗?”

    “现在不是了,”陆鹤彰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如果现在钟林深想强行把你要回去,我不介意使用任何不道德的手段。”

    “我不会跟他走的,他都不要我了,我干嘛还巴巴地贴上去。我了解他那个人,就是好面子,生意做大了,受不了自己有个儿子不认他。”钟意撇了撇嘴。

    陆鹤彰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想跟他回家。”

    他这么一,钟意忽然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你那段时间对我忽冷忽热,就是因为钟林深来找你了吧?”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考虑,但不全是。”

    “嗨呀!”钟意左手在右手上捶了一拳,“你早点告诉我嘛,我肯定是要继续粘着你,不会走的。”

    陆鹤彰垂下眼睛,声音有些沉闷,“你那时候不理我,我以为你想回家。”

    到底还是卑微。

    钟意心疼了。

    他绕幵桌子,面对面坐在陆鹤彰腿上,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鹤彰抱住了他,脸贴在他颈侧。

    “钟意,早知道我现在会这么喜欢你,十年前我就该把你抢过来,自己养。”

    那样漫长的岁月,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