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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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俊禾停在那儿背对着林露, 他手插裤兜继续听着。

    酒会里嘈杂的话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他饮了口酒, 又听见林露话:“我非要和董俊禾有关系?”

    记者半开玩笑道:“有没有关系,还不是林姐你了算。”

    林露若有所思地勾唇。

    她待着董俊禾身边那五年, 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想和董俊禾染上关系。

    这种关系并不是男欢女爱的行为,而是想着在董俊禾心里或多或少的存在些地位,这五年,她也在为这样的念想努力着, 只是后来没有成功。

    她听着记者枯燥乏味的和她在这里扯东扯四, 言语里都是鸡贼的想要套她话,记者又:“林姐, 听你现在和李怀初在同居?”

    “是有怎么样?”她。

    记者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答案,两眼顿时明亮很多, 来了精神:“你和李怀初是确定恋爱关系?还是你和他只是那种关系?”

    记者话中有话,她这次拍电视剧在大江南北都火了, 当然少不了闲言碎语, 尤其是在大众知道李怀初是她的经纪人,还时常来剧组探班, 以讹传讹的话就越来越多。

    多到放肆, 似乎非要给林露和李怀初捆绑在一起, 大多是林露为了出名, 臭不要脸的勾搭李怀初。

    还有的甚至大放厥词林露周旋在李怀初和李承明之间, 既勾搭哥哥,又勾引弟弟,导致兄弟反目成仇。

    “你觉得呢?”林露反问。

    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看一下林露的面色, 就能瞧出她的抗拒。

    记者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他不在意,挖猛料赚钱不比脸面来得重要,大不了被一顿骂而已,“我觉得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林姐做了什么?”

    再聊下去也是无趣,林露如坐针毡,她不想再与记者浪费时间,她的好态度并没有让这位记者有丝毫的放弃,反而变本加厉。

    林露起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临走前她出于礼貌干巴巴地朝记者笑笑:“回见。”

    是回见,但林露可不想再见他。

    她绕过一群人往偏僻的地方去,那儿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那儿,她抬头张望了下,喊住服务员:“你好请问卫生间在哪?”

    刚和记者周旋的时候,她不想让自己的嘴有丝毫空余时间,所以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和饮料,倒是没有醉意,只是肚子撑的慌。

    服务员指了指走廊的尽头:“到头左拐就是。”

    “谢谢。”林露道了谢,踩着高跟鞋往那走去。

    走到那并没有发现卫生间,反而意外撞上一个男人,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她的指尖刚触碰到面料上就能感觉出来做工很好。

    黑色的西装在眼前晃了两下,她又瞧见男人右手端着一杯酒,酒杯里的酒已经被饮尽,只是个空杯子。

    林露的心跳停了半拍。

    林露闷头往右边靠,男人也往右边走。

    林露咬着后槽牙往左走,男人也跟着往左边走。

    男人好像是有意的,又好像两人是默契般的心有灵犀。

    “要去哪?”男人压低了嗓音,空酒杯挡住了他的眼睛,“聊聊。”

    林露感觉自己心跳彻底不跳了。

    她往后撤了半步,她心里清楚这男人是董俊禾,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她没抬头,也没吭声,趁着董俊禾在犹豫的时候,卯足劲一蹿就进了前方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两女人在化妆,对着镜子涂口红,见她进来,瞟了一眼,又继续涂口红。

    她们对女人见怪不怪了,好看的女人也吸引不了她们的注意,毕竟谁不是颜值的天花板啊!

    两女人闲聊:“看见董俊禾没有?”

    “看见了。今天他居然没带舞伴。”

    “他这是身边缺女人还是他压根不行。”

    “女人他八成是不缺,这行不行的只有验了才知道,等哪天你姐妹爬上他的床了,回头我和你唠唠。”

    “你得了吧,歇菜吧。”

    “你姐妹我,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怎么还搞不定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

    “拜托!三十好几的男人正香好不好,你low不low!”

    “……”

    林露出来的时候,她们在整理头发,林露洗了手,又用烘干机将手完全烘干。

    步入初冬后,天气寒得不行,她在国外培训的这一年,水土不服得了冻疮,一到冬天就又红又肿,还瘙-痒。

    她只能平日里注意着点,尽量少用冷热水交替洗,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较为平稳的温度。

    林露觉得这样的保护效果微乎其微,老中医,冻疮这玩意,第一年长了,第二年很大程度上依然会长。

    手烘干后,她站在门口好一会都不准备出去,两女人以为林露偷听她们话,眉眼里的不友善像是两把刀射过来:“姐妹?什么意思?”

    林露:“等人。”

    女人又:“这儿哪有人?”她们两人已经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有半个时,林露是进来的第八个人,也是逗留时间最长的。

    林露努了努下巴,告诉她们是在等外面的人。

    两人以为林露是在寻她们开心:“你是等男厕所里的?”

    这个时候,她们也扮好了,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天鹅颈般的脖颈:“毛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到了门口外头压根没人,她们冲着里面又嚷嚷了一嗓子:“外面有个鬼!”

    林露可不是怕董俊禾,只是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谁见过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时隔一年又重新见面,还要寒暄。

    那以前的那些誓言和恶狠狠的谩骂不都喂了狗。

    林露在门口踱步。

    上次也是被董俊禾堵在卫生间,林露想来好笑,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可每次见到董俊禾都像个贼一样,窝在卫生间不敢出去。

    酒壮怂人胆,借着体内还没有挥发的酒精,林露一鼓作气出了门,好在门口并没有人,连个服务员也没有。

    林露脑子里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她搓了搓手往会场走去,还没走两步,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到偏僻的角落里。

    林露的高跟鞋一跛,她彻底跌进结实的胸膛,紧接着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身后的那扇门开了,她又被拽着出了门,整个过程她都没来得及抗拒,换句话,在意识到是董俊禾勾,她破罐子破摔,放弃了挣扎。

    董俊禾想堵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上次害她脚受伤,到现在还没好透,这次她再跑,怕是又要被伤的体无完肤。

    门外是一片树林,种了些不算茂密的树木。

    冬天再营养好的树木都凋零了,露着光秃秃的杆子,这外头又没有灯光,仅靠着头顶上的一轮汪月照着,还算是有部分光亮。

    董俊禾并没有撒手,他手背上的骨骼凸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钳制着林露。

    在意识到林露并不想反抗,他自己也有可能弄疼林露后,他撒开手,将身后的门扣上。

    他盯着林露,这一年来,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确切来,算是这六年来,算上之前的五年荒废的时光,他:“要结婚了?”

    林露并没有听清楚董俊禾了什么,他的声音闷在嗓子里。

    她只粗略的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然后他就没动静了,林露又等了会,他还是没吭声。

    林露对上他的目光,又掠过他看向身后的树木。

    黑漆漆的夜里看的并不是很仔细,好像是有动物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动着。

    林露的这动作,在董俊禾眼里那可是赤-裸-裸地挑衅,好像在告诉他:关你屁事。

    这信号很强烈,林露眉头舒展开,并没有想要和他话的意思,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忧愁或是喜悦,她此刻的表现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淡定。

    董俊禾不喜欢这样的淡定,比水都平静,压根激不起任何水花,“和李怀初结婚?”

    这次林露听清楚了,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将她和李怀初捆绑在一起,像是超市里折促销的酸奶,一定要两杯一起被售出。

    她就是个那个赠品。

    林露没有好脸色:“关你屁事?”

    董俊禾看她,在等她的后半句话,林露却迟迟没有回应。他只好又问:“想清楚了?婚姻不是事情。”

    林露突然想起,之前和宁晓探讨过爱情的负担,她那五年的爱对董俊禾来也是负担,所以她不该对他心存恨意,更多的应该是愧疚,想到这,她脾气好了些,不再犯冲:“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迈出那一步就能改变。”

    一听这话,他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刚才灌进去的两杯酒从胃里反了出来直逼脑门,他一时糊涂,抬手捏着林露的下巴,狭长的眉眼怒瞪着:“还知道回来?”

    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你回来干嘛?

    可一向自视清高的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话出来,完他松开林露,“对不起。”

    林露并不介意,她笑笑:“回来叙旧。”

    “叙旧?”董俊禾苦笑。他和林露之间,什么时候可以心平气和的叙旧。

    林露又:“以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恩将仇报,给您添了不少堵,真是抱歉。”

    董俊禾心里更堵了。

    林露的这个“您”字,不仅提高他的辈分,还硬生生的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你现在真懂事。”